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范实习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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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真翘着小山羊胡子说：“有的题像个球，怎么看都圆，怎么踢都走。”
　　各年级分组讨论各自的问题，高一组也是由大家共同讨论一些有争议的问题，以求达成共识，在这里，王真的话就常常起到盖棺定论的作用。
　　“不研究就不会深入，你也可以对一些课题进行研究的，这样，会有助于你的提高。”王真曾对项东说。
　　王真这个学者型的教师，资格最老，学识也最为渊博。许多语言学家的某些观点他能随口讲出，更可贵的是能纵横捭阖，分析利弊。项东是个“问题专家”，不仅教研活动时间，平时也有不少问题，他常为这个胃部三分之二被切除的精瘦老头的学识所折服。
　　王萌、李芾听了王真的课，像项东一样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或许就是知识的魅力，人格的魅力吧。王真教课从不保守，似乎来自于自信，他不怕被人学了去，他似乎是一个博大的海，谁都可以从他那里舀一瓢水，但永远也舀不干。不像有些人，自己本身没多大能耐，还非得充胖头，自己只有半桶水，可不是怕被人三瓢两瓢就舀干了。
　　王真不光在学识上，在教育方法上也较为独到。这不，办公室里又来了个愣头青。正和宋文较劲呢。
　　宋文红着脸，表情有些急躁，“我是在教育你，是为你好，把你当作花园的花儿照料。”
　　“既然我是花朵，那你就是园丁了，你就应该浇水、施肥，而你这种批评简直就是摧残，还园丁呢？切！”
　　“园丁是要给花朵不断施肥，浇水，但你别忘了园丁手里还有个大剪刀，还要不断地修剪你的旁枝斜条。”
　　“现在时代不同了，电视上不是早就说了，教育要尊重学生的个性。”
　　教育的方法，若说以前是较为单一，甚至有些地方较为粗暴，确实有许多改进的地方。可一但否定学校的教育，哪怕是质疑，时间长了，似乎大家都成了教育的好手，都能提出自己的看法，且都把自己的看法当成可让别人接受的方式。人的思想一旦放开、解放就如泄洪的水无法收回，于是千人千面，众说纷纭，真是可怜了这些教师。
　　宋文一楞神，学生侃侃而谈：“我就是那花园的花骨朵，我愿意按自己的个性自由生长，社会也需要不同的人才。”
　　宋文没办法，只得以情动人。“可老师想让你和其他同学一样成才。”
　　那学生根本不领情，“每个人都一个模样，还有什么个性可言。况且你们所说的成才，是就你们的眼光来观赏，花园的花木千篇一律，那还有什么特色。”
　　学生的振振有词，反让老师哑口无言，本以为用这个比喻能较通俗易懂说清楚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却不料反陷于此，失败到彻底。
　　看到那学生的无理，宋文的尴尬，王真坐不下去了，抬起身，慢慢走过去，说：“我想问一下，同学，这是角度问题，园丁培养花木，不是仅为他人观赏，二是为你成才，你这么喜欢个性与自由，不如爽性想怎么学就怎么学，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

（1）第五章　智退情敌（8）
学生揣测不出王真的目的，或许他就是这么想的，就说，“我也这么认为。”
　　“个性吗？都要尊重，是不是？那老师想怎么教就怎么教，是不是也可以？我们教育也讲究个性，教育局说我们要充分发挥老师的特点，教育也是一个百花园呀！”
　　“我也这么认为，不挺好吗？”
　　“那老师想怎样教育就怎样教育，想怎么管理就怎么样管理。你也要尊重，怎么样？”
　　学生茫然了：“这……这似乎不行吧？”
　　“那怎么办？现在咱们就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既不伤你，也不伤我。就像你骑车上路想由着性子骑，他开车上路想由着性子开，都由着性子来，该怎么办？”
　　“那没人敢上路了。”
　　“是不是得有个规则？”
　　“是吧？！”学生虽不服气，但这句问话中，也包含了同意。
　　“那学校、班级要按正常的轨道行驶，是否也要遵循规则。”
　　“你看，你其实是个挺懂道理的孩子，也挺会分析的，那就和来世探讨一下怎么‘安全行驶’吧？”
　　道理的浅显，让孩子不再一味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而是和老师商谈去了。
　　看在眼里，项东服在心里。
　　……
　　项东讲评完单元考试试卷，项东说请同学们认真修改试卷，明天交上来，还有不理解的问题可以来问我。一说下课，柳青拿着试卷就冲上讲台，贫了吧唧对项东说：项老师，项哥，能不能给我加一分，求求您了。
　　项东知道他得了59分，就说我已经重新查了你的试卷，该给得分都已经给了，实在找不出可以给你加分的地方了。
　　“项老师，您就直接加一分吧，谢谢，谢谢。”柳青既腻歪又期待的说。
