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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魁商号-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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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掌柜随着喜山穿过一道偏门来到后面的套院,只见数千只货驮子像山似的堆放着。
  “不知这货驮子里全是什么货色?”
  “全都是细茶!”喜山说着揭开苫布的一角,一个货驮子已经拆开了,喜山伸手抓了一把茶叶让王掌柜看,“我对茶叶是外行,请王掌柜看这是什么茶?”
  王锦棠拿两根指头将那茶叶捏了一小撮放在鼻尖闻闻,又放几粒至口中仔细嚼了嚼然后说:“是千两朱兰茶。”
  

6祸起萧墙:大走私被截(3)
“这细茶我不曾喝过的,想来是很贵重啦?”
  “是的,这朱兰茶的产地在安徽建德,一斤朱兰茶便值一箱砖茶价码呢!”
  “这么说,这几千驮朱兰茶货价少说也有几十万两银子了!”
  喜山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我喜山抓走私犯也有好几年了,这么大的这还是头一次。”
  事情已摸得一清二楚,王锦棠心急如焚,哪还有心思与喜山闲聊,告辞了喜山翻身上马一溜烟回了分庄。一进院子就吩咐贴身伙计备纸研磨,当即修书,将海仲臣被扣茶叶被截一事详细写了,打发信犬星夜往归化城报信去了。
  信犬派出之后,王锦棠召集分庄几个主要掌柜到自己的房间,紧急密议营救海仲臣和被截茶货的事宜。这是后话。再说信犬到达归化城已然是三日之后的下午时分,郦先生在大账房查完一笔账目返回总账房,郦先生一手托着账簿一手拉开房门,就见浑身裹满了尘土草屑的信犬在房间里呜呜低吟着蹿来蹿去,看着郦先生进屋立刻就扑了上去。待郦先生将信犬脖子上的护颈圈取下来,小心翼翼用剪子把那护颈圈拆开拿出密信。
  郦先生展开密信目光匆匆扫了几眼脸色遽变,那信纸便在他的手中簌簌抖动起来……
  两分钟后郦先生走出自己的房间疾步如风来到大掌柜房间,开门一看却不见大掌柜,房间空着。在回廊里心急火燎的郦先生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见是祁掌柜,祁掌柜说:“大先生如此匆忙莫非是有什么急事吗?”
  郦先生也不回答祁掌柜的问话反问道:“你看到大掌柜了吗?”
  祁掌柜说:“我也正要找大掌柜呢。”
  郦先生这才恍然大悟,拍着自己的脑门自嘲道:“你瞧瞧你瞧瞧,一着急我这脑袋就糊涂起来了——昨晚上大掌柜还和我打过招呼的,说是他今天要去道台衙门和天义德。”
  “大先生有急事找大掌柜?”祁掌柜又问,目光在郦先生手里的那两页信上睃来睃去。
  “自然是有急事啦!——”郦先生抖着那两页信纸说,“出事情啦,——出大事情啦!”
  “什么事?”
  郦先生向四外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海掌柜带的驼队在边境上的乌兰木图卡伦被官兵扣住了!”
  “不会吧?”
  祁掌柜瞪大眼睛望着郦先生。
  “我也是这么想,照理说海掌柜这支驼队的事情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咱们安排得是很周密的。”郦先生说着不由得跺了跺脚。
  “可是这密信……”
  祁掌柜说:“等会儿再说,还是先找大掌柜。我这就去打发人寻大掌柜!”
  总账房的地上放着一个细瓷小盆,里面盛了切碎了的牛肉,信犬卧在地上拿舌头把牛肉卷进嘴里嚼着。信犬的疲惫的灰色眼睛随着走过来走过去的郦先生转动,狗的尖利的牙齿嚼噬着牛肉的嘎吱声在房间里显得十分响亮。
  祁掌柜急匆匆地走进来,他从郦先生手里接过密信匆匆看着,还没等把信看完就叫起来:“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我们的驼队手续是齐备的,卡伦上这么做是没有道理的!”
