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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旦 (1-2部)作者:凤歌-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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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禹笑笑识货,“那是“天罗地网符”四人见势不妙,趁着对手应付雷蚊,互冲互撞.升入第五层。这一层向来无人,四人到了这儿,心头一宽,冷不防一道白光飞来,金克木,刹那间,方非和禹笑笑均被打落四层。

吕品还没回过味儿来,对头闪电换了火蹬,撞上他的金碱。只一下,懒鬼落入四层,斜眼瞥去,简真一脸茫然,也在笔直下坠。

吕品一抬头,上方一人白衣飘举,脚踩一只土蹬,好似九天神袱。

“皇秦!”懒鬼心往下沉。太子爷亲自出手,今日一战凶多吉少。

方非一落到第四层,只见白光乱闪,巫袅袅从左边扑来,百里秀雅从右方杀到。

方非斜刺里一蹿,闪过了两人的夹击,耳边风声呼呼,送来大个儿的一声惨叫。他不用去瞧,就知道简真遭了毒手,正前方,吕品闪来闪去,叫两名白虎人逼得走投无路,突然光芒迸闪,懒鬼手舞足蹈,落入了第三层。

巫袅袅的叫骂声越来越近,方非心头着急,眼角一瞥,红光晃动,一只火蹬迎面飞来,他一咬牙,奋身跳向那只火蹬。

凌空换蹬,方非从没试过,人在空中;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上。

托,巫袅袅撞飞了木蹬,可是蹬上已经没人。方非身在半空,火精诀的势子涌上心头,呼吸自然而然,换成一个“呼”字。

左脚落上火蹬,方非心生狂喜,这时脚下味溜一滑,火蹬擦身而过,方非踏了个空,笔直向下落去。

“完了!”念头刚刚闪过,方非手臂一紧,叫人牢牢抓住。

“笑笑?…”方非一抬头,不觉愣住。天素踩着火蹬,面色白里透蓝,蹬眼向他看来。“喝。”少女手腕用力,将他提了起来。两人掠过一个木碱,天素随手一抛,方非身子腾空,落在木蹬上面。

脚心元气涌出,方非勉强站稳。天素却不放手,挽着他的右臂,跟他并肩齐飞。

一刹那,方非几乎忘记了胜负,脑海里浮现出忘墟中的情景―那时间,天素也是这样拉着他,摆脱了怪人的围攻。

忘墟里的天素又回来了吗,方非转头望去,少女凝注前方,额头光洁如玉,迎着旭日闪动微光。“别分神!”天素轻声说,“看后面,〃方非回头一看,心往下沉,后面来了十人,脚下踩了五种飞蹬,也就是说,两人无论换乘何种飞蹬,都会遇上相克的对手。

突然身子一转,天素反身冲向两个驾驭金磺的白虎人。火克金,两人慌忙躲开。两个踩水蹬的咬牙蹬眼,迎面冲来灭火,眼看撞上,天素手腕用力,抓住方非凌空一转,一眨眼,换成方非面对两人,一个白虎人躲闪不及,跟他迎头撞上。水生木,方非浑身大震,与此同时,天素的火蹬撞上了他的木蹬。

木生火,两人几乎不分先后,飘然升上了第五层。

冲撞金蹬,不过虚晃一枪,引来水蹬,才是天素的后招,借对手的水蹬送方非,又借方非的木蹬来送自己。

皇秦守在五层,见状大大犯难。两人一火一木,用金蹬克制木蹬,势必要受火蹬的克制,用水磁克制火蹬,一不留心,又会把两人送进云巢。白衣少年犹豫不决,踩着一只金蹬,围着两

人飞转,试图乘虚而入,把两人分割开来。可是天素守得严密,始终与他正面相对。僵持片刻,一个水蹬飞来,天素闪身一撞,水生木生火,她与方非同时钻入云巢。

落到太极坪上,方非念动咒语,收起雷蚊,蚊群遭了惨败,十只不过一只回来。方非心急如焚,对天素说“还有三个人在下面!〃

“只剩四分钟,”天素轻轻皱眉,“来不及了,方非呆了呆,一咬牙,握拳说:“我要下去!”

“什么,”天素一愣。

“我要下去!”方非跳上了一个木蹬。“喂!”天素气得跺脚,“这一次,休想我救你!”

