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1927-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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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专家听了GM党军官的话后，有几人心中不禁翻起了滔天巨浪。长治被GC党占领，那么这些人却带着自己往长治去，是不知道长治已经落入GC党之手？还是他们本来就是GC党？
　　驴车一路前行，七人中有四人沉默了起来，受到他们的感染，原本车队中几辆车之间有说有笑的气氛，登时荡然无存。中午打尘的时候，在一名30左右面目清秀，穿着西装的专家的提议下，几名专家躲过战士的视线，聚在了一起。
　　一人颇有些不耐烦，道：“毛近尘你有什么事！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这些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然混熟了。
　　毛近尘道：“宣年兄，少安毋躁，大家有没有觉得，我们似乎上了当？”
　　钟宣年道：“这作何解？”
　　毛近尘道：“大家有没有觉得，这个所谓太行山革命政府，似乎有些诡异？我是说，他们极有可能不是革命政府，而是苏俄联的第五纵队，GC党。”
　　旁边一人忙道：“噤声！”而后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战士的身影后，才低声说道：“我看他们就是GC党，可不能太大声了，小心惊动了他，看他那样子，可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再说，那些车夫……”
　　旁边一人不悦的打断了他的话，道：“姚廷杰，你们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GC党又怎么了，我看过GC党的理论，里面就说得挺好的！”
　　另一人闻声也附和道：“GC党的理论我是没有看过，但是，看他们的志向，是要振兴中华，发展我们民族工业，这样的政党，也没什么必要大惊小怪！”
　　毛近尘对之不禁嗤之以鼻，道：“许建华、何逸宗你们也太天真了！GC党的理论再好，再想发展工业，也别忘了，GC党都是苏俄联的第五纵队，将来是要助苏俄联亡我中华的，难道你想当苏俄联的走狗啊！”
　　许建华不禁反驳道：“你说中华GC是苏俄联的第五纵队，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是你道听途说的罢！我说毛近尘，别老听风就是雨，人云亦云！”
　　毛近尘勃然大怒，就要起来和许建华理论一番，何逸宗和旁边几人忙打圆场，拉住毛近尘。正争论间，忽然姚廷杰嘘了一声，道：“噤声，有人来了。”
　　谈话的结果是不欢而散，众人都拿不出一个大家公允的方案来。接受过一定的GC主义思想者根本就是希望去的，中间路线者只要能够发展民族工业，为国为民有利就行，而对GC主义存在恶感的四人，意见也没能统一。
　　激进的说要抢夺战士的枪支，回头向GM党哨所举报。这个说法遭到了另外三人的强烈反对，而三人反对的原因又有所不同，一人认为己方这边都是读书人，没什么力气，不可能斗得过身强力壮的战士，两人认为有失气量，不该用这种手段。
　　而一人认为大家应该一哄而散，那样，战士只有一人，不知道追谁好，自然就任大家安然离开。而其余三人则反对认为，这样有失尊严。
　　而两人的看法，则是堂堂正正的向战士提出抗议，要求离开。这又遭到了另外两人的反对，还怕他们这样不但得不到战士的同意，反而会打草惊蛇，使得其他方法都不能使用。中午打尘之后，四人意见难以统一，就挤到了后面的一辆驴车之上继续争论，但依然没能得出一个统一的意见来。
