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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倾眷-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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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妥当也就不怕那些变故了。”
“皇上是说东羽之首安大人么?”高互略显惊讶,随后似乎松了口气,“既然安大人在的话……想必是能够放心的。那,若是这样定下,臣便去准备了。皇驾至此的消息还不曾告知下属——啊,随行的诸位大人可都已到了么,可用派些人手?”
“哪里用的那么娇贵。”慕容歌笑起,“高大人,这次日期差误,叫随行众臣也吃了些苦头,我已明白状况,自不会归罪于你,但你也知何相性情。只能说,那些麻烦回旋周转了去便是,高大人不必有何自责之意,诸多事务就待皇祀结束后再行言说,如此可好?”
高互躬身拜礼,“谨遵圣意。”
而这一番君臣之礼行过,两人相视而笑。叫退了旁人,两人神色也缓和了些,再见举动,更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
“皇上,”
“只叫我慕容就好。朝堂之上为君臣礼数不能荒废,平野之间只做好友不讲劳杂——不是早就说好的吗。”
“是是。慕容,既然安兄也来了此处,怎么不见他?”
“这我也不怎清楚。说是一早就先行独自来了这处,也不知去了哪里。”
“既然这样,可就怪不得我吝啬了。内人早时酿的酒方才出窖,慕容,可要先行品尝?”
“哈哈,那我可真是得了个便宜。走吧,不等那小子。这是他自己‘擅离职守’的过失,我可不管哪。”
正是这边两人说着,昏暗巷道中匆匆而行的戈木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戈木眉间蹙的哀苦。约莫这时皇驾一行也已经到了这里,想来慕容歌是会先去找高互,莫不是慕容说他坏话?劳什子自己在这里艰辛难苦,弄完了事可定要找慕容歌好好地讹上一笔。
只见他探寻着方向,在一处跃起上了房顶。踏转过身,戈木看着檐上些许碎屑和片点殷红血迹,凝了眉头。驻足片刻,他往正街而去,那身影,转眼消失在人群之中。
而另一边,昌禾城外的郊林中,一辆破损狼狈的马车踉踉跄跄往城门而来,只是还未到城门之前,牵车的马便向旁一歪倒了下去,再不能起来。
随倒下的马,车也翻倒下去,那帘后有人伸出手来,又无力的落下,仿佛失去了生息一般。
殷红之色,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某只别扭君要出场了。。。。{笑】
☆、皇祀
转眼间,皇祀之日,已然到来。
“可都准备妥当。”抬手任仆侍将繁杂的衣物一层一层的套在身上,慕容歌低声向身边问道。
“那是自然。”
戈木早已着装齐整,不似官服拖累,也不似便服散漫,一身劲装,飒爽之意尽然显露。只是,也比不尽那转回身来落了衣摆的灿目之人。他上下打量着慕容歌,还做戏言的点着头,“这可真是人靠衣装——不是这类事情,真不见慕容你能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
“就你多嘴。”慕容歌嗔视他一眼,而戈木嬉笑着垂首退去,视野中浮过雪白颜色,见门外已有皇司来迎,慕容歌也正了神色,稳步走出,便是威圣。
街路喧嚣,见到前来的宫车皇驾霎时安静。
那行列敬肃。前四人皇司为领,宫侍相随,皇辇盛华,尊贵相乘,其旁有人驾马随伴,便是戈木。礼乐声漾漾而起,玉笛悠歌,埙声空缈。群臣其后持礼而行,齐整官服,礼势震撼。
