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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4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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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答帽儿的问题,却是问。
  帽儿叹气,“**不好。她虽每日还是同我们笑,行事也不乱。可她笑不到眼里,喜不到心里。如今这段时日也睡不好,哪里能好?我都怕她这样撑不住多久。”
  司马陵怔了怔。
  他是想过她定不会好受,但也没想到从帽儿口中得到的情形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听闻的这一刻,心疼有之。酸涩亦有。
  对于帽儿的问题,他并非是全然回避。
  他是真没想过,只是在听闻消息的第一瞬间便决意要回来看看。
  文公公并不赞成,他却执意。
  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人站在她身边。
  他没有那些龌龉心思,只是这般觉得,也只是单纯的希望她能好受些。
  而且,总归要亲眼看到,他才能放心。
  以前有那个男人在,他虽不服气他。但心里也明白这个男人有能耐护住她的。
  可不曾想。那样一个骄傲睥睨的男人,如今竟然会落到那样一个结局。
  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天意的无常之所在。
  最好的朋友,曾经的敌人都这般离开。一切的爱恨似乎都化为了烟云。但却永远留下了痕迹。
  或深或浅。不过是因人而异。
  帽儿望着司马陵,试图从他那双深邃中带着一点怅然一点悠远一点淡然的眼中再多看出些别的情绪。
  可是她终究还是不够明思那般擅识人心,她看不出这一刻司马陵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隽少爷?”帽儿望了一眼更漏。有些着急。
  司马陵回神,眸光恢复了清澈,“她这些日子可是在查大雪山一事?”
  帽儿点了点头。
  司马陵轻轻颔首,眸光复抬起,“我去一趟千丈坳,她今日可是出了事儿?我有些话同她说。”
  去了千丈坳?
  司马陵去千丈坳做什么?
  帽儿诧异愣了愣,下一刻却惊异于司马陵的敏锐。
  今日明思未来,仅从这点司马陵就猜出明思出了事儿,这是敏锐,更是了解。
  想必明思也不会瞒他,何况此事也无甚不能说的,帽儿大略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王爷一事是莫氏郡主宝光诈死所为,**这些日子都在忙此事。今日晚间才回府,如今宝光已死,**约莫也是累极了。故而我还未将信转交**。对了,隽少爷你们如今可有落脚处? ”
  司马陵微笑道,“早前京里就留了所宅子,只是觉着此处方便才约在这里。”说着站起,“你如今也不大方便,今日便不多叙了。让她好生歇息,这是我落脚处——”取出一张字条放到桌上,“让她莫要亲自来寻我,遣人来传信便可。”
  帽儿将纸条取过,司马陵一颔首,转身离去。
  帽儿低头一看,宅子在东城,虽靠近东城门,但说来也不算极远。
  挨着城门想必是为了出城方便,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想到这里突然又想到,若是明思同司马陵在一起,那不是说就得抛下如今的一切,抛下纳兰府抛下府里这些人
  那她该怎么办?
  她断断是舍不得明思的,可是好像也不能就这样把孩子那个黑大个傻爹给扔了吧?
  帽儿乱七八糟想着,菱花从屏风口探首进来,见司马陵走了才行了过来,“帽儿姐姐,那个男人是谁啊?”
  帽儿心烦意乱也没心情给菱花释疑,有气无力道,“不该问的别问,回去后不许乱说,就说我馋了出来吃东西,明白么?”
  菱花极老实地“哦”了一声。
  回到府中,万幸的是沙鲁还没回来。
  约莫是临近四国国主来朝的日子,此番同京兆尹协同,自然要商议的方方面面事务不少。
  帽儿想了想,还是回了主院。
  不曾想,明思竟然已经醒了。
  帽儿极是心疼,“这才睡不到两个时辰,**怎不多睡会儿?”