　　在他们的争论中，驴车渐行渐远，待到四人反应过来，驴车已经进入了太行根据地腹地，眼见得一路似乎都有岗哨，战士与路人打招呼的频率也逐渐增多，显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四人只得停下争论，一起往车窗外望去，静待良机。然而，令他们惊讶的是，一路行来，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此时，逼近年关，漫天飘飞着雪花，天地间一片苍茫。在过往，这应该是一片静寂与空旷，不说山野间，即使是在上海等大城市中，只要不是主要街道，那也应该是街道空旷，行人寥寥。而在长治一地，几人看到的，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路边的许多地方都在大兴土木，隔上数百米就有一处地方是繁忙的工地，穿着破烂衣衫的农民和一些服装奇异的壮汉喊着号子，在用力的竖起一根根巨大的原木；一路上挑着砖头或用独轮车等工具运送砖瓦的人往来络绎不绝，一些道口还有儿童扛着红缨枪在有模有样的站岗，浑然不顾握枪的小手已经冻得通红；望眼看去，举着巨大烟柱的砖窖瓦房比比皆是，即使天上飘飞的雪花也不能遮挡那冲天的烟柱……
　　此刻，党派的纷争、苏俄联的“触手”等什么东西全都抛到了一边去，众位专家兴趣盎然的看着这一派国内极少见到的景象。起初还有人在数这些建设的厂房、冒着浓烟的烟囱数量，渐渐的，目不暇给，只留下了一声声的赞叹。浑然不觉中，驴车渐渐的向着山区行去。
　　待到他们全都反应过来，路边早已没有了站岗的儿童，没有了繁忙的工地，只见一片地势险要的山头岭隘之间，一条看起来新近修好的宽阔石子路在山区中向前铺开，沿着山势蜿蜒而去。
　　姚廷杰四下里望了望，回头推推旁边的人道：“我总觉得有些玄乎，现在四下里没有人，我们是不是趁这个机会赶紧跑？不跑明天我怕再下去就没有机会了。”
　　毛近尘淡淡地道：“还跑什么跑！你没发现我们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腹地了么。”
　　“腹地？”姚廷杰四下里望了望，道：“没觉得啊！”
　　旁边一人忍不住道：“你没看到前面车上那人每隔一段路就要做个手势么。那定是在联系暗处的岗哨，以识别敌我，避免误伤。”
　　姚廷杰失望道：“这样啊，那也就是有些地方有岗哨罢了，我们还有机会的……怎么！我们的车夫怎么换了？”
　　毛近尘道：“早在前面车夫就已经悄悄的换掉一拨了，现在换上这拨，看样子似乎不是赶车的庄稼汉、车夫之流，而是当兵的。那些工人也都下了车，已经离开了。这肯定已经是他们的腹地，外人都不让进来。”
　　姚廷杰惊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怎么办？”
　　毛近尘道：“随遇而安罢！反正，要我卖国，我宁可死。”
　　旁边一人说道：“近尘兄说得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失为我辈本色！”
　　姚廷杰哭丧着脸道：“你们倒是玉碎了，可我不想啊！我宁可瓦全。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办法么？
　　这回众人都没有出声，各自低着头在想着心事。姚廷杰连问了几声都没有人回答他，也不再问，于是整车顿时沉静了下来。倒反是前面车上几人言谈甚欢，一路上笑语不断。
　　车队逐渐靠近了一座山，一座看起来有些特别的山，众人都觉得它有些特别，但又没有谁能够说出这座山特别在什么地方，只是觉得有些与周围的环境、山势不协调。
　　此时，车队停了下来，前面赶车的那名战士模样的人忽然转过头来，冲他们笑了一笑，道：“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我们这里绝对不是苏俄联的第五纵队，是一个由中央华族国共产党（此后简称中华共产党。必须说明的，此词所指者，纯为此星球上中央华族国及中央华族国的特有物，并非地球上的中国及中国的人或物，亦无影射行径！）领导的政府。”
　　战士在“中央华族国”五字上特别加重了口音，顿了顿又续道：“忘了告诉你们，我也是一名共产党员，一名中华共产党员。首先，我是一名中华人，然后才是一名共产党员！”说完后，战士跳下驴车，道：“请下车吧。”
