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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眼看天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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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明天不去了。我要在这里等到它出现。”我想我连说再见的力气都没有。我只是哽咽着说不出话,然后就挂断了。这大概是我留给她的第四或第五通留言。
  到了这个时候,连街坊邻居都动员起来了。珍妮丝的房东太太希薇亚已经回家,听到乱哄哄的搜寻行动,也知道发生惨案了。她开始打电话给她所有的邻居,很快地,大家又打给其他人,看看是否有人看到一只耳朵奇怪的走失猫。有一位好心人打电话到珍妮丝家,告诉我她肯定见过诺顿;但是在我追问之后才发现,那是她前天在后院看到的一只流浪猫。我很难过地向她解释诺顿是今早才跑出去的,在找昨天那只走失猫的大概是另一个可怜人。。 最好的txt下载网

《猫眼看天下》 2。失踪记(6)
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除了暴风雨之外,天色也变得相当暗。我该去和兰登书屋的先生吃饭了。我已经无法可想了——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因此我尽可能地整理仪容,出发前往餐厅。我决定吃完饭就回珍妮丝家,花整个晚上的时间等待或是搜寻诺顿。
  晚餐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灾难。当我被问到诸如“那么你觉得公司未来几年的前景如何?”之类的问题,我的回答大概都只是个语气阴霾的“啥?”然后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墙大概五分钟,只有缓慢而大声的叹息打破沉默。从沙拉、主菜到点心,我们大概花了悠闲的二十分钟左右。我没有食欲,全然沮丧的我显然也让主管倒尽胃口。我想他对我的印象也差不多糟糕,但我还能怎么办?对我来说,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
  等待账单送上来的时候,服务生走到我们的桌子旁边,跟我说:“抱歉,你是盖泽斯先生吗?”当我回答她说是的,她说有一通我的电话。
  那通电话是珍妮丝打来的,是我这辈子接过最美妙的一通电话。
  “你绝对不会相信,”她开始说,“但是你现在立刻到我的公寓去。诺顿在客厅里等你。”
  我大喊了一声,试着在公共场合冷静下来,然后心想“管他的”,又大喊了一次,比之前更大声;我拜托珍妮丝告诉我这个奇迹发生的前后顺序。
  “我就说你不会相信。”她说,然后继续把故事的来龙去脉讲完:她下飞机后直接去吃晚饭,然后终于到了她曼非斯朋友的家,发现等着她的是我一连串听起来快要自尽的电话留言。她不知道能怎么办,于是打电话给她的房东,拜托她先生上屋顶去,试着再找一次。根据她房东的说法,她先生确切的回答是:“干吗,你疯了吗?”她对此的回答是缓慢而镇静、显然非常有效率的:“现在……就给我……上该死的……屋顶去!”
  然后他爬上两层楼到珍妮丝的公寓,盘算着如果诺顿真的在屋顶,它一定是吓呆了而且不好抓,她丈夫大概也需要有人从窗户把它接进来。房东转动大门钥匙、走进去……发现安静地坐在玄关、缩成一团、毫发无伤、热乎乎的小毛球:就是猫咪诺顿。
  惊讶之余,她赶紧打电话给人在曼非斯的珍妮丝,而珍妮丝又立刻打到餐厅给我。我挂上电话,告诉我一脸困惑的晚餐同伴——他显然已经把我从“我未来可能愿意付大把银子且前途无量的人”的名单里删除——“生活又变得美好了”,然后坐上出租车冲回珍妮丝家,两步作一步地冲上三楼公寓。等我进到屋里,希薇亚已经把诺顿带进其中一间卧房、关上门,不让它再有机会跑出去躲起来。我把门打开一道小缝——我还是不敢相信,那小家伙真的已经在里面了——看到诺顿躺在床上,以它惯常的姿势沉沉睡着:头在枕头上,身体盖着被子。等我走进去,它张开眼睛开始呼噜作响。
