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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旦 (1-2部)作者:凤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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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飞?”身后有人说话。

方非一回头,简怀鲁盯着他上下打量。

“我不会飞啊!”方非低头咕哝。

“道者开了窍,飞蛾破了茧!会不会飞,你试试就知道!”

“我没剑……”

“你没有剑,有尺木啊!”简怀鲁眨眼一笑,“尺木是神龙上天飞行的本钱,本身就是一把神妙的飞剑。”

方非又惊又吉,转身拿出尺木。吹花郎伸手接过,向前一抛,尺木离地半米,静静悬在空中。

“跳上去!”简怀鲁拍了拍方非的肩膀。申田田正在教训简真,闻声掉头一看,笑着说:“好哇,苍龙要上天了!”大个儿也望着方非,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方非望着尺木,双腿一阵发软,嗓子又干又涩,额头上渗出丝丝冷汗。

“飞呀!飞呀!”简容飞了过来,绕着他呼呼打转。

方非长吸了一口气,奋向一跃,跳向尺木。

双脚踩上尺木,木棒向下一沉,方非心生狂喜,以为就要起飞。冷不防脚底一滑,尺木向右闪开,他陡然失去平衡,脑袋朝下,鼻子抢先着地,只一热,血就流了出来。

四周一片沉寂,方非双颊火烧,几乎失去了爬起来的勇气。

“死酒鬼!”申田田大叫,“怎么回事?人摔了你也不管?”

“这个,我也没想到……”简怀鲁叹了口气,扶起方非,挥笔止了他的鼻血。

“没劲!”简容一扁小嘴,“我还当他是个羽士呢!”

“闭嘴!”申田田皱眉说,“他才试了一次!”

“我第一次就能飞!”小东西一阵得意。

“他是他,你是你!他又没叫神龙吓了尿裤子!”

简容给人捏到痛处,气急败坏:“好呀,有本事再试一次!”申田田也说:“试就试,方非,别怕!”

方非定定神,踢踢腿,运足力气一跳,双脚刚刚沾上尺木,木棒鬼使神差,忽又向左滑出。方非这次留了心,笔直落下,没有摔倒,可是心里加倍难受,面孔快要渗出鲜血。

“看吧!”简容手舞足蹈,“我没说错吧,他不是羽士!”

申田田迟疑一下,皱眉说:“死酒鬼,这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简怀鲁摇了摇头,“我也没见有人用过尺木!”

申田田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拍了拍少年肩膀,笑着安慰:“方非啊,做甲士也挺好的啊。阿姨我就是甲士!哼,你别看我这个样子,当年说到女狼神申田田,那可是响当当的大大有名……”

简怀鲁被一口烟呛着了,使劲儿大声咳嗽,申田田怒目相向:“怎么!你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简怀鲁连连摆手。

“我没说错吧!他不是羽士……”简容咋咋呼呼,嗪到方非面前,大耍飞行杂技,简真却在一边傻乐,大个儿心怀鬼胎,害怕方非做了羽士,从此高过自己,如今大方其心,众人心里数他笑得最高兴。

这天走了一半,终于出了山区,抵达灵河岸边。

华盖车跨进河水,变身为船,八条长腿划水如飞。行驶了一会儿,前方传来轰轰的水响。河道上应声涌起了一座山峰,苍青翠碧,高拔云天,方非不由心跳加快,这么下去,华盖车非得撞上山峰不可。

水流俯冲直下,一眨眼,山峰压到头顶,方非心头发慌,腾地站了起来。

“进潜江咯!”申田田轻轻叫了一声,众人眼前发黑,水面下降,山脚下出现了一个大洞,华盖车像是一支锐箭,嗖的一声射进了洞中。

观物镜里一团漆黑,方非的心子别别乱跳灵河到了这儿穿山而过,那座奇峰下面,居然藏了一条阴河。

水势平缓下来,地下空幽寂静,划水声惊心动魄。河水忽地明亮起来,水下燃起了点点亮光,有的霜白,有的火红,有的苍青发冷,有的紫光融融,不一刻的光景,照得阴河一片通明。