队列长蛇弯转前去,过大半潺郡,往山上而去。而皇司所在山上,早已有守于皇庙的僧徒与早前到此的皇司之人沿途而候。种种陈设远处望去,彷如云梯直通云端,又是皇司仪礼服饰雪洁如云,静美难尽。
山下,卸马卸车。行列随行的众皇司或留或从,而垂首礼过后,原在山路上侍奉之人也入到此列中。一旁道路也已打开,平民一类从旁而上,以作见证,虽是摩肩接踵,不见丝毫纷扰。
又一次走在这条通向皇庙的路上,慕容歌觉见肩头的沉重。踏出每一步时,耳边住持所念祖训将历史一页一页翻开在眼前。前朝纷争,前人纠扰,浮尘万物终集一身,是他身上那黄袍华灿下的血泪真实。
抬首,望向山上。
无需感念。当他承下这样的身份,便已没有退缩的余地。他早已誓言,身处此位一日,便要这天下昌盛无衰。
“千言,训毕——”
住持合上手中书卷,合掌而礼,退于那祭祀的台旁。
“皇上。”
一旁皇司恭敬俯首递上礼杖。礼杖上流苏垂落,银铃吟鸣,华美纹缕环绕其上,画出那庄重和华贵。
慕容歌沉眸接过。手中重量并非单纯来自金基,更是万生托付的心念。
“祭祀,起礼——”
寺中钟声响起,沉淀的鸣歌通通透彻,那声音入心,震撼入魂。
慕容歌手奉礼杖向祭祀皇台而去,拂襟正跪,恭敬抬手奉上礼杖,而住持净手接过,放于案中架上。
“儿皇——慕容歌,聆听祖训,铭记在心,誓为天下百姓全尽心力,无躁无桀,谨遵宗皇教导,不复托付之望。”
沉沉三拜,众人随之敬叩。慕容歌起身,接过走来的那皇司手中祀香,垂眸拜过,走上前去插入香鼎。
住持敲响鼎钟,僧徒点鱼诵起经文。
袅袅烟缕浮绕,似乎寄寓着什么一样的飘凝廖散,与那诵经声音渐渐如若融汇,带来意外的安沉。
一切,似乎平常。慕容歌从心事中回过神来,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转回过身,正要示意一旁皇司撩水而净,一道寒光闪过,慕容歌警的凝眸,步履急转,拉过那皇司护在怀中,身后断去的寥寥丝缕幽幽飘散,而一声慑鸣沉重,祭祀台案瞬间塌落。
“何人放肆!来人,护驾!”
沙沙错错的脚步分不清都是来自些什么人,可瞬间惊起的混乱掺杂着慌恐的惊叫声。从皇司之中、护卫之中,突兀的出现许多劲装黑衣之人,毫无遮掩的持刀而近,不理闲杂,直逼向慕容歌来。
“慕容!”
戈木顿严,从身旁随侍腰间拔出剑来,速踏几步,冲到慕容歌身前,挡住了那人的剑,落足不能定,又匆匆转身,拦断从身后袭来的几人。
“东羽众从者听令——解剑禁,封山路!三羽出护众臣百姓,四羽出列,随我破敌!”
“是!”
霎时,豪烈声音响彻。从那些寻常侍卫之间有人褪去繁重甲装,里面所着衣装青黄纹理两色,而腰间所配,牌令缀石。
拔剑而出,那般身影彷如久禁不释的狼匹,出身自沙场的他们便是萧杀鬼刹,金属相触间刺耳声音彷如嘶鸣,非嗜血般残厉,却也绝不会让过一丝一毫。
看着眼前杀出的刺客,慕容歌示意住持等僧徒向后退去。收回礼杖,他在戈木与几人所围圈中察示那些人。
这一类身手也非寻常,虽说成训练有素尚有不足,却也能看出早有准备。想来之前那错时异况便是他们所致,方才也见其中有人是于行列之中而出,想必一早混入其间做了替代。
不知,是何人派出他们来。那浓重的杀意,直逼慕容歌。
慕容歌凝眸而思间,刀光剑影烁得一片银华。东羽之士渐占上风,将一众黑衣人压制着往中间集来,却是突然间,从三羽之后传来惨烈喊声又顿转片片惊呼,看去时,竟是几位随行大臣身漫殷红,僵转到地,怕是再难站起。
未待惊诧缓回,又一阵脚步声错错响起,自外围又来许多黑衣之人复成一圈,将慕容等人包围其中,像是埋伏于一旁就待此时。
一瞬间,情势逆转。被围聚一处的先前那些人被鼓舞了士气一样的冲杀开来,瞬间将四羽众人冲散。眼见这般情状,戈木抵过几剑退回到慕容歌身前,复又下令。
“三羽四羽听令!自视情状,难控即杀!”
随他这一声令下,血色顿时扬撒了天宇。
“慕容歌!我等奉命取你首级。此处已尽在我等掌控之中,你休想逃出!”
