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图 作者:烟斗老哥-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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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是拉二胡每个人的心声。每个人胸中都有两条泉水，一条在天上，一条在心间，当心中的月亮与天上的月亮完全一致的时候，那是一种精彩，而当两个月亮看上去一样，却又会因为泉水波动发出轻微荡漾的时候，那又是一番别样情调。
二十岁的年轻人拉着六十岁人才能体味的二胡靡靡之音，场下的观众从一开始的喧闹逐步地走向了随后不可抑制的淡淡欢快抑或忧伤。
唐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她似乎看到了台上这个年轻人在半年的时间里面，走过的那些坎坷，被自己的情敌整蛊，从晨报无冕之王跌入谷底，被自己的上司当做挡箭牌，被自己的同事看作苍蝇，避之不及！但是为何这样的男人还敢站在台上，表现出这种洒脱，不怕别人讥笑，也不怕别人高看，只是在波澜不惊而又荡气回肠地演着属于自己的人生音乐。
而在海子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数年前的谈秦，脸上始终带着自信，眼中总是狡猾与奸诈，胸中出了谋略还有对兄弟的义气。当他从火车站接到谈秦的一瞬间，心中忍不住揪了一下，虽然看上去谈秦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但是熟悉他的海子却是知道，谈秦是饱经风霜之后，才回归故地的。海子一直没有问谈秦究竟在长沙发生了什么，那是因为他知道，谈秦能够自己走出来。
有些人需要倾诉，但是谈秦却不需要，他总是通过自己的调节，让自己的越来越强大。通过倾诉会让自己的内心变得脆弱，谈秦从来只相信自己才能医治好自己。
二胡声从喧闹中开始，却从寂静中结束，过了半晌，大家才开始股动自己的手掌，为台上的年轻人鼓掌，同时在打听这是从那个剧团里面出来的家伙，竟然如此优秀。
谈秦走到了眼泪汪汪的唐琪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小妞，咱们走吧！”
海子憨憨地笑了，自己的表弟终于站起来了，终于诚心诚意地又恢复了那猥琐的骗死女人不偿命的花花公子模样。
唐琪很感动，谈秦一首二泉映月送给了她在这个城市的美丽开端！
而对于谈秦，何尝不也是一个开端！

第三卷　苏中吟

01　你比一包烟贵多了
将唐琪暂时安放到了宾馆，谈秦便开始到学校报到，毕竟自己还是一个新任老师，总是划水这是一件很不职业和很不道德的事情。闲下来的时间久了，谈秦会觉得浪费，浪费生命。张爱玲说，生活像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他很不能理解，因为他很难理解，生活怎么会华美，生活又怎么能够奢侈到去厌恶虱子，生活就是为了生存而活着，官宦子弟出生的张爱玲活得他妈太小资了。
再次进了奉化的办公室，谈秦却见他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其中内涵着阴险狡诈猥琐与一切与邪恶有关的事情。
“谈秦啊，明天下午老奉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啊。”老奉的声音异常的温柔，激起了谈秦一身的鸡皮疙瘩。
谈秦有点害怕地道：“请问奉副院长有何安排？”
老奉腆着笑脸道：“等下我有件事，必须要去办，所以麻烦你帮我替上一堂课。”
谈秦有点头疼道：“请问您的那堂课是讲什么的？”
奉化笑道：“呵呵，西方文化史。”
在中国，新闻学算是后来的社会学科，在九十年代初还归属于文学院，但是随着媒体逐渐发达，在此技术上，新闻学慢慢地变成了一门学科。谈秦的师父老魏一开始是学中文的，而老魏在西方文化史上的研究颇高。
