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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钩斜-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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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元波道:’‘当然不是。因为江洋大盗迟早会离开做案,一旦被捕,就可能供出这个地方,所以陆廷珍所窝藏的,势必是不与江湖发生关系的人。”
  李公岱道:“既不是犯有死罪、天下通缉的江洋大盗,在下可就想不通啦!”
  单行健道:“在下也弄糊涂啦!但咱们还是先离开此堡为妙,纵然已落在陷讲中,说不定尚有一线机会!”
  公孙元波耸耸肩,道:“这倒不妨试试。”
  他们一直奔出大厅,已不见冷于秋的踪影。宽敞巨大的厅堂内,也没有别的人出现。
  李公岱冲口道:“也许咱们还来得及逃走。”
  公孙元波道:“但愿是晚辈瞧错了。”他举步行去,到了厅门,向外一望,便回头拍手道:“两位请过来瞧瞧!”
  单、李二人连忙奔去,目光投出厅外,但见广场上有人有马匹和马车等,热闹得很。在广场的另一面,放置得有二三十个巨大的木箱,但都是散放地面,没有相叠的。那些牲口和马车,蹄轮都用草和布包扎着,怪不得如此浩荡的队伍,居然没有一点声息。
  公孙元波低声道:“以我估计,此地最少也有六七十个人。”
  单行健道:“其中有十几个是车夫,十几个是管搬动的脚夫。真正能动我们的,只有一半!”
  李公岱道:“一半就够咱们受的啦!只不知那位大小姐躲在什么地方。”
  他们说到这里,广场上一个方面大汉洪声道:“诸位请出来吧,躲在屋子里终究不行的!”
  那方面大汉的话声雄劲清晰,传入大厅之中。
  单行健眉头一皱,低声道:“咱们的踪迹已经泄露啦!”
  李公岱道:“单兄可曾见过这批人马?”
  单行健道:“这个发言的大汉似是见过,一定是曾经夹杂在镇北嫖局的大队人马当中,所以只留下模糊的印象。”
  李公岱道:“兄弟倒是在镇北源局押嫖的人马中见过其中几个,看来这些人马皆是镇北嫖局的精锐了。”
  单行健道:“此堡四周皆是平旷之地,咱们若是不战而逃,只怕仍难逃得过他们快马追杀。”
  李公岱慨然遭:“咱们岂能不战而逃!但公孙兄却不妨躲起来,觅机逃走。”
  他们向公孙元波望去,只见他正在凝眸寻思,竟似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单行健碰他一下,道:“公孙兄,咱们要出去啦!”
  公孙元波从沉思中醒来,道:“单前辈说什么?”
  单行健道:“敌人已知道我等匿藏大厅之中。在下和李兄势须挺身应战,故此请公孙兄准备一下,觅机逃走。”
  公孙元被遣:“两位前辈不可出战。,’李公岱道;“敌众我寡之势,咱们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一则此堡地形不利逃走;二则咱们在江湖中略有声名,这面子也是不能丢的!”
  公孙元波道;“但以晚辈看来,这帮人马分明擅长合围冲杀之术,若是到旷场中,正好被他们大显身手。”
  他停顿一下,又遭:“但前辈的话也没有说错,此堡地形实是不利逃走。看来今日的情况实是凶险万分!”
  单行健沉声道:“然则公孙兄有何打算?”
  公孙元波耸耸肩,道:“实不相瞒,晚辈不想介入江湖仇敌的漩涡中。”
  单行健道;“既然公孙兄赐告实话,在下倒是有一件事相托。”
  公孙元波本想推托不管,因为他的确没有时间可以管这等事情,但话还未出口,只听单行健已道:“公孙兄如果逃得出此堡,相烦把咱们的遭遇,派人告知双龙或冀鲁缥局。就是这么一个口信相托。”
  公孙元波一怔,心想这件事等如临终的未了之愿,岂能推托不管?当下颔首道:“只要晚辈能够生还,一定为两位办妥此事。”
  单行健和李公岱都向他抱拳答谢,接着大踏步走出厅堂。
  他们在数十对目光注视之下走落场中,虽是谈不上气势,但也步伐如常,已经算是难得了。
  场中人移马动,霎时间所有的车夫、脚夫和车马等都避到远远的角落。广场中还有十几二十人,以及数目相等的马匹。
  单行健暗中一数,共是十八名劲装大汉留在场中。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马匹之时,但见马匹皆是上佳名驹,雄骏异常。这十八匹矫健骏马不但鞍路鲜明,而且被挂得有如战马,鞍边都另有一件长兵器和盾牌,有的还多了一副弓箭。
  单行健心头大震,向李公岱扫瞥一眼,低低道:“李兄,他们一共是十八骑,岂不太巧合了一点?”