不知从何方传来这样的声音,慕容歌循声四望想要找见是谁在说话,护着那皇司的手松了开,未能察觉之时,那皇司一把推开他,张开了双臂,挡在了他身后。
“慕容!”
戈木惊转急呼,却是慕容歌转身看向身后那肩头中了一箭、面纱飘落的皇司,惊讶的睁大了眼。
“君百鸾,你怎么……”
“死小夭!快躲开!”
这清俊灵巧的少年此时没了平时嬉笑之态,顾不得肩上的疼痛窜起身扑向慕容歌,拽他转身错避了袭来的刀剑,轻快笑起,在他怀中瘫坐了下去。
“君百鸾,你怎么来了这里?”
袭来的那刺客被戈木抵挡着逼退远去,慕容歌慌切的看着还一脸乖顽的笑着的君百鸾,咬了咬牙,一把将他肩头不算太深的箭拔了出来。
“疼!——死小夭,我可是救了你啊,你就这么残忍的对我吗?”钻心的疼痛叫君百鸾眼中溢出泪来,可他还是抬手捏住慕容歌的脸,开心的弯了眼眸,“嘿嘿,没想到吧。就算你躲我也没用,逃出来我也要追上你!别想把我,把我——唔——”
君百鸾脸色变了惨白,捂着肩上的血口痛苦的蜷了身。慕容歌蹙着眉稍微强硬的掰开他的手,却见那伤口处泛起薄薄雪雾。
“这是——梨苕噬……怎么可能……”
“慕容,怎么了?”戈木急切的问道。
而慕容歌的手颤抖着捂住了嘴,不敢相信的摇着头。
“梨笤噬,这是桓连皇族秘药,毒杀绝死……可是这本该是早在七年前,毒与解药就都已用尽的……怎么会……”
“小夭哥,”君百鸾艰难的抬头看来,眼里没了灵动的颜色,满是伤惧难信,“你在说什么啊?有毒吗,我会死吗?我不要,我是来找小夭哥的,我才不要死掉,小夭哥——”
君百鸾伸出手想要抓住慕容歌,而慕容歌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眼中竟闪了些凝重水色,“百鸾……”
“让开!”
一阵骚动,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出现在了这里。闷沉吃痛染了一片,在这慕容等人尽转劣势时,竟有人将这包围的局面打破,闯入进来。望见了慕容歌时,这突兀闯进的男子丢了手中夺来的剑,全然无视旁人的向他冲去。
“皇兄,你没事吧?”
“……
“倾墨!”“小王爷?”
“你怎么来了?”
戈木不可思议的看着一心在慕容歌身上的慕倾墨,随即流露出了全胜的邪颜笑意。
“不过你来了,这事可就好办了。小王爷,接着!记得要手下留情啊。”
“……”接过戈木扔过来的剑,慕倾墨虽还念挂慕容歌这边有些不愿分心的模样,却还是好好地拔出了剑,甩过凛冽,顿成英煞,“知道了。”
彷如疲懒的漫出几步,慕倾墨迎上逼来的刀剑。
凝步顿足,银兵鸣叫,相抵之间,错目即慑。那腕转过诡异,银色划闪目不能清见,无血无鸣,杀向慕倾墨的人便已失兵堕地——其散漫之态,却是乘御之势。
而随他,那些东羽之士竟也尽变气势,其盛,非越两三成能匹。以他为领,三、四羽反击之势转瞬凌人,纵人数大处弱势,也不曾见丝毫畏怯,反是愈加狂烈。
厮杀夺掠,只这一人,情局,复变。
作者有话要说:。。。。伦家喜欢霸气的孩子。。。。。。= =。。。。可惜这只不是走霸气路线 T^T。。。。。
☆、纷乱
这一场刺杀,叫人怔目。
在眼前扬起的昏沉颜色,似乎带人到尘土飞扬的战场之上,而在那空境中,声音颜色都渐渐地脱离了意识,只有一人,唯那一人的身姿,飒肃杀凉——
仿佛,主导这局面的,是慕倾墨。
尽管稍处劣势,两方渐成僵持。一众黑衣之人也死伤过半,眼见开始难以支撑,有几人甚至想要自暗处逃离,皆被三、四羽之人拦阻回来,如不能困,当即斩杀。这有些残忍的举动,让旁围的平民等人别转了头去,不认听闻,不忍目视。
逼得一部分黑衣人簇在一处捆束,剑锋抵向脆弱喉咙,戈木看了眼一直在慕容歌附近的慕倾墨,站在那些人前,朗声喝问。
“方才放箭者何人?”
