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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十年·百姓影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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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判。但是当时我周围的批评气氛根本不是学术争论,很多帽子飞过来,什么民族虚无主义、数典忘祖等等,几乎要把我搞成反派角色了。我算是惹了大事,但也因此出了名,到处都知道了有个何农要唱衰戏曲唱衰川剧。现在来看,把川剧申报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不就同当初我们的建议如出一辙吗?
  海:看来你的先见之明发表得太早了,那你现在怎么看这个事情?
  何:我觉得很遗憾。我们当初的观点,让不少人感情上不能接受,这我理解。但是当时如果把重点放在保存方面的话,很多老艺人还在世,可以抢救出很多有价值的东西。二十年后才来做这个事情,很多东西已经不可挽回地消逝了。而且把有限的资金用在保护上面,比花在排演只能演出几场的新戏上要有价值得多。
  海:俗话说因祸得福,这话在你的这次经历上也应验了吧?
  何:可以这么说吧。工作上我被调到了研究室当主任,不再让我做刊物了。在这个批判过程中,我还是很苦闷。当时福建召开南戏学术研讨会,我得到了邀请,也就出去走走,因此在广东深圳、福建厦门走了一圈。这一趟给我很大的震动,猛地感到中国已经是一个经济时代了。尽管各地的朋友还在和我作学术交流,但我回视自己,觉得自己是在一个相当边缘而狭小的空间里,那些帽子、那些批判,顿时变得无所谓。我很清楚我们这一代人的特点,做学术有先天的不足,做一个学术人的前景在我眼里开始淡出了。
  沿海走了一个月,回来后我就向院里申请搞“一院两制”,准备自建一个能和经济接轨的研究所。院里不同意,我和同事、朋友等还是成立了四川经济文化改革编委会,挂在院里,开始给企业做报告文学,这是我和我的朋友们转向做经济的开始。
  搏击商海的平稳与飞扬
  海:那你是如何转向做经济的,是一下子就下了海,还是有个过程?
  何:上世纪90年代初,好像最有名的经商模式就是倒卖汽车、钢材什么的。有一个笑话,说一辆汽车在成都被卖了一大圈,又回到最初那个人那儿了,而且所有参与的谁都没有见过那辆车。那个时候大家都没钱,也不懂经营,但致富的愿望很强烈,这种现象现在想来其实也很正常。我觉得我去当那种倒卖“窜窜”既没有天赋也没有资源,还是做点自己擅长的东西吧。以前学过画画,就帮人做封面设计;学中文出身,就做书。这些事情虽然做得零零星星的,但也结交了不少人,这和以前在院里埋头研究川剧的封闭状态大不相同。大约是1989年,四川省社科院成立了一个自收自支的文化研究所,我就去那里做了兼职的副所长,既做《民间文化集成》等纯文化的书,也做企业文化一类的面向市场的课题,如给恩威做道教文化的背景包装。1992年省里批准社科院实行“一院两制”,正式成立了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四川分院。这是一个自收自支的单位,当时有三十个编制,主要是解决中青年知识分子的,但这批编制最后只用了七个,其中包括我和胡志强。当时很多人还是不愿意放弃铁饭碗。
  海:你怎么就能下那样的决心?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什么事情很有把握?
  何: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不过下这样的决心主要还是出于自己的判断。中国的经济潮当时已经成为主流,很多中青年知识分子其实都愿意投身其中,但是人总是不情愿放弃,所以真正能放下已有的东西,去面对一个不确定的前景的人并不多。我也想多拥有一些啊,但是我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做事一定要纯粹,不纯粹就不可能专注,那连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更不要说去面对不确定的前途了。其实当时的状况对我来说也不算一个很突兀的跳转,毕竟这也是一个研究性质的机构,只是课题不同而已。在这几年中,我们对企业管理、企业战略发展等等知识有了积累,这些积累也为以后向做企业转型打下了基础。

何农:潮里潮外三十年(4)
海: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你为自己的转型做了哪些铺垫?
  何:1992年,我已经是副研究员了。这段时间我们和很多企业接触,给企业做形象策划、发展顾问。当时CIS刚刚被引入国内,我是最早搞这个东西的人之一,先后担任过十几家大型企业的策划顾问,这是一个既检验理论也增进实践的过程。
  当时的管理分院聚集了一批中青年知识分子,气氛很活跃,各式各样的项目提案、企划层出不穷。这是一个生活节奏非常快的阶段,接触的人、接触的事、接触的行业都很多。管理分院分经济、法律、文化三块,我是文化研究中心的主任。分院可以兴办企业,当时办了各种各样的公司,我又是广告公司、书局董事长,还是院里驻海南办事处主任。不过最主要的精力集中在了图书上,很快成了当时名头颇大的书商。
  可以说1987-1993年这段时期我的身份在自然而然地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从学术研究型知识分子逐渐转为企业咨询。这为我以后做企业作了较好的铺垫。
  海:书商在中国是一个有些传奇色彩的行业,你体会到这种色彩了吗?