  李公岱面色也大大变动,道:“莫非他们就是‘燕云十八骑卜”
  那个为首的方面大汉用洪亮的声音道:“两位低声交谈,倒像是疑心一件什么事似的,只不知能不能说出来听听?”
  单行健道:“不错,咱们正是在猜测强徒的来历。”
  方面大汉道:“请问猜到了没有?”
  单行健道:“还没有,尊驾可肯见告?”
  方面大汉道:“告诉他们也不妨,但你们还有同伴没有露面,是不是想暗暗溜跑?”
  “尊驾这样说来,像是已经知道我们的人数了?”
  方面大汉道:“不错。你们来时,路上有人看见,共是三男一女,咱说得可对?”
  单行健点点头,道:“尊驾既然晓得,就算是三男一女吧!”
  方面大汉道:“何以是‘就算’三男一女?难道这数目与事实不符么?”
  单行健道:“我等来时,不错是有三男一女,可是那位姑娘,其实与我等不是一路,她目下到哪儿去了,连我等也不知道,这话只不知尊驾信是不信?”
  方面大汉不作答覆,继续问道:“那么还有一个男的呢?”
  单行健道:“他与我等亦不是同路人,甚至也不是江湖中的人物。这话你信不信呢?”
  方面大汉道:“岂有此理!难道你们和那一男一女,只是在路上恰巧碰上的不成?”
  李公岱见单行健不开口,便接着应道:“正是在路上遇见的!”
  方面大汉仰天大笑,道:“但我们刚才有人入属探看,明明见到你们共是三人。”
  李公岱道:“兄弟记得咱们没有说过不知那个男的下落之言,只说与他并非同路之久而已。”
  方面大汉道:“听两位的言谈以及挺身而出的行径,可知两位皆是当今知名之士,是以处处保持身份,既不不战而逃,亦不愿说假话,这等风度,兄弟既敬且佩。”
  他回头又道:“五弟,你可认得出这两位是谁?”
  一个白面无须的大汉应道:“瞧他们两位的兵器,可知左边的是山右名家快杖单行健,右边的是五行刀李公岱,皆是当今颇有名气的高手。”
  方面大汉眼见单、李二人都不否认,当下笑道:“我这老五博知天下人物,只要有点名气,他必能认得出来。话说回来,只要他认得出之人,也必是当今武林知名之士。”
  当这方面大汉口中说着推许单、李二人的话时,其他的人已纷纷跃登马背。单行健心下狐疑,道:“兄台好说了。只不知诸位何故纷纷上马?”
  方面大浪面色一沉,换上一侧冷酷无情的神情,道:“两位是真不懂呢.抑是明知故问ti”
  李公岱应道:“单兄,此人词色不善,看来今日势难善罢甘休。咱们最好不与他说话!”
  单行健颔首道:“李兄说得不错。”
  只听沉重的蹄声纷沓散开,原来那十余骑已经迅快分布在四周。方面大汉耸身一跃,也坐上马背,俯视着单、李二人,冷冷道:“两位如若把来意说出,并且将如何晓得有敝堡这么一处地方的原因见告,便可不死!”
  单、李二:人各各掣出兵对,都不言语c“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方面大汉又追,“如果两位再不开口,这一辈子永无开口的机会了!”