发光的是一群小鱼,数量多得惊人,想是阴河深处,亘古不见天日,如同深海里的水族,小鱼也学会了发光。光亮五光十色,宛如河中的精灵,也许因为这个原因,简真把它们叫做“灵鱼”。

灵鱼活在至暗的阴河,却有着喜乐的天性,有的沉潜在水下,摇头摆尾,有的飞腾潜跃,小小的尾巴发出拨剌剌的水声。它们绚丽非凡,将一条阴森森的大河装点得流光溢彩,让人赞叹造化的神功,有了前进的勇气。

洞顶两岸钟乳密布,似有千千万万尊雕塑,一眼望去,漫无穷尽。方非仔细看去,石雕中间,有长手脚的鱼,有持刀剑的虾,还有舞大斧的蟹怪……无论何种生物,全都刻画入微,就是蟹壳边的细毛,也一根根的十分清楚这不是天然生成,绝对出自智慧的手笔。

方非越看越惊,正要发问,简真竖起食指,嘘了一声,低声说:“别说话,这儿是万妖石窟,所有的石像都是妖怪雕刻的。”

一边的简容也激动得发抖,声音压得低了又低:“看见了吗?满了五百岁的妖怪,都要到这儿来,刻上自己的雕像。”

方非只觉得头皮发炸:“妖怪为什么这样做?”

“只有妖怪们才知道!”小东西的声音活是毒蛇吐信,听得方非毛骨悚然,怀疑他也让妖怪附了身。

石像大大小小,怪模怪样,处在阴河深处,格外狰狞可怕。有雕像大得离谱,绵延数十里,无数怪嘴横在窟顶,似乎就要张口咬来;有的小巧玲珑,一闪而过,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参参差差的妖像中间,方非见到了两张熟脸大个头的鬼眼妖蝠,长翅膀的蛇妖肥遗。

妖蝠也好肥遗也罢,还有附近的雕像,无论大小,一个个依头顺脑,冲着一只狐狸叩拜。那狐狸人立站起,神气活现,石眼珠灵动有光,仿佛对人说话。

“看到了吗?”简真说,“那只狐狸,可是一个妖王!”

“妖王?”

“对妖怪们的大王。你瞧,它手里拿的什么?”

方非凝目望去,狐狸左手叉腰,右手拈了一支毛笔。少年心头一跳:“那是……”简真慌忙将他的嘴巴捂住:“别叫,嗐,不就是一支笔吗?”

方非抖索索的问:“狐狸、狐狸也会符法?”

“有什么好奇怪的?道祖支离邪的五大弟子,其中一个就是狐妖蓬尾。”

小裸虫有点儿犯晕,一时呆呆不语。华盖车继续向前,一路上,群妖朝圣的情形出现了好几次,妖王有百头百身的蛟龙、象头熊身的怪兽、趾高气扬的大鸟,还有一个圆不溜丢的怪东西方非瞧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究竟,只好猜测那是一只了不起的凳妖。

一晃眼,妖怪群里冒出了几尊人像,有阴沉的男子,也有美貌的女郎,方非问道:“怎么还有人呢?”

“那不是人。”简真摇了摇头,“男的是魑魅,女的是花妖。”

方非心中恍然,想到双方冤仇深重,这时并肩站立,倒也叫人称奇。

这一座万妖石窟,绵延了不知多少路程,妖像的数目,早已经超过了万数的限制。活是一段长长的历史,记载了古老生灵的荣耀和神奇。它们中的许多,都已经和光同尘有的僵死山顶,有的腐烂海底,有的在深渊中支离破碎,更有的在人世间化成了灰。可它们的雕像留在了这儿,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造像的一刻,它们都是那样的鲜活。

沉思间,前面传来叮叮响声。简怀鲁本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应声跳了起来,定眼注视前方。

越往前去,声音越响,忽地河水翻涌、灵鱼四蹿,哗啦,白浪冲天,冒出来一头巨大的水怪。

怪物大得异乎寻常,耸在那儿,将一条阴河堵塞近半。它的脑袋像牛,可又无角;身子像鱼,可又无鳍;胸膛左右长了一对利爪,腰身以下有一条独腿似的尾巴。

“昂!”怪物长叫一声,声如牛吼,震耳欲聋。

简、申夫妇变以脸色,双双扬起符笔。这时有人尖声尖气地说:“小不点,别拧淘气,车里有一个至道者、一个圣道者,你再胡闹,他们非把你的脑浆子打出来不可。”