  “不只是卡伦的问题,”郦先生提醒说,“还有乌里雅苏台参赞衙署和库伦办事大臣派出的人。他们在乌兰木图山口撒开一张网在等着驼队呢!”
  “是不是海掌柜他们不注意走漏了消息?”祁掌柜是满脸的惊讶和迷惘。
  郦先生眉头紧皱,摇了摇头,此刻他的思想正在一个很深的层面上游弋。
  “那么又是什么地方出的纰漏呢?难道会是俄国人吗?”
  郦先生又摇了摇头。他觉得祁掌柜的猜测有点儿不着边际。郦先生伸手把密信从祁掌柜手里拿过去,在桌子上摊开来,重新逐字逐句地研究起来。最后一字一句地说:“这事怕不简单哩!”
  

6祸起萧墙:大走私被截(4)
语调十分严重。祁掌柜不再说什么,跟着郦先生一起沉思起来。后来两个人又一起来到大掌柜的房间,一边抽烟一边等待大掌柜。
  不到半个时辰,大掌柜回来了。古海陪着大掌柜刚踏进门槛,祁掌柜和郦先生就迎了上去,祁掌柜率先道:“不好了!——大掌柜,那批细茶出事了!”
  “你说什么?”
  大掌柜走到桌子跟前坐下,对跟在身边的古海说:“你去沏壶茶来,快点!这一整天,尽顾说话了,喝口茶的工夫都没有!——你刚才说什么?祁掌柜。”
  “往比斯克运细茶的驼队被官兵截了!”祁掌柜急得把两手搓得沙沙响。
  “怎么回事?”大掌柜在茶杯上吹吹,喝了口茶,把杯盖扣好,茶杯就在秃手上托着,目光照照祁掌柜又照照郦先生,“什么时候被截的?在什么地方?”
  “是在半个月前,地点是乌兰木图山口。”祁掌柜答道。
  郦先生迎着大掌柜的目光点点头,同时把那封密信交到大掌柜手里。古海帮着大掌柜把信纸铺平摆正,大掌柜看着看着脸色就沉了下来,眉头也越皱越紧,“驼队带着莫斯科公司的执照嘛,还有运货小条,手续都齐备着嘛!”
  “手续是齐备,可卡伦一口咬定这是走私驼队!还查出了茶叶箱子上的货签……”郦先生回答。
  “谁家的货签?”
  “咱大盛魁的货签。”
  “这也太疏忽了!是谁押的货?”
  “海掌柜。”
  “哪个海掌柜?”
  “是你到新疆的时候从乌里雅苏台分庄调回来的,叫海仲臣。”
  “你了解吗?”
  “这个人祁掌柜了解。祁掌柜在乌里雅苏台分庄时海掌柜就在那里。”
  “是哩,海仲臣这个人为人忠厚做事也踏实。”祁掌柜说,“以我看这走漏消息的事不会是海仲臣干的。”
  大掌柜没说话。
  郦先生说:“这恐怕不是一般的走漏消息,密信报告说,扣押驼队的不单单是卡伦上的值班官兵……”
  “还有乌里雅苏台喜山派出的部队!”大掌柜接着郦先生的话强调,“是哩!更蹊跷的是,库伦的办事大臣也派员参加了这次行动。”郦先生说,“要知道从库伦到乌兰木图卡伦路途少说也在三千里开外!库伦办事大臣派出的官员光在路上就得耽搁一个半月以上。”
  “那么库伦方面是什么时候得到消息的呢?”
  祁掌柜和郦先生交换了一个疑问的目光都没说话,大掌柜的这个问题他们无法回答。房间里静下来耳边只听得吧嗒吧嗒抽烟的声音,烟雾缭绕呛得古海直想咳嗽。与康达科夫所做的这笔暗房子生意古海是亲自经历的了,他知道这可是一笔价值几十万两银子的大生意!要是这笔暗房子真的翻了船,那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听着掌柜们关于暗房子生意的对话,从未经过这等大事的古海心就像敲鼓似的狂跳起来。为大掌柜斟茶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一下把茶杯碰翻在了地上。茶杯摔碎发出刺耳的脆响,震得古海胆战心惊。大掌柜并没有责备古海,郦先生和祁掌柜也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沉没在一种深渊般的沉默中。古海去捡那些碎瓷片,汗湿的手怎么也捉不住,结果一不小心把手给划破了。
  “祁掌柜,这趟暗房子是你亲自安排的吗?”