　　“什么谢谢？谁答应给你加分了。”项东想着他平时的表现，时不时还不交作业，就说不行，扭头走了。
　　谁知一放学，刘勇就陪着柳青来到办公室找到项东。
　　刘勇说：“项老师，您就高抬贵手一次，不然柳青元旦就出不去了。”
　　“什么意思？”
　　“柳青他舅舅元旦出去旅游，想带他一起。她妈说必须这次各科单元考试及格。不及格就不让去，现在他的物理及格了，外语及格了，就语文不及格，差了一分，您就饶他这一回吧。”
　　“项老师，您要不给我及格，我就不走了。”柳青撒起泼来。
　　年轻人是容易起血性，一见柳青撒泼，也起了牛脾气，就说，撒泼也不给，说到天上我也没错。
　　顶起牛来，都够倔的。同组的老师因要参加每周的例会，都匆匆地离开。而项东是没资格参加会议的。于是办公室里就剩下项东，刘勇，柳青三人。
　　项东没搭理他们，一直在批改作业。过了一会儿，感觉到柳青和刘勇嘀咕了几句。两人出去了。项东内心暗喜，想还是耗不过我吧，什么时候我也是老师，老师就是比学生强。
　　没一会儿，作业判完了。正收拾东西准备走，门响了，柳青背着书包又进来了。
　　项东起身说：“我该锁门了。”
　　“反正您不给我加分，我就不走。”
　　空气虽不凝固，但绝不畅通，静虚的只能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声。现状更不可更改，一个心想，坚持到现在不容易，我一定要把非暴力不合作坚持下去，另一个坚持正义不为所动，看他平时的表现，无论如何不给。
　　突然门开了，只见王真低头走了进来，大概会议结束了。他一边从自个的抽屉里拿东西，一边说，真是人老不中用了。常常拉下东西。拿完书说，项东，还和同学谈心呢？
　　“啊，不是！”王真这才感到气氛不对，忙问怎么回事。项东一五一十地说了梗概。王真看了看这俩个倔人笑了，想了想对柳青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项老师给你及格……
　　项东忙叫王老师。
　　王真冲项东笑笑，算我的建议，你们听听看怎么样？
　　柳青忙说您说您说，
　　“……我让项老师给你加一分，这次算及格，但这一分不是加的，而是借的。”
　　“什么意思？我不太懂。”柳青表情由高兴变成迷惑。
　　“这一分算是项老师借你的，是要还的，并且是还5分。具体要求是：期末考试你要尽力考到65分以上，即使达到60分，考不到65分，也是要补考的。你答应吗？”
　　“就是这一次加1分，期末我要还5分？”
　　“是的。”
　　柳青一脸的不情愿：“这考分还兴带利息的，我期末还一分行不行？”
　　王真坚定地说：“不行！”
　　“可我要是达不到呢？”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努努力，应该没问题。”王真连夸带分析。
　　柳青瞪大了眼睛，项东眼里也充满了疑惑。王真紧问了一句，“行不？”二人也知这么耗下去可能会终无结果。都点头赞同。
　　“那空口无凭，我做证人，立个字据。”……
　　于无形中化解了二者的矛盾，使双方有各取所需。
　　王真后来对项东说：“教育要有目标和方法，目标就是达到教育效果。比如说在面对一些后进生时，粗暴态度就不太可取，打击批评。那样的做法只能使这个学生更加厌学，更加没有好转希望。虽然这些学生的做法和表现可能让老师很失望，但教师的目的是要教育孩子的。即使不能把他教育好，也总不能把他教得更糟吧。学生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要解决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如著名的教育家魏书生老师曾表扬一个语文考8分的学生，当电视主持人问他：仅得8分，为什么还要表扬他？魏书生说：不表扬他能怎样？批评已经没有用了，他以前值得四分，这已是进步了。你看他一不听课，二不写作业，三不看书，考试咱还能得8分儿，这不说明他有点儿天赋吗？在魏书生的教育引导下，这学生从10分、16分、36分……不断进步。做差生工作没有一劳永逸的，心虽好却欲速而不达。方法如同用勺给猫喂鱼汤，猫却挣扎反抗，可一旦汤洒在地，猫却饶有滋味的去舔。很多时候方法不当，好心成坏事。现实教学中，教师与学生反目成仇的情况时有发生，教师对某学生深恶痛绝，于是就讽刺挖苦，恨之入骨，处处让他难堪，时间长了，这种响鼓用重锤，恨铁不成钢的良好初衷，结果却成了虽良药，却苦口、虽忠言，却逆耳。学生也与老师针锋相对，故意为难老师，跟老师较劲。这样就偏离了教育的初衷。当然现在社会提出“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重视了一个主体，过于强调了老师的功能，忽略了另一个主体的个性，能力，任何一个教师若既尊重学生个性，又要让他掌握知识，结果会怎样？我想，任你是多么优良的母鸡，你也绝不可能将顽石孵化成为小鸡。。我觉得应该改为“没有不会教的老师，只有不愿学的学生“更恰当些！看看一中，　老师可以说是呕心沥血，然而有些学生却是不为所动，难道还能说是“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吗？　说真心话，名义上把教师捧得很高，事实上却用脚踩得很低很低，我们还怎么求得的理解与支持呢？“　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这句话不一定适合于我们的老师。无论什么样的老师，其水平都是有限的，难道不是吗？请问哪位老师没有教不会的学生？难道我们在职的老师都不合格吗？所以我不赞成这种说法。”　。　想看书来