  我轻轻走近它,把它抱起来,开始为时很长的爱抚、搔抓、轻声细语、亲吻等步骤。等到我们俩都觉得够了以后,我打电话给珍妮丝。
  “它真的在这里。”我告诉她。这是十四个小时以来,我第一次听起来不再那么绝望。
  “然后,它完全没有出去过?”她问我,觉得不可思议。
  “没有。它是干的,开心得很。”
  “那它到底跑哪里去了?”她想知道——一个她第一次问、此后又自问了不下数百万次的问题。 。 想看书来

《猫眼看天下》 2。失踪记(7)
我们一直不知道它究竟去了哪里。不过我们也终于明白,诺顿这一天的躲猫猫就是要让我们知道,它不喜欢父母不带着它就自己去度假一个礼拜(而且,相信我,现在只要我跟珍妮丝说,诺顿看起来有一点压抑,她就会像听到福音一样立刻检查她的公寓,并把每个房间的门都关上)。不过就在我们继续说话,而我试着让自己不要因松了一口气后精神崩溃,珍妮丝马上就生起气来。这次经验同样让她以自己的方式焦躁不已。我想那大概就像小孩子从很高的荡秋千上摔下来却没有受伤:一开始你为了他的平安而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只要能哄他开心你愿意做任何事情:等到惊吓结束,你就想揍死他,因为他害自己——还有你——经历这种折磨。
  “这次不让它好过,”珍妮丝告诉我,“我觉得你今天晚上不应该喂它。”
  “你说得对,”我猛点头,“我绝对不会喂它。”
  “而且不要摸它亲它跟它说一切都没事。”她命令我。
  “绝对不会,”我说,“我绝对不会那么做。我会很严厉。”
  “是啊。”她的语气有些怀疑。
  “没错!”我坚定地说,可能有点内疚。
  “那么明天见,”她说,不太相信我,“还有我很高兴你那只笨猫没事了。”
  “谢谢。我会告诉它。”
  “还有,今天不要喂它。我说真的。这是为了它好。”
  “从现在开始,”我坚持说,“它只吃面包和水。你就把我想成《自古英雄多寂寞》(Lonely Are the Br*es)里的乔治·肯尼迪饰演的警察好了。”
  当我开始用珍妮丝没听过的电影作比喻,通常也是她觉得该挂电话的时候。我知道当电话在曼非斯挂断的那一刻,她一定转过身跟朋友们说,我绝对不可能屈服。我知道,她觉得我一定会在几秒钟之内跑去喂猫抱猫,但是我决定要执行她的命令。严厉的爱是我今晚最新的座右铭。
  很不幸的,虽然有了这个座右铭,要抗拒一只喵喵叫的苏格兰折耳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它那种“我饿了”的喵声。
  “你今晚没东西吃,”我尽可能坚定地告诉它,“你应该受到惩罚。就这样。”我猜它可能会因为我严厉的语气而感到害怕。但我才没那么好运。
  它又喵了。我想到这一整天它带给我的焦虑和恐惧:我想起当我以为它湿漉漉、孤单又害怕地在纽约街头流浪时,我内心的感受;我还幻想诺顿的照片被印在牛奶盒上,旁边有一行字“你看过这只猫吗?”从我挂上珍妮丝的电话后,到现在总共只过了七秒钟。
  “好吧,吃一点点心好了。”我批准了,而且立刻打开一罐它最喜欢的食物,挖进碗里,摆在它面前。感恩的诺顿津津有味地吃到心满意足为止。然后它过来试图一劳永逸地跟我和好。它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直直望进我的眼睛,开始呼噜作响。
  “不可能的,”我宣布,“我收到明确的指令,不可以对你好。我不会让你饿死,但是也不必对你客气。”
  它跳到床上,看起来有些惊讶。说老实话,它看起来简直可怜兮兮。这也许是它生平第一次遭到拒绝。我一时健忘,伸手摸它的头。诺顿立刻视之为投降的安慰举动,使出杀手锏——用它的鼻子用力磨蹭我的脸颊——对此我通常只有举白旗投降的份儿。
  “嗯,”我告诉它,一边退后,“我不会软化的。”
