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何晏继续道:“赵逸可还在吏部?”
田崇高擦一把额上细汗,“现在已是官至吏部侍郎。”
何晏笑道:“这些人,都还用的上。”
田崇光静了片刻,又禁不住问道:“这些人竟也是何党…。之前实在是没看出来…”
何晏道:“这朝廷上又有哪个官员能干净的了,一但尝了甜头,任谁也清廉不起来。”
屋外风声大作,吹的门板作响。
屋檐上的积了一冬的陈冰终于摇摇欲坠,自高处跌落,密密麻麻的落了一地的碎冰。
两个人闭口不言,皆循声而去,顺顺见状忙推门儿出去观摩,待在外头问清楚了,又折回来,
“不过是块高处的冰给风吹落了。”
田崇光心头微沉,继续道:“本来想着借由林昌请饷一事挪用京师,可皇上却小心的很,此事怕是要从长计议。”
何晏听着外头落冰的声音,沉默良久。
眼睛黑黝黝的,藏着深不可测的光,
“这有何难,运银每次用五千京师,待这五千人都到了北疆,再叫林昌将这五千人都换成自己人,如此反复几次,掏空京城半数驻军后再换个统兵,如此偷梁换柱,京师也便成了自己的兵,省得日后又要千里迢迢的从边城调人。”
****
春深薄雾,露湿花钿。
御书房外头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喜连闻声便探了头,循声望去。
青灰的石板路尽头转出来的,不过也是个太监,捧着厚厚的一摞奏章,正朝正殿而来。
外头日光正盛,映着厚重的宫殿,流光熠熠,一派生机。
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宫人缝了一只大红的风筝,飘浮入云,越过深宫侯院,自由自在。
细不可闻的叹息自耳边响起,喜连讷讷的缩了脖子,转过头去看身后的人。
死气沉沉的内殿里,皇帝的脸是病态的白,眼下正提了笔,目光落在门口,眼瞅着那太监将新的奏章捧进来,又重新垂眼落笔。
喜连赶紧上去帮着腾地方搁置,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
自打那日淮淮出宫,算到今日,却是有足足半月未见人影儿。
且不说皇上,就连喜连没事都盼着他回来。
正寻思着,旁边小太监手捧着的一摞奏章不小心都翻到了地上,散乱一片。
小太监赶忙跪在地上,慌乱磕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皇上息怒…”
细瘦的指头搁下笔,元荆微沉凤目,掩不住的倦态虚弱。
喜连上前踹了那太监一脚,“蠢东西,还不快滚…”
那小太监感恩戴德,连滚带爬的出了殿。
地上的奏章给风翻过,哗啦啦作响,
上头密密麻麻的小字,索命的手一样,正把这年轻的帝王拉向深渊。
喜连同内殿的宫人跪在地上收拾奏章,时不时也抬头偷睨那坐着发呆的人。
“喜连——”
喜连听得这动静,竟是激动的音色发颤,“皇上…”
“你可有出去看过?”
喜连道:“去过两次,像是又受了风寒,每次奴才去的时候,人都是睡着的。”
元荆音色淡漠,“腰牌莫不是丢了?”