“随便!”方非声音落地,人已蹿上了高天。

皇秦没能拦住两人,正在那儿发呆,忽见方非回来,太子爷惊诧莫名。不过送上门的好事,如不接受,非但对不起自己,更加对不起老天。他横身一撞,把方非打落四层,巫袅袅赶上来,又将他打落三层。其余三个同伴,正在二、三两层挣扎,眼看方非去而复返,一个个都很惊奇。方非左冲右突,靠近禹笑笑大声说“笑笑,换火蹬!〃

禹笑笑应声跳上一只火蹬,两人并肩携手,联翩齐飞。四周的白虎人又犯了难,不知撞谁才好。两人乘势冲开包围,会合吕品、简真。吕品金蹬,简真水蹬,四人聚在一起,声势顿时大壮。“吕品,撞土蹬!”方非又叫一声,另三人一愣,吕品头一个明白过来:“没错,五行循环!〃土生金生水生木生火,四人只差一个土蹬,就可以结成五行循环。

蜀人紧紧靠拢,围住了一个土蹬。方非一声令下,吕品撞土蹬,简真撞吕品,方非撞简真,禹笑笑撞方非,同时发动,五行相生,四只飞蹬,以前跳上了了四层。

这时辰时将到,白虎人纷纷退守五层。四人如法炮制,跟着跳入五层,不等他们故技重施,白虎人蜂拥而上,一顿乱突乱撞,终于分开四人。方非吃了皇奉一撞,天旋地转,再次常落入了第四层。

这时蓝影一闪,天素有如飞仙下降,飘然一突,先将简真送入云巢,晃身换了土蹬,晃身换了土蹬,又将吕品送人云巢,跟着转换木蹬,撞上了禹笑笑的火蹬。

时间越发短促,白虎人无心恋战,接连撤入云巢。天素一闪身,撞上金蹬,如风似箭地落人了四层。不料方非忙乱中撞上了金蹬,又己落到了第三层。少女跳上水蹬,全力冲入三层,在她身后,飞蹬拖出一道尾芒,蓝光离离,活似水星流光。

两人越逼越近,须眉清楚可见。方非望着天素,,心中惊奇莫名,天素盯着方非,却是一脸怒气。咚咚咚,三声鼓响,五行蹬戛然停止,两人面面对视,相距不过尺许。

“大白痴!都怪你!”天素气得大叫一声,恨恨坐了下来。

“我又没要你来!”大白痴悻悻坐倒。“你这人讨厌透了!”天素眼里锋芒突出,恨不得将方非活活捅死。

“你也一样!”方非想起往日的恨事,打定主意,不向冰山女服软。

“你再说一遍!”少女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嫣红。

“你是聋子吗?”方非心头只觉快意。天素胸口起伏,蹬了方非一会儿,冷冷地说:“大白痴,你少得意了。哼,我今天帮你,只是为了打倒皇秦。你上不上云巢,我一点儿、半点儿也不关心。”

“你不帮更好啊!”方非满不在乎,“我就爱坐在这儿,风景又好,风也凉快!〃

“少嘴硬了,上次谁求我齐心协力!”

“求你,呸,我求一条猪也不会求你!”

“你…”天素腾地站起,可那小无赖气定神闲,自己如果动粗,倒显得气量不如。少女微微乱了方寸,又恼又窘,又羞又气,还有一丝丝惆怅失意,她站了半晌,忽又坐下,冷冷地说:“那天如意馆,算我的不对!”

“什么!”方非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就算天素自认是一条猪,也不比这句话更叫他吃惊,“你再说一遍?”

“谁才是聋子?”天素一伸手,狠狠拧住方非的耳朵,凑进他的耳朵咬牙切齿,“那天如意馆算我不对,这次你听到没有?〃方非的耳朵快要分家,连声惨叫:“听到了……”天素哼了一声,这才松开手指。方非一面揉着耳朵,一而打量少女,目光犹犹豫豫,仿佛从不认识。

天素给他看得大不自在:“你这是什么眼神?〃

“算了!”方非悻悻坐下。

“什么算了?”冰山女气势汹汹,穷追猛打。

“以前的事都算了!”方非叹了口气,“只好算我倒霉!”