方非寻声望去,前言的洞窟顶上,趴着一只又宽又扁的怪物,少说三亩大小,长了一个章鱼脑袋,五条海星触手,圆乎乎的大脑袋上,五只眼睛幽幽发光,其中一只长在头顶,冲着众人溜溜乱转。

“呼!”简怀鲁松了口气,垂下笔来,申田田兀自紧张,指着水怪不放。

“老章鱼……”简怀鲁还没说完,扁怪物尖声大叫:“我可不爱别人叫我老章鱼。”

“那就是老海星!”简怀鲁有些不耐,“你不在海里过活,来这里做什么?”

“没看见吗?”海星怪扬起五根触角,借着灵鱼光亮,可见触角上缠了粗细不等的三根凿子、一大一小两个铁锤。海星怪尖声说:“我来给自己造座像!”

“呵,五百岁的老家伙!”简怀鲁笑了起来,“老寿星,你打哪儿来?”

“北溟海!”

“那还真远!老寿星,你干吗阻拦我呢?根据《道与妖的扎尔呼》,我有权通过这条水道。”

“不关我的事。”海星怪说,“都是小不点儿调皮胡闹。”

“小不点儿?”简怀鲁指着那头半牛半鱼的巨怪,“你说这只夔牛吗?它还真是小巧玲珑,我倒想把它捏成一团儿,揣到我的裤兜里去。”

“小不点儿”听得懂人话,登时发起怒来,呜呜怪啸不已。

“小不点儿,放规矩一些。妖有妖的礼貌,别让道者笑话我们。”海星怪说话慢条斯理,可是自有一种威严,“至道者,在你们的世界,大与小,是按个子计算的。在妖怪的世界,我们依照的是年纪。小不点儿还不满五十岁,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娃娃。它是个孤儿,刚一生下来,爹妈就遇上了风巨灵。我经过的时候,它在海岛下面嗷嗷大哭,岛上面都是它爹妈的遗骨,说起来叫人心碎,连一块像样的骨头都没有。这一次为了造像,我要离开亡灵海,如果把它一个人留在海里,不出三天,就做了孽蛟口中食儿。”

海星怪说话的时候,“小娃娃”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一门心思地搅水玩儿,掀起小小浪花,几乎儿把华盖车打翻。

“嗐!”简怀鲁拍手称赞,“老海星,你有一副好心肠!”

“妖也有妖的良心。”

“啧啧,妖怪里的慈善家。老海星,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请便,不过……”海星怪有点儿犹豫。

“不过什么?”

“你们车里有一个度者吧?”

“你说什么?”简怀鲁变了脸色。

“我看到了他的气。”

“你想做什么?”吹花郎声音冷锐。

“别误会。”海星怪慢吞吞地说,“我可不爱吃人肉,人肉又酸又臭,喝了你们的血,会把我活活醉死……”

车里的人脸色难看。简怀鲁吹了一声口哨,冷笑说:“没错,老海星,你不喜欢我们的血肉,你只中意我们的魂儿!”

“那是两码事。”海星怪扬声说,“这位度者,我想跟你说说话!”

申田田扯了扯方非的衣角,示意他不要接口,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说什么?”

“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度者吗?”

“我不知道。”方非摇头。

“哦!”海星怪沉吟一下,“我猜,他们说的就是你了!”

“他们?他们是谁?”

“他们跟你们同类,又和我们很相似。我们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招惹我们。”

海星怪的话跟绕口令差不多,方非听得稀里糊涂,简氏夫妇却变了脸色,简怀鲁微微冷笑:“老海星,你说的是魔徒吧?”

老海星置可否:“昨天有两个人经过这儿,他们鬼鬼祟祟,一路打着暗语。可是对我来说,'无音鬼语'没有用。我的顶心眼,可以透过他们的嘴唇,读出他们所讲的话。他们说到了度者,还有别的可怕事情。这些话太可怕了,我如果说出来,一定惹来灭顶之灾。度者啊”海星怪的声音低沉下来,“你不能前往玉京,灾祸藏在那儿,正在等着你呢!”

