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尽所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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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里浮起一个人的身影，会是他吗？
　　见我没有开口，胤禟把玩着手里的瓷杯，继续道，“心儿，也许表面上伤你最深的人实际上却是为了保护你一番苦心啊！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他做得如此之隐秘，若不是找到了你的小蛮丫头，我爱新觉罗胤禟估计一辈子都要被他骗了。”
　　我皱眉，他是什么意思？要跟我敌对吗？
　　一把扇子伸过来挑起我的下巴，我不耐地闪开，看着对面笑得得意的男人，“心儿，担心我伤害你吗？还是担心他？为了你，我不会再忍让了！”
　　我起身，“谢谢你告诉我小蛮的下落，不管你今后忍让不忍让，我乌喇那拉素心都不会有任何心情理会。”
　　既然他挑明了话，我也挑明吧，免得暧昧误会越扯越长。
　　“心儿。”
　　在我出门前，他喊住了我，我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你跟四哥一样，越来越冷了。”
　　微微一笑，“谢谢。”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皓月轩，如果说，胤禟要开始用他对我的好来交换一些什么，那么，恕难从命。
　　我没有东西可以交换的了，包括感情，包括我的心。。。。。。
　　如果他不帮我，没关系，我可以靠自己，虽然会有些难度，但是我可以试试。小蛮，我一定要找到你，解开我心里那一大堆的疑团‘‘‘‘‘‘
　　我明白，到了这个田地，我不能再这样自视清高，对什么事情都坐视不管了，最起码，我要为了我以后的路而筹谋。
　　为了辅助那个男人而筹谋，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做的事情很多。。。。。。。
　　
　　每日按时的请安过后，我一人走在宫里的小道上，花盆底踩着鹅卵石，我走得有些小心翼翼。
　　“福晋小心。”
　　身后的丫鬟适时的出声，想来扶我，却被我伸手制止，这些年来，我已经不习惯跟外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前面走来的高贵女子让我愣住，回过神来赶紧行礼，“给太子妃请安。”
　　其实太子妃姓瓜尔佳氏，源于她的曾祖父石廷柱在太祖时来归，属于是汉军正白旗，于是又称石氏。
　　比起瓜尔佳氏，我还是愿意称呼她为石氏，没有那么拗口，就像我的姓氏，乌喇那拉，也很拗口，反正满人的姓氏都是相当的拗口。
　　“素心啊？刚给皇阿玛跟德妃娘娘请安了吗？”
　　其实，她人倒是蛮好相处的，没有外人口中传的那么坏，就像是太子，在后人的清穿小说中，纷纷将他写成是多么坏的人似的，其实，他只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孩，被投注在身上的爱，太多了，爱太多，背负的希望也多，我倒觉得，最可怜的是太子才对。
　　我微微点头，她微笑着走过来，她真的是很雍容华贵，难怪康熙会认为她是母仪天下最好的人选。
　　她才是适合当皇后的那个，而我，算什么？我想，就算我留在这个时空，那个皇后，我也不会去做的。
　　“最近看你又清瘦了不少，四弟也真是的，怎么就没好好照顾自己的福晋呢？”她亲切地拉着我的手，语气透着关心。
　　其实，我跟她，算是同病相怜吧？当年，太子为了那名女子的事情闹得宫内人人皆知，太子府内密密麻麻的妾侍，尊贵如未来国母的太子妃，还不照样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这种感觉，没人比我更能感同身受了。
　　“太子妃，您何尝不是？”我几乎是有些把她当成盟友了，我们同样是不受宠的嫡福晋，而太子妃，嫁给胤礽以来，一直只有一个女儿，自此之后，再无所出，“郡主她身体好吗？”
　　太子妃跟我并肩走在小道上，微微点头，“皇上庇佑，那丫头身子好了许多，素心啊，今天在宫里吃饭吗？”
　　我摇头，“不了，答应了晖儿，不能扔下他一个人吃饭。”
　　太子妃叹口气，“其实，我倒真的挺羡慕你的，最起码有弘晖，算是有了个指望，我呢？这么多年，肚子却不争气，唉！”
　　我笑笑，未再多说什么，有弘晖，那又怎样？胤禛他并不缺儿子，一个弘历可以顶替多少？

莫名其妙

　　“去哪里了？”
　　才踏进院子，却发现我想见，却见不到，此时不想见，却忽然出现的男人好像已经等了我蛮久。
　　看他一身朝服，应该是刚从宫里回来吧？怎么我没看见他？
　　“进宫给额娘请安去了。”
　　难得他好声好气的跟我说话，我自然也不想尖锐。“晖儿呢？”
　　“我让他在书房练习书法。”
　　我又一愣，胤禛什么时候对弘晖投注那么多的关心了？跟在他身后，有些迷惘地看着前方那高大宽厚的背影。
　　为什么最近，总感觉很多很多的不对劲？“爷，过些日子，我想去趟江南。”
　　我要去找小蛮，这件事已经提上了我的日程表，何况，就当是去散散心也好。
　　“江南？”
　　胤禛忽然停住脚步，回首有些狐疑地看着我，“心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微笑着摇头，“没有，只是在京城有些厌烦了，想带着晖儿去散散心。我已经跟额娘提了一下，她老人家，没说什么。”
　　胤禛点头，“好，我给你安排。”
　　他说什么？他给我安排？这……不像是他的所作所为啊！不过，我还是点头，“谢谢。”
　　“额娘！！！”
　　前方不远处，又传来我熟悉的呼唤声，往前看去，弘晖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猛地朝我冲了过来，照样是扑个满怀。
　　而苏培盛在后面紧张兮兮地叫唤，“哎哟我的小主子，慢点儿跑。”