  单、李二人仍然不理,各自严密戒备四下的人马。
  方面大汉狞笑一声,缓上略一示意,跨下的骏马立即以碎步后退,一直退到由十余骑组成的包围行列中,成为其中的一员。
  广场上突然间弥漫着阵阵杀气,虽然没有投鼓之声助威,但已具有千军万马的威势。
  事实上这十八骑散开包围着单、李二人,在偌大的广场中,显得寥寥落落,人数甚少;可是这十八骑每个人的姿势以及进退时的动作,却形成了强大的气势,使人泛起了陷身于千军万马中的感觉。
  为首的方面大汉响亮地喊了一声口令,所有的人都取出了鞍边的长兵器,另一手则取起盾牌。
  李公岱厉声道:“诸位敢是燕云十八骑么?”方面大汉纵声大笑,道:“不错,李兄有何见教?”
  李公岱道:“没有啦!”
  单行健接口道:“听说燕云十八骑劫取各路缥银,洗劫富户,所过之处少有活口,可想不到居然匿藏在京银近郊。”
  方面大汉响亮地喊道“:’‘燕——云—一铁——骑!”
  在他左边对面一个大汉接着洪亮喊道:“纵——横——无——敌!”
  在右边对面又另一个大议应道:”‘杀—一人——如——麻!”
  这三声响亮震耳的口令喊过,蹄声大作,十八铁骑一齐移动,均是向前推进。但他们的速度有快有慢,霎时间快老越快,但见从不同的角度各有一骑超前冲出,齐齐向核心中的两人迅疾杀去。长柏大刀以及镶着精钢的盾牌闪闪生光,配上雷动的蹄声,使得这阵冲杀的威势更是令人震慑。
  但见这六骑一冲近单、李二人,各施枪矛刀斧,凌厉攻击了一记,便各各错开,继续向前驰出。这时头一批的六骑已等如各自向不同方向散开,也就是说。他们乃是在中心点交会之时,向单、李二人攻击了一招,便又继续向前,变成了散开的阵势。
  然而第二批六骑,紧接着又从四方八面冲到。他们使的均是长兵刃,各自在中心交会之际,向单、李二人狠狠一击,便又错开了。
  现在轮到第三批攻击,蹄声宛如息鼓雷鸣,刀枪如狂风暴雨杀将上去。这第三批方一错开,第一批人马再度回头攻到,成为第四度的攻击波次。如此第五波第六波一直不停地攻击,喝叱声、铁蹄声、马嘶声以及金铁交鸣声,还有那千百道耀眼的精光,只杀得核心中的单、李二人汗流泱背,气喘吁吁。这等强大的合围硬攻的情势,老练如单、李二人,六七波下来,已知道今日万万逃不过劫数了。 
 

 
 
 



第八章 履险如夷
 
  单行健一想不妙,情知挨下去,徒然落得筋疲力尽而死,倒不如趁现在尚未力竭,拼上一下。他这边心念方决、振臂暴喝扑起之时,耳中也听到李公岱大喝之声。
  雷鸣般的蹄声挟着刀光枪影一冲而过,两名骑士分别翻身跌坠马下。突然之间,所有的人马一齐停歇,都不移动,一切声响倏然沉寂。但见单行健铁杖拄地,李公岱则屈下一膝,半跪地上。这两位武林名手身上都现出不少血迹。
  李公岱首先栽倒地上,不再动弹。
  单行健转眼一望,目光首先掠过李公岱的躯体,接着掠过地上两个骑士的尸首。这两人都是在同时之;司被他和李公岱击杀的,只是当他们击杀敌人之后的一刹那间,各人身上数处要害也遭敌人刺劈。单行健叹一口气,摇摇头道:“凭我和李兄,只换回两条性命,唉!”
  屋内行出一人,大步走入广场,穿过那些铁骑,一径走到单行健身旁。那燕云十八铁骑的领袖居然没有加以拦阻,亦没有发令攻击。
  这个人正是年少翩翩的公孙元波,他眼见这十八铁骑的精妙围杀之术,想到堡外地势,情知自己只要一逃出堡外,立刻会被四角碉楼的桩哨发现。这时燕云十八铁骑闻讯追击。在那平旷辽阔的地方,适足使这十八铁骑发挥出更强的威力。故此他宁可现身出来。当然他已打算过如何抵御之法,不过也许不用动手,假如应付得好的话。他一看单行健这等模样,已知命在须臾,当下道:“单前辈,你们能够反击,杀了他们两人,已经太不容易了。”
  单行健道:“公孙兄何故不逃?”