谈秦有点头大，说实话，大学的时候西方文化史虽然学得还不错，但是毕竟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奉化却是拍着谈秦的肩膀，奸笑道：“我对你很放心，你上去随便讲，还有，交给你的学生可是10届的播主班哦。”
谈秦有点头大，沙沙貌似就是10届播主班的。如果把谈秦最不想见到的女人排一个表的话，恐怕第一个便是沙沙。因为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想被女人看到，被一帮穷凶恶煞的壮汉狂追数条街的情形，这仅仅关乎身份与形象的问题。
人生当中有很多时候，你会遇到挑战，一种人是像野兽一样饥渴地扑上去而不顾对面是男人或者女人甚或不男不女，还有一种人会像木头一样被挑战强奸，直到身上像被蛀虫咬掉无数个孔而遍体鳞伤也没有直觉。
而谈秦两者都不是，他看到挑战会有兴奋的感觉，但是却绝不会盲目，丢失掉自己的理智，可以将他比作成精了的九尾狐。
进了播主班的课堂，原本女人吱吱喳喳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看着这个陌生而年轻的教师，觉得有点不太适应。毕竟在大学讲坛上，像谈秦这样的年轻老师很少，如果说研究生毕业的话，那也得磨砺两年才能给这些成熟了一般的大学生做老师。
“大家好，今天由我来给大家上西方文化史，其实，这是被奉教授给逼的。至于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谈秦的笑话当然很冷，但是仍能引起许多人窸窣的嘲笑，这已经让他感到满足，这就是教师的魅力，就算你讲课再烂，输送的思想再龌龊，但是也能影响到人，这便是好为人师的快乐啊。
谈秦并没有打算讲西方文化史，真正的西方文化史是讲不出来的，而是需要通过看那些西方文化史上名人选著，如同中国的春秋战国时期一样，西方近代文化却是异常的璀璨，在这段历史长河中，绽放着许多名人的思想火花。
“谁知道维多利亚文学？”谈秦笑着问道，他有信心，下面肯定有人会知道这个答案。
沙沙站了起来笑道：“维多利亚文学指的是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在位时期的文学与文化，这个辉煌事情的主要人物有，查尔斯？狄更斯，布朗提斯家族、柯南。道尔等。”
谈秦让沙沙坐下，道：“嗯，沙沙同学讲得很对，几乎接近百度上面可以查到的完整答案了。但是我今天要讲的是，维多利亚文学时期的地下黄色小说，这算得上一个已经尘封了两三百年的文化，但是一直却是西方各界人物关注的焦点，因为从后期中国近代知青文学还有乡土文学当中来看，都有维多利亚文学时期的痕迹。”
“呃，黄色小说？木有听错吧。”10届播主班总共有二十多个人，其中只有两个男生，而且还是女性化气质很浓的男生，在这一刻男女生都石化了。
于是谈秦从地下黄色小说的起源与发展开始了这堂课，当然他并不是一个黄色文化的推荐者，而是从这一个比较吸引人的口子突破，成功地进入了课堂上众位学生的心灵。大学生也是人，食色性也，从这个方面入手，可以让学生们充分地调动积极性，当年孔子也从食方面入手教导自己的子弟，在《孔子？乡党》篇中，从怎样穿衣、怎样吃饭、怎样出门上班，絮叨了几十行字。
不过谈秦比之孔子这个教育界的始祖更加的粗犷与流氓，当然新一代的教育家应当要有个创新意识。而谈秦并不知道因为他这堂看似淫*荡而并没有涉入本质的课程，在课后掀起了巨大风波，从播主班漂亮女孩的口中开始传言，新传院来了一个奇人老师，长得虽然不是风流倜傥，但也算是文质彬彬，讲课的方式有点像当代文艺小青年那般透露着风骚气息。
毕竟这是一个许多人喜欢韩寒、刘原、龚晓跃这类风骚客的人的时代，谈秦谈不上像那些文艺杂家那么露骨，但是在原本枯燥的课堂上加入了些许元素，便将女孩的热血点燃了。