天素看他一眼,冷不丁说:“喂,把星拂笔给我。”

“什么?你要缴我的笔?”

“小气鬼!不给拉倒!”

方非无奈把笔递给天素。少女举起笔来,对着光瞧了片刻,又取出那支云扫。两笔接近,星沉木发出明亮光华,云扫的笔锋,却涌起了一缕雪白的云气,缥缥缈缈,注入了星拂的笔尖。方非见这奇景,略微失神。天素凝视半晌,将笔还给方非。少年刚刚接过,天素忽说:“这两支笔本是一对!”

“星云合璧!”方非想起了这个词儿。

天素点了点头:“它们都是支离邢亲手所造,星拂给了勾芒,云扫给了朱明。朱明被茸收、玄冥害死以后,这支笔也随勾芒失踪了!”

“什么?”方非吃了一惊,“蓐收、玄冥害死了朱明?”

“白痴!”天素气得浑身发抖,“你没看《震旦史》吗?”

“没看仔细。。。”方非支支吾吾,“蓐收跟玄冥,他们,嗯,害朱明干嘛?”

“为了隐书!支离邪把隐书传给了勾芒,朱明和勾芒又成了夫妻。结果,四神为了争夺隐书,爆发了第二发道者战争…”方非心子扑通乱跳,天素看他一眼;哼声说:

“我说隐书,你红什么脸?”

“没、没什么!”方非越发惊慌。

“哼,你心里有鬼!”少女目光如炬,“别当我看不出来。”

“那个…”方非转移话题;“星云合璧,又会怎么样?〃

“哼!如果星云合璧,就可以发动“神寂之舞”!”

“神寂之舞,那是什么?”

“你连神寂之舞都不知道?”天素气愤难忍“神寂之舞,可是有史以来,展旦最厉害的道术之一,两个天道者分持星云双笔才可发动。勾芒和朱明曾用这个法术,镇服过金巨灵象蛇。蓐收和玄冥害怕‘神寂之舞’,所以战争之初,他们暗杀了朱明。从后以后,勾芒和星拂一起失踪,这个法术也就失了传。唉,如果星拂早一些出现,也许伏太因就不用死了…”少女说到这儿,眼里透出一丝哀伤,“也许,一切都是另外的样子!”

“伏太因!”方非奇怪说,“乐当时不是说,他死于苍龙人的内乱吗,六大龙王背叛了他,全靠皇师利平乱…”

“谎话!全是谎话!”天素双颊绯红,嗓音微微发抖,“伏太因死掉,是因为他使了一个比‘神寂之舞’还要厉害的道法。这个道法,比得上百头蛟王的忘墟之咒,一旦发动,就没法停下,直到血肉化尽、魂魄成空。因为这个道法,伏太因赢得了五九之会,要不是他,万象归一,震旦早就完了!”

“万象归一?”方非一愣。

“‘五九之会,生死之际,十八相逢,万象归一’道祖临死以前,留下了这四句偈语。后人苦苦思索,总是不得要领,后来才知道,这讲的是第八次道者战争。那次战争,两个九星之子一决雌雄,他们的胜负,决定了世界的运数!”

“《震旦史》里没讲这个!”

“白虎人心虚呗!他们趁着伏太因寂灭、天道师年迈,肆无忌惮地欺压苍龙人。为了颠倒黑白,他们不惜篡改历史。皇师利一厢情愿,以为这么一来,就能把伏太因一笔勾销,哼,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天素越说越气,挺身站起,势如不化的冰川,傲立在天地之间,双眸明亮炽烈,有如熊熊燃烧的火焰——

“看着吧,我会成为天道者,苍龙人将要重新崛起。我会跟皇师利斗到底,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少女站在那儿指天画地,方非一边听着,却是满头雾水。

“苍龙方非!”天素一掉头,目光逼人,“愿意追随我么?”

“追随你?”方非不胜愕然。

”怎么,你不愿意?”天素变了脸色。

“我、我哪儿敢呐!”方非苦兮兮的,根本没有选择,“我、我们,咳,都是一条绳子上的,不,一个组的成员。。。”

“这还差不多!”天素手指一挥,“我可是青榜天元,你们,哼,三个蹩脚货,没我的带领,明年就得滚出学宫!”