  已是晚间,明思也懒得梳妆,只换了一件松散舒服的长袍,将一头瀑布似的青丝用一个簪子松松挽起。
  就这般坐在桌前用汤匙一口一口的勺着药吃。
  黑黝黝的中药散发着浓重的药味,空气中都是微微的苦味。
  明思却面色丝毫无变,动作轻缓韵律,不疾不徐。
  若非知晓,只看她这神情动作哪里能看出吃的是这般苦的药汁。
  第七百三十一章 清光胜旧
  明思微微笑,“起来坐坐,晚上才好睡。”
  帽儿踌躇一瞬,朝颚敏如玉使了个眼色。
  如玉一愣,颚敏拉了拉她的衣角,两人退了出去。
  烛影摇红。
  明思见得地上颚敏影子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帽儿笑道,“有事?”
  帽儿掏出司马陵的信递给明思。
  明思微怔,看她一眼接过。
  抽出展开一看有些惊住,“何时收到的,你怎不叫我?可遣人去知会他了?”
  “我方才已经去过白玉楼了。”帽儿想了想,总结了一句,“他如今变化挺大的,也关心小姐。我便择了些同他说,不过也没细致。对了,他说他才从千丈坳回来,有话同小姐说。”
  明思震惊,“他去了千丈坳?”
  帽儿点头,也几分奇怪,“我想着他在元国得消息应就要迟些,谁想他还去了一趟千丈坳,那岂不是咱们这里一出事他差不多就知道了。还真快。”
  帽儿不理解,明思却明白。
  司马陵虽是避世去了元国。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文公公这寒衣堂的掌印头领在,在大汉多少也会有些眼目暗桩留下。
  不为别的,文公公至少也要保证耳聪目明,这样才能保障司马陵的安全。
  千丈坳!
  明思垂了垂眸。
  帽儿又取出司马陵交给她的那张记录地址的字条,“小姐,这是隽少爷的落脚处。”
  听着“隽少爷”三字,明思先一愣,旋即明了,接过字条看了看,遂站起身。“让卓都备车。”
  帽儿一惊,“这么晚了?”
  明思不说话,直接走到妆台前将头发拆开,两下梳成了一个男髻,“他可是让我莫要亲自去寻他?无妨,我男装去便是。从侧门出去,让卓都另寻一个车夫。他出去太打眼,让两个暗卫跟着便是。”
  帽儿本欲出口的话被明思一气儿堵住,只好无语。
  见明思去翻衣裳,她也只好无奈上前。“小姐,我来。”
  “不用,你出去叫颚敏进来。”明思不让她帮忙。
  颚敏进来见明思这般模样旋即一愣。
  “帽儿去让如玉给卓都传话。传了就送帽儿回去歇着。颚敏同我走。”明思一边利落换衣一面样样不落的吩咐,“同灵珊说,若是沙鲁布罗回来让他们等我。”
  两个丫鬟相顾,帽儿是无奈,颚敏是不解。
  帽儿知晓拦不住明思。此际只是恼恨自己这肚子,要不然,自己便可跟着出去了。
  两刻钟后,明思同颚敏从东面后门上了马车,一路直向东走。
  马车上,明思双手交叠而放。静静闭目沉思。
  沉静婉约的面容似乎看不出任何别的情绪,但颚敏见识了早前明思的那番动作,自然不会认为此际的明思真的这般心静如波。
  可明思到底在想什么呢?
  分明帽儿回来之前还一切平静。怎一个转身明思就这般坚决的要漏夜出府?
  见谁?
  颚敏想起了帽儿下午收到的那封信。
  “王妃可是要去见人?”颚敏忍不住好奇。
  若是一般主仆关系,她断然是不会这般问出口的。且她内敛的性子也并不喜欢多管闲事。
  可自打跟了明思后,她不知不觉的也变了些性子。
  何况,自帽儿走后,她也回想了一些东西。心里愈发存了疑。
  发问不仅仅是好奇,更多的关切。
  如今她越来越感觉到明思性格中在这方面的被动性。
  若非万不得已。明思是绝不会将自己的烦恼忧心处告之他人的。
  她喜欢明思,也担心明思。
  故而,只有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一途了。
  明思果然没有瞒她,睁开眼朝她一笑,“去见一个老朋友。”说着一叹,“听说他变多了,也不知变成何种模样?”
