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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烟波-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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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地把他放在软榻上，盖上一条薄毯，抬头，刚好对上祁红深邃的眸子。
车里设置有小型魔法阵，温度适中，而且有习习凉风吹过，丝毫不会显得气闷。只有流光那个白痴才有福不享，硬要出去晒夏天的毒太阳。
我靠过去搂住了祁红的腰，找出几样他喜欢的零食摆了一桌子。
“我们的对手，是蔷薇山庄。”祁红说着，拿起一片果脯送入口中，“闯入魔兽森林抢夺魔狼一族圣物，商联中只有他们会做了。”
“我猜到了。”我叹了口气道，“反正接下了护送那小鬼回奇雅城的任务，我们迟早会和蔷薇山庄干上，也没什么差别就是了。”
“办完了事，还是早点离开商联的好，这边恐怕马上会变天。”祁红道。
我想起偷听到那庄主说的话，什么一统商联之类的，不由点了点头。不管什么麻烦都是有办法解决的，但有关政治和国家的却是最难解决的。上次在天龙帝国引起的那场麻烦托了清栩那护国龙神的福，总算最后解决得不错。何况此刻邪气的问题解决，我也不需要神器了，如果不是为了希洛的圣物，恐怕我现在立刻就会掉头走人。
然而……如果那个庄主真的就是蔷薇山庄的庄主，我不知道是否真能避开这场天大的麻烦？
“有些人就是无聊，喜欢没事找事。”我半躺下，枕着祁红的大腿，懒散地道，“皇帝的椅子有什么好的，又冷又硬，还不如一张旧沙发舒服。”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哪个男人没有这样的梦想？”祁红淡淡地道。
“所以说，只是梦想嘛。何况……”我说着，突然低低地笑出来。
“笑什么？”祁红拿起一片桃干堵进我嘴里。
“咳咳！”我被噎得咳嗽了两声，缓过一口气才笑道，“何况，醒掌天下权我是不指望了，而醉卧美人膝么……不就是现在这样子吗？”
祁红怔了怔，随即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佯怒道：“你敢说我是‘美人’？”
“哎哟，你下手也太重了吧！”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对望了一会儿，终于一起大笑出来。
“什么事情那么开心？”流光探进头来。
“没你的事！”我随手抓了一包梅子扔过去。
流光敏捷地抓住，又出去向碧曜献殷勤了。
“看他那动作，怎么比这小鬼还熟练呢……”我嘀咕着，一边又扔些小点心去喂金翅鸟。
“咕咕……”小金翅鸟忙着吞咽，说不出话来，只好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表示抗议。
“看你这么能吃，叫你小馋算了！”我笑嘻嘻地道。
“哗啦～”小金翅鸟一下子飞到我头顶上，生气地瞪我。
“好了，别闹。”祁红捉住它的翅膀，把他扔回希洛身边。
小金翅鸟委屈地扁扁嘴巴，却是一句话不敢再说。在天空的王者朱雀面前，飞行系幻兽远比其他幻兽更加感到敬畏。
“不逗你了，闪雷，这个名字怎么样？”我说道。
小金翅鸟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个名字不错，于是欢喜地点头。
真是好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暗自偷笑。
“呯！”马车门被打开，然后流光一脸狼狈地闪进来。
“又被碧曜教训了？”我嘲笑道。
“你的那些幻兽，一个个都漂亮得紧，但脾气也一个比一个难惹！”流光苦着脸抱怨。
“呯！”他的话音未落，小金翅鸟闪雷一翅膀打得他差点趴到地上去。
呃……虽然现在他只有麻雀大小，但再小也是次神级幻兽金翅鸟么……
碧曜在外面没听见，希洛睡得正沉，祁红不屑跟他计较，但是闪雷……呵呵……看着流光郁闷的表情我就直想笑。
“对了，现在神器已经是你们内定的货物了，只要将那小鬼送回去，直接付钱就可以带走，那还有必要参加拍卖会吗？”流光道。
“我去看热闹不行？”我白了他一眼。
流光笑笑，一耸肩：“行，怎么不行？不过我提醒你们一件事。”
“什么？”我微微一愣。
“奇雅拍卖会历届都是整个烟波大陆最大的拍卖会，大概要进行一个月左右，分为许多场次。”流光解释道，“普通场拍卖的是一些不太贵重的东西，任何人都可以参加和喊价。中级场就需要用金币购买门票，秩序相对好很多，当然，拍卖品的价值也不是普通场可以比的。再来是高级场，除了不匪的入场费之外，还需要通过身份资格验证，如果你以天龙帝国祭司的身份参加，自然是够资格进入的，不过随行只能带入三名随从。”
“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吧？”我皱了皱眉，如果只是这样，他不会特地解释这些。
