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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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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无应把脸埋在掌心里,他的拇指交错按着眉头,后,又抬起脸,孩子气的笑了笑。
  “舒湘,你知道么?要摸清一个人的喜好脾气,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你肯完全放空自己,权当自己死去。所以没几个月,我就弄清楚了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爱听什么话,憎恨什么人。当时我施展这一套,十分得心应手。”
  “或许他当你是孩子,所以没法设防。”
  “或许吧。当然,有人看不惯这些,”方无应耸耸肩,“总有不被我迷惑的人存在。”
  “王猛?”
  方无应点点头:“对。王猛总劝他赶紧把我送走,理由无非有二:慕容家不是那么好惹的,得斩草除根;况且,我也不是真就像外表看上去那样呃,纯洁可爱。”
  他的脸上有自嘲的笑,可舒湘却没笑:“你也这么认为?”
  “我不知道。很复杂。”方无应长长吁了口气,“来自各方面的评价全都不一样,甚至恰好相反:父母曾希望我做国家栋梁,姐姐却只当我是不懂事的幼弟需要保护;王猛说我是个妖孽,心怀叵测,其他朝臣却说以色事君的小子不足道;还有禁宫里的女妃视我如眼中钉,暗中骂我是淫邪的狐媚”
  “你被许许多多的人妄下定义。”舒湘停了一下,“可你没提他是如何定义你的。”
  方无应一怔,良久,才缓缓说:“他说我如玉,绝美干净。”
  “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舒湘吸了口气:“你是如何看他说的这句话。”
  “傻×。”
  “傻×?”
  方无应哼了一声:“说这话的人就是个傻×,还什么绝美干净”
  “你认为,喜欢你,赞美你绝美干净的人,就是傻×?”舒湘想了想,“反言之,恨你入骨,说你既不美,也不干净的,才不是傻×?”
  方无应不吭声。
  “好吧——怎么来看这各种定义?”
  方无应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被搞晕了头。到后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任凭他人描画。”
  “我觉得”舒湘想了想,“你似乎也傲于这些评价?就是:谁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你很得意这一点?”
  “当时是很得意,有点像小孩子玩魔术成功了。但我相信,真相瞒不过两个人:王猛,还有我姐姐。看见王猛的眼睛,我就知道我瞒不了他,连我叔叔都玩不过他,包括我堂哥也死在他的彀中。”方无应笑了笑,“王猛这个人,是我见过的最狠毒、也是最聪明的男人。”
  知道他说的是金刀计,舒湘想了想:“王猛是坚持要把你送出禁宫去,后来他成功了,姐姐呢?”
  方无应有很久,没有回答。他从座位上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玻璃窗。
  早春的风还很凉,柔软的淡色窗帘被晚风吹拂着,在方无应的身旁无力飘动。
  “我有好长时间没去她那儿。”他低声说,“原因很多,我又羞愧又得意,难说明白那种感觉,我觉得我保全了姐姐,至少因为他留恋我这里,就不会去姐姐那儿,姐姐也不必哭得那么惨了吧?但我已成了让人难以启齿的那种‘东西’,觐见的朝臣偶然看见了我,也全都是鄙夷的表情他们心里在说什么,我全都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不仅折辱了我自己,还折辱了整个家族。”
  舒湘站起身,走到他身后:“你现在明白,这些评论都是不正确的了。”
  然而,方无应只是遥望着远方,他久久没有出声。
  第四十九章 舒湘医生的心理咨询 (D)
  舒湘默默将粒粒橙拿走,她合上门出去,不到五分钟又转回来,手里端着一杯开水。
  “找楼下要的。”她笑了笑,“不好再找人要茶叶,所以,只有白水。”
  方无应接过那杯水,道了声谢。
  舒湘回到那张高背椅子上,她看着方无应:“可以继续说下去么?”