  何:怎么说呢?这是一个江湖吧,其中的故事太多了。我们做的第一本书是海波编的足球书,叫《决战美利坚》,1994年世界杯前搞的,相当于现在世界杯前出的“观赛指南”。海波还在家里编稿子,我和胡志强拿着做好的封面,搞了个假样就跑出去开会征订了。到了广州住进宾馆,把假样往房间里一摆,订货的人就上门了。我们刚刚入行,也没人认识我们啊,就问我们有没有担保,另一个成都的书商说“我担保”,人家一看是熟面孔,二话不说就掏钱。这个会开下来,我们收了三十多万现金,印刷、发货,什么钱都有了,当时觉得这钱也来得太容易了。
  海:涉足一个新行当,初战告捷,肯定很受鼓舞吧?
  何:当然啦,当时真觉得是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回来后马上加紧做新选题,约了几个朋友写历史纪实类的书,想了一阵决定写军阀战争,这是一段当时的读者还不熟悉的历史,就起名叫《人祸》,四个作者写的,就起个名字叫“何士夫”,“合四夫”的谐音。书写出来后,海波还用老先生的口吻写了一篇序,起了一个很像老先生的名字“胡文樾”。我拿着这篇序给一些学院里的朋友看,还真蒙了不少人。
  海:这些细节,现在你还记得那么清楚,有什么原因吗?
  何:嗯,你这样一说,还真是有点奇怪,要问我这本书赚了多少钱我还真答不上来。也许当时做书对我来说,有点像做游戏,所以对过程印象深刻。我记得有一本书是因为打赌做出来的。
  海:啊?还有这样的做事方法?
  何:是这样的,当时我们收集了很多资料,我觉得可以做一本服装书,但是何学和胡志强认为没做过,组织人马有点困难。我觉得哪有这么麻烦,自己就可以搞掂。一争起来,我就说我自己操刀,十天交稿。白天我到社科院上班,晚上回来,旁边摆上一箱提神的“三勒浆”,拿起剪刀、双面胶就做彩页,那时候没扫描啊,只能手工做,结果一周就搞出一本《休闲少女裙装》,裁剪图都是我自己画的。这本书一上市就大热,市面上很快就出了几十种跟风的书。
  海:足球、历史、服装,你们什么书都做吗?这样搞行得通吗?
  何:我们还做过歌本、字帖、计算机教程……其实那个时候做书,完全是跟着市场走,没觉得种类是个限制我们的概念。虽然涉及的种类多,但我们这拨人爱好也多种多样,对这些都能把握。当然我们也不是漫无目的地做选题,还是想逐渐专业化甚至品牌化。当时我们把历史纪实类的,归到一个统一的丛书里面,叫“红茶馆纪实文丛”,主要写近现代的历史人物,这个形式就像是现在的“百家讲坛”,当时写的有苏曼殊、吴佩孚、汪精卫等,推出后反响不错,跟风的书不少。我们做书和个体书商不同,很少做单本的,都是做系列,特别是当时投入比较大,价位比较高的装修、汽车、服装、美容化妆等画册书,我们一直是龙头,好些书商干脆就不创意了,一直在后面模仿我们。。 最好的txt下载网

何农:潮里潮外三十年(5)
海:那时你的感觉怎样,对市场对金钱?
  何:那时对金钱的感觉是非常直观的,二渠道书商就是汽车、大哥大、密码箱几样道具。天天经手大把的现钞,特别是订货会,现金都是一箱一箱的。那是90年代初期,三万一个的大哥大买一个掉一个,掉一个买一个,打的也有把一包钱掉了的。那时除了庆幸选择了走出学术圈子进入市场经济,对钱确实很快有了麻木感。那时改革开放还处于第二个十年的初期,一切还不那么规范,机会较多,能果断下海的知识分子或多或少都有所收获。我们首先做的是可以和自己熟悉的知识结合的事,只不过把写文章变成了编写市场要的东西,比那些下海完全脱离专业的要顺手些吧。另一方面,当时我们就觉得市场其实挺简单的,比在机关里搞人与人的斗争容易多了,甚至我们觉得市场是可以制造的。
  海:做书商,你可是做得风云一时,后来怎么又没做了,来了个华丽的转身呢?
