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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知青史-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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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声号角(5)
(三)“做一颗红色的种子”
北京市革委会的期望并未落空,确有不少中学毕业生在曲折等人行动影响下,主动申请上山下乡。同年11月11日,又有1200名中学毕业生启程奔赴内蒙古草原和东北“北大荒”等边疆地区安家落户。在这批学生中,最引人注目的带头人有北京市革命委员会委员、中学红代会常委、北师大一附中的高中毕业生何方方。
何是“###”初期中学生最著名的造反派之一。从奋起造反,到带头上山下乡,她的经历在“老三届”学生中不失为一种典型。她出身于革命干部家庭,初中时加入共青团。“###”爆发前为师大一附中高三学生,担任班里的共青团书记,她与同班同学陈永康,是学校领导培养的学生骨干。“###”风暴袭来,校领导很快被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何、陈等人顺理成章地受到株连,被斥为“党支部的红人”、“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苗子”,承受到压力。
1967年6月初,刘少奇派出工作组进驻大、中学校,由于他的女儿刘平平也在师大一附中读书,所以从一开始就关注着该校的政治动向。工作组进校时,他亲自指示:师大附中党支部已经烂掉,下去要重组班子,要在学校中划分左、中、右,阶级阵线搞清了,再依靠左派打击右派。何方方所在班是学校原党支部进行“教育改革”的试点,工作组一进校,又把该班当作运动中的试点。全班13名干部子女中,一些人的家长(包括何方方的父亲)已成为“###”“揪斗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活动的第一批受###者,另一部分主要出身革命军人家庭的干部子女,则依然保持着出身的纯正。工作组把后者当作运动依靠的“左派学生”,而何方方等人则被划入“右派学生”之列。何方方与同班六名干部子女对工作组的种种做法非常不满,又从内部小道消息获知: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党的上层出了问题,加之《人民日报》6月6日社论明确号召“放手发动群众,彻底打倒反革命黑帮”,于是在6月20日联名贴出反对工作组的大字报《揪出钻进我们肝脏的牛鬼蛇神》。这份充满火药味的大字报扬言:“毛泽东思想是我们一切行动的惟一准则,谁要胆敢反对毛泽东思想,反对毛主席,反对党中央,反对社会主义,反对无产阶级专政,不管他是什么人,他的后台有多大,他的魔爪有多长,他的伪装有多么隐蔽,我们都要把他揪出来,砸个粉身碎骨。”大字报之所以引起巨大反响,主要不在于它对工作组进行了一连串猛烈攻击,而在于它的矛头明目张胆地指向了工作组的“后台”。既然工作组是在刘少奇直接关照下派驻的,刘平平又是工作组中唯一一名学生成员,所谓工作组的“后台”究竟指谁也就不言自明了。
大字报立即被反映给刘少奇。刘指出:何等人“是右派打着红旗反红旗”、“敌人出洞了,这个蛇出洞了,你们消灭他就容易了,要把这张大字报讨论好再斗争”。随后,何方方等人不断受到大批师生的围攻和有组织的全校性批斗。直到7月毛泽东回到北京,各校工作组撤出学校,何方方等人才重见天日。
###以后,何方方担任了学校革委会副主任、北京市中学红代会常委、市革委会委员等职。但她不安于充当抛头露面的“学生领袖”,招摇过市,而是奔走于内蒙包头、山西太原等地,积极参与当地的造反派活动,1967年秋才回到北京。9月,她听说曲折等人筹备往内蒙草原插队落户的消息,立即行动起来,着手本校上山下乡的发起和组织工作。她认为:当红卫兵造反的使命光荣结束后,走毛主席指引的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到边疆插队落户,是摆在自己面前的一条最为革命的道路。在学校的一次会议上她明确告诉大家:准备到内蒙古牧区插队落户;在校内不进行公开动员,完全依据自愿原则,谁愿去谁报名。同时强调草原条件非常艰苦,去了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要在那儿插队落户扎根一辈子。她说,“我们要做一颗红色的种子,在内蒙古大草原生根、开花,永远同草原上的贫下中农同战斗,共呼吸。”《紧跟红司令毛主席奋勇向前——记优秀的红卫兵女战士何方方》,《红卫兵报》,1968年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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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方方这样一批学生骨干的带头下,北京中学生掀起“###”中第一次上山下乡的热潮。在短短几个星期里,各校报名人数达到3500多人。最后被批准到内蒙牧区和东北落户的有1200人。未获批准的学生中,有的是因为家庭确有困难,有的是因为本人身体有病,有的则因为家庭存在政治问题被淘汰,理由是边疆地区“不适合”。
