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尽所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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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盒子他没有接，我也不想让我可怜的手一直维持一个姿势，我放下，〃我很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栖身之所，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这里，永远是你爱新觉罗胤禟的，而不是我的。老实说，在这个时空，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我的。不论如何，谢谢你。〃
　　胤禟叹口气，〃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保护你，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并不是为了监视你。我还不至于。〃
　　我诧异，受人之托？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为什么我隐隐觉得事情越来越不简单？再我问出口之前，一把声音彻底解决了我的疑问。
　　〃心丫头，还要避到几时？〃
　　康。。。。。。康师傅？
　　太过震惊的我，一时忘记了礼仪的事情，就呆坐在原地不动，直到我回过神来，康熙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太过近的距离，我想看不清他也不行，连忙跪下，〃皇阿玛！〃
　　我是有什么人格魅力？先是他儿子来找我，现在换成老子了。。。。。。我干嘛非得等胤禟来啊？干嘛非得自己冷静理清楚头绪啊？
　　康熙遣退了胤禟，只剩下我们，这才不紧不慢地扶我起身，〃朕还在想，你这丫头要养病养多久？眼睛好些了吗？〃
　　忽然鼻子有些发酸，堂堂大清的一国之君，繁忙的政事都管不完了，还要理会我们这些小儿女的儿女情长，最重要的是，连我的眼疾，他都记住了。
　　〃你额娘怪挂念你的，是时侯该回去了吧？〃卸下那身龙袍，此时的他也只不过是平常百姓家的大家长。
　　想起因为弘晖的事情，不比我少难过一分的德妃，眼泪忍不住滑下，〃皇阿玛，对不起。〃
　　忽然觉得我真的好自私，有事的时候，除了自己躲起来做鸵鸟，被逼到一个地步了，就只会逃。
　　面对现实？我要是真的学会了面对现实，就不会躲到杭州来了。归根究底，我还是一只鸵鸟，人的性格，是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变的。
　　蹲在康熙面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无措地掉着泪。
　　大手抚上我的脑袋，〃弘晖的事，朕也是很痛心的，可是，生命就是这么无常，莫说你的孩子，朕的孩子们，早夭的也是数不胜数，可是，朕是一国之君，能做的就是伤心一晚之后继续迎接每一个清晨，可是，你能说朕不爱自己的孩子吗？谁的心不是肉做的？只不过这世上，有些东西，该舍则舍啊！〃
　　该舍则舍。。。。。。那我所认为的爱情，该不该舍？
　　〃你走了之后，老四那孩子变得越来越深沉，心丫头，老四没有你想得骄傲，他只是自卑。〃
　　炸弹！康熙的话恍若炸弹炸得我大脑再次当机，自卑？胤禛自卑？我实在无法将这个形容词联系到他身上。实在没有办法………
　　〃朕能说的就是这么多，心丫头，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朕看着你长大，等于是朕的半个女儿啊，儿女情长，朕也有过，你们几个孩子常玩在一起的时候，朕就看得出来你的心在老四身上，若不然，朕也不会将贝儿远嫁科尔沁。就算你不是费扬古的女儿，朕也舍不得委屈你做任何人的侧室！哪怕不是为了胤禛，为了朕这个皇阿玛，回来好吗？〃
　　我抬头看着他，都说这个千古一帝怎么的无情，可是，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对我好的长辈又何止是康熙一个？
