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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下)-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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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他们的生死攸关的卫星。然而她什么也没看见。
时间过得很慢。格蕾丝的视线不曾离开过路面,好像她也在驾驶一样。她的眼皮由于疲劳而火辣辣地疼。狂风又起。树枝在地面上滑动,从一个斜坡到另一个斜坡,仿佛活物般匍匐而行。为了绕开较大的树枝,克里斯托弗开得很慢。格蕾丝又想起了她的父亲。她很怀疑,难道这就是让他那么热爱的国度么?对自己的学业从不在乎的他,竟热爱它到了逼着自己的女儿学习法语的地步?然而现在她之所以身处此地,的确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他。他们为了去沙托鲁而偏离了通向克莱蒙的通常路线。还有一部分是克里斯托弗的原因。在城堡驿站中过夜,他被这个点子冲昏了头。说什么那城堡是17世纪的典型建筑,是18世纪封地的附属建筑……这些想法在格蕾丝脑海中翻腾,她也知道想这些是于事无补的,是很主观的。但她失去了在通常情况下所具备的分析应对复杂局势的能力。那种能力可以让她理清最错综复杂的案卷并得出完美的结论。而现在,她缴械了。
风暴(4)
突然,在昏暗车灯的照射下,他们发现了什么。格蕾丝强压下惊叫,声音只在喉咙里滚了滚。汽车放慢了速度。那边,在五十米远处,有影子在晃动。
“把车门锁上,”格蕾丝要求道,“快锁上,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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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托弗按下了中控锁的按钮。这虽然是很平常的事,但电动锁的声音让他们安心。汽车缓缓前进。克里斯托弗打开防雾灯,一道白光照亮了前方,车灯终于穿透了黑暗。那是一群野猪。它们步伐跳跃、脊背上拱,母猪前头开路,小猪跟在后面,像每个家庭一样,最小的落在最后。格蕾丝和克里斯托弗无声地看着。他们想表达自己的愉快和好奇来抵消内心的紧张。但他们没有成功。
“放学结束了?我可以通行了吗,野猪太太?”克里斯托弗还是开起了玩笑。
“当心!还没完呢!”格蕾丝惊叫。
又有一些黑影从斜坡上蹿了出来,还是野猪群。随后,稍远处,大约三十米的样子,一群狍子蹿了出来。格蕾丝和克里斯托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或笨重或修长的身影蹦跳着,小步快跑着。一转身、屁股一翘就消失在斜坡左方。黑压压的一群野猪,筒状的长嘴贴着地面,速度不减地越过土包。这景象延续了好一会儿。格蕾丝和克里斯托弗被吸引住了,他们屏住呼吸,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正在经历某件不同寻常的事情。他们在各自的脑海中搜刮从杂志或是电视上看来的关于类似情景的记载,一时竟一无所获。
“这简直难以置信,”他喃喃自语道,“我从未想过这片森林里居然藏着这么多的野生动物。”
动物都不见了。焦虑感紧紧地攫住了他们。汽车停住了,后窗外,是死寂的夜。格蕾丝不敢向旁边看,生怕发现自己被人偷窥。克里斯托弗松开了离合器踏板。
“又来了!”格蕾丝惊呼。
松鼠、兔子以及其他不认识的小动物穿过小径。不远处,一只狐狸三蹦两跳地穿过山路。克里斯托弗决定离开此地。他开不快,一想到可能会轧死个把动物,他就作呕。但他更加无法忍受留在这里。他现在身处险境。究竟什么危险,他也说不清楚。但他接收到全身的细胞发出的信号。在这种情况下,大脑无法思考只能转动。是身体在说话,告诉他尽快离开这里,哪怕轧死一些动物。此时此刻,格蕾丝和克里斯托弗达成了共识。
“它们是在逃离从森林那边来的某种威胁,”格蕾丝指指自己右侧,“谁都知道动物有这种预感。”
克里斯托弗全速前进。汽车蹦了起来,几秒钟内开出了好远。速度缓解了他们心头的恐惧。车灯照亮了黑带子般的前路。这条带子两边被高高的树墙围绕,向前无限延伸。格蕾丝的呼吸畅快了些。时不时地,他们借着车灯发现有影子穿过。
“刹车!”格蕾丝尖叫。
一头他们说不上名字的小兽停在路中央怔怔地望着他们。汽车的红灯亮了。
“算它倒霉!”