一个小时的课程，谈秦第一次从倾听者变成了一个倾诉者，嘴巴如同一个挡不住的水泵，将口水与无数稀奇古怪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他并不是一个有经验的教师，根本不考虑座下的学生们听不听得懂，似乎是怕冷场，唱着独角戏，然后看着一帮女生睁大着自己的眼睛，望着自己在教师的讲台上浮躁而奢华的表演着。
终于到了下课时间，谈秦望着墙壁上画得稀奇古怪的文字，有点叹道：“不好意思，今天的没有备课，所以讲东西乱了一些，不过你们也应该感谢我这种胡乱的讲课方式，所以我也不知道要布置什么家庭作业给大家，只不过想要提醒大家一句，如果下次再听我的课，就没有必要带课本了。”
在学生们的欢呼声中，谈秦昂首挺胸的走出了门，“小时候没有家庭作业的日子没想到在未来的学生们身上实现了”，这有种满足感。
走出了门外，他才发现在这凉爽的秋季却是湿身了，暗自决定，下次上课一定要做好两个准备，第一，准备一个超大的水壶，因为按照他喷口水的速度，一个小时没有一升的水量不足以支撑，第二，上课之前脱掉两件衣服，这样至少会让自己不会因为大量剧烈运动而疯狂流汗，使得最终流出来的只是冷汗。
“谈老师！”沙沙从后面叫住了自己，却见她旁边的女孩子脸上露出了窃笑的神情，然后从旁边悄悄溜走。
谈秦一脸正气地走了过去，淡淡道：“沙沙同学，请问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沙沙低声问道：“前天晚上，你没有受伤吧？”
谈秦心中滴汗，脸上却是似乎忘记了这件事，道：“如果对西方文化史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我很忙的，还要备课。”
就当谈秦要走的时候，却是沙沙一把抓住了谈秦的衣角，这让他感到有点错愕。
沙沙抬起了头，依然漂亮，青春而单纯，道：“谈老师，我还想再问一个问题。”
在铁石心肠的人看到沙沙这般水灵灵的模样，也想要生出想要将之抱到怀里面的冲动。谈秦终于收起了刻板的脸，笑道：“说吧。”
沙沙声音很轻，但是目光坚定道：“老师，会不会介意和一个学生交往？”
呃，谈秦还是被强大的九零后给吓倒了，对于这样的一个问题，他能怎么说呢，如果说是不介意的话，那么沙沙明显就会蹬鼻子上脸，直接摆明要跟自己谈恋爱啊，呃，这样自己怎么能够接受得了呢，虽然谈秦算是情场高手，但是被一个九零后追求的经验那完全是零啊。而如果自己答应介意的话，那一方面是不诚实的表现，另一方面也是会伤害这个大好姑娘美好的心灵啊。谈秦最怕女孩子在晚年写回忆录的时候，这样写道，我曾经暗恋的大学老师很果断决绝的拒绝了我，让我的初恋变得简单而简短。
所以谈秦叹了一口气道：“这问题对于我这个情商为零的人而言是一个巨大的难题，能否让我运用一段时间仔细推理，好好测算之后，再告诉你我心中的想法呢？”
沙沙认真地点了点头，谈秦微笑着离开，多么纯真的女孩子啊，事实上，只要是一个聪明点的女孩已经能够听出自己嘴中的意思，但这就是初恋中的少女，她们有点盲目，会因为自己偏执的爱情，将自己一双漂亮得不似人间之物的眼睛蒙上。
走进了奉化的办公室，这老家伙果然不在了。并不喜欢抽烟的谈秦，从老奉的抽屉里里面摸出了一包烟，从里面掏出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呛了数声，这时候老奉走了进来，一脸惶恐，赶快将那包烟藏了起来，“帅哥，你也不能这么堂而皇之地将我的宝贝拿出来吧。”
谈秦无语立马明白老奉这包烟是私烟，要嘛是从老婆黄蓉那里省下来的零花钱买的，要嘛是偷偷从那个老师哪里蹭的烟，虽然谈秦没进学院很久，但是却知道黄蓉经常搜老奉的烟，老奉的这一生还真是活得有点磕碜，不过他却是在这种猫捉老鼠的生活之中自得其乐，让人钦叹。
老奉好不容易藏好了烟，笑道：“对了，篮球队预赛今天下午最后一场，你必须要参加，我们的对手是体育学院。你这个秘密武器要上场发威了。”
谈秦没有拒绝的资格，但还是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神情准备拼死一搏，道：“以香烟的秘密为条件，我能不能不上场？”
老奉坚决地说道：“不能！你可比一包烟贵多了。”
02　微笑着伸出大拇指