　　我擅自离京，已经是大罪了，康熙不仅仅没有责怪我一句，反而句句掏心，问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动摇吗？
　　此时，回不回去已经不是一个可以供我选择的问题了，深吸口气，我也已经不小了，真的要再为了儿女情长，争风吃醋的事情拒绝眼前这个大家长的一番心意吗？
　　点头，〃好，皇阿玛，素心跟你回去。〃
　　康熙喜笑颜开，〃这就好这就好，宫里太医多得是，再好好医治你的眼睛，不过，咱们暂且不回宫，朕是要去一趟塞外的，半途，改了路程，专程来看你。〃　　　
　　塞外？这么说，废太子的时间很快就要来了？胤礽，可怜的胤礽，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如此宠爱你的父亲，会痛下决心废了你？
　　忽然，我很想见他，这个对我如此关爱的兄长，可是，我见了他又能改变什么呢？又或者，卸下太子的重担，他会得到解脱？
　　历史，还是这样进行着
　　〃格格，真的决定回去了啊？〃
　　小蛮的声音有着不舍，我知道，她已经是个母亲，不可能还让她去服侍我，这次一分别，下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我最怕面对生离死别的事情，摸着手中温热的红枣茶，〃嗯，回去，不是为了胤禛，面对皇上跟德妃的情，我觉得，在这个有生之年，哪怕是为人儿女的，也该尽尽孝道。〃
　　这番话，我不知道自己是对小蛮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我不知道回去之后，我要继续面对什么，我又有些许明白，自己到底要面对什么。
　　〃格格，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小蛮上来抱住我，身子有些颤抖，我拍拍她的背，〃小蛮，之前你在苏州过着怎样的生活，你还得回去过，这间茶坊，我已经不会再打理了。小蛮，听我说，赶紧回苏州，或许，我们的平静日子开始不复存在了，未来的日子，我也不能照顾你了，众多皇子勾心斗角，只有一个会胜出，你在苏州等着，无论将来如何，我会想尽办法让胤禟平安。〃
　　我不管他们兄弟有什么恩怨，不管胤禛对胤禩胤禟到底会做些什么，胤禩，我跟他交情不深，保不保得了他，我自己也是一知半晓。
　　但是胤禟，先不说小蛮是他的人，但是这些年来，他所为我付出的，为我耽误的，我都记在心里，我想储存些实力，好让自己将来能够救他，哪怕只是平民百姓，也好过在牢狱中渡过他的一生。
　　反正，我的这条命，早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
　　〃格格，你是说九爷他，会出事？〃小蛮惊恐的问我，这丫头，平时胤禟来的时候，她就从来都不出现，事实上，一个女人，怎么会不关心自己爱的男人呢？
　　握住她的手，〃或许，从今年开始，已经无法平静了，你放心，听我的，或许时间会久了些，但是，我不会让胤禟出事的。〃
　　我真的能有办法不让胤禟出事吗？叹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真的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就说嘛！这女人肯定是要抛弃我们的！〃
　　悲伤的情绪还没完，倚翠的声音又适时的出现，倒是让我觉得轻松起来了。
　　她身后跟着刘子谦，或许连他们自己本身都没发现，如今，他们出现的地方，都会洋溢着一股恋爱的气息。
　　或许，刘子谦也没发现，自己看她的眼神多了丝丝爱恋。
　　看到他们能够开花结果，我自然是高兴的，〃倚翠，不要这样说嘛，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有机会，我会来看你的。〃
　　后面的这句话，我说得很没底气，我知道，我选择了回北京，注定会被卷入一波一波的风暴。
　　到时候，想抽身，估计要等到下一个皇帝登基的时候………
　　〃呸！谁舍不得你了？〃倚翠毫不客气地回敬我，接着走到我面前，〃你这傻女人，都说了男人都是犯贱的，你就这么轻易就回去了。。。。。。〃
　　〃嗯哼！〃在场的一个男人清了清嗓子，倚翠回眼过去，〃你例外。〃
　　〃你这么轻易回去了，将来难道还要准备再出走一次吗？〃
　　我笑笑，〃我不是为了他。〃
　　〃我不管你了，反正你记得，不开心就回来找我，到时候，我死都不让你回去！〃倚翠揽着我，虽然没有眼泪，但是眼眶却是湿润的。