  现在它开始用身体摩擦我的腿。
  “这是为你好。”我试着解释。这句话在珍妮丝口中超有说服力的。
  它的呼噜声愈来愈大,眼神愈来愈温柔。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决心薄弱得非常迅速。过了几分钟,当它躺在床上,伸出脚在空中摆动,我的决心就跟我的脊柱一样坚硬——显然脊柱的成分是浆糊之类的东西。
  “好吧,”我叹了一口气,“过来。”
  就这样。我没救了。纪律被扔到窗外,我趴在床上,抚摸搔抓着,跟它说一切都没事了,我真的不介意它让我度过了毕生最悲惨的一天。只要它没事就好。
  这个阶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它确定我已经完全原谅它,而我也确定它了解躲猫猫这回事以后绝对不能重演。
  握手言和后,我去厨房犒赏了自己一杯啤酒。然后我回到我的猫身边,再跟它说了两句话。
  “不要告诉珍妮丝。”这是我的第一项吩咐。毕竟,她不需要知道我有多么没用。很幸运地,从诺顿的眼神看来,我知道它会好好帮我守住这个秘密。我再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你到底跑哪里去了?”我很小声地说了这句话。
  然而这时诺顿把头转过去,不让我瞪它。过了一会儿,它回头看看我,安静地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我猜,猫就是不愿分享某些秘密,甚至是对它最要好的朋友。
  ①尼尔·赛门(Neil Simon)从事戏剧写作三十多年,是纽约百老汇最负盛名的剧作家。
  ②阿瑟·米勒(Arthur Miller),创作《推销员之死》(The Death of a Sale*an)的著名美国剧作家。
  ③伊西卡毕宝(Ishkabibble):可能是出自1930年一出广播剧里角色的名字。表示轻蔑的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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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眼看天下》 3。新书首卖(1)
我们决定在普罗旺斯租一幢房子。
  没有基于什么特别的理由,不过我们倒是遵循了一些逻辑:我们想住在乡下,不要城市。我们不想去太具异国风情的地方,因为我必须待在一个能够立刻修好坏掉传真机的地方。珍妮丝希望有温暖的气候,至少要还算温暖。我们希望那里要有美食,而且风景要优美。这样大概就排除了半个地球,然后我们开始认真地进行挑选和删除。
  首先我们把不用英文字母的国家划掉;再删去任何可能遭到飞毛腿导弹攻击的地方;接下来我们淘汰任何会吃猫的国家。很快,而且很轻易地,就只剩下意大利和法国。我们删去这两个国家的某些区域——西西里岛不错,但我不想在开车的时候被炸成碎片;勃艮第可以认真考虑,但后来珍妮丝认为那里的天气就跟英国一样,总是让她觉得又湿又冷——想象一下阿诺主演的《终结者》(Predator)里的怪物,大概就可以想象珍妮丝在又湿又冷的天气里是什么脾气。很快地,我们只剩下托斯卡尼和普罗旺斯。我们比较了两地的酒和奶酪,比较了美元和里拉的汇率,做了所有该做的事,然后根据一个关键因素下定决心:意大利话一句不通,法文倒是会一点点;因此我们决定去普罗旺斯。
  几年前,当我和罗曼·波兰斯基合写剧本的时候,诺顿与我曾在巴黎住了三个月。罗曼和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出去用餐,通常是跟他的朋友一起。他的朋友有意大利人、波兰人、法国人、俄国人,什么人都有。因此我们在用餐的时候,会有人用法语说了什么,然后有人用波兰语回答,有人用意大利语、丹麦语或是美国俚语回答。每隔十五分钟左右,罗曼就会用保护性的口吻插嘴说:“好了,各位,请为彼得说点英文吧。”(翻译过来就是:“好了,各位,在场有一个白痴美国人,说点他听得懂的东西吧。”)我很少感到这么无能,因此当我回到纽约,我决心至少去学一种他国语言。