中午谈秦独自一人在学校吃午饭，感叹，天下乌鸦一般黑，全中国的食堂都是一样的味道，大锅煮出来的菜，带着很重的味精味，让人吃一口便会想到下一口的滋味，这种熟悉感让人感到淡淡的忧伤。不过谈秦却是没有浪费一颗粮食，抱怨归抱怨，从本质上，他还只是一个农民的孩子，深知勤俭朴实的重要性。
正当他准备与最后一只鸡翅根决战的时候，一团香风飘了过来，谈秦反应很快，抬头一看，却是公管院的女教师南华集团人事部副经理陈雪娇。
谈秦放下了鸡翅根，微笑道：“没想到陈老师也是一个吃食堂的人。”对于陈雪娇的到来，他心中很震惊，能将谈秦从食物面前转移注意力的，绝对只会是女人，而且一定还得是美女。
陈雪娇噗嗤笑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在家里自己做饭的女人吗？”
谈秦点头道：“是不太像，不过，你应该是那种被一排男人追着要请你吃早中晚餐的女人。”
陈雪娇媚笑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会吃醋吗？”
谈秦认真地点头道：“会有点嫉妒，嫉妒为何女人稍微有点魅力，便会让大把的色狼趋之若鹜，而像男人如果只有一点魅力，只会被女人像看待空飘拱门一样完全无视。”
陈雪娇笑得花枝乱颤，道：“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啊，这算是什么鬼比喻啊。把男人比作空飘、拱门，你还真是太有想象力了。”
谈秦一脸严肃地解释道：“空飘和拱门只是一个装饰品，只不过是看上去热闹而已，女人真正的需要那种有钱有权有背景的男人，而不会喜欢在空中漂浮不定的气球，更不会喜欢被人可以肆意穿越的拱门，那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当然，我说得又有点绝对了。从本质上而言，我是一个愤青，请原谅。”
谈秦的笑容很灿烂。
陈雪娇道：“虽然是狡辩，但还是有点道理的。对了，今天下午你们学院有篮球比赛吧。”
谈秦盯着陈雪娇看了一眼，笑道：“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啊，是有一场比赛，我作为秘密武器参加哦，咋样，够强悍吧？”
陈雪娇还真拿颇为自负的厚脸皮男人没有太多的办法，笑道：“你们的对手可是体院学院，就是你这个秘密武器是原子弹，也会在那些绞肉机面前，变成一滩最原始的浓缩铀！”
谈秦迅速吃完了剩下的翅根，道：“好吧，竟然把原子弹都搬出来吓人了，我承认被你吓到了。”
吃完了饭，谈秦也才真正开始打量对面这个姑娘，这两天听刘学同这个八卦之王讲了许多关于这个才女的故事，首先家庭背景虽然不是很明晰，但是绝对不会很差，能在十几年前将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子送出国外念书的话，这绝对是一个拥有强大背景的家族才能做到的事情。陈雪娇算得上天之骄女的那种类型，二十岁便拿到了哈佛大学的博士学位。这等人才，其实若是只放在扬州大学教书，这完全是一种暴殄天物，所以扬州大学的校长一直关注陈雪娇的生活，甚至特别帮他在学校的学生宿舍内单独装修了一间小套楼让她独自居住。
吃饭时候的陈雪娇相当的从容，没有被中国的小学、初中、高中寄宿制学校那种紧张的学生氛围给压迫过，所以每吃一口饭都是相当的精致，这远比在电视上作秀的女明星吃饭时候看上去舒服得多，这是源自内在的一种行为，不做作的优雅。
陈雪娇细嚼慢咽之后，笑道：“下午我会去给你加油，欢迎吗？”
谈秦对于这个有着美国交际方式的女孩虽然不是习惯，但是绝对不会将她这种比较直白的语言，幻想成那种暧昧，笑道：“当然欢迎，你的到来，会让整个球场都蓬荜生辉的。”
陈雪娇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饭，道：“那你得加油哦，秘密武器！”
望着陈雪娇转身离开，谈秦也才开始收拾自己桌上的饭盆，这时候才发现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