（1）第五章　智退情敌（9）
在教育观念更新的时期，也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下，一些教师人心浮动，加之近年物价飞涨，内地工资上不去，更有职称评定等等使一些教师不满现状，办公室里“抒情”最多的当属徐老师。
　　徐老师四十岁上下，可依然是个青春派，穿戴打扮华贵又时髦，最让人不敢忽视的是那张永不知疲倦的嘴，舌头如刻刀一般会在人的心里留下印记，据说学生特怕她。
　　这不，学校刚评定完高级，语文组评上高级的是两位带毕业班的老师，他们带的毕业班成绩显著，可巧又同是“文革”时推荐的大学生。
　　项东上完课回办公室，正听徐老师和其他几个老师说：“你们看，你们看，文革时他们被推荐上大学，没吃苦受罪。我们下乡劳动受苦。现在评高级，还是他们吃香，真不知领导们是怎么评的。”
　　“那也是人家几个班高考成绩好呀，这是评定职称的重要资本呀！”这年头，靠什么来提高自己的影响，要么靠实力，要么靠关系，当然纯靠关系也不能服人，最好既有实力，又有关系，这样最保险。
　　“他们那叫什么资本，那是建立在我们高一、高二的基础之上的，哦，我们辛辛苦苦培养了两年的学生，高三一年出成绩就是他们的功劳了？让我带高三，我也能带出成绩来。”
　　……
　　项东不是正式老师，也不是多话的人，所以他们也不避讳项东，项东也不插嘴，即使问项东有什么看法，项东也不敢随便发表意见，只是搪塞几句。但心里却分得很清楚。
　　一次聊天时，王真说：“已经九十年代后期了，教育状况你也看到了些，虽然还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但这已是有很大的进步了。”
　　“这也算进步，我感觉与我上学时没什么区别呀？”
　　“这是角色的变化，以前你是学生，现在你是教师，视角不同。当然要想和发达国家比起来，肯定有很大差距。”
　　“听说我们县农村有些地方教师的工资还发不全！听说不少教师都不愿意从事这一工作，都流失了！”这是项东去表哥那里试讲时，听表哥说的。
　　“我能理解他们，那或许是不得已，并不能说明他们不爱教育，谁能饿着肚子去教书呢　？如果你毕业回来，我建议你尽量来一中，这儿教育环境不错，至少不会拖欠工资。”
　　项东想着农村教师的境遇解嘲似的说：“桃李满天下！”
　　“那是空的，那种‘桃李’能当饭吃吗？现在的教育呀！学生能真正记得老师好的有几个，你要求他学习，不骂你就不错了。多年以后回想时记得，记得又怎么样呢？来看看老师就算有良心的了，教师不是活在理想与空想里。现在是，教育产业化，学生祖宗化，教师一方面奴隶化，一方面又妖魔化，干活的时候你应是老黄牛，勤勤恳恳，无私奉献。提待遇要求的时候，你应当高风亮节，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和血。教师为什么就不能活得实实在在呀！”很少见王真这么激动的。
　　“另外教育是有延续性的，不是工厂生产物品，有一个劣质的可以回炉，包子没蒸熟也可以再蒸；银饰没加工好可以重铸；学生是不行的，特定的年龄段应该有特定的事去做，学习，工作，不可颠倒混乱。
　　人生最可悲的是不能重头再来。若能像梦境一样时光倒流，再一次选择，那世上将少了许多缺憾。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若说培养人才要一百年的话，那百年是需要代代人相传。若是这么不断变换的教育方式是否有利于培养人才呢？
　　有先进的教育方式，或是不断改良必然能促进中国教育发展的。若本着这样的精神，所有的老师肯定会支持的，若是不断的折腾他们，今天往东，明天往西，摸着石头过河，摸不着石头也过河，未免会消耗他们对教育的信心，也消耗了他们的热情。”
　　赵兰也说：我今年教高一，两个班，近80个人一班，一周十四节课，五个早读，二节夜自习，全天候工作，累极了，说来好笑，我做梦都在睡觉，一个朋友告诉了我一个笑话：说是一个英语单词的读法决定了日后的前程。你听说过吗？
　　项东诧异道：“英语单词的读法？没有。”
　　“笑话是这样说的”，还未说，赵兰自己就先咯咯的笑了，“太逗了，说：小时侯把English读为应给利息的同学当了行长；　读为阴沟里洗的成了小菜贩子；　读为因果联系的成了哲学家；　读为硬改历史的成了领导；而不小心读成了应该累死的结果做了教师。”
　　听到此，项东也乐了，说这肯定是一个教师编的，真有意思，既诙谐幽默又抓住了各种工作的特征。就想起了自己曾经听说过的也是关于教师的说法，就问，你知道吗？现在许多人把社会上的人分为三种。
　　“哪三种？”
　　“男人，女人和教师。”
　　赵兰问：“这三种，好奇怪？难道教师不是男人或女人吗？”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