  何:民间做书,正式点的称呼叫“民营渠道”,通常就叫“二渠道”,也就是相对于正规渠道而言的。从当时我们国家的法律来讲,民间做书是有很大问题的,这其中有买卖书号的问题,有版权的问题,都缺乏最起码的法律保护。当时二渠道的书商本来也鱼龙混杂,一类是最早做书的,其实就是普通的生意人,他们不见得有什么文化,也就是把书当成和其他产品一样的货物来做。另一类则是与我们同时或稍后加入书商队伍的那批诗人、作家、文学青年。鱼龙混杂的二渠道江湖有专心做好书的,也有专心做盗版专心做黄色书刊的。新闻出版局有个稽查大队就是专门打击非法出版物的。有一次省新闻出版局开会,主管干部发言的时候就讲,现在的书商已经出现了变化,像何农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也加入了二渠道,这就为他们的工作带来了新的问题。我听着这样的话,觉得自己怎么就像是不法分子啊,这时候就很认真地考虑退出这个行业了。做书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赚钱,甚至赚很多钱,这些钱对于一个人来说,也许足够了,但是我并不是一个人,我们毕竟是一个团队。一个团队必须去做事业,必须要有前景。所以我开始在暗中寻找更好的行业和机会。1995年初,打听到成都科技大学(也就是现在的川大西区)外面有一处营业用房出租,我们就租下来了。这处房子不大,八十平方米,我们决定做一个有特色的茶坊。日本的茶道很有名,我们就把风格定成和式,相应地,起了个名字叫“东九时区”,也就是日本所在的时区。装修、设计我们都是自己操刀。我花了不少心思,把自己对空间的感觉尽量灌注到里面去。这个小小的茶坊一亮相,很多人都非常喜欢,川大、科大的学生往往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据点。很多年以后,我遇到一些川大的学生,他们对名气大得多的巴国布衣不见得了解,但说到东九时区,他们说那就是他们大学时代的精神家园。
  海:茶坊,就是你跨入餐饮业的开端?然后呢?
  何:是这样,但是当时还根本没有想到将来要做餐饮,只觉得是一个新的尝试,感觉上和做一本新书的选题差不多,只不过用的材料不同而已。东九时区成功了,就开始想新项目,觉得是自然而然的。不久,我们就在人民南路找到一处出租的房子,这比东九时区大多了,三百多平方米,我就考虑做一个酒吧。当时我们几个人轮流去看场地,那一带到了晚上黑黢黢的,没什么人,要隔好长一段路才有亮一些的灯光。大家有些担忧口岸,我觉得创意已经想好了,对创意有信心也就不怕了。这个酒吧就是红番部落。我们把印第安文化作为主题,营造了一个非常具有异国情调和特色的空间。因为场地大了许多,施展的空间也大了,装修的时候,不单自己搞,还把朋友约来。有点像小时候有张好的画纸的时候,要约上朋友一起画的感觉。门口的酋长浮雕,是李宁做的;里面《最后一个莫西干人》的壁画,是何工画的;顶上的印第安皮艇,是加拿大前美协主席布鲁斯做的。总之,做红番部落是一个充满创作感的过程。红番部落的面世,几乎在成都引起轰动。当时成都的酒吧还很少,红番部落经常挤得水泄不通。从那以后,成都的酒吧越来越多,不到一年时间,大小酒吧数百家,从业人员近万人,已经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行业。当时位于内地的成都,酒吧比沿海城市还要多、还要大、还要好。 txt小说上传分享

何农:潮里潮外三十年(6)
海:从酒吧到川菜,还是有一个较大的跨度的,你又是怎么跨过来的?
  何:直到红番部落已经很成功的时候,我仍然在社科院上班,还延续着给企业做咨询、策划的工作。有家大型企业的老总请我策划一个较具规模的投资方案,我做了一个川菜产业化发展的方案,其中“巴国布衣”是一个重点。我认为川菜是我们的传统优势产业,是一个优质资源,但要适应时代的发展,自身必须做出革命性的调整。这个方案主要就是依照现代企业模式来做川菜企业的一个企划。不过当时的市场氛围对川菜很不利,因为当时的成都,最红火的是海鲜、粤菜,传统的川菜相当低迷,而且这个方案的投资不小,最终那位老总放弃了。我当时对这个方案不仅是有信心,简直就是痴迷,越思考越觉得其中包含的东西丰富,于是下定决心自己亲手来操作。虽然东九时区、红番部落都很成功,但都是借用的异域文化主题,这些文化的根不在我们这里。而巴国布衣、川菜就是我们自己的文化,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我们就可以让它成长得根深叶茂。当然,筹建巴国布衣是一个比红番部落更漫长更艰难的过程,但也是一个最充满期待的过程。那个时候,我确信巴国布衣就是一个事业。1996年9月26日,巴国布衣风味酒楼正式开张。后来的故事各种媒体已经讲得很多了,简单说,就是一个不断发展、不断壮大的过程。而我自己,从那个时候开始,身份也就很单纯、很确定了。
  做文化让路子越来越宽
  海:做书、开茶坊、开酒吧、开酒楼,你都是旗开得胜,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何:哈哈,有朋友说过这样的话,说我这个人带财。我没有研究过这些,不知道我的运气到底怎么样。不过我觉得还是跟我的人生轨迹有关,毕竟经过那么多年的案头工作,做事前很注重思考、准备,至少在动手的时候盲动的因素会少很多。另外一点,我想大概和我们一直是一个团队有关吧,重要的决策大家会反复商量、探讨,避免了个人的盲区。当然,不是说我们以前每一次举措都是深思熟虑,但幸运的是,在我们不够深思熟虑的时候,外部的环境和市场同样不够成熟,所以我们才有了一连串不错的开张记录。
  海:我觉得你的这些成功记录还是有一个共同点:你们做的与别人的都有些不一样,实际上一直是通过创新而取胜。是这样吗?
  何:你说得对。以前做研究的时候,我对自己有个起码的要求,就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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