　　我何其有幸？有这么些帮助我的朋友？杭州这个地方，胤禛已经来过了，也见过倚翠，想必，他也会知道倚翠跟胤禟的关系，将来，我真的很怕会有什么牵连关系。
　　〃倚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不走，我几万件都答应你！〃难得的，一向前卫的倚翠也开始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我无奈笑着，〃认真的！我走了之后，你们尽快搬离杭州，不要问为什么，多事之秋就要来了，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初晴跟小蛮，也麻烦你们照顾了，我把她们两个，托付给你们了。〃
　　〃呸呸呸，我怎么觉得你在交代身后事似的？行了行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反正我也想离开这里了，去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本来，这行程表上有你的份的，现在，没了！〃倚翠的口气虽然有着赌气的意味，但是话里浓浓的不舍，还是被我听出来了。
　　因为我的自私，已经让两个将我视为女儿的老人牵肠挂肚，我实在拖欠不起更多了，无论前面有什么暴风雨，我都决定抬起头，继续走下去！

如实相告
　　　　
　　〃心儿，谢谢你愿意原谅我，谢谢你愿意回来。〃
　　马车上，坐在我对面的胤禛有些激动。
　　我冷淡地抬眼看他，〃我没有原谅你，也不是因为你而回去的。〃
　　他看着我，最终苦笑着叹口气，〃是啊，我怎么会认为你原谅我了呢？〃
　　看向窗外，〃你的年福晋，什么时候进门？需要我操办什么？〃
　　〃心儿！〃他的声音，有些慌乱，我转头看他，〃胤禛，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我跟你都要面对的。我回去，也不过是为了平息众人的怀疑，为了安抚额娘，你记住，不是为了你。但是，既然回去，就代表着我必须再次接受你的嫡福晋的身份，身为你的嫡福晋，我不是应该打理好后院，让你安心去筹谋你的大计吗？放心吧，我一定给你安排得好好的。〃
　　是啊，既然必须得接受，我何不就尽尽我这个做嫡福晋的责任？我深爱过，我嫉妒过，我伤心过，同样，我也痛心过，更加失望过。
　　种种情绪袭来之后，我所剩下的，恐怕也只有淡漠了吧？我的心已经仅剩不多，我必须要保护它。。。。。。
　　马车内，我们两人相对无语，我想，就算所谓的误会不误会解开了，以后的日子，都是这样过了吧？
　　也好。。。。。。也好。。。。。。
　　良久，忽然一个念头浮上脑海，看着他，〃胤禛，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
　　是时侯该坦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知道，除了这个时机，还有什么时候能够说这件事的。
　　他定定地看着我，在等我的下文，以前不说，是因为在乎，而现在，是因为我想解脱。
　　〃你信不信前世今生之说？〃
　　我知道，他是信佛的，鬼神之论，虽说荒谬，但是，它的确是在我身上发生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深吸口气，〃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弘盼会死，知道晖儿会死，知道你必定要娶年氏，在她没出现之前，我就知道有她这个人，更加知道，我注定成为你的嫡福晋，你相信吗？〃
　　果然，他看着我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但是，却没有惊讶，这是我最不解的。
　　〃我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我不知道我听到这句话，心里头翻腾的是什么滋味，垂眼，〃如果我说，我不是乌喇那拉素心，这个躯壳，不是我的，只是很不幸的住着我的灵魂，你又相信吗？〃
　　话音刚落，我已经被他一把拉到怀里，拜托！这是马车，一个不经意，我跌得鼻青脸肿有什么好处？
　　〃放开。。。。。。〃我已经快被他箍得喘不过气了，他却搂得更紧。
　　〃我不管你是神还是妖，不管你是什么，总之，我不会再一次看着你从我身边消失，绝对不会。。。。。。〃