他连问三声,无人应答。四围死寂,残聚于旁的黑衣之人似乎已生怯退之意,可只防无攻的那随时准备逃离却迟迟不能动弹的模样,看来是畏惧着谁人、又等待着什么。
见这般情状,戈木眯了眼,反手转剑一挑,一人脸上黑纱掉落,所露面容,竟是半毁的狰狞。
自三四羽中有些许唏嘘声传出,戈木凛眸扫过,顿时静下。他蹲□强行掰开那人的嘴,只一眼便松了手神色厌恶的起身,再不看向那些人。
“尔等听着——”复望外围残众,戈木挥手厉声,“刺犯我皇乃株族大罪,再过片刻我东羽之列便会到此,届时尔等再无生还余地!速速交出为首之人,或可免尔等死刑苦罚。但再有异动者,休怪我朝兵士无情!”
那些人只是相视略退,没有任何回应。一时对峙陷入了僵局,肃穆冷凝之感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味笼罩这本是神圣之地的皇庙山宇。
一阵沙沙响动响起,那突兀扰得众人都看了过来。却见从一旁丛中有一官服之人拂袖走出,烦厌的捂住了口鼻,望向戈木。
“安大人,您还在犹豫什么,既是贼人就该快些解决,何须在这里空费口舌。”何卿凝声说道,随即向慕容歌走去,看着扶着已经虚弱不堪的君百鸾抬头望来的慕容歌,他上下打量着伸出了手,“皇上,您无事吧……”
剑声凛冽。
众人惊诧目光中,慕倾墨站在了慕容歌前,死死盯着何卿,而剑横在了何卿面前。
“倾墨,休得无礼。”虽还担心君百鸾,慕容歌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这中所处身份,声音严厉了些,他对慕倾墨说道,“快把剑放下。”
“皇兄,”慕倾墨手转过,将剑锋朝向了何卿,回头看向慕容歌,“他不是何卿——何卿还在都城府中——他是假的!”
“……什么?”
“哼——”
“何卿”冷笑,忽冲了过来。众人尚不能接受这惊悚时,慕倾墨闷哼一声,捂住了被匕首刺染鲜红的腹侧,抬脚狠狠地踹开“何卿”。
无视那伤口,慕倾墨冲上前去与重起了身来的“何卿”一长一短两刃相敌,抵剑逼近,他盯着“何卿”分明澈明如青年男子的眼出言而问,“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下,”那“何卿”阴阴笑起,手中忽然掷出什么来,叫慕倾墨只能翻身避了去,也将逼迫的束缚解了开,“乃是慕容氏之故敌之人。”
几只银针刺入台柱,而其后僧徒也有几人应之而倒。几声炸鸣忽起烟灰迷了视线,片刻再看,已被抓获的黑衣之人尽口吐黑血而死,“何卿”也已随一众黑衣人离开,向了远处。
慕倾墨变了神色正欲去追,身后两声急呼将他拦下。
“小王爷,穷寇莫追。”戈木看了眼手中血染昏黑的剑,随手扔在了地上,朝两人走来,“就算抓到他们也没用——那些人,什么都说不出来的。”
“……皇兄,你没事吧。”慕倾墨于是望了几眼,便丢了剑回到慕容歌旁边,简单看过,目光落在了他怀中的君百鸾身上,“这是……君百鸾他——”
“……”慕容歌垂眸摇头,一把抱起君百鸾起了身,声音沉得急躁而沙哑,“来人,即刻往凌谷去寻阁千先生!”
慕容歌后望皇庙,匆匆就要下山而去,慕倾墨忙追上来,却见一旁人群破出个口子,一辆甚为狼狈的马车冲了进来,缰马扬蹄嘶鸣停下,坐在车前的少女跳下来,扶住从车中伸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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