众人吃了一惊,方非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那我该去哪儿?”

“我不知道!”海星怪意气消沉,“天下之大,没有你藏身的地方。你也许不会马上死掉,可你面对的东西比死亡更可怕!”

人常说,死也不怕,还怕什么。听海星怪的意思,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方非越发迷惑,简怀鲁却冷笑说:“老海星,你的舌头打了结吗?魔徒的话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是一只老海星,只想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度者,听我的话,别去玉京!你逃得越远,活着的机会就越大。”

“你不是说了吗?我无论逃到哪儿,都没有藏身的地方!”方非只觉悲愤莫名。

“唉,是的!”

方非热血冲脑,大声说:“那我宁可去玉京,有什么灾祸,就让它来吧!”

“为什么?”海星怪十分惊讶。

“哪儿都一样,我又何必东躲西藏呢?死亡来得早,来得晚,还不都是一个样?”

“这是气话,蝼蚁尚且贪生,多活一天是一天呀!”

“所以你才活得那么长?”方非忍不住反唇相讥。

顶心眼无神地盯了少年一会儿,海星怪摇头说:“道和妖就是不一样。”它举起锤子,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雕像造好了一半,跟它活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小夔牛闪到一边,华盖车向前驶去,简怀鲁叫:“老海星,造像顺利。”

海星怪尖声发笑:“我的像造得怎么样?”

“呱呱叫!”

“至道者,你是一个妙人儿,欢迎你来北溟海做客。”

“来可以,我可不吃海胆哟。”五眼章星以海胆为食,吹花郎借以打趣。

叮叮声越落越远,渐渐听不见了。申田田把车一停,气呼呼地说:“那个老不死的五角星,我才不信它的鬼话。照我看,它在耍滑头,要把我们和度者分开。哼,杀死一个度者,就能弄到两个魂儿,对妖怪来说,这可是一石二鸟的好买卖。”

简怀鲁埋头抽烟,吐出的烟气换成了鱼虾水族,静荡荡地飘在空中,鱼儿不时尾鳍一摆,悄然化为一团烟气。

“我觉得……”吹花郎沉吟说,“老海星不像在说瞎话,可他老奸巨猾,一点儿麻烦也不肯惹。这么一来,我却想不通了。一个小小的度者,又碍着魔徒什么事?”

“也许他的点化人得罪了那帮混蛋!”申田田看了方非一眼。

小度者坐在旁边,闷声不吭。他心知肚明,魔徒为什么要找自己,可他答应过燕眉,决不说出隐书的事。方非不胜苦恼,刚才的豪言壮语,根本不像是他说的,这时冷静下来,真是大大后悔他的身子里究竟藏了什么?自从来到震旦,怎么老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点化人也许去了玉京!”简怀鲁还在苦苦猜测,“老海星的意思是不是说,点化人跟魔徒结了仇,点化人去了玉京,魔徒也跟着去了。如果这时度者跑过去,魔徒对付不了点化人,就要对度者下毒手。度者一死,点化人也就完了。这么一来,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方非的心咚咚乱跳,脑子一团炎热,突然间,所有的胆怯、恐惧,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燕眉也在玉京,那么一切都没有问题!她的点子多,本领大,什么也难不倒她。那个鬼八方,不也被她耍得团团转吗?燕眉为了他才和魔徒结仇,如今点化人有难,度者就该袖手旁观吗?

尘世间,少年的感情最为不可思议,有时纯净得像一块冰,在他们眼里,只有神圣美好,一切不美不圣的东西,都会丢在一边;有时又冲动得像一团火,热烈、盲目,什么也顾不了,什么也挡不住,没有算计,没有犹豫,天上地下,唯死靡他,就是死了,不也有人变成蝴蝶、翩翩对舞吗?

方非禁不住自我感动。那个卑劣胆怯的小人儿躲得不见踪影,胸中燃起的热情,把他变成了一条好汉。

他一时激动,一时决绝,最后化为一张灿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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