  方无应从窗前走回到沙发前,坐下来,他盯着透明杯子里的液体。
  “姐姐刚见到我的时候,非常高兴。”他轻言细语地说,“我有三四个月没见她了,看起来她的精神状态的确比初次见面好得多。在心里,我不由自主把这归功于自己。”
  “姐姐,说了什么?”
  “起初也只是问长问短的,吃得好不好,睡得如何,有无哪里不合意我说我一切都很好,还得到了很多宝贝。”方无应笑了一下,“我给她带去了一块翠玉做的玉佩,上好的水种,绿得鲜亮近两年我在珠宝店里找过,再没见过那么好的了。我献宝似的把玉佩给姐姐,她一见便十分欢喜,我想那个年龄的女孩子,不管在何种状态下,看见了珠宝眼睛都会亮的。”
  舒湘笑了笑:“你该说,任何年龄的女性都如此。姐姐拿着玉佩,说了什么?”
  “她很欢喜,问我是从何处得来的,然后就随手把玉佩挂在石榴裙上,红裙绿玉,实在很好看。她说她也得了一堆珠宝,可是没有这么好的玉佩。那是当然,这玉佩整个禁宫只有一块,苻坚从他身上解下来,直接给了我,别人都得不到。”
  舒湘一时没有出声。
  “可是等问到这玉佩究竟从何处得的,我就答不上来了。我本想随口说是人家给的或是别处捡的我从小就不会说谎,这个毛病姐姐知道,她一看就知道我在撒谎,于是更逼着我说实话。”
  “说了么?实话。”
  良久,方无应点点头:“说了。”
  “怎么说的?”
  “我说是苻坚给的。”
  舒湘屏住呼吸!
  “姐姐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她问我是不是是不是真如宫中谣言说的那样,委身侍奉了苻坚。她说她总听人家这么传,可就是不肯信,姐姐说只要我说没有,她就相信我。”
  “你怎么回答的?”
  “我想说‘没有’,可我不会撒谎,我站在她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通体成了透明。”
  “姐姐她”
  方无应停了很长时间,才又开口。
  “她的脸色看起来,就好像死过去了一样。她疯了似的咬牙切齿,说她白做了牺牲,费的心血全叫我这个不懂事的弟弟给糟蹋了。说到后来她就一把拽下玉佩,当啷砸在地上。说苻坚这是在侮辱我们慕容家,而我竟然不知羞耻还接了下来。”
  舒湘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姐姐会发这么大的火,你仔细考虑过其中原因没有?”
  “是那块玉佩刺激了她。”方无应扯了一下嘴角,伪装了一个笑容,“那玉佩,苻坚故意叫人雕成翔凤的花纹”
  舒湘怔了一下,突然会过意思!
  慕容冲小字“凤皇”,《诗经。大雅》云:凤皇于飞,刿刿其羽。说的就是凤凰飞翔时凤首高昂,双翅齐展,长尾飘逸,姿态极美。
  房间很安静,但是舒湘耳畔,似乎还回响着千年前,玉石碎裂的清脆声响
  “玉佩被姐姐砸坏了一块,我伏在地上,想把碎掉的部分捡了起来。可是姐姐冲过来,一脚踩在我的手上”
  舒湘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的眼角眉梢,充满了不忍。
  “我当时很想哭,又疼又委屈,可是却哭不出来。我争辩说我不想他去欺负姐姐,所以才这么做,可是姐姐说她宁可被老贼糟蹋死,也不希望我用这种方式来解救她。她的样子,真可怕,歇斯底里的骂完之后又抱着我痛哭,说她对不起我,都是她不好什么的”
  舒湘定定看着他,轻声问:“你的感受?”
  方无应深深吸了口气。
  “混乱。混乱成一团,我原先还以为姐姐会疼我,我为她做了那么大努力,忍受那么多屈辱,她就算不认同,也至少该体谅一下,我们原本就是受难者同盟,对吧。可结果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甚至适得其反:连姐姐也开始恨我了。”
  “恨你?”
