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栏(致村官,麦田里的守望者)-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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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满意的律师’称号，从北京载誉归来。

　　对于青锋获奖，我颇不服气，甚至有点反感。想当初，省里上报的‘人民满意的律师’候选人名单中，有我而没有青锋的名字。这是因为，青锋的眼里向来没有领导，只有群众，自然没有领导为他评选先进的事说话。

　　我就不同了。因为我与领导关系很好，有这等好事，领导第一个想到我。有人对我的资格提出质疑，说我只为有钱人服务，怎能叫‘人民满意的律师’？

　　领导为我解释说，虽然胡戈律师只为有钱人服务。但是，有钱人也是人民的组成部分。我们不能将他排除在‘人民满意的律师’评选之外。听听，领导说得多好。

　　万没想到的是，又是因为所谓的‘人民群众’的强烈反对、大声呐喊，我被拿了下来，青锋被递补上去。此外，我不服气的另一个原因是，青锋的才华并不出众，创收水平更在许多律师之下。他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不过，他有一大群‘穷棒子、泥腿子’朋友。于是，在社会上需要象他这样的‘英雄’时，他就脱颖而出了。

　　好在，青锋还有自知之明。此刻，坐在主席台上的他满怀激情地说，与在座的各位律师相比，我确实没有出众之处。只不过为老百姓说过几句话、做过几件事而已。

　　没想到，点滴小事也能感动老百姓。我是被老百姓抬进北京城、抬进司法部的。没说的，我只有努力工作，以报答老百姓的殷切期望和信任。

　　此外，我也深知道，我的名声虽然走向了全国，但我的业务能力和创收水平还没有走向全国，离世界更遥远。在这方面，我要向在座的各位律师学习。律师是社会精英，不同于普通人，理应有更高的目标和追求。

　　每个律师都应以‘人民律师’为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其次，‘人民律师’的标准也不是高不可攀的。稍微使把劲，就可以达到人民律师的要求。为人民服务、对人民负责、让人民满意是时代、国家、社会对每一个律师的要求。‘人民律师’应该成为每个律师终身追求的目标。

　　听了青锋的话，我十分反感。律师也是普通人，凭什么要求律师作大众的良知、社会的楷模？谁想当‘人民律师’谁当，别把我拉上。什么叫‘人民律师’？当我吃不上喝不上时，人民在哪里？谁管过我？不过，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说，不能端上台面，众怒难犯嘛。一旦激怒了这些升斗小民，不知有多少块板砖会向我飞来。

50：磨练之捐款比赛
发言结束前，青锋倡议两市的律师们为希望工程踊跃捐款。他说，当我们在这里享受高度的物质文明时，千万不要忘记这个国家还有为数不少的孩子坐在透风漏雨的教室里上课。

　　贫穷不是他们的错，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只要我们少到宾馆里吃几顿饭，少抽几盒好烟，孩子们的学费和书本费就有了。青锋的发言，博得阵阵掌声。

　　听了青锋的话和掌声，我感觉特别刺耳，积压在胸中多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我当即产生了捉弄青锋的想法。我心想，你不是想当道德标杆吗？我要让你为此付出惨重代价，在经济方面彻底破产。

　　于是，我站起来说，献爱心不能没我。我决定，以个人名义捐建一所希望小学。我希望本省的其它律师事务所，特别是那些自诩为‘人民律师’的人踊跃跟进。

　　说完，我当即从皮包中掏出支票薄，潇洒地撕下一张空白支票，填上钱数20万元、签上名交到省司法厅律管处处长手中。

　　我的举动让许多长期以来‘看衰’我的人吃惊。省司法厅领导感动不已地说，看来，我们应该重新认识胡戈律师了。别看胡戈律师平时低姿态，关键时刻冲了上来。我希望我省其他律师向胡戈律师学习，踊跃捐款，为希望工程献上自己的一份爱心。

　　省司法厅领导讲完话，青锋略显尴尬地站了起来，同样宣布以个人名义捐建一所希望小学。我听了，马上站起来说，我想与青锋律师展开竞赛，看谁捐建的希望小学多。不知青锋律师敢不敢应战。我说完，会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青锋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说，可以。

　　我说，好。我现在宣布，追加捐款数额，再捐建一所希望小学。说完，我当场撕下一张支票，填上金额，交给司法厅工作人员。会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青锋咬着牙说，我也再捐建一所希望小学。看着青锋心疼的样子，我真想笑。我捐出的这两笔钱对于我来说，小儿科、毛毛雨；对于青锋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已经到了割肉的程度，能不心疼吗？

　　事后，闻捷给我打电话，对我的高尚举动表示赞赏。她说，虽然你捐款纯粹是为了与青锋斗气。不过，我还是对你表示敬佩。我想知道，决定捐款的一刹那，你的内心有没有过思想斗争？是否心疼？毕竟，这些钱来之不易。就算抢来到也需要时间。