天素说的全是实情,听起来却刺耳得要命,多亏方非性子软和,从不记恨,眼看少女心情变好,忙说:“简真的爸妈,都被禁飞令限制;吕品的奶奶,也受了皇师利的欺压。你对他们好一点儿,他们都会追随你的!”

“好一点儿?”天素蹬着他,“怎么好一点儿?”

“比方说,笑一笑。。。”方非还没说完,天素挥手打断:“我可不会笑!”

“偶尔笑一笑也好呀,这样一来,大家才不会怕你!”

到了地面,天素前脚刚走,简真后面就嚷了起来:“太唠叨了,太唠叨了,哼,这个冰山女,简直就跟我妈一样!”

“少臭美了!”吕品冷冷地说,“你有这样漂亮的妈?”

大个儿怒吼一声,扑上去扭打,可吕品比泥鳅还滑,明明抓住,他身子一扭,总能摆脱。两人拉拉扯扯,简真一个虎扑,终于抓住懒鬼,正在得意,忽觉手里疙疙瘩瘩,定眼一瞧,抓的那儿是什么吕品,明明就是一棵大树。简真倒吸一口凉气,掉头看去,吕品站在一边冷笑,想要收回双手,那双手早就长在了树上。大个儿又惊又怕,只好苦苦求饶。说尽了好话,他才没有抱着大树睡觉。两人闹时,方非在一边沉思默想,直到大个儿脱困,才说:“简真,我今夜有事,晚些儿回寝室。”简真大败亏输,没好气问:“什么事?”

“总之晚些回来!”

“鬼鬼祟祟,到底是什么事?”简真蹬着他,一脸迷惑。

方非摆了摆手,转身就走,走到云巢下面,戌时将至,五行蹬上空无一人。他跳上一个木蹬,飘然钻入云巢。

跨过太极坪,夔龙鼓正好响起。方非叫了两声“牡丹”,走廊空空,无人回应,正觉迷感.忿听有人轻声说“你来了吗?”

回头一看,老花妖站在那儿,脸上带着微笑,目光十分恬淡。

“牡丹!”方非呼出一口长气,“带我去见大还心镜吧!”

“魂魄是元气的本根,元气是道法的根本!”这一句出自《练气术的小窍门》。方非看了以后,只觉得很有道理,他对着镜子御魂炼气,各种五行变化,渐可了然于心。

修炼十分见效,没过完久.到了炼气课上,他和别的学生一样,也能通过各种侧试。比如说,鱼儿似的潜在水底,不用浮出来换气,进出熊熊烈火,不伤一片衣角;仅凭心中的意念,就可扭曲金属;乃至于枯荣草木,嘘云成雨,这些奇妙勾当,方非没有一件不会。他第一次让清水长出了树苗,那一股狂喜劲儿,直叫牡丹吃了一惊。在老花妖看来,这只是最简单的法术,实在不值得这么高兴。

“羽化”课上,云炼霞变着法编织绳网,迫使学生钻来钻去。方非飞行时日不长,这一科上却有点儿天分,虽说不比天素,每次过网,铃档一声不响;可也马马虎虎,一趟飞完,顶多响个七次八次。

到了“变化”课上,方非只用了三堂课,就把头发变成了蚯蚓,第四堂课上,又把十枚指甲变成了一把锋利的钢刀。大个儿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唯恐落下太远,拼命发力用功,把一张胖脸憋得血红。

天皓白还是老样子,讲课天马行空,叫人捉摸不透。第一堂课出了个大难题,到了第二堂课,人人提心吊胆,谁知老道师一来,“纸上写火符”的事情一字不提,忽又按部就班,开始教授符法的“定式”。

定式是符法的常见形式,可是当真运用,大多都用定式。就好比说话,早上问候,有人会一本正经地说“某某某,早上好!”可要是两人熟了,兴许只说“早上好!”更熟一些,一个“早”字就已足够,如果心有灵犀,点点头,笑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论常理,较量符法,谁先写成,谁就占优。

符法字数越少,当然写得越快。一道很长的定式,高明的道者从中挑选几字,就能传神达意,不但威力如故,而且由于字数较少,写符更快,比起对手大占先机

按照天皓白的说法——定式不过是一个茧壳,壳里才是符法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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