“是的，高级场中拍卖的都是大陆上难得一见的珍品，包括九叶芝兰的果实，十几年前就曾经作为压轴品拍卖过。”流光道，“但是，这些都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在这之上，还存在着一个地下拍卖会场，那里拍卖的都是一些大陆上禁止流通或贸易的物品，来路不明、背负血债的东西，或者一出现就会引起大陆震荡的珍贵之物——神器自然也属于这个范畴。地下拍卖会场只允许持有专门邀请函的人进入，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你这家伙！”我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恶狠狠地道，“当初你听到我们要买神器时你也没提过这些，存心看我们笑话不是？”
“我以为你说着玩啊。”流光苦笑道，“我怎么想到真的有人把神器拿出来拍卖。”
“切！”我松开他，随即沉思起来。
希洛的圣物……很明显，绝对是提供不出证明文书的东西，很难用常规手段拍卖，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地下拍卖会了。
“抢一张邀请函来不就得了。”祁红不屑道。
“可是根本没有人知道谁是被邀请的，怎么抢？”流光一摊手，无奈道，“那个地方拍卖的都不是合法的东西，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肯承认自己被邀请过？人嘛，里子可以不要，面子总还是要的。”
我忍不住笑起来，深表赞同。就像我的那个世界吧，某些个政府高官、领导干部，白天坐在办公室里面对下属或摄像机，哪个不是人模狗样的？可私底下，请吃的、嫖妓的、贪污的、包二奶的，丑态百出，小老百姓又有谁看见了？
“那么，没有别的方法进入吗？”祁红道。
“也有一个。”流光想了想道，“作为卖家的话，自然是有资格进场的。当然，你要拿出一件足够在地下拍卖会拍卖的东西才行。”
闻言，我不禁暗自皱眉。够资格的东西倒是有，我手里神器就有两件。可是……一场拍卖会出现两件神器也太显眼了，而且事后也不易取回——毕竟我可没兴趣真把神器卖掉。
“放心，我有办法。”祁红笑道。
“啊？”我呆呆地看着他。
“不信么？”祁红一挑眉。
“怎么会？”我不禁笑了，搂过他的脖子亲了一口，“那就交给你了，我的红。”
我知道祁红绝对不会说出他做不到的事，不过既然现在他不想告诉我，我就不问，也许到时会有一个惊喜？
“唉唉，你们……刺激我这孤家寡人哪？”流光摇头哀叹。
“嫉妒？嫉妒就自己找一个啊。”我继续用这句话顶回去，并故意示威性地抱紧祁红。
对于我类似小孩子赌气的行为，祁红只是包容地笑笑，就任由我和流光逗着玩了。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流光一边嘀咕着，一边又爬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无语。
明明在碧曜面前碰过无数次钉子了，可他依然玩得不亦乐乎，可谓是屡战屡败，又履败履战……
第一百零六章 魔法本源
接下来的一路上，简直平静得过份！
除了经过些荒山野岭时遇到几个打劫的盗匪，投宿客店时撞上几个不长眼睛的登徒子，就再也没有别的事端了。而原本料想中的大敌蔷薇山庄，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过。
好无聊……我趴在马车窗口，看着路边不断向后倒退的树木，发出一阵感叹。就算现在跳出来一队山贼也好啊，还能解解闷。这样子整天日出开始赶路，日落投店休息，醒着的时间大半都在马车上，初时的新鲜劲儿过去后，我都快憋疯了。
回头看了一眼，祁红……专心地对付一串紫玉葡萄，根本不想理我！
好吧，我知道是我不对，昨天晚上实在做得过份了些，但谁让我这么多天没有碰过他了呢？一时失控也是正常的吧……
希洛干脆跑到另一辆马车上练习祁红教的敛息术去了，毕竟到奇雅城时如果他还不能完全收敛身上的气息的话会很麻烦。而我在旁边总忍不住想亲亲他，抱抱他，动手动脚吃点豆腐……捣乱他修炼。我无聊着啊，他们又都不理我……
于是，今天上路时希洛就一个人挑了辆马车，专心练功去了，我无奈之下，只好叫闪雷守在他身边护法，以防意外。
“红……”我挨过去抓住祁红的手，将他指间一粒刚剥了皮、剔了籽的葡萄送进自己嘴里，顺势在他手上一吻。
“无赖！”祁红笑骂着敲了我一下，“你要是真那么无聊的话就给我练功去！”
“练功？怎么练？”我愣了愣，前几天我无聊到天天用冥想打发时间却被他骂操之过急有害无益。而空间魔法，墨槿每天晚上休息时都会抽空教我基础，但是他也警告过我没有他在身边时绝对不准一个人乱来。因为空间魔法不同于元素魔法，初学时带有很大的危险，万一施法错误，把自己的一只手或一只脚弄到异空间去，而身体还在原地，那问题就大了……
“火球术！”祁红手指一弹，射出一个小小的火球。
我吓了一跳，在这马车里使用火系魔法？不怕烧起来吗？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火球离开了祁红的指尖后，并没有攻击目标，只是晃晃悠悠地在半空中漂浮着。
我眨了眨眼睛，抬手用力揉了揉，再看。
没错，火球就是那么漂浮着，可是里面感应到的那股庞大得恐怖的力量让我深深知道，这小火球并不是表面看来那么无害的，一旦它爆炸开来，别说我们这辆马车了，整个车队都会粉碎吧！