　　我说，当然有过。不过，我的不安及心疼稍纵即逝。当我看到青锋为了筹集这笔钱不辞劳苦时，我内心更多的是得意。闻捷说，有时间想想自己吧。你能卑鄙到几时？

　　我说，不要老说我，你自己做得又怎么样？闻捷说，我怎么了，我比你好一百倍。

51：磨练之激情英雄
我没想到，捐建希望小学这件事为我带来了巨大声誉。因为事迹突出（捐款数额多），省市司法厅、局及省、市共青团领导纷纷接见我和青锋，为我们颁发荣誉证书和授予荣誉称号。省、市两级新闻媒体纷纷采访我们的先进事迹。我也体会了一把当先进的滋味。看来，捐建希望小学这笔买卖很划算。

　　不久，枫丹、白露两市希望工程办公室组织我们这些爱心人士赴贫困地区参观访问。当看到孩子们在十分艰苦的条件下刻苦学习时，我的心灵受到了极大震撼。不过，这种震撼只能持续几小时。当我回到花枝招展、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时，我的心马上会变成铁石，再没有任何事能让我感动。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集体活动结束后，慰问团成员被分到各班与孩子们一起听课。当我看到青锋走向一个站着年轻漂亮女教师的教室门口时，我一个健步冲上去，挡在青锋的前面说，为了避免你犯美丽的错误，咱们俩来个互换吧。

　　不等青锋同意，我立即走进教室，选择后面一个没人的座位坐了下来。我绝没想到，选择与美丽同行，等于选择了与危险同行。上课的铃声响了，年轻漂亮的女教师走进来，登上讲台。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女教师的脸红了，马上转过身去，在黑板上板书。

　　那玲珑的北部、高跷的臀部激起了我强烈的*。藏在我裆部的那个小兄弟已经有点蠢蠢欲动了。写完题目，女教师转身回眸的一刹那，把我的魂魄都夺了去。

　　由于知道我在盯着她，女教师一直不敢正面看我。听着女教师嘴中吐出的有如莺歌燕舞的声音，我陶醉了，如坠五里雾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听见‘快跑，房子要塌’的声音，定睛一看，孩子们拥挤在门口，女教师惊慌失措地疏导着人流；后面的孩子哭叫起来。我的耳朵中充满了孩子的苦叫声和房顶传来的一阵急似一阵的嘎嘎响声。我抬头一看，一根柁已变形，摇摇欲坠，尘土落下来，弄得教室里乌烟瘴气。

　　我四处寻找逃生的出路。一扇敞开的窗户引起了我的注意。可是，如果我一个人跳窗，是不是要被人耻笑？想到此，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跃上桌子，大喊一声，孩子们，随我来。

　　随即，一个个孩子拥到了我的身边。我抱起身边的孩子，一个个往窗户外面抛。教室门口的拥挤得到了缓解。当所有的孩子都安全跑出教室，我跳下桌子，抱起目瞪口呆的女教师，冲出教室。身后，传来房柁坠落的声音。随即，掀起一阵飞扬的黄土。

　　因为舍己救人，我理所当然地成为英雄，被鲜花和掌声所包围。我被人们神化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青锋向我表示祝贺。事发时，因青锋在另外一个教室里，离这里较远，丧失了当英雄的机会。

　　事情的结果可想而知，年轻漂亮的女教师向我频送秋波。按照以往，我早冲上去了，与女教师甜蜜一番，玩腻了再甩掉。我是一个崇尚自由的人，不想受婚姻羁绊。与漂亮的女青年玩玩可以，结婚不成。然而，今天，我退却了、踌躇了。教师职业的神圣性和笼罩在女教师身上的圣洁光环令我急流勇退。

52：磨练之天降大任
此外，我更不敢得罪女老师的学生们。假如孩子们知道自己的老师被我耍了，还不吃了我？遭到拒绝后，女教师伤心欲绝。看到她以泪洗面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了让她断绝对我的好感，我对她说，你这个贱货、骚货、蠢货。难道被我玩完再被抛弃，你才感到舒服吗？女教师听了，瞪大了眼睛。但是，她并没有放弃我。她发表不婚宣言，将永远等下去，直到我放下身段来娶她。

　　从贫困地区回到北镇没几天，从天而降的另一个特大喜讯几乎砸晕了我。枫丹市政府决定，聘请我为市政府法律顾问团成员。接过市政府法制办主任递过来的大红聘书，我百感交集。

　　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这么多年，我没少为市政府决策出谋划策，没少为他们打官司。然而，因为名声不好，我一直被排斥在市政府法律顾问团成员名单之外。

　　如今，两市合并在即，枫丹市政府领导终于力排众议，给了我这个迟来的名誉。我表态，一定努力工作，出色完成市政府交办的各项工作，不辱使命。

　　枫丹市政府法制办主任对我说，你能被聘任，归因于你献爱心的行为和舍己救人的英雄行为。全市人民重新认识了你。两市合并在即，各种利益和矛盾交织在一起，纠纷四起，稍有不察，就会酿成大错，一定认真研究解决之道。我说，没问题。