  方无应点点头:“我回了自己的住处,晚上手背被姐姐踩伤的地方肿起来了,疼得我睡不着直哭,他发觉了,追问我到底是怎么弄的,我不肯说,后来有小黄门悄悄告诉他,我的手是让清河公主给踩的,又说了玉佩被砸的事情。他听了此事勃然大怒,深夜闯进姐姐的住处,警告姐姐不准再对我动粗——这些我全都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姐姐已经找上门来了。”
  “啊”
  “嗯,姐姐来的时候,活像换了个人。”方无应想了想。“你见过套着面具说话的人么?脸上不动,声音从身体里发出来”
  “姐姐就成了那样?”
  “对。她那表情十分奇怪,看不出喜怒。平板一张,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又说她往日疏于照顾我,所以往后打算常常过来关心我。”
  “她是被迫的,毕竟她也害怕苻坚,你要想到这一点。”
  方无应呆了半晌,才道:“后来,她就真的总往我这边来了。我起初还挺高兴,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但之前一直被迫分隔在不同的宫苑,她每次一来我就兴奋得失眠,要不是她上次砸了玉佩,我会把我得到的所有宝贝都拿去讨好她。”
  舒湘苦笑了一下。
  “可是后来,我就渐渐害怕她过来了。”
  “啊?为什么?”
  方无应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她每次过来,总是找我身边的小黄门打听我的情况:我最近又得了什么封赏,苻坚待我如何,苻坚又带着我去了什么地方游玩,我又被赐了什么珍玩和美食。”
  “”
  “我不愿意她知道这些,她每次打探这些细节的时候,我都很难受,特别是她总要问身边的宫人:陛下昨晚又在我这儿留恋了多久,今晨多迟才起得床我、我在旁边听着,觉得浑身火烧火燎的疼,像万根钢针扎在身上。有一次我疼晕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跌在地上,一脸的泥和血。”
  舒湘点点头:“情绪受创造成的。”
  “每当那种时刻,我都恨不得死了才好。姐姐和他们说话时,语气很温和,可是看着我的眼神却好像尖刀,当着我的面说的那些话也很”
  “什么话?”
  “例如:陛下要把我家冲儿宠坏了,陛下是要将我家冲儿装进锦绣裹着的笼子里么?宝贝成这样,往后不能叫弟弟,得叫妹妹了吧。”
  “想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我只能说,她大概担心我真会变成那种人,后妃诅咒的那种东西。”方无应慢慢地说,“她恨那样的我,觉得我玷污了慕容氏的傲名,恨我没有志气,失了铮铮铁骨,不像个以死相拼的男儿有一次还给我送来百花沤成的香露。”
  “香露?”
  “沐浴洁身用的。”
  舒湘一时无法明白:“她送那东西给你干什么?”
  “只有不洁的人,才需要沐浴。”方无应停了一下,“苻坚那个傻×根本弄不懂我们姐弟之间的这些秘密,还赞她心细——姐姐的意思只有我懂。我们之间的沟通方式就成了这样,明白么?刺痛与被刺痛。”
  “你接受她对你的这些定义么?”
  方无应抬起眼睛,他的神情有些惘然:“不接受又能怎么办?难道我还真能以当时的处境自傲么?那不真的是自甘堕落了?”
  “不那么做,你又能怎么办?”舒湘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不打算为你开脱,Paul,可是我的确找不出解决办法:父亲和姐姐都成为人质,母亲和其他亲人被幽禁,国家亡灭生死未知,在这种时候,一个12岁的孩子,他能怎么办?叫他拿自己的命去和强权者抗争?”
  “他或许可以选择不去逢迎”
  “嗯,那你给我讲讲,如何才能不去逢迎——违令不遵?绝食?自残?还是去暗杀敌人?真要成那样,Paul,你维护的究竟是什么呢?你一个人,真的就能够代表一个家族么?”
