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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乐福在中国:十字路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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诔鞘校彩侵泄徊蕉酝饪诺母笔〖都苹チ谐鞘泻陀兄贫ǖ胤叫苑ü嫒Φ氖校侵泄徊蕉酝饪诺�14个沿海港口城市之一。宁波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自古以来就有“繁荣商埠，东海明珠”之美誉。从唐代起宁波就是中国著名的国际贸易港，当时与扬州、广州并称为中国三大对外贸易港口。宋时又与广州、泉州同时列为对外贸易三大港口重镇。
宁波人在做生意方面的精明是全中国有名的，据统计大概有30多万宁波籍人士旅居在世界50多个国家和地区，他们中间有一大批善于经营管理的企业家和工商巨子，海外“宁波帮”已成为联结宁波与世界各地的重要桥梁和纽带。宁波的商人从这里走向四海，从而有了“无宁不成市”这句话。
小的时候我就经常吃宁波汤圆，杭州的宁波人也不少。尽管宁波离我的家乡并不远，我1998年4月初到这个城市时，还是感到很陌生，宁波话连我这半个老乡都听不懂。我总感觉这个城市很像一个渔村，也许是这里的空气里时刻都弥漫着海鲜味的缘故吧。宁波菜是中国八大菜系里浙菜的一个重要支脉，可谓源远流长。在近代，宁波菜更是声名鹊起。宁波菜的特点就是“鲜、咸、臭”。它讲究鲜味主要是因为宁波靠海，海产品极大丰富，动不动就把海鲜菜摆满一桌子，我最爱吃的就是雪菜黄鱼，汤白味醇，咸鲜合一。因为宁波靠海，当地人喜欢吃腌的海鱼和咸菜，出海的渔民最方便的就是带咸菜，再说人在海上本身的口味就重；在咸的方面，宁波杰出代表菜应该是盐水泡制的目鱼蛋。目鱼蛋一般和鸡蛋差不多大，雪白而且非常嫩，烹饪出来既有腌制品的风味，又有浓浓的海鲜味。嫩而不散、滑而不软，真是人间的一大美味。臭，主要是因为过去的渔民出海，在船上有一些食物保存不当，然而宁波人却意外地发现许多食物发酵后，却散发出可口的香臭。臭冬瓜在全国是独一无二的，然而臭冬瓜吃在嘴里，一阵臭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幽暗的清香。宁波人告诉我，要看臭冬瓜制作得如何，最重要的指标就是臭冬瓜吃在嘴里，那股清香悠扬的程度。
据说，宁波人很富有，但宁波的商业并不发达，也没有特别有名的商场，外资只有一个1998年4月开在一个偏远角落的麦德龙。宁波的地域范围比较有限，城区人口并不是很多。宁波商贸企业能够打开全国市场的少之又少，甚至在华东地区也难占有一席之地，基本局限在本省和本市。所以，对宁波市场我一直觉得前景并不是很好。
金融风暴中的宁波店（2）
不知怎么，家乐福要进入宁波的消息很快传了开来。宁波的主要几个区和市外经贸委都闻风而动，特别是海曙区和江东区更是积极，在引进家乐福一事上都摆出了势在必得的架势。
海曙区地处宁波市中心，户籍人口30万左右。是宁波市委、市政府所在地，是全市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海曙区的名字源自于区内始建于唐长庆元年的鼓楼海曙楼。海曙区基础设施完善，交通便捷，辖区内有铁路宁波客运站、汽车南站，距宁波栎社机场只有8公里，与宁波港客运站也仅一桥之隔。沪杭甬高速公路宁波市区出入口就设在海曙区，我们每次驱车从上海开往宁波首先进入的就是海曙区。所有的市内公交线路和出租汽车几乎全由海曙辐射市区的四面八方。
海曙区还地处宁波市最繁华的地段。宁波新华联商厦、长发商厦、城隍庙商城等全市规模最大的综合商场，大苑、新园、华侨、金龙等涉外星级宾馆几乎都集中在区内，市主要金融机构及商检、海关等部门也都设在海曙区。