　　四名专家面面相觑，众人都知道，他们在车上的谈话都已经被战士全部听了去，但令他们惊诧的，是战士说的，“我首先是一名中华人，然后才是一名共产党员”。这是真的吗？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都闪过了这个疑问。
　　看了一眼战士，毛近尘首先下了车，随后四人全都下了车，战士当前引路，带着四人转过两辆马车，只见车队前方站着一群人，其中就有另外三名专家，从上海带领他们来到长治的战士就在其中。
　　只见三名专家正在分别和一人握手，战士正在旁边说着什么，似乎是在介绍双方的身份。四人走了过去，战士赶走几步迎了上来，介绍道：“大家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十九军政委——张卫同志。”
　　四人向战士指着的那人看了过去，这是一名三十许的中年人，身着一身西装，戴着一副小巧的眼镜，相貌堂堂正正，没有专家想象中的那种彪悍的气息，也没有那种阴险的感觉，反而有股清切儒雅的味道。四人一看，顿时大生好感，一一上前去与之握了握手。
　　张卫看着四人，知道这就是战士汇报的“对共产主义怀有敌意”的专家。为了争取他们，张卫还破天荒的戴上了一副小巧的平光眼镜，尽量表现出一股儒雅的气质来，争取在心理上与之接近。现在看来，第一步应该成功了。
　　这四人是一定要争取的，且不说现在根据地急需各种人才，就是单论四人中的姚廷杰是医药化学家，毛近尘是气象物理学家，仅此两人就是根据地急需的人才，万万不能放过了！
　　张卫带着七人向着山脚下的一片屋舍走了过去，这是一片临时搭建起来，专供各方面的专家居住的房子。这些房子外面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但里面全部拉上了电灯，还建有一处淋浴的公共澡堂，由供暖的土制锅炉顺带着供应热水。
　　张卫带领他们走到几间屋舍前，说道：“大家远道而来，都辛苦了，现在大家先休息休息，洗个澡，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再慢慢详谈。各位，条件简陋，只能两人一个房间，不足之处希望大家原谅！里面请——”
　　七人忙说不客气，随后粗略的分了一下，各自两两搭配，选定了房间，由后面的战士给他们搬入了行李。张卫待他们一一确定房间，又给他们介绍了这里的负责人，告诉他们有事找谁后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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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毛近尘和钟宣年两人搭配在一起，两人进入房间后，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在外面看起来，这也就是这个时代乡下的普通砖制房屋，而且砖头裸露着，显得非常粗糙。两人看了外面后，在心中也就相信了张卫所说的“条件简陋”，也认为在这穷乡僻壤的，确实不会有什么好条件。
　　然而进入屋子后，两人却惊诧的发现，里外的空间，是完全两回事。外面看起来粗陋不堪的房子，里面居然全部用抛光的木板装修好了；地板也是木制的，踏上去非常舒服。
　　房子里居然还有电灯，并且很亮，发出一股近乎纯白色的光芒，比平常的那种昏黄的灯光亮得多了！这种是什么灯光？即使在国外，自己也都没有看见过。
　　开关也是装在墙上的，但和电灯一样，都找不到电线从哪里进来的。两人尝试找了找，可最后，两人也没能发现电线是从哪里进来的，仿佛凭空产生的一般。
　　两张床两张桌子两张椅子两个衣柜，居然还有两个书柜，全部都是大块的木头所制，式样两人也不知道是哪儿的式样，但看起来很是实用。
　　窗子很大，窗上的纸居然还有些透明度，虽然没有玻璃那么透亮，但绝对不是那些乡下城市里用的窗纸……