  公孙元波道:“晚辈亲眼看见燕云十八铁骑的武功和精妙骑术,还有这些坐骑都是万中选一的上佳名驹,自知万万逃不掉!”
  单行健道:“这话也是”
  他突然一阵剧痛,痛得停了口,过了一阵,才缓过这一口气。
  公孙元波道:“单前辈可有什么遗言么?”
  单行健苦笑一下,道:“公孙兄除非是与他们一伙的,不然的话,你只怕再难以逃生,在下纵有遗言,说了也等于没说。”
  公孙元波道:“晚辈不但不是与他们同党,甚至还是第一次听到燕云十八铁骑之名,只不知这话前辈信不信?”
  单行健道:“你既然不是与他们同党,又不是江湖之人,则没有听过燕云十八铁骑之名不足为奇,事实上他们的行踪飘忽,手段狠毒,所以恶名还未昭彰!”
  他突然抬头一笑,道:“但从今以后,燕云十八铁骑只好改为十六骑啦!”
  一直没有作声的方面大汉,突然接口道:“那也不见得!”
  他跟着高声喝道:“候补之人何在?速速披挂上马!”
  霎时间两名大汉应声奔出,拾起了地上的兵刃和盾牌,翻身上马,登时又恢复了十八骑之数。
  这时又有几名脚夫过来,将尸体搬走,只剩下了单行健和公孙元波在当中。
  单行健讶愕地睁大双极,扫视那一十八铁骑一眼,才赖然道:“原来这十八铁骑随时有人补充,无怪出道两三年来并无损折,还是十八个人。”
  方面大汉傲然大笑,道:“不错,燕云十八骑永远不会减少,但这个秘密,你们已没有机会泄露出去啦!”
  公孙元波听了这话,墓地感到心头灵光闪现,好像可以从对方这一句话中找出保存性命之道,但用心寻思时,反而变成一片空白,毫无端倪。
  忽见单行健头颅一垂,枕在握住铁杖的双手上不再动弹。公孙元波吃一惊,连忙唤道:
  “单前辈!单前辈!”
  方面大汉冷冷道:“他已经死了,还叫什么?”
  公孙元波退开两步,登时有两个脚夫奔过来,把单行健的尸体搬走。
  方面大汉据鞍俯视着这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以威严有力的声音道:“朋友请报上姓名!”
  公孙元波道:“在下复姓公孙,贱字元波,只不知阁下的尊姓台甫如何称呼?”
  方面大汉道:“公孙兄知道燕云十八铁骑之名,已经足够啦!”
  公孙元波挑战地驳道:“难道阁下在这等情势之下,还怕泄密不成?”
  方面大汉冷冷道:“公孙兄已是瓮中之鳖,岂能泄密?”
  公孙元波道:“阁下既是有这等把握,何不把姓名见告?”
  方面大汉沉吟一下,道:“这又有何不可?本人行云刀客屠双胜便是。”
  公孙元波欠身抱拳道:“幸会,幸会,只不知这位是谁?”他回手一指斜对面的一名大汉,正是早先喊口令中的一个。
  行云刀客屠双胜追:“公孙兄的记忆力真不错,他是金枪客沙育。”
  公孙元波又指向另一个大汉,问道:“这一位呢?”
  屠双胜道:“他是急行客步无影。嘿!嘿!公孙兄的记忆力很好,把我们三人都认住了。”
  公孙元波道:“照常理推究,凡是发号施令之人,定是土脑人物,故此在下认住了你们三位,何足为奇?”
  金枪客沙青插口道:“大哥何不转入正题,审问此人来历?”
  屠双胜道:“以二弟之见,这位公孙兄可肯回答咱们的讯问么?”
  沙青摇摇头,道:“相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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