据当时的《红卫兵报》报道:这项工作得到了中央###领导小组和北京市革委会的大力支持,由市委计划组和有关省、区的安置办公室派人进行了组织。这表明,当一大批毕业生自愿申请到边疆地区安家落户之际,一场方兴未艾的上山下乡运动已镀上鲜明的官方色彩。截至1967年底,北京市已有4000名六六、六七届中学毕业生自告奋勇前往东北、内蒙等地插队、插场(指到国营农场)。这在全国的确先声夺人。
何方方、曲折等人,都是“###”初从中学生中脱颖而出的“造反派”。正是在他们的发起带动下,上山下乡运动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
(四)“尽染东方一片红”
1968年3月首都中学红代会的机关报《红卫兵报》刊载了赴滇知青“赤忠”的一首诗《赠战友》:
挥手豪情别红城,跨步河江万里行。
统帅扬笔雄文赤,小兵执行毕生忠。
滇边种胶歌正起,塞外迎春曲更兴。
斜眸向西笑禁锢,尽染东方一片红。
署名“赤忠”的赴滇知青集体由55名高、初中毕业生组成,为首者叫李镇江。1967年底当一批红卫兵骨干率先奔赴内蒙、黑龙江等北部边疆省份安家落户之际,李镇江等人则标新立异地将自己上山下乡的目的地选在了更为遥远的西南边陲。
1966年红卫兵“大串联”中,李镇江和几名同学长途跋涉到了风景旖旎的西双版纳。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位于云南省西南边境,地处亚热带,终年绿树葱茏,果木芬芳,花开四季。纵贯全州的澜沧江滋润着两岸的肥沃土地。一幢幢傣家竹楼,掩映在高大的椰子树、贝叶树、槟榔树和奇花异果下面;一座座爱尼人、布朗人山寨,荫蔽在铁力木、凤尾竹等热带树木汇成的绿海碧波中。到达这里的红卫兵无不为奇异的南国风光所陶醉,同时又深深感到当地经济、文化的落后,于是萌生了到西双版纳安家落户、开创革命大业的念头。返回北京后,他们的打算得到更多志同道合者的赞同。
1967年11月27日,李镇江等55名初、高中毕业生以“首都红卫兵赴云南边疆农垦战士”的名义给周恩来总理递交了请示报告。报告写道:
我们是北京中学红卫兵,我们决心遵照毛主席的教导,走与工农群众相结合的道路,坚决到云南边疆参加三大革命运动。
革命的道路已经选定,我们就坚决走到底。我们在去年年底和今年十月份两次赴云南边疆进行调查,联系。
我们经过几个月的实际调查和亲身体验,深切地了解到云南边疆非常有开发前途,尤其是四大工业原料之一橡胶生产更需要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人去开发。我们向毛主席、向党、向人民、向革命前辈立下誓言:为加强国防、保卫祖国、打败美帝国主义,为了给中国和全世界人民争气,我们自愿到云南边疆做一名普通的农垦战士,为祖国的橡胶事业贡献自己的毕生精力!
我们现在已经在组织上、思想上,以及各方面做好充分准备,只等中央首长一声令下,我们就奔赴战场!请中央首长下命令吧!我们再次坚决请首长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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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致
革命红卫兵的敬礼!
首都红卫兵赴云南边疆农垦战士
周恩来在当日做出批示:“富春、秋里同志,可考虑这个要求,请与北京市革命委员会联系一下。”《红卫兵报》,1968年3月20日。李富春、北京市革委会负责人丁国钰、牛连壁均做了批示,并于12月1日责成市计划组办理。
1968年2月8日,李镇江等55名红卫兵离京启程,他们来自20多所中学,内有高中生43名,初中生12名;男生31人,女生24人,2月21日抵达西双版纳的东风农场。由于有过与中央领导人接触的一段插曲,以后关于他们的事迹越传越神。据说他们在北京时曾向周总理写了血书,当总理接见他们时,他们向总理表达了扎根边疆的决心;传闻又说他们中多数是高干、高知的儿女,在边疆各个表现突出《红土热血》,四川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448页;参见邓贤:《中国知青梦》,《当代》1992年5期,第48页;费声:《热血冷泪》,成都出版社1993年版,第62页。。以上传闻扑朔###、无从印证。不过55名北京红卫兵的行动的确开启了大批知识青年赴滇参加边疆农垦建设的先河。
1968年3月20日,首都《红卫兵报》以《西双版纳来信了!》为题,报道了首批赴滇的红卫兵小将的消息。信中表示,决心做一颗红色种子,在边疆生根、开花、结果;献身于祖国的橡胶事业,给我们的红司令毛主席争气,给中国人民争气。信中汇报了当地“阶级斗争非常复杂”的种种现象:国民党残匪、缅甸反动派时常派人来破坏;当地是和平土改,土司、头人以前还有势力,经过“###”被打倒了。傣族青少年起来大破四旧,寺里的和尚都出来劳动,泼水节等旧风俗也已经破除。表示“抓住阶级斗争这个纲,在阶级斗争大风大浪里锻炼自己”。信中倾诉了准备经受任何斗争考验而决不动摇的坚定信念,“虎豹毒虫浑不惧,开天斗地创新宇”。而这封信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它向全市高中、初中毕业生发出倡议:“立下革命志愿,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乐在天涯战恶风’。”这表明,作为中学红代会喉舌的《红卫兵报》,希望用赴滇知青的榜样来加快上山下乡的步伐。这实际反映了当时官方的意图。