　　呃，我照样又给弘晖撞得一头金星，勉强微笑着，等待那股晕眩过去，不过，弘晖是不是长胖了？感觉他这次撞得我头特别昏。。。。。。
　　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我紧闭着眼，一不小心，脚步有些踉跄，一只大手及时地扶住了我。
　　“额娘！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弘晖的喊叫，我慢慢睁开眼，也许是闭眼的时候太用力，看到弘晖的时候觉得有些模糊。
　　“心儿，怎么了？”
　　难得的，也听见胤禛平淡的语句里面透露着淡淡的关心，“苏培盛，请太医。”
　　“不用了！”
　　我连忙开口，“可能刚刚晖儿扑过来有些用力，头有点昏罢了‘‘‘‘‘”
　　可是为什么此时后脑勺传来隐隐的疼痛呢？我不敢在他们爷俩面前表露出来，要知道，弘晖是个多么敏感的孩子，胤禛又是何其精明的男人，我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担心。
　　“额娘，对不起。”
　　我随便解释的一句话，让弘晖有些内疚，待视线逐渐清楚，我站直身子，拉过他的手，“傻瓜！没事的。过些日子，额娘带你去江南玩好吗？”
　　弘晖脸上发亮，“真的吗额娘？”不过兴奋之余却没忘记看向他的阿玛，“阿玛，我。。。。。。”
　　“你功课完成的好，就让你去。”
　　此时的对话多么的像真正的一家人？我有些沉醉其中，真想永远就抱着这样的幻想过一辈子！
　　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想带着弘晖避开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弘晖就这样离开我。
　　只可惜，这样的温馨毕竟只是幻想……
　　“爷！原来您在这儿，时儿刚醒了，哭闹着要找阿玛呢。”李氏走过来，轻易地隔开我跟胤禛的距离，挽着他走开。
　　我微笑，弘时才多大？这么快就会帮额娘争宠了吗？拉着弘晖转身，在不大的院子里　，我跟胤禛各自在不同的反方向往前走。
　　影子越拉越长，注定不会有交集‘‘‘‘‘‘
　　
　　回到房里，听着弘晖活像小老头似的絮絮叨叨。说着今天又学了些什么，我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昏沉沉，晃晃脑袋，我这到底是困还是什么？
　　不行，我得打起精神，我现在实在有太多事情要做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挤到康熙四十三年一般。
　　忽然，耳边没有了弘晖的喋喋不休，他整个人忽然安静，并站在我面前整个人状态紧绷。
　　我抬头，看到他正戒备地看着门口…的李氏。
　　什么时候，弘晖看到她会对我直接呈现保护的状态？轻叹口气，弘晖实在是太敏感了，我跟李氏从来没有在台面上的竞争，可是弘晖却。。。。。。
　　蹲下身子，“晖儿，去找嬷嬷给你洗澡好吗？”
　　弘晖担心地看着我，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李氏，我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弘晖这才不甘愿地出去了。
　　目送弘晖离开，我这才坐在桌旁，微微抬眼看着日渐丰盈的李氏，果然史书说得对，男女之情，胤禛果然大部分都给了李氏跟年氏，虽然那年氏还未进门，但是总归还是会有她这么个人。
　　而我，又能计较得了多少？
　　“稀客，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吧。”
　　几本厚厚的账簿忽地扔在我面前，“爷吩咐，从今儿个开始，府里的账目由姐姐你掌管，除了姐姐你，任何人不得插手。”
　　随意地翻着面前的账簿，我挑眉，“妹妹你都管了那么多年了，怎么爷忽然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大闲人？”
　　“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给爷灌了什么迷药！这么多年来，他的人在我身边，可是。。。。。。”她忽然欲言又止，一脸不甘心地看着我。
　　我有些莫名其妙，弘盼殁了第二年，她便生下了弘鈞，还不足以证明胤禛对她的男女之情吗？今年年初又是弘时，接连三子，她在府上，可以说是风光无限。
　　抚着账簿，我冷漠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累了，你可以出去了。”
　　她忽然冲到我面前，“既然你不爱胤禛，能不能放过他？也放过我！跟那么多人分享一个丈夫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可是，我身份没有你尊贵，我只能隐忍，若不是我失去了弘盼，胤禛未必会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失去不起更多了。。。。。。”
　　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我压根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侧福晋，请自重！还有，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牵制过任何人，牵制你们的是郭络罗贝馨，不是我！出去！”
　　李氏忽然笑了，摇头，“原来你根本就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哈哈哈，姐姐，恕妹妹失礼了，这账目已经理得很清楚了，若是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突然的一百八十度转弯，让我又愣了半天，这是怎么回事？我今年是流年不利吗？光遇上神经病！

未到绝望