克里斯托弗没有减速,格蕾丝也没反对。撞上时她闭上了眼睛。汽车过处,一声闷响。离开这里,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注意,您已经离开地图标注地区。请沿地图标注方向返回,并重新设置导航系统路线。”
合成语音还是那样,但他们觉得它的口气不同了,不那么中立了。荧屏上,地图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系统参照、版权声明、位于阿姆斯特丹的购碟地址以及日期:1999年12月27日。格蕾丝惊恐地盯着荧屏。她无法接受导航仪抛弃了他们,也无法接受在这个国家竟然还有地图没有标注的地方。这里若是布基纳法索、亚马孙平原或是扬子江两岸,那她还可以接受。但这是在法国!在这块她以为开化了的空间里存在着一个漏洞,一个不受电脑程序控制的黑洞。她想到了百慕大三角洲。她知道这种联想是可笑的,但它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这个反常的念头让她掂量出自己有多紧张。
“克里,调头吧……”
“比起去那见鬼的城堡驿站,我更希望你能调头。”她补充道。
“不可能。路太窄了。你看看这些沟的深度。更何况雾这么浓,我什么也看不见。我们真他妈到了世界尽头了!”
克里斯托弗很少说脏话。她不开口了。说到底,她也不太愿意他停在原地想办法。他可能会让她下车为他引路。一旦进了捕鱼篓,如果还想找到生路,就决不能停下来。导航仪的屏幕刚一恢复监控,克里斯托弗就加快了速度。车灯在紧密排列的松树行间显得格外突兀。道路开始出现起伏。左边,树木沿着斜坡延伸开去,永远看不穿,永远那么黑。
风暴(5)
一声轰鸣迫使他们减速。一种震颤使汽车底座晃动。
“没油了!”克里斯托弗惊叫道。
他减慢速度,但响声却更大了。很快,他意识到这声音并不是从他们的车上发出的。声源在别处,在森林里。他们面面相觑。从格蕾丝苍白的脸上,克里斯托弗看出自己的担忧感染了她。为了更好地了解发生了什么,他摇下了车窗。轰鸣声更大了。
“声音是从我们右边传来的,”片刻之后,他说道。
一种爆炸的呼啸声扑面而来。松树的针叶像刀刃般嘎吱作响。开始有一些粗枝从车灯前掠过,在一种神奇的力量推动下,沿地面踉跄而行。
“我们走!”
克里斯托弗发动了汽车。但汽车引擎盖受到猛烈的一击。重击之下,挡风玻璃碎了。格蕾丝尖叫起来。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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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的不知道!”