从北京飞宁波的航班有限，所以每次来回都需要好几天的时间，而且还经常晚点。有时，我就从上海让华东区的司机开车过来，路上要花三四个小时，这倒让我有机会在嘉兴停下来品尝美味的五芳斋肉粽。每次来宁波我都被市外经委安排住在新园宾馆。这家位于海曙区解放南路188号的四星级宾馆坐落在市区繁华商业黄金地段，距宁波国际机场只有30分钟的车程，距火车南站也只有5分钟车程，十分方便。之所以把我安排在这家宾馆据说是因为它是外经委下属的宾馆。
从海曙区对宁波的重要性和它在当地商业的重要地位来说第一家店当仁不让应该开在那里。海曙区主管商业的副区长是一位高高个子，带着浓重乡音的宁波人，对于我的到来非常热心。作为总协调的市外经委的单处长带着我走遍了各种可供洽谈的场地。虽然马不停蹄地看了很多，但海曙区现有的和在建的物业中几乎没有符合要求的，要么不够大，要么物业结构有问题。只有一块位于一个十字路口的地块引起了我们的关注。
与海曙区同样充满热情的是江东区。虽然江东区没有海曙区达官显贵多，但是，从女区长王月凤到下面的办事人员务实诚恳的态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江东区处在宁波的东面，也算是宁波重点建设的核心城区，东临东方大港北仑港，从城中驱车也就需要20多分钟，江东区的西边是繁华的三江口，北边是市科技园区，南面则是市高教园区。江东区的总人口与海曙差不多，30万左右，但人口密度没有海曙高。但重要的是，沪杭甬高速公路和沿海大通道在区内交汇。
根据规划，2008年，全长36公里，连接宁波、上海的宁波杭州湾跨海大桥的建成通车后，宁波到上海的车程将缩短到两个小时以内。虽然缩短的距离有限，宁波到上海仍然是一个半圆，但大桥及配套的高速经嘉兴和慈溪将苏州、宁波连成了几乎是一条直线。虽然宁波到上海公路里程减少了120公里掩盖了这一直线，但这却是杭州湾大桥对于宁波和浙江的意义的关键。宁波人热心修建杭州湾大桥的真实目的并非仅仅着眼于沪甬的联动，而是杭州湾大桥将重新改变浙江的经济版图，它的出现为宁波叫板杭州提供了更充足的力气和更充分的底本。宁波人不会这样直言不讳地说，杭州人更不愿如此揭破。但从甬杭间的争吵可以看出，宁波一直力求成为长三角南翼的经济中心，便多少显现了这一目标。而浙江省支持大桥的兴建已经默认了宁波的这一目标。这并不是浙江省有意在甬杭竞争中袒护宁波，而应有着更深远的考虑。与宁波城市的奋斗目标恰巧不谋而合。如果宁波超越了杭州，那么宁波的目标显然就不再仅仅局限于浙江省内了。而这也会是浙江全省特别是温台金地区的期盼。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对于区域总部在上海的家乐福来说，从战略布局上考虑，宁波也将变得与杭州一样甚至更加重要。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金融风暴中的宁波店（3）
江东的餐饮业也很发达，汉通、向阳渔港、新彩虹、石浦等全国具有相当知名度的宁波知名餐馆都坐落在江东，各种美味海鲜和风味小吃应有尽有。还有就是宁波市体育中心、雅戈尔体育馆、宁波游泳健身中心等体育文化设施也都在江东。总体感觉，江东是一个正在开发的地方，是文化、体育、科技比较集中的地方，但商业还很落后，基本是一片空白。
江东区招商局的领导把我们带到了位于新建的宁波市体育中心附近的位于中兴路东升桥旁的一座厂房，厂房为长方形建筑，里面的结构倒是很干净，让我感到诧异的是里面排列着不少货架，上面还有不少包装食品，显然是有人曾经想在这里经营超市。
这座厂房的业主是江东铜材厂，这是一家经营铜材、铝材、不锈钢带、机械切削加工的集体企业，工厂的经营基本处于停滞状态。三三两两的工人在那里闲逛，厂区内一片萧条。区里介绍说，为了摆脱困境，为企业增加点收入，厂里曾在1997年8月和宁波新国道食品市场发展有限公司签订了一份租赁协议，将自己11万平方米的厂房租赁给对方做超市。宁波新国道食品市场发展有限公司是新国道食品市场发展有限公司和宁波江东甬江工业公司合资组建的，这个名叫新国道的公司据说是北京的，董事长叫张蔚，但我们在北京从未听说过，网上搜索，可以看到有些小地方也有这个新国道，联系人也叫张蔚。据区里告诉我，对方将一些货架和商品搬进租下来的厂房后，就没了动静。到年底应该支付第一期70万元租金时就联系不上对方了，厂里这下感觉好像是上当了，或对方的资金链出问题了。事实上，厂房要改造成超市是需要大量投资的，家乐福最后花了将近7000万元的巨资才把它改造成了一个卖场。