喜连一窒,欲言又止,却也不敢欺君,只低声道一句,
“没有。”
新绿渐浓,莺啼不倦。
苍翠松柏高耸入云,何晏的周遭,可并非那皇宫后头一角四方的幽闭天地。
付雪川揭开那桌案上的玄色的锦缎,笑意阑珊。
何晏微眯起眼。
盯着那玄铁的甲,挑着红缨的盔,沉静锋锐,尽是自己当年用的东西。
只不过,眼下已是抄家的脏物。
何晏却毫不在意,伸手去摸那积灰剑鞘。
观摩许久后,又出其不意的一笑拔剑,
势如江河,豪兴如昨,使得那四月的轻柳软花都骤然离远。
☆、64 怀疑
晌午;浓云薄雾。
付府。
吏部侍郎赵逸给小厮迎入前厅内。
匾额高悬;那下头端坐的瘦小老者;便是当今朝廷的内阁大学士付雪川了。
且说这赵逸与付雪川虽同朝为官;却也是老师和门生的关系,当年赵逸刚入国子监的时候,付雪川正自那里任职。等到赵逸中了二甲;进了翰林;仕途坦荡之余,却也多亏这位恩师提点,眼下赵逸虽官居侍郎,可在付雪川面儿前依旧是格外的谦卑恭谨;言听计从;所以这付雪川也便视其为心腹,凡事都尽心照顾。
那赵逸此番前来,正是因为何晏之事。
忽然得知何晏死而复生,想着先前因付雪川有先见之明,连带着自己也跟着沾了光,死里逃生一回,这次若再度依附何晏,那可便实打实的成了乱臣贼子,心有疑虑之余,便趁夜来寻恩师商讨。
两人见了面,也无需寒暄,各自落座后,便开门见山。
赵逸欠了身子向前,“先生可有见过何晏?”
付雪川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浅笑道:“见了,四肢健全,生龙活虎的,看样子在宫里头待的不赖。”
赵逸心下吃惊,“待在宫里头…学生没听错吧…”
“他这一年,可不就一直待在宫里,”虽说春寒已消,可付雪川依旧畏寒,只见他缓慢的摩挲掌下暖炉,音色平缓,“何为神人,老夫有生之年终是见着了一个。”
赵逸瞪圆了眼,“学生不解,皇上明摆着恨其入骨,连九族都诛了,为何还要造个赐死的假象留他一条性命,养虎为患…”
付雪川眼角笑意更深,“恨其入骨?就冲这句话,只能说你道行还浅呐…。”
赵逸微显窘迫,抬手挥开了前来奉茶的丫头,“学生愿闻其详。”
付雪川缓缓道:“你可还记得,去年冬天,皇上重揽大权时,何党都是些个什么下场?”
赵逸闻言,面色陡然青寒。
想这朝廷上的臣子,任谁也不会忘记那天,福笀殿外打的白肉横飞,满殿都是血腥和尿骚味,大臣们吐的吐,晕的晕,说是还吓傻了一个太监。
寒冬飞雪,地上的血迹擦都擦不净,自石板上生了根一般,赵逸每每上朝都要绕着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付雪川音色自寂静里格外清晰,
“活着的人全部凌迟,抄家,诛三族,已经死的了,挖出来,戳尸…”
见赵逸眼底惊怖,音色却是越发温和,“爪牙尚且不愿留全尸,死人都不放过,可为何这罪魁祸首,却偏偏只赐了毒酒呢?”
赵逸许久才道:“学生明白了。”
付雪川道:“朝野博弈,生死之间,皇上竟还有所不忍,实非成大事者之魄,便是眼下何晏略显颓势,可却是注定的赢家,假以时日,必定能东山再起,你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又赚了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赵逸躬身长鞠,“先生高瞻远睹,学生自愧不如。”
付雪川面儿上似笑非笑,“为人臣的,最善于揣测人心,为何何晏眼下还能一呼百应,想来是大家都看的清楚这个道理。”
顿了顿,又继续道:“经此一事,反倒叫人看清了,这人最大的靠山并非那北疆的百万铁骑和往昔人脉,竟是那天底下最惹不得的人,得势如此,你且说说,谁还能轻视与他。”
赵逸眼底些许疑虑,“虽说皇上之前受制与何晏,可现在他毕竟是独掌朝廷,皇位也坐的稳如泰山,再者说,皇上在他势大时尚能捕而囚之,又岂会容他反扑?”
付雪川微微一笑,指尖沾了桌边冷茶,写了两个字。
赵逸伸头去看。
那黑灰桌面儿上略深的水渍,不过是‘根基’而已。
“何家三代高官,到了何晏这里,朝廷上的关系早已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皇上登基前不问世事,登基后又有五年为何晏所控,只剩这一年,却又能有多少亲信呢?”