  大掌柜的问话就像从一个沉重的梦中传来。
  “是我亲自安排的。”
  “经营部里边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除了我再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
  “那么海仲臣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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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祸起萧墙:大走私被截(5)
“驼队从归化起程的时候,我只告诉海仲臣,这批茶货是运往乌里雅苏台分庄的。待驼队出发两个半月之后,我才派快马给海仲臣追了一封信,告诉他驼队不要进乌里雅苏台,改道茶货运往俄国的比斯克。填好了的莫斯科公司的营业执照和运货凭条都是由快马连密信交到海仲臣手里的。”
  “唔——这件事看来却也是蹊跷得很哩!一下子怕是难以搞得清楚,这样吧,郦先生,你立马发一密信给王锦棠,叫他想尽一切办法营救海仲臣!设法索回被扣的茶货!时不待我,动作晚了就怕海仲臣性命难保,被扣的茶货也难追回。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
  郦先生和祁掌柜走后,大掌柜独自在房间内踱步沉思。乌兰木图卡伦——乌里雅苏台参赞衙署——库伦……所有这些都在他的脑子里像一张无形的大地图上一一铺展开来;大掌柜想象的是海仲臣带领的大驼队由归化起程行进在草原上的情形,喀尔喀是大盛魁的发祥地,从十四岁入号算起到现在过去四十年了,这整整四十年的岁月有一半的时间大掌柜是在喀尔喀草原市场的奔波中度过的。他从东部的多伦、库伦到西部的科布多,纵横数千里的喀尔喀草原了如指掌。这样大掌柜越想越觉得这次事情实在不简单!从库伦到乌里雅苏台再加上边境上的乌兰木图卡伦,库伦办事大臣和喜山参赞的部队以及卡伦的官兵,那是在张开了一张网等待着他的走暗房子的驼队!他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在什么环节上出了问题,事情出了他不能随便地怪罪什么人,只是后悔自己没有能够亲自安排这次走暗房子的事。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从喀尔喀草原回来他身染重病,是城柜众掌柜公议不准他带病做事的。他知道这是大家对他的爱护,大伙让他安心养病,号内的事情就由郦先生、祁掌柜和贾晋阳承担起来。郦先生老成持重,深谋远虑,祁家驹自从调离乌里雅苏台分庄,不论是在汉口马庄或调回城柜负责总号经营部的事情,精神振奋、做事踏实表现十分出色,贾晋阳办事细腻周圆,多年来左右跟随负担着交际部的事情,使他时时觉得得心应手;对总号这三个人的安排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个老成持重,一个机敏干练,一个做事周圆,这是一个让他放心的班子。正因如此西路复通以来,大掌柜才放心地把大部分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在了安排新疆和恰克图、喀尔喀的事情上了;而总号这大摊子事情都交与了郦、祁、贾。事实上这三个人把总号的事情管理得井井有条,让大掌柜十分满意。这样大掌柜从喀尔喀回来以后才能够安心养病,过了一段闲静潇洒的日子。现在他有点后悔了,暗房子的出事使他明白了自己放弃号事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竟然使他在这件突然降临的事故面前觉得一下子都有点摸不着头绪。
  几十年的商海生涯养成了大掌柜隐忍不发、处变不惊的性格,整个一下午大掌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抽烟、喝茶,不停地走来走去,不见任何人,与古海也不说话。想要抽烟的时候就朝他摆一下手。古海也不敢多嘴,只管点烟、斟茶,仔细观察着大掌柜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用过晚饭之后照例是如此。掌灯以后,大掌柜吩咐古海:“你把喀尔喀的地图拿出来!”