  颚敏眨了眨眼,“是男的?”
  明思纵然眼下心绪繁杂,见颚敏眼底闪动的眸光也忍不住失笑,“是啊,是男的。还是一个大大的美男子!”
  颚敏抿唇而笑,也打趣道,“好久没见王妃这般笑了,看来这还真是个了不得的美男子。”
  明思笑而不语。
  无疑,看到那信的那一刻,她是欣喜而感动的。
  这世上,有些人总是不同的。
  无论相隔天涯海角,无论音讯隔断再久,在心里的那种感觉永远不会陌生。
  这种感觉同情爱无干,也同性别无关,那是一种相知的默契。
  于明思而言,对司马陵是如此感觉,对明柔也是如是。
  尤其是在听得帽儿那句千丈坳时,明思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
  司马陵不仅是来看她的,还是还给她支持的。
  这样一个认知在这样一个她心中纷乱如麻的时候,恍若在她阴霾布满的心房透进了一缕日光。
  此刻的她,真的很需要一个指引,需要这种身后有人站着的借力感。
  她真的有些累。
  可许多的话都不能说。
  不是说身边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但值得信任的人不代表可以倾诉任何的话题。
  这同感情深浅无干,有时候,倾述代表一种感情的深度。而选择隐瞒,同样是因为感情的深度。
  距离不算远,三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颚敏先下车去叩门环。
  明思掀开车窗帘看,影壁内是一座不大的宅子,约莫三进。
  也的确,这个位置靠近城门,位置并不太好,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宅子。
  门上的小窗打开,一个黑脸汉子露出半张脸,一双眼精亮的打量颚敏却不说话。
  颚敏心房一颤,按明思的话说了。
  下一刻,门开了。
  明思已走了下来。走到门前微微颔首,“文师傅别来无恙?”
  这般情形下,自然不能叫文公公。
  文公公瞥了明思一眼,“六小姐倒眼厉。”
  明思一笑,“你下回若把眼神改改,我定认不出来。”
  文公公鼻子哼了一声,“少爷在有灯的屋子,自个儿进去。”
  说着行出来引车夫到后面的马厩去安置了。
  颚敏无语地看着这文公公。
  看模样应是个下人,可颚敏还没见过对明思这般大脾性不客气的下人。
  谁家的啊?
  颚敏有些不满。
  明思看出她的腹诽,笑着拉她一下。“走吧。莫惹他,惹急了他,他可是会剥皮的。”
  颚敏只不信。却也不好说什么,跟着明思进去,转身还将门给细心闩好了。
  走到第三进才看见西侧间床纱上透出光亮。
  看着那暖暖的光亮和窗纱上透出的那道身影,明思的眸光也跟着一瞬间柔和下来。
  颚敏看得奇异。
  “你在这里等着。”明思让颚敏站在廊下,自己上前去叩门。语声含笑,“十五月皎皎,君子何不赏?”
  颚敏见窗纱上的那道身影蓦地抬起头,下一刻,缓缓站起走了过去。
  再下一刻,那本是半开的门扇打开。一个身材欣长秀雅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后。
  只一眼,颚敏便呆住。
  她以为明思是玩笑的。
  原来竟然是真的!
  原来世上真有一个男子能用“极美”二字来形容!
  白衣胜雪翩然,黑发如墨倾泻。头上只一白玉冠束起,腰际一羊脂云纹佩,除此之外周身半点无华。
  可即便这般简洁,却一丝一毫无损他那清贵出尘的绝世风姿。
  修眉凤眸,眼角斜斜上挑。风流中不失雅致。
  鼻若雕玉,宛若精雕细琢。
  眉间朱缨一点。殷红如赤血,风流雅致中再添三分妖娆。
  这一张脸精致完美到了极点,便是最严苛的人也挑不出半点瑕疵!