　　令两人惊奇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待到洗澡的时候，两人又再次和其他人一起，为那个公共浴室的自来水和淋浴装置感慨了一阵，这个长治GC党政府也太神秘了，居然在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弄出这么多的“现代化”东西来，把几人都弄得傻了眼。
　　不过，毛近尘等四人却认为，这从一个侧面证实了他们的想法，张卫他们是苏俄联在华隐秘安插的力量。因为，只有从苏俄联，才能弄来这么多“现代化”的东西。
　　如果张卫知道他们四人的想法，或许会把四人一脚从这里踢出去，把他们扔到泥地上去睡吧！可惜，张卫不知道。因此，在再次与七人会晤，一起共进晚餐的时候，张卫不禁感叹，这四人怎么又臭又硬，明明说了我们不会是苏俄联的秘密部队，是我们中华自己的军队，可他们怎么就不信呢！
　　晚餐中，有着破坏气氛的毛近尘等四人，气氛很不融洽。众位专家志决不在晚餐上，他们关心的，只是国家的发展，中华的未来。张卫深知这一点，已经把十九军中负责各方面科技建设主要负责人带了来，让他们拿出早就拟订的未来建设计划，与三名专家详细的就那些计划进行讨论，分析开展现代化建设所需要的各个环节以及未来的科技发展方向。
　　在对中华的关心，对中华的希望上，冷眼旁观的毛近尘等四人不得不承认，张卫等中华工农红军第十九军方面的人与自己，目标是一致。但四人心中，始终洗不脱苏俄联的阴影，这一直都是晚餐中破坏气氛最大的因素，也是毛近尘等人不愿意去了解张卫等的计划的主要原因。
　　这一点，张卫敏锐的感觉到了。在偶尔谈到中华最终将由GC党人建设，把中华建设成为一个富强、民主、文明的现代化国家时，从姚廷杰的反驳以及其余三人不屑的目光中，张卫还不知道那就白干了政工这么多年。
　　张卫没有参与进去，他叫来了一名战士，让他去取来一张后世的中国地图，要没有“中央华族人民民主共和国”字样的；要将下部遮挡起来，只露出上半部的；要……
　　张卫注意到了专家中有一人正在注意着自己，这应该是那位名为毛近尘的气象物理学家。张卫挥挥手让战士离去，冲他笑了笑，道：“毛先生应该是研究气象物理的吧，不知道毛先生对于气象与农业有什么看法？”
　　对于张卫清楚自己学些什么，毛近尘不以为怪，刚才他冷眼旁观的时候，就知道张卫记忆力超群，自己这些人的情况介绍过一遍后，张卫都一一记在了心中。而令他感兴趣的是，从张卫的表情神态中，可以看出张卫居然对于气象学似乎有些重视。
　　20、30年代的中华，气象学在国内是极少人关注的，还没有多少人会认识到气象在农业、军事、工业等领域上不可忽视的作用。就因为这个原因，毛近尘学完回国后，感到所学的无处施展，这也是他到长治来的原因。
　　现在，张卫居然会对气象有兴趣，而且似乎还很重视，不由得不使他有些意外。他稍为整理了一下思路，反问道：“不知道张政委同志，对于气候灾害在农业上的影响怎么看？”
　　将军了！张卫在心中想到，不过，这也就是自己想要的，如果你不说话，我还狗咬乌龟，无处下嘴哪！
　　心中想着，嘴上也没有停，张卫笑道：“我很希望能够通过准确预测气候灾害，来降低我们中华农业的损害，使我们的农民兄弟的损失降到最低！”看到毛近尘会心的表情，张卫又顿了顿，说出了让毛近尘震惊并且有所领悟的一番话：“毛先生是专攻气象的，不知道毛先生有没有想过，气象除了在农业上应用外，是否还可以在工业、渔业、畜牧养殖业，乃至在经济上发挥重要的作用？而且，我们是不是可以自己人为的改变气候，操纵气候来为我们服务呢？例如，让大旱的天气降下我们需要的甘霖！或者把灾害性的气候人为的减轻！”
　　毛近尘心中登的一下，眼前似乎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视野顿时豁然开朗。张卫作为一个80多年后的人，早就见识了后世的研究成果，在专业知识上不会比得过现在的毛近尘，但在大局上，视野却要开阔得多，而且思想上也要比这个时代毛近尘他们更为解放，更为灵活。
　　毛近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