  古海赶忙把羊皮地图从柜子里取出来在桌子上摊开。这是一张用三张整羊皮连结而成的特殊的地图,上面拿牛油墨笔绘出了山川、河流、城市与驼路。这幅奇特的地图是大掌柜亲手绘制的,除了山川河流城市和驼路古海能看懂以外上面还星星点点地标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符号,那就只有大掌柜和郦先生能够看懂了。古海端着烛台为大掌柜照亮,大掌柜目光在地图上扫来扫去,细牛皮做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着,终于那手指停在库伦那三角标记上不动了。“你去把郦先生请来!”大掌柜眼睛盯住自己的牛皮手指吩咐古海。
  “要害在这里,”直到郦先生走进房间,大掌柜那只牛皮手指都没有离开地图上库伦那个地方,大掌柜头也没有抬,对来到他身边的郦先生说,“库伦的办事大臣贵斌大人官高二品,乌里雅苏台的参赞喜山只是一个四品武官,喜山得听贵斌大人指令行事,对不对?”
  说完这话大掌柜才抬起头,把眼睛望住郦先生。
  郦先生盯着地图双目凝思,说:“我也这么想,既然库伦方面参与了这件事,就说明大人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者。”
  “对,问题是贵斌大人怎么知道这暗房子的事情的……”
  郦先生接着大掌柜的话说:“就是说要想把事情搞清楚,必须先从库伦方面查起。”
  “对!”
  “好,我立刻再写一封信给库伦分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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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丢卒保车:无头案(1)
郦先生派往库伦分庄送密信的信犬走了整整八天了还没有任何消息,这中间乌里雅苏台王锦棠掌柜发往总号的第二封密信又到了。信中说营救海仲臣和索要茶货的事情进展艰难,虽说是喜山参赞与大盛魁分庄甚为交好,但是喜山答复说——此事他也是受库伦办事大臣贵斌大人的指令办事,如何惩治海仲臣他不敢擅自作主,更不敢轻率将其开释。王锦棠当然不会自认海仲臣是大盛魁的人,被扣的茶叶是大盛魁的货,他只是假托为朋友说情而去求喜山参赞的。喜山告诉王锦棠,海仲臣的事非同小可,贵斌大人对此事是投了特别关注的,劝他少管闲事,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这消息与大掌柜对形势的估计正相吻合,说明事情真的不那么简单。
  乌里雅苏台分庄这第二封密信,给海仲臣这件事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云,这层阴云时时变幻,使人觉得扑朔迷离难辨真貌,使大盛魁总号的空气显得沉重而又紧张。每天郦先生和祁掌柜都要到大掌柜的房间来好几次,商量对策。但是在事情的来龙去脉未搞清楚之前,大掌柜是无法作出决断的。
  不久乌里雅苏台分庄的第三封密信就又到了。情势又有了新的变化,本来是关在参赞衙署门前木笼里示众的海仲臣,突然被带回牢房里关押起来。这肯定不是好兆头,依这些年朝廷打击边境走私活动的最新精神,走私犯被抓住以后一般都是扣其货物辱其人,就是说把货物全部没收,将人关在笼子里示众羞辱。据喜山透露,不久他就要按照贵斌大人的指示提海仲臣过堂,令其供出走私活动的背景。
  事情的变化大大出乎意料,大掌柜立刻意识到:从库伦到乌兰木图拉开的大网不但网住了大盛魁走暗房子的驼队,现在又朝着大盛魁总号罩来了!
  一般来说,暗房子被官方扣住,无论是大掌柜还是郦先生都不会特别着急,以大盛魁和喜山参赞的关系托个人情过些礼,人便放了,货也大部分能够要回来,损失是不会太大的;即便暗房子的货物全被没收,大盛魁也不会为索要被扣的货物而付出太大的努力,只是设法将自己的人救出来便算了事。这是因为,大盛魁家业大赚得起也赔得起;还有一点,那就是大盛魁做暗房子的生意从来都是十分诡秘的,绝对不会派字号上的“己”字号的人去,就连非“己”字号的人也不会派!走暗房子的驼队一旦出了事,大盛魁只以第三者的身份出面找有关方面说情,绝不会累及大盛魁的声誉。声誉是大盛魁的命根子,丢失货物可以,损失银子可以,甚至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损失人也在所不惜——大盛魁历来非常重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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