  此际,他唇畔浅浅含笑,一双凤眸虽是星亮璀璨可那透出的眸光却是极柔极让人温暖舒缓,半分压迫感也无,让人舒服之极。
  颚敏心中惊叹。
  王妃何时识得了这样一个天上下来的人儿!
  真正是一个了不得的美男子!
  她这般想,并非是认为荣烈不俊美,但荣烈平素除了对明思外,对旁人都是一副生冷勿近的态势。
  自然不如此际温润如玉的司马陵来得更亲和。
  此刻,这位颚敏心中了不得的美男子噙笑温润的望着明思,“清光如旧年,故人可与共?”
  语声同人一般温润,入耳便生好感。
  颚敏愈发好奇地看着这两人。
  只见两人静静含笑对视,须臾,共轻声一笑。
  还是明思先开了口。
  “别来无恙?”
  “一切尚好。”
  “帽儿说你变了,如今一见,真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可你不好。我若不来,你定是不会说的。”
  “你这不来么?我不也来了么?”
  司马陵一怔,旋即轻笑无奈摇首。
  明思也抿唇而笑。
  颚敏见两人这般相处的画面只觉极和谐也极美,可偏生生不出一丝亵渎的想法。
  两人对答中流露出来的熟稔亲近极之少见,但两人眼中神情都极坦荡自如。
  这般风华绝世的男子怎会是无名之辈?就那眉间一点朱砂也足够让人惊艳——朱砂!颚敏蓦地心神震动!
  下一瞬,她便明白了。
  难怪了!
  竟然是他!
  大雪山如玉的零落叙述中也曾出现过这个男子的身影。
  不过如玉大多是几句带过,并未深言。
  直到这一刻亲见,颚敏才认知到,明思同这个男子之间只怕是非同一般的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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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撞墙啊!
  明白心急没用,自己比不上人家有人气有底气有底蕴,也写得不如人家,可就忍不住心急,o(╯□╰)o~~~
  第七百三十二章 何人窥视?(一更)
  两人复又相视一笑,司马陵看了一眼整洁却布局俭朴的庭院,含笑抬眉道,“陋中赏月?”明思颔首而笑,“斯是陋室,德馨足矣。”
  明思说的那句颚敏不完全明白,但司马陵说的那句她却的懂了,“奴婢去搬桌椅。”
  地方不大也都是那些布局,不多时,颚敏就将桌椅搬出。
  此际文公公也出来了,不声不响端出了几碟熏肉干果类并一壶酒两杯盏。
  壶是白玉壶,盏是碧玉莲花方胜盏。
  颚敏看着也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气。
  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摆好酒器饮食,文公公便瞟颚敏一眼。
  颚敏本是极通透的人,赶紧就跟着先退一步的文公公退开了。
  司马陵要斟酒,明思先抢过,“你如今远道而来,当我迎你才对。”
  司马陵温和地笑。
  斟得八分满,两人举杯相迎,都未祝语,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放下酒杯,明思又去拿酒壶,司马陵挡住她,一双凤眸极清亮,“心中有事不可急饮,也不可多饮,易醉伤身。”
  明思微愣,旋即垂眸苦笑,“这般明显?我以为我已经——哪知好似谁都瞒不过!”
  司马陵取了酒壶,动作优雅的替两人都斟得半满,“若是说出能舒服些,不妨一道。”
  说完,将方胜盏递到明思身前,眸光柔和。
  明思怔怔接过,“我害怕”
  语声竟是司马陵从未听到过的茫然无助。
  司马陵一愣,眸光闪了闪,“为那宝光还是另有别的?”
  明思不意外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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