汽车震动起来,好像有千万只手在摇晃车身。突然划过几声巨响,他们以为是闪电,但天空漆黑一片。克里斯托弗和格蕾丝极力克制着席卷全身的恐慌。他们仍抱有看到隧道尽头的希望、逃离的希望。正如所有的海洋都有沙滩一样,无论什么森林总有边界。
就在这时,远处道路的另一头被堵上了,惟一的逃生之门被堵死了。他们无法理解。一股巨浪径直扑向他们。这股巨浪让人联想到汹涌的大海而不是陆地或是森林,它丝毫不比夏威夷的冲浪者面对的海浪逊色。
“是树!”克里斯托弗大吼。
在他们前方七十米处,松树炸开了,仿佛被大棒横扫似的拦腰折断。无数火花与汽车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战争。继咆哮的大海之后,这个意象从他们的脑海中冒了出来。森林处于大炮的火力之下,树枝和树冠被炸烂。一场灾难。冷战期间那种潜藏的恐惧重回他们心中。他们想像着原子弹爆炸时的呼啸。这颗原子弹向他们直射而来,要将他们吞没。他们曾在电视上看到过有关战后重建的资料片和战争电影,除此以外他们对战争一无所知。周围到处是被抬起的、飞起的、倒下的、混杂在一起的树干。这些树干截断了去路。克里斯托弗没有放弃努力,他挂上倒挡,向后退去。在后车灯的照射下,他看见一根巨大的树干横在路上。
“抓牢了,系上安全带!”他吼道。
事情来得太快,快到来不及祈祷。从源头开始,松树有规律地倒下,气势磅礴地向他们推进。克里斯托弗和格蕾丝面临的是横扫一切的轰鸣。他们将被滚动的树干吞没、碾碎。树枝抽打着挡风玻璃,扑打着车顶。汽车像小舟一样飘摇。这些令人难以想像的扑面而来的树干距他们只剩下几米远了,克里斯托弗绝望地将方向盘打向侧面。一棵松树砸在引擎盖上,后轮翘了起来,与此同时另一棵松树擦上了因为震荡而敞开的车门。汽车被抛进沟里,侧面贴着地表滑行。一声金属的脆响,树枝刺穿了玻璃,把头探了进来,像恐怖的怪物一样在车内搜索,带来一股树木、腐殖土和蘑菇的混合气味。雨水流淌进来,寒冷好像完全侵入肺里。格蕾丝惊声尖叫着,克里斯托弗努力紧紧抓住她的肩膀保护她。坠落加速了,汽车撞上了一块石头,接着横滚了出去。车灯照亮了天空,马达疯狂地轰鸣着。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味和烧焦的橡胶味。他们在漂浮着松脂泡沫的海洋上遇险,身体和灵魂都被淹没了。
你怕黑吗?(1)
序幕
德国,柏林
索尼娅·韦布吕热不知道这将是她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天了。她正艰难地穿行在拥挤的恩特·得·林登人行道上,几乎被夏日观光客汹涌的人潮所淹没。别慌,她对自己说。你必须镇定。
她电脑上弗朗兹发来的即时通讯是骇人听闻的。快逃,索尼娅!到阿特米丝宾馆去。你在那儿不会有危险。等待来自——
通讯突然中断。为什么弗朗兹没有写完?可能发生了什么?前一天夜里,她听到丈夫在电话里对什么人说,无论如何必须制止普里马。普里马是谁?
韦布吕热太太快到布兰登伯吉斯克路了,阿特米丝就在那条街上,宾馆只接待女客。我在那里等弗朗兹,他会给我解释这一切的。
索尼娅·韦布吕热到达下一个街口时,交通灯变成了红色,就在她停在人行道边等候时,人群里有人撞了她一下,她一个趔趄踩到马路上。该死的观光客!一辆与其他车子并排停靠在一起的豪华轿车突然朝她开过来,掠过她身边时,不轻不重地,刚好把她碰倒在地上。人群立刻将她团团围住。
“她怎么了?”
“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能走动吗?”
此时一辆路过的救护车停了下来。车上的两名护理员急急忙忙赶过来控制了局面。“我们会照顾她的。”
索尼娅·韦布吕热发现自己被抬进救护车。车门关上了,片刻之后,救护车疾驰而去。
她被捆绑在一张活动床上,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我没事,”她抗议说。“不算什么伤。我——”
一名护理员朝她弯下腰。“不要紧,韦布吕热太太。尽管放松。”
她朝上看着他,突然惊慌起来。“你怎么会知道我的——?”