欣赏够了我吃惊的表情，祁红一弹指，火球“啪”的一下消失了。
“红，这是怎么做到的？”我立刻问道，“魔法不是一念完咒语就会自己发出来的吗？怎么可能延迟？而且刚刚……你竟然把完成的魔法又收了回去！”
“力量就是力量，从根源上来说，魔法和斗气也没有什么区别。”祁红解释道，“你以为大魔导师的魔力就一定比魔导师高吗？错了，其实大陆上大部分高段的魔导师在魔力上都已经达到了大魔导师的标准，包括乌里奥。但是阶位的提高不是靠修炼魔法力就行的，那是一种纯粹理念上的领悟，如果不明白这点，就算把魔力修炼到登峰造极，依然迈不过这道坎。”
“你刚才那个就是大魔导师的技巧吗？”我道。
“算是吧！毕竟阶位是针对你们人类来说的。”祁红一耸肩，笑道，“大魔导师和魔导师的区别究竟是什么，你觉得呢？”
“嗯……应该是以最少的魔力发出威力最大的魔法的技巧？”我想了想说道。
在魔法的领域里，我所学到的真的还只是皮毛。但祁红说过了，力量就是力量，魔法和斗气并没有两样。我曾在街头看见两个中级剑士决斗，双方的招式都规规矩矩，大开大阖，几乎就是以力量和斗气的强弱定胜负，有点类似我们的西洋剑术，中世纪的骑士决斗。较弱的一方明明只要出一脚就能把丝毫没有防备下盘的对方踢飞，可偏偏要一次次冲上去用剑对砍……我看得极度无语，对斗气和剑士的憧憬立刻破灭。要是我上场，一套太极拳就足以把他们都摔个天昏地暗的。
魔法……是不是也有同样的问题呢？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放出一个火球术。
最后那个“术”字音犹在耳，火球“呼”的脱离我的控制，直向车壁飞去。
祁红一招手，在我发出惊呼之前，将那个差点惹祸的小火球收走了。
“这根本就无法控制啊。”我苦着脸道。
“这是魔法力之外的另一种能力，魔控力。”祁红淡淡地道，“大部分魔法师的魔控力就是零，念完咒语后魔法就自动攻击预定目标，魔法师根本无法控制已经完成的魔法。可是，如果好好锻炼魔控力，你就可以做到让魔法延迟、变形、改变攻击方向和目标，收回，甚至可以操控别人对你释放的魔法。”
“但是，我要怎么锻炼？”我一脸茫然。
刚才我念完咒语，火球就直接飞出去了啊……
“魔控力，说穿了不过就是精神力而已。”祁红说着，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团火苗，然后火苗渐渐脱离他的掌控，浮上半空，“在念咒语时，集中精神，用精神力包裹住汇聚的魔法元素。”
“精神力？”我皱起了眉，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感觉不到的，怎么包裹啊？
“用最简单的话说，就是你强烈的意念。”祁红道。
“意念……你说想象？”我不禁张口结舌，见他点头，更是无语。这也行？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祁红白了我一眼。
“火球术！”我一边念咒语，一边努力想象着将汇聚的火元素包裹起来。
火球离开我的指尖时微微一顿，然后立刻冲向车壁。
祁红伸手收走火球，有些惊讶地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能感应到诀窍？剩下的就靠你练习，怎样用精神力控制火球，让它按照你想象的轨迹行动。”
“是！”有了新鲜的目标，我立刻开始兴致勃勃地练习起来。
祁红一边剥葡萄，一边负责把我控制不住的火球收走。
当一个人在一件事里投入了整个心神时，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除了有一次流光探头进来差点被我的火球烤焦……
“红！你看！”我终于成功地将一个火球定在半空中，当下如同小孩子献宝似的回头喊他。
因为祁红实在懒得陪我玩这种游戏，见我进入状态后就抱着本书去看了，反正我的火球无论往哪儿飞最后总会在他身边消失。
“呼～”我的精神一松，火球立即失控，刚好穿窗而出，隐没在天际。
“这么一点成果大惊小怪什么？”祁红伸了个懒腰，头也不抬地道，“你应该记得，那时在天龙神庙，我可是将七级魔法火雨流星延迟之后，再带入青龙的封魔领域里释放的。”
我不禁汗颜，当时因为我对魔法的理解太过肤浅，所以并不明白祁红使用的手法是多么惊世骇俗，但是通过大半天的练习，我已经有些认识了。控制一个小小的火球都那么艰难，何况是七级魔法？
“被打击了？”见我半天没说话，祁红终于抬起头来。
“当然……没有！”我朝他自信地一笑，“不就是七级魔法吗？迟早我会弄出来给你瞧瞧！”
“是吗？不过在那之前，你先控制好初级火球术再说。”祁红说着，随手扔了一个火球过来。
我大吃一惊，连忙集中精神。
“啪”的一声，火球毫不减速地在离我鼻子不足一尺的地方消失了，我甚至能够感到那种灼人的温度。
“控制别人的魔法你现在想都别想，老老实实地一步步来吧！”祁红笑道，“以前是你的魔法力不够，很多东西不能学，但是现在么……我会好好操练你的！”
“好啊！你耍我！”我纵身扑了上去，在软榻上和他闹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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