  我高中时上过两年法文课,但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只记得很基本的东西。我会去、有、是等动词变化;我知道该怎么问最近的药房在哪里;如果有人送来适当的蔬菜,我会说:“太棒了,芦笋!”以示感激。有这么充实的背景作后盾,我开始跟一位住在上东区,有点古怪的女人学法文。她住在一房一厅的公寓里,养有六只鸟(包括一只从公园捡来的瞎眼鸽子)、一条狗、三只猫,还有几只老鼠(我想老鼠也是宠物,不过我不敢肯定)。她还喜欢把室温保持在大约华氏60度左右。但我还是辛苦地去上课,到了要选择一个国家的时候,我想我的法文已经可以派上用场了。
  我们决定落脚普罗旺斯后,接着就是找一幢房子。我完全没概念该怎么找,但是我做了一次象样的尝试:打电话到法国大使馆。他们把我转到一家在美国设有分公司的法国房地产中介,这个中介商再把我转给几家公司,而这些公司则寄来录像带,内容是售价只要三百万的各式城堡。我甚至还打到法国的一个房屋中介那里,她说我要找的房子根本不存在,要我别再烦她。
  最后我们通过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找到了房子。听起来很牵强,不过这绝对是找东西的最好方法。只要告诉你认识的所有人,说你想在法国南方租一幢房子,一定会有人说:“喔,佛列德两年前也租过。他在乡下找到一个很棒的农家——老天,真是便宜。”那房子也许不一定是在普罗旺斯——但多尔多涅又不是匹兹堡——而且佛列德租过的那户农家,现在的房租搞不好已经涨了三倍,但是佛列德在那里的时候可能知道还有其他地方、或是认识某某人,而这某某人认识的某人认识的某人,知道还有人要出租房子。 txt小说上传分享

《猫眼看天下》 3。新书首卖(2)
当我们要离开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我接到一位作家朋友打来的电话。他老婆认识一个住在巴黎的好友,在普罗旺斯有两幢房子,有时候会租出去。我打电话去巴黎,他们说房子已经不出租了,但是——这就是关键,也是为何随时与人攀谈必有收获——他们很喜欢自己住的地方,也很高兴知道有人想住在那里:所以他们问我想找什么样的房子,看看是不是能帮上忙。我告诉他们:我想在卢贝宏地区(Lubron)找一幢三到四间卧室的房子。我要旧房子,迷人,还要附花园;要在小村庄里面,但是不要太乡下(珍妮丝不想过于与世隔绝)。我们还需要一些方便的设备——像洗碗机和洗烘衣机就不错——但是不要太现代或太美国,让人觉得好像在大西洋城租了一层公寓。换句话说,我要的是完美。而且不能太贵。
  让我惊讶的是,他们没有叫我到疯人院去替自己租一个小房间,反而说他们可能帮得上忙;一个朋友正好有我需要的地方。他们向那个女人提到我正在找房子——如果她有兴趣的话,就会回电给我。
  隔天我收到一个叫伊丽莎白的女人传来的八页传真,她不仅有我们要找的完美房子,还是一位高尚、可敬、非常好的女士。传真里有房子细致的描述——屋龄三百年,石墙,有四个房间和一间办公室,还有跟足球场一样大的花园。里面也有一个洗碗机、洗烘衣机,还有一辆宝马欢迎我们使用。她是法国人,先生是美国人(几年前过世了),因此房子是半法国(迷人的部分)半美国(方便的部分)的。哦啦啦!她强调那里非常乡下,不过装点得很舒适。“不要期望你们有煎饼锅,”她警告我,“那里还是法国。”我没问题。我想要的是煎蛋卷的平底锅,而不是该死的煎饼锅。
  一切都安顿好了。我有一间办公室,珍妮丝有一个花园,诺顿则有三个世纪之多的老鼠可抓。现在要做的只剩下一件事。
  很不幸的,为了要写出我该做的事情,我必须打破对一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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