她感到一根锋利的注射针头刺进她的臂膀,顷刻,她无可奈何地坠入守候在身边的黑暗之中。
法国,巴黎
马克·哈里斯独自待在埃菲尔铁塔的观光平台上,全然不顾他周围滂沱的大雨。闪电不时划过苍穹,纷纷下落的雨滴宛若晶莹的钻石瀑布。
塞纳河对岸矗立着著名的夏悠宫和特罗卡德洛园,但他浑然不觉。他的思绪集中在普里马,以及即将向全世界发布的惊人消息上。
风开始将雨鞭打成疯狂的旋涡。马克·哈里斯用衣袖挡住手腕,看看表。他们迟到了。为什么他们坚持在这里碰头,并在午夜时分?他正犯疑惑,突然听见埃菲尔铁塔的电梯门打开了。两个人朝他走过来,迎着潮湿的狂风。
马克·哈里斯认出了他们,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你们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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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太恶劣,马克。对不起。”
“嗯,到了就好。华盛顿的会议已经都安排定了,是吗?”
“我们正要跟你商谈这件事。事实上,今天上午我们花了很长时间讨论对付它的最佳方案,我们决定——”
他们交谈着,第二个人已经挪到马克·哈里斯的身后,两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一个沉重的钝物击打在他的脑袋上,瞬间之后他觉得自己被举起来,扔到女墙外冰冷瓢泼的雨水中,他的身体万劫不复地向着三十八层下的人行道急促坠落。
科罗拉多,丹佛
加里·雷诺兹在加拿大温哥华附近山峦起伏的基洛纳长大,是在那里接受的飞行训练,所以习惯于飞越险象环生的崇山峻岭。他驾驶着一架塞斯纳奖状II,警觉地环视着周围白雪皑皑的山峰。
飞机执行任务时驾驶舱里应当有两名飞行员,然而今天没有副驾驶。这次的飞行没有,雷诺兹冷峻地想。
他申报了一次虚假的前往肯尼迪机场的飞行。没有人会想到去丹佛寻找他。他将在妹妹家过夜,早晨再往东飞,去与其他人会面。消灭普里马的各项安排都已到位,而且——
无线电传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奖状一一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这里是丹佛国际机场进场控制塔。请进入。”
加里·雷诺兹揿下无线电钮。“我是奖状一一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我请求获准着陆。”
“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说出你的方位。”
“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我在丹佛机场东北十五英里处。高度为一万五千英尺。”
他看见派克峰耸立在右边。天空碧蓝,天气晴朗。好兆头。
片刻的沉默。从控制塔再次传出指令。“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你获准在2…6跑道着陆。重复,2…6跑道。”
“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明白。”
你怕黑吗?(2)
没有任何的警告,加里?雷诺兹突然感到飞机向上弹跳了一下。他惊讶地朝驾驶舱窗外望去。起大风了,不消几秒钟,塞斯纳就被卷入一股剧烈的乱流气团,开始不住地颠簸。他拉升操纵杆,试图爬高。没有用。他被锁定在一股疯狂的旋涡之中。飞机完全失去控制。他啪地按下无线电钮。
“我是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我遭遇紧急状况。”
“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什么性质的紧急状况?”
加里?雷诺兹对着麦克风吼叫。“我遇到了风的切变!极端的乱流!我处于一个不折不扣的飓风中心!”
“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你离丹佛机场仅仅四分半钟,在我们的屏幕上没有任何空气乱流的迹象。”
“我不管你们屏幕上有什么!告诉你——”他的音调突然升高。“救命!救——”
控制塔里,他们惊愕地看着雷达屏幕上的信号消失。
纽约,曼哈顿
黎明时分,离东河十七号码头不远,曼哈顿大桥下的一个地方,六名身穿制服的警官和便衣侦探正集结在一具躺在河边、衣着整齐的尸体周围。尸体是被随意抛掷在这里的,所以脑袋随着涨落的潮汐阴森地上下颠簸。
负责人,来自曼哈顿南区重案组的厄尔?格林伯格探长,已经完成了正式的描述程序。任何人在拍摄照片前都不得接近尸体,他在做着现场笔记,刑警们则寻找着可能散落在周边的证据。死者的双手已用干净的塑料袋包扎了起来。
法医卡尔?沃德结束了检查,站起来,掸去裤子上的尘土。他看着负责案件的两名探长。厄尔?格林伯格是名专业人士,显得精明强干,而且业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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