春雷滚滚,像是风雨欲来。
立在庭院里的人,烟衫玄袍,背脊挺直,孤竹一般刚劲寂寥。
右手掩在袍袖中,左手却拧捻一物,黑眸冷凝。
立在身后头的顺顺忽然开口,“主子,像是要下雨了。”
何晏没听见一样,垂眼去看自个儿的手上物件。
顺顺看一眼那腰牌,心里猜到了七八分,“主子打出宫到现在都未有回宫看过,奴才斗胆,这样怕是不妥。”
何晏音色淡漠,“不是称病了么。”
顺顺恭声道:“可总这样‘病’下去,却也不是个办法。”
何晏攥了攥那腰牌,“莫非皇上起了疑心?”
顺顺摇摇头,“喜公公同奴才打探过几次,皇上虽有疑虑,却因国务繁忙而疲于应对,只是您‘病’了这样久,许太医那里同皇上实在不好交差。。。”
何晏默不作声。
自己这些日子也是忙于打通路子,也没点闲暇时间,可每每午夜梦醒,念及那深宫里的人,心却是冷的几欲缩起来。
不过,若为顾全大局,自己却实在不应该再这般任意施为,若真是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念及至此,何晏抬起眼,声音低沉,“备马车,进宫。”
顺顺应一声,便转身去准备。
御书房,
天儿越发的阴了,这还未入夜,内殿里就点了灯。
淡黄的晕环里出现两张脸,一个流连顾盼,一个冷若冰霜。
元荆搁下笔,眼睫微抬。
面儿前单膝跪地的人,抱拳不起,“皇上,恕臣直言,京师乃朝廷稳固之根本,眼下竟出了这等怪事,兵不识将,实在叫人胆寒心惊。”
元荆望着赵立,“除了田崇光,可还有其他人调动?”
赵立静思片刻,“回皇上,近些日子调用京军往南北运饷,送粮,次数之多,堪比以往之共。”
元荆黑眸微沉,“下去罢。”
赵立一怔,心急火燎的还欲再说两句,可见元荆面儿若霜寒,便生生的闭了嘴,叩拜退身。
天边隐隐的闷雷,墨云风烟,
龙案上烛心迷眼。
元荆目光落在那镶玉陀螺上,忽然心口发闷,只觉气也喘不过来似的。
想这前前后后,总觉得那傻子该不会同此事有任何关联。
兴许只是田崇光别有居心,亦或者,是臣子们蝇营狗苟所致罢了,不过,无论如何,此事都是要查个清楚的。
“来人——”
垂首静立一侧的小太监赶忙弓身上前,“奴才在。”
“传大理寺卿。”
小太监越发小心,“奴才遵命。”
后又缓缓退两步,这才转身而去。
刚推了门,却跟迎面而入的喜连撞了个满怀。
喜连面有笑意,却也不太计较这小太监的鲁莽之行,话儿也不多说一句,便拨开面儿的小太监,急急朝里内殿而去。
“皇上,来了…”说完了,喜连才想起来行礼,便又躬身垂首,“奴才冒失,皇上赎罪。”
元荆却似根本不曾见有人进来一般,只自顾自的想着心里的事。
这有些念头一旦起来了,便怎么看都觉得疑点重重。
喜连默立良久,喜气已然退去七八分。
直到门口的太监进来通报,这才又回过神一般,轻声提醒,“皇上?”
元荆猝然清醒,抬眼去看喜连,
“皇上,淮淮来了,人就在门口候着。”
元荆愣了半晌。
唇边笑意不自觉散开 “恩。”
喜连笑道:“那奴才这便迎他进来…”
话音刚落,却见面儿前的人陡然变了脸,
“不见。”
何晏同顺顺立在外头,深吸口气,心绪烦乱。
顺顺抬眼见他黑一张脸,便禁不住小声提醒,“主子若是这幅摸样去见皇上。。怕是不成。。”
正说着,便见喜连木一张脸自门后出来,走上前,叹口气,
“皇上正忙,不如改日再过来。”
顺顺心头一悸,脊背发凉。
心里只祷告着各路神仙,千万别是皇上察觉有异,才拒而不见的。
正焦急,可不经意瞥见何晏,却是吓的倒退一步。
何晏全无了往日沉静宁定,那神情分明的火冒三丈。
本来还不稀罕来,来了竟吃了闭门羹。
何晏怒道:“不见?我还非要见着不可!”