(五)杜家山上的新社员
曲折、何方方、李镇江等人都是以集体组织的方式到边疆插队、插场的,与此同时,一名普普通通女学生却选择了一条更为彻底的“农民化”道路,她就是前文提到过的蔡立坚。一个缺少生活经验的城市女学生,孤身一人到偏僻贫困的小山村落户,遇到的困难自然比集体下乡要多,但蔡立坚却毅然决然地走上这条远非平坦的道路。
蔡立坚,原名蔡玉琴,下乡时为表示立志扎根山村干革命,遂改名立坚。改名是那个时代青年中的一种时髦。旧的名字,因为被认为缺乏革命含义,甚至包含封、资、修的毒素,多被摒弃不用,并代之以锋芒毕露的革命化名字。最著名的例子当然是老红卫兵风云人物宋彬彬,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接见红卫兵代表时,对她的名字颇不以为然,并意味深长地说道:“要武嘛。”从此,宋彬彬改名宋要武。不过,当时最流行的名字还是“###”、“卫东”、“向阳”之类,大有泛滥于天下的气势。等上山下乡运动崭露头角,又给了青年学生一次展示革命风采的机会。像曲折(原名不详),启程往内蒙草原前,为表示在各种考验面前永不动摇,决心走曲折的路而更名“曲折”;何方方为显明继承革命传统,紧跟毛主席干革命的心迹而更名“铁军”等等,与蔡立坚的改名,可谓异曲同工。
第一声号角(8)
蔡立坚选择一条艰苦的人生道路绝不是一时冲动。她出身工人家庭,父亲是北京铁路局的劳动模范,“###”初又成为“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家庭的熏陶,父母亲在旧社会含辛茹苦的生活经历,使她从懂事时起便对毛主席、共产党充满热爱。
1965年8月,她从北京市长辛店中学毕业。当时,毛泽东关于“一切可以到农村去工作的这样的知识分子,应该高兴地到那里去。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教导,已经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侯隽、邢燕子等一些老知青的事迹报道,曾经使她感动得彻夜难眠,于是萌生了踏着她们的足迹前进的念头。但她递交的要求到农村插队的申请书却被学校领导拒绝了,理由是“上级没有这个规定”,“学生应该争取升学”。一旦“###”爆发,校方的这种态度被说成是“走资派”阻挠她走与工农相结合道路的罪状。
1966年12月,蔡立坚和三个红卫兵战友,学习毛泽东当年徒步考察湖南农###动的榜样,在严冬季节,擎着“红卫兵不怕远征难”的红旗,走上以革命圣地延安为目的地的长征路。途中路过一个叫做杜家山的村子。该村位于山西榆次、太谷、和顺的交界处,海拔1500米,是榆次县境最偏僻的山村。全村只有5户16口,劳动力只有4人,其中最年轻的劳力也有40多岁。全村耕地180亩,地广人稀,土地贫瘠,生产落后,农民的贫困可想而知。因蔡立坚等人的到达,这个封闭的小山村沸腾起来。而农民的质朴热情,又使蔡立坚等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第二天,当她们告别乡亲,继续踏上征途时,蔡立坚已经对杜家山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深情。几天后,她毅然告别同伴,在崇山峻岭中只身返回已经离开280多里的杜家山。不久毛泽东发出“复课闹革命”的号召,远在北京的学校来信催她迅速返校,参加“斗,批、改”。行前,她把全部行李寄存在一个农民家,以示在当地“战斗一辈子”的坚定决心,只身回到北京。当时的学校,仍陷于派性组织的争斗中,她厌烦了这种人斗人的场面,写出“到农村去”的大字报,表达到杜家山寻找革命道路的渴望。
1968年3月蔡立坚终于回到杜家山。从此,她每日起早贪黑地与农民并肩劳动,胼手胝足,投入到山区建设上。两个月后,从她的母校又来了四名同学,有的还是打派仗时的“对头冤家”。殊途而同归,当轰轰烈烈的红卫兵运动陷入沉寂以后,她们却在一个贫穷偏远的小山村重新聚首。这种令人感慨的插曲实际上浓缩了“老三届”学生的普遍经历,从为“毛主席革命路线”冲锋陷阵的红卫兵小将,到上山下乡道路上的知识青年,乃是他们走过的共同道路。
蔡立坚没有曲折、何方方等人那样辉煌的红卫兵“造反”史,没有赴滇首批红卫兵那样蒙着传奇色彩的经历,也没有说过“世界是我们的”之类大而不实的豪言壮语,但她对上山下乡的追求却是执著的。她不仅能吃苦,而且在形象上刻意追求“农民化”的效果,以便真正与农民“打成一片”。于是她穿起农民自织自染的粗布衣,腰间系一条白羊肚手巾,如果不是那张因终日劳作而被烈日曝晒得黝黑的瘦脸,显示出与当地妇女的截然有别,与农民的气质简直惟妙惟肖。
蔡立坚所选择的彻底与农民结合的方式,对国家具有重要的宣传价值。很快,她不怕艰苦,到山区落户,立志当一辈子农民的事迹,就经《人民日报》的报道传遍了全国《杜家山上的新社员——记北京知识青年蔡立坚到农村落户》,《人民日报》,1968年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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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何方方、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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