　　书房逐渐成了我一天之中停驻最多的地方，正式接管府里的账务，老实说，我对数字之类的东西是一看到就头大。
　　可是，我潜在的不服输的个性还是适时的跑了出来，不过两天的时间，我在苏培盛偶尔的提点下，将账务的事情完全上手。
　　只不过，府里的账务似乎越来越繁重，每天事情多到我忙不过来，不过这样也好，好过在府里无所事事，整天想这想那。
　　另外，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我忽略了似的，是什么事情呢？转眼又过了一天，将弘晖安抚好休息。
　　我回到书房继续我的工作，却发现胤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书房，正坐在桌子旁继续我的工作。
　　“呃，这么晚了，你还不去休息吗？”
　　愣愣的，我开口问道，胤禛低头翻阅着账簿，烛光将他的影子印在墙上，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这句话果然不是假的。
　　“听苏培盛说，你很快就上手了？”
　　胤禛看似满意的合上账簿，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眼神没有一贯的冰冷神色，或许是深夜了吧，他在外面对别人的面具此时也休息了？
　　我点头，“以前服侍皇阿玛的时候，他老人家也有教过我。”
　　虽然在现代我不是学会计专业的，但是我怎么都不信我一个现代人会笨得过三百年前的古代人？
　　胤禛起身，走到我面前，忽然发现，他比我高出不少，身高的劣势让我感觉有些压迫感，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单独相处，心跳不争气的加快了跳动。
　　脚步也不自觉地往后退，我不是怕他，只是，怕此刻的他，他看着我的眼神太过专注，专注得让我以为他的心里，他的眼里只有我。
　　“晃当！”
　　我的退后撞到了书房的桌子，桌子上面的茶具猛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有些突兀。
　　“你很怕我？”
　　近在咫尺的俊脸微微皱眉，眼睛却盯着我不放，我有些困难地摇头，“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我想逃，此时此刻，我只想逃，感觉在有他的范围，都是危险的，我永远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我宁可他永远对我冷漠，不要让我有任何希望。
　　总好过，本来以为的甜蜜过后会一直温情下去，结果，他却回复原来那般清冷的样子，这样，我会更加难受。
　　本来想逃开的身体却被一双大手紧紧地困住，意识到是他从背后抱住我，我的大脑立刻宣布当机。
　　“胤禛。。。。。。”你到底想怎样？
　　贴着我的身体猛地一僵，似乎对我的这个称呼愣住了，“你叫我胤禛？”
　　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好像是惊喜的颤抖…怎么会？他怎么会有这个反应？
　　感觉肩膀上加了重量，皮肤与皮肤的触感。。。。。。舒服得让人起鸡皮疙瘩，身子被他的大手扳过来，我被迫与他面对面，他的头慢慢地朝我靠近，不意外地吻上了我颤抖的唇，这个吻很轻，很温柔，像是试探。
　　良久，他放开我，手指摩裟着我的唇，“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重新开始？我一震，反射性地推开他，他又想怎样？每一次，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会有所进展的时候，接下来的事情，却总是让我绝望，他怀疑弘晖，怀疑我的不贞，这些，都让我无法忘记，历历在目，叫我怎么能去相信他的话？
　　唇角牵起，“你认为，来得及吗？”
　　看向他，他眼里的温柔在这句话之后消失不见，粗暴地将我拉向他，“我说来得及就来得及！”
　　衣服被扯开，书房里昏暗的烛光被熄灭，可是，我早已经悄悄藏好的心，我不知道怎么拿出来。。。。。。也不敢拿出来。。。。。
　　
　　这几天，我的神态一直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胤禛的那句话，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我冷笑，就算可以重新开始，那又怎样？以后，该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还是会出现，试问，这样就是重新开始了吗？如果是，我宁可不要！
　　刚刚给德妃还有康师傅请安完出来，康师傅的消息实在是灵通，连我重新接管起府里的账务他也知道，刚刚旁敲侧击地问我胤禛的账务有没有什么问题。
　　反感之余，我也替他感到悲哀，儿子那么多，现在，差不多每个都成人了，而他的身体也渐渐的一天不如一天，为了太子，他必须要防备多少儿子？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胤禛这么不信任。
　　不过，我想，胤禛的多疑，怕是跟老康的遗传脱不了关系。康师傅你这个害人精！我不喜欢丫头跟着，所以让跟随我的侍女在宫门口等我，只要路上没遇到什么人，我的宁静生活都蛮享受的。
　　只可惜，要是不想在这里遇到人，还真是妄想，凉亭处便传来两把熟悉的交谈的声音，
　　“老九，你确定那Y头不会把咱们的计划跟素心全盘托出？”
　　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是八阿哥胤禩的，听到我的名字，我本能地将自己藏好，人之初，性八卦嘛！
　　胤禟低笑了几声，“放心，那丫头对我死心塌地，若说，男人的缺点是钱，那么，女人的缺点就是感情了。这点，我有信心。”
　　“好你个老九，这么不声不响地谋筹那么多年，要是八哥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