说实在，从地理位置上讲，这个场地有点偏，并没有海曙的那块地好，而且厂房改造的投资非常大，跟推倒重建没有多大区别。本来，差不多花一倍的钱就可以把那块地买下来，建起来的物业所有权是自己的，今后不仅享受物业的增值，估计其回报不会低于上海的古北店、沈阳的北站店和青岛的名达店，而且从当年的财务报表来看也比租赁的场地要好看。海曙区的领导非常希望家乐福能落户海曙，这对于推动区内商业的发展会起重要的作用。从心里上讲，我也希望能把合资企业建在海曙，毕竟它是中心城区又是市委市府的所在地，影响会大得多。而且，从市到区的各级政府的有关部门都在通力合作设法使家乐福能够合法合规地落户到海曙。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也许是江东的诚心感动了上天。
我是在很短时间内接到通知柯磊杰要亲自考察宁波正在洽谈的场地，这让我多少感到吃惊。我和杜博华第一时间飞到了宁波。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柯磊杰了，从他脸上可以明显看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柯磊杰并没有和以往一样拜访当地的高官，到了后直接前往海曙区的那个地块和江东铜材厂。根据以往的经验，海曙的那块地一定会成为首选，但是这次柯磊杰的决定让我们大家都感到意外，他决定选择江东。理由很简单，租金低，投资相对较少，看来金融危机让家乐福的高层变得比以往更加谨慎了。
不过，这个决定却让我感到非常为难。为了获取营业执照，家乐福已经和宁波海曙中远资产经营公司建立了一家管理咨询公司，名字叫“宁波乐海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本来是为获取营业执照做准备的。这个突然的决定也让外经委和海曙区的领导很感意外，处理不好不仅会影响家乐福和海曙区的关系，也可能会影响与宁波市有关部门的关系。
但既然亚洲区总裁发话了，也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1998年9月2日，我从北京飞往宁波，按照预先的安排，准备在第二天与江东铜材厂签订租赁协议。由于飞机晚点，晚上11点多才到机场，等我赶到新园宾馆已经是半夜了。令我感到既吃惊而又不好意思的是，海曙区的那位高个子副区长和江东区的副区长以及铜材厂的金厂长居然同时在大厅等着我。海曙区还在做最后的努力。这确实让我非常感动，要不是公司内部已经做了决定，我一定会希望在两个区各开一家。商业谈判其实不仅是生意，决策有时是在刹那间完成的，理性的思考往往会受感性的冲动的影响，关键在如何平衡。虽然是半夜，和金厂长以及江东区就遗留问题的谈判还是进行到了凌晨，为准备次日签字的文本，擅长谈判、精明能干的张燕和对方人员几乎熬了通宵。这种场景在我的经历中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
当然，租赁江东铜材厂的决定已然作出，是无法推翻的。为了尽量不让海曙区的领导感到难堪，在我的建议下，家乐福还是保留了宁波乐海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毕竟这是家乐福直接投资的公司，这一公司的存在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在海曙区的眼里它也许意味着家乐福的店很快就会出现在它的范围内。
于是，在宁波，出现了一个很奇特的法律构架，在海曙区有了这个基本没什么业务的家乐福投资的注册资金达到300万美元的宁波乐海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家乐福每年支付给海曙的合作伙伴一定的费用。而同时，通过复杂的法律构架，宁波宁家超市有限公司1998年年底终于注册成功并取得了营业执照。