可也不好直闯进去,只得压了火在外头等。
喜连只当是这傻子又犯了浑,也不同其一般见识,便低声哄道:“你说说你可是,这么多日也不来,难不成,还叫皇上去请你?”
何晏狠皱了眉,“进去传话便是,少在这里啰嗦。”
喜连一愣,狠狠剜其一眼,“…架子还够大的…”
言毕,便进屋传话去了。
这一去,人就未再出来。
可这外头的天儿不等人,两人才站了半柱香的时辰,这雨便下开了。
顺顺拿了伞出来,撑在何晏头顶,
“幸好出来的时候想着带了,如若不然,主子怕是要给淋病了…”
内殿里,喜连望着窗外头,重重叹一口气,
“这雨可真大…”
元荆自行拿了奏章审看,眸光似雪水。
静了片刻,喜连又大着胆子,“皇上,人还在外头站着呐,奴才方才出去瞧,像是未有带伞。”
元荆没半点反应,反倒是身边的小太监侧了头去看喜连,眼露惑色。
喜连干脆豁了出去,“皇上…。打雷了。”
元荆冷冷抬眼,“再废话,当心朕割了你的舌头。”
外头忽然列缺飞光,寒芒四射,紧接着雷声滚滚,有丘峦崩摧之势。
撑伞的顺顺给下了一跳,手一抖,那腰牌便掉在地上。
何晏也给磨的没了性子,长舒口气,“走罢。”
正打算转身,却见那扇雕花朱漆的大门‘吱呀’一声内向打开,那开门的人,竟是元荆。
何晏身子笔挺,立在伞下,双目粲粲如星。
再去看元荆,只瘦的下巴尖削,面无血色,一双冷冽凤目正恼怒的去看喜连。
喜连给瞅的头皮发麻,双膝跪地,“奴…奴才该死。。没看见他带了伞…”
元荆往后一退,“关门!”
何晏却上前一步,单脚迈入门槛,“等等。”
两边关门的小太监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挤断何晏伸进来这只脚。
只这一个闪神间,那人便迎着皇上三分恼怒七分惶恐的眼眸生生的挤了门儿。
顺顺立在外头,见那门板阖的严实了,再没有人出来。
春雨如油,绵长不休。
不多久,门板轻动,喜连灰头土脸的自里头出来。
顺顺赶忙将伞罩上去,“喜公公,怎么不在里头避雨,反倒出来了。”
喜连轻叹口气,“咱家真是许多年都未有受罚了。”
接着又看见地上腰牌,弯腰拾起来,“这腰牌怎么还给掉在地上?”
顺顺小心收好了,“奴才知错。”
喜连道:“回头我在同皇上提一句,给你多备上几个便是,也省的不小心掉了再进不来宫。”
顺顺道:“多谢喜公公,奴才自会小心保管。”
喜连道:“那怎么成,咱们做奴才的,就该有这心思,重要的东西,定要多备上一些才是…”
顺顺道:“喜公公教训的事,可这腰牌也不过是寻常腰牌。。”
喜连道:“多嘴,叫你备上便备上,哪里来的这么些废话。。”
正说话,便抬头见外头立了个人人,竟是给淋的褪毛鸡一样。
大理寺卿摸一把面儿上雨水,“大理寺卿杨连奉旨前来,望公公予以传告。”
顺顺同喜连互看了一眼,竟异口同声,
“先回罢,改日再来。”
☆、65 洞察
何晏给夹的脚板生疼。
本来是忍着怒的;可这一进了内殿;同那人拉扯半晌;方才上头的血;竟只奔着□汹涌而去。
小别重逢,这肌肤一触,便勾了天雷地火。
元荆凤目低垂;避开面儿前人的视线;“…你这是做什么?”
何晏深吸口气,音色暗哑,“皇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