　　这时，我接到了闻捷的电话。她说，我从电视画面上看到了你的发言。没想到，你也是血性男儿。如果现在就盖棺定论，人们对你的评价肯定不低。正可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

　　我说，你什么意思？难道希望我马上死？闻捷说，这是某些人的愿望，不是我的愿望。我希望你从善如流，重新做人。为了维护你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从现在开始，你应少说与民争利的话，多做为民造福的事。

　　我说，对不起，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就是我，为何而变？为谁而变？没有必要嘛。闻捷说，那你要小心了。不要把自己玩进监狱去。我说，放心。玩鹰高手，怎么会让鹰琢到眼？

　　担任枫丹市政府法律顾问后，我觉得，我的春天来了。因此，频繁与大机关、大公司联系，希望走通‘高端路线’。然而，我失望了。许多大机关、大企业依然认为，作为负责任的大单位，他们必须顾及社会观感。而我，显然不符合社会期待。虽然他们知道我很能干。但是，也不能聘请我。否则，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听了，心里十分气愤。我心里说，此处不用爷，自有用爷处。早晚你们会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会请我出山。到那时，即使跪求我，我也不会帮助他们。

　　说过之后，我也知道不可能。中国毕竟不是百分之百的法治社会。许多大单位聘请律师是为了装门面，不是为了打官司。真遇到难事，他们早通过上层关系把官司摆平了。请律师不过是走过场而已。

　　此外，由于机关、企业不是他们自己家的，即使官司败诉与他们何关？他们还是照当领导不误。因此，我清醒地意识到，我永无出头之日。我的高端路线永远走不通。除了哀叹，我别无他途。　电子书　分享网站

53：魔音之大敌当前
2001年9月下旬的一天上午，枫丹、白露两市司法局在北镇召开‘律师业应对入世机遇与挑战’研讨会。

　　根据‘入世时间表’，中国将于２００１年底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向全世界开放市场。当然，外国的市场也将向中国开放。省大华律师事务所律师（原涉外律师事务所改制而来）闻捷受邀做了典型发言。

　　走上讲台，她梳理了一下头发，整了一下眼镜，娓娓道来说，我所是大华律师事务所，多年从事涉外法律服务，与国外和国内的一些大型律师事务所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据我了解，这些实力雄厚的律师所对我省的法律服务市场很感兴趣，特别看好两镇法律服务市场，并且做好了伺机而入的物质和思想准备。

　　闻捷在台上讲话的时候，我感到很不以为然。我以为，入世是一件很遥远的事。对手离两镇还很远，不用急；对手即使来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这是因为，外国律师不能提供中国法律服务，对中国律师构不成威胁；即使国内大律师事务所来了，也不一定能扎下根，根本无法撼动本土律师事务所的霸主地位。因此，除了开头几句，闻捷后面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我看坐在我身边的青锋的表情，一脸凝重，看来，他听进去了。

　　中午，研讨会暂时休会。闻捷邀请我和青锋到她家吃饭。我和青锋愉快地接受了邀请。饭桌上，闻捷对我们说，不用问，从胡戈的脸上，我就可以看出你对外国、外地律师事务所即将挺进两镇所抱持的不以为然的态度。青锋虽然重视这件事，但没有完全的应对之策。你们可能心存侥幸，以为我的话有点危言耸听。你们必须丢掉幻想，准备战斗。

　　与外国和国内的大型律师事务所相比，本土律师事务所虽然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但也存在规模小、人员素质低、业务范围窄、缺乏国际化经验等致命弱点。解决之道，必须向专业化、大型化方向发展，组建法律业航母。我希望你们起个带头作用。

　　青锋说，大江所‘没有是非、只有金钱’的理念是我和我所律师无法接受的。因此，我所不可能与该所联合。我对青锋说，我所业不可能跟贵所联合。贵所条条框框太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严重束缚了律师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不败才怪。另外，办案时放不开，缺乏魄力，当事人请你才怪，垦出大价钱才怪？

　　闻捷听了我们的话，平静地说，你们的意思是，面对强敌入侵，你们继续各自为政，等待束手就擒？青锋说，那倒不是。我准备招兵买马，扩充大河所规模。

　　我说，我所也准备这么做。可以肯定的是，因为我所环境宽松，将有大量人员投奔我所。凡加入我所的律师，无须遵守道理（道德伦理）、法理，只需保证行为的非罪化即可。这是最低的办案底线。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54：魔音之绝世佳人
闻捷听了我们的话，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她说，你们以为，这样做就足够了吗？这样做就可以保证本土律师事务所的生存和永续发展了吗？

　　青锋说，外国、外地所，是不屑为平民提供服务的。所以，无论风云如何变幻，我所大旗不倒。为了确保万一，欢迎闻捷律师加盟我所，出任所领导。

　　闻捷说，你不怕我把大河所律师往邪路上引？青锋说，不怕。大河所用制度管人，而不是人管人。闻捷说，我对加入大河所没兴趣。

　　我说，两镇的法律服务市场，外人是抢不去的。我的自信心来自于，第一，外国律师不能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