经过一年的建设，1999年11月家乐福宁波江东店正式开业迎客。开业那天盛况空前，由于是宁波第一家外资大型卖场，所以顾客来自宁波的各个地方，远不止是江东的父老乡亲。场地的对面有一排排已经建好的楼房，可是在家乐福开业前，晚上看不见几盏亮着的灯。家乐福的开业对那些开发商来说无疑是巨大利好，半年后当我再拜访江东店时，到了晚上，那些楼座里已经是灯火通明。江东的王区长春风满面地告诉我，那里的地价上涨了很多，很多楼盘一下子变得好销了。江东区政府的执著终于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当然，家乐福的巨资也没白投，宁波店的生意虽然比不上上海的顶尖门店如古北金桥，但在华东区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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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宝失灵，兵败香港（1）
2000年9月17日恰逢我和女儿妞妞的生日。就在这天传来了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家乐福将宣布关闭香港的四间分店，遣散490名员工，全面退出香港市场，估计亏损将达到3亿港元。这是继美国市场后，家乐福尝到的最大败绩。香港家乐福发言人表示，由于该公司在香港难以寻觅大型场地拓展其大型超市概念，且未能快速扩展市场占有率，因而决定结束经营。
早在1996年12月，正当中国内地市场如火如荼地向各地扩张时，家乐福董事会决定投资4亿港元大举进攻香港市场，在很短时间内，就连开了杏花村、奎湾、屯门、元朗四家大型超级市场，营业面积达19万平方米，其竞争矛头主要指向香港的两家超市集团“惠康”和“百佳”。那时，李嘉诚旗下的“百佳”和“惠康”在港分别拥有31％和40％的市场占有率，且有庞大的金融财团的支持，绝非内地零售企业可比，因此此役非常凶险。
香港超级市场，一直是英资财团与华资财团两强对峙的局面，家乐福的进入，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势，使竞争更加激烈。1996年的亚洲金融风暴对中国内地市场影响不大，但对香港经济形成了巨大冲击，居民消费支出明显下降。
香港是个人口密集型的城市，地窄人稠，尽管家乐福善于创新和腾挪之术，但其“一站式购物方式”的经营理念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市场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变种。此时的香港正处在历史上租金最贵时期，物业奇贵无比，市场上很难找到适合做大卖场的场地。再加上由于公交发达，且停车不方便，只有1/5的香港家庭拥有私车，而这对于以销量为核心的大卖场经营来说是一个非常不利的因素。在这个汇集了跨国公司的城市，人们工作节奏很快，因此他们非常讲究食品的新鲜度，宁愿天天去家旁边的超市购物，也不习惯一次去一个大商场买很多。
在家乐福门店的财务报表（Store Bulletin）中，有三项最主要的成本，经营成本中的市场营销费用和电费，人力成本以及物业的租金，在内地，租金一般只有净销售额的3％～4％，而香港市场起码是一倍以上，而且香港的人力成本也远远高于内地，而门店销售却只有内地卖场的中游水平。从营收方面看，内地家乐福综合毛利中通道费要占到一半，而在香港，由于竞争激烈以及供应商体系的成熟和本身的强大，加上家乐福采购规模的限制，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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