　　我已经不想去感受他的话里面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情绪，就算他这一刻抱得再紧，那又如何？如果我是要离开，终究，还是会离开他的。
　　这点，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只是在等，等待命运什么时候要我离开这里，彻底的离开。
　　〃这世上，总有你控制不了的事情……〃
　　隐隐的，我觉得因为我的介入，有些事情已经悄然地开始发生变化，比如说，历史上的那拉氏，是没有眼疾的。
　　更加没有养病一说，自始至终，她都在府邸。
　　其实，历史是胜利者写的，我又能知晓其中的真实成分有多少呢？我依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再来一次穿越，这样，我就可以彻底脱离这个身份了。
　　脑里开始幻想着，如果我真的能够解脱，回到现代，我会不会对这里，有丝丝眷恋？会不会像其他的穿越女一样，回到现代了，却心心念念的想要回来？
　　我开始觉得沉重，这样的日子，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应该说，这样的人生，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次回去，我知道我将面临更多的变端。
　　由于这次的出巡，康熙并没有带上胤禛，所以，我们直奔回府。
　　回到曾经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贝勒府，不过，这里很快要变成王府了。就在不久后，我知道。
　　让我讶异的是，踏进大门，院落里就齐刷刷地站着一群人，〃给贝勒爷请安，给福晋请安。〃
　　我莫名其妙，以前可没那么大礼啊！为什么会忽然有这种改变？
　　还没反应过来，胤禛已经让他们起身了，接着，许久未见的李氏走上前，〃贝勒爷奉命赴杭州接姐姐回来，妹妹们都在这候着呢，姐姐，身子好些了么？〃
　　虽然我很不习惯她的这种奉承得太明显的话，但是我思及她也是深爱着胤禛的女人之一，为了自己深爱的男人，而去讨好另外一个女人，这样的委屈，换做是我，是绝对受不了的。
　　莫名的，对她多了几分同情，看着他一个接一个娶进门的女人，又何止是我一个？不要说范围大的，难道只有我一个没了儿子吗？
　　李氏何尝不是？而且，还不止一个，同情再加分。。。。。。
　　不过，同情不代表着我就会喜欢她，就会不防备她，毕竟，她还是跟我，是对立的。
　　〃好了，福晋也累了，你们都下去，苏培盛，吩咐厨房准备饭菜，还有热水。〃
　　胤禛开了口，替我圆了我不知道怎么圆的话，也好，本来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氏的这句，身子好些了么？
　　自从生下弘晖，我体质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看着她们都各自退下，我叹口气，打算回房。
　　手被他牵着，我愕然，随即挣开，雍正不是最注重礼仪的吗？他怎么会做这等事？不是我古板，本来在相爱的人之间，牵手，无疑是甜蜜的举动。
　　可是，在我们之间，因为太多的隔阂，太多永远也解释不清楚的误会，就算他远赴杭州来找我，这也不能消除我堆积了这么些年所有的怨。
　　所以，不要觉得一个小小的举动，或者刻意去为了我做什么事情，我就会感动得五体投地，眼泪汪汪。
　　我不是以夫为天的女人，自然，也不会在我身上发生这些事情。
　　看他征在原地，我轻叹口气，〃像你说的，我也累了，我先整理自己。〃
　　是真的，我累了，精神累，身体累，我的心……更累。
　　一切追根究底，回到这里，就算分开了四年，感觉，还是回到了原点。算了，累就累吧！再累，也没多长时间好累了………
　　如今，康熙与众多阿哥出巡塞外，京城里好像忽然静了下来。而胤禛，藉着与年家联姻之事，与年羹尧的来往是日渐频密。
　　整天他们都关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商讨些什么，他在防所有的人，奇怪的是，他却不防我。
　　为什么说他不防我？平时，只要年羹尧一来，府里上下，没有经过他的允许，谁都不能接近书房一步。
　　而我，他却时常让我到书房去，其实，这些我早已知晓的历史，我不想再去参与一份。因为，那实在是不关我的事。
　　再来，年羹尧一来，身后总是少不了〃天真烂漫〃的年若瑶，对我来说，我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