  “”
  “你现在,已经远离那个时期了——姐姐那样恨你,那样伤害你,难道原因还不明显?”
  “你是说,她是在自责?她恨的是她自己?”
  “你以为她会怎么看自己?委身侍敌的自己”
  “可我也是她的同盟”
  “正因为你也遭受了和她一样的不幸,你和她,像得如同镜中人。她承受不了对自己的愤怒,才会那么轻易就把愤怒转嫁到你身上——”舒湘说到这儿,微微喘了口气,“可是错不在你,她的内心也明白这一点。”
  “她真的明白这一点么?我不知道。”
  方无应慢慢的,像是在琢磨什么似的说,“我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害怕她,禁宫我呆不下去了,我要求离开,我逼着苻坚放我出去,说如果不答应我就死,那时候王猛正好劝得也很勤,两边一夹攻,苻坚就同意了。”
  “去了母亲那儿?”
  方无应点点头:“放我走的那天,姐姐没有来送。我一个人,带着两个仆人,悄悄出了宫像个偷偷溜掉的无耻的贼。”
  舒湘叹了口气:“我替你难过,Paul。你这样说,我听了真的很难过。”
  “可是能出来我真的很高兴,哪怕全长安的百姓都在耻笑我,知道么?他们在自家饭桌上,把我的事儿当笑料说,我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一个恶心的符号。”方无应的嘴角漾起淡淡的微笑,“可我我终于不用呆在那座宫殿里了,终于不再是他的禁脔了,终于和他再没联系了——这样,姐姐从此该对我改观了吧?”
  舒湘想了想,转了话题:“见了母亲,感觉如何?”
  方无应笑了笑:“很好。不,我又得说:刚开始是很好。”
  “怎么叫刚开始很好?”
  “母亲自得知我能回来,连着几夜高兴得睡不着。开始那段时间,亲自监督我的膳食,亲手帮我沐浴,晚上也叫我和她睡在一处”
  “那不是很好么?”
  “是很好。”方无应眯缝起眼睛,似笑非笑,“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国家也没亡,父亲也没战败被俘,儿女也没被送去以身侍敌但这都是她自己编造的幻觉,母亲是个承受不了现实的人,我回来,不过是加强了她这种幻觉而已。但是幻觉终究会破灭。”
  “怎么说?”
  方无应端起杯子,小心地喝了一口,然后放下,他的面容十分平静。
  “因为苻坚又找来了。”
  舒湘哑然。
  “是把我放出宫去没错,可这并不等于他彻底放弃了我。从禁宫到母亲所在的阿房城,两者距离并不算近,但绝对阻止不了他私下往此处来。苻坚深夜闯进住处,母亲大大吃了一惊!她还以为自己有什么惹怒了这位帝王的地方,直到苻坚说‘寡人是为你家凤皇儿来的’,她才算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舒湘觉得自己的脖颈有些僵,她不太舒服地转了转头部,这才发现自己维持一种姿势已经很长时间了。
  “我想那个晚上,应该会成为母亲的噩梦吧?”方无应的笑容显得既残酷又倦怠,“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敌人一把抱入房内,自己却无法阻止别院非常幽静,我不知道她听见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睡的,她的卧室离那儿不远——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入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次日黎明,苻坚走了,我从屋里出来,母亲就站在门外,惨白着一张脸,瞪着黑洞洞的大眼睛瞧着我,她的表情恍如僵尸。”
  舒湘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站起身,她走到窗前推开玻璃窗。早春的风吹进来,沁着丝丝凉意。她觉得她需要暂时的清醒。
  “听不下去了?”方无应突然问。
  “是有点。”舒湘回过头,苦涩地笑了笑,“我不小心带入了,刚才。我带入了你母亲的心情。”
  她关上玻璃窗,回到椅子前,坐下来:“听起来,母亲当时的表情给你刺激很深?”
  方无应想了好一会儿,慢慢说:“是的,以及她之后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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