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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侠客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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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怀仁一家老小悉数押解到了镇上衙门,熙熙攘攘有十口人。
郭母白发苍苍,已年逾六十。如今风烛残年,落魄到如此地步,全拜她那好事多为的儿子所赐。
郭怀仁的两位妻子,郭张氏、郭刘氏也是如花美人,可惜遇人不淑,受到牵累,如今沦落为替罪羔羊。
两个孩童,一男一女,正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
一名管家,两名伙讼?两名丫鬟。
镇长在我们面前陪着笑脸,小心谨慎的怀着鬼胎。
一名官差扶着杨德彪与知府大人到得堂上,堂上两列官差一阵吆喝:“知府大人到!威武!”
原来是知府大人这个白面书生,得到信鸽带回的消息,立刻带着四十余人拉着火炮,连夜赶来处理。在来旺村与我们商量对策之后,决定开动火炮,一鼓作气烧毁了郭怀仁的老窝,接管了镇衙。
文雅风文案落座,一拍惊堂木,“郭老妇人,你纵容儿子杀人放火,鱼肉乡邻,可知罪?”
郭母老泪纵横,悔恨不已,俯首道:“大人,民妇教子无方,民妇知罪!”
两名官差抬进来三箱,一箱金银珠宝,一箱玉器古玩,一箱绫罗绸缎,报告道:“大人,这是在郭怀仁家中收缴来的赃物。外边还有米面、蔬菜、水果四十石,家具六十五件。”
文知府痛心点头,叹息道:“那是郭怀仁搜刮得来的东西,杨捕头要仔细的清点户头,把它们一一分给乡亲们吧!”
杨德彪道:“遵命!”
一名办事官差道:“郭家顽抗拒捕的家丁,打死五名,打伤二十名,潜逃在外三名。郭怀仁还未拘捕到案。”
文知府点头,挥手道:“把郭老妇人一家人押下去,暂时拘禁在镇府后院。待拘捕到郭怀仁、顾仁义、江别离到案,再一起开堂会审。”
“是!大人!”两名官差吆喝起来,一时哭声不绝于耳,郭怀仁的一家老小就被推搡着去了后院。
镇长虚伪的赔笑道:“大人,下官呢?”
唉!这人呢,歹事做尽了,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依然很不识趣。愚蠢到他这儿,嘿嘿,就自认倒霉吧!
文雅风突然一拍惊堂木,怒目圆睁,指手道:“你真不是个东西,贵为一方父母官,居然勾结匪类,谋害善良,实在天理难容,是罪不容赦。左右来人,给我拿下此人,摘下官帽,脱下官袍,推出辕门外,当众责打五十大板,终生监禁,以儆效尤。”
左右出列一名官差,气势汹汹的拿了镇长,脱衣摘帽好不利索!
镇长闻得判决如此厉害,已经吓破胆了,欲待反抗,奈何力气不够,只得痛哭流涕道:“大人,大人我错了,饶命!饶命啊!”
一名官差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喊饶命,已经晚了!”
二名官差拖了瘫痪在地的镇长就走,毫不留情。
不多会儿,辕门外就传来了打板子的啪啪声,以及镇长的惨叫声,还有百姓们的欢呼声。
惜柔进来道:“文叔叔,我也丢了那个恶人的石头了。”
文雅风爱怜的抚摸着惜柔,“孩子,好乖!去玩吧。文叔叔要与你吕伯伯商量怎样收拾那个郭大坏蛋。”
惜柔点头道:“好!叔叔逮着郭怀仁,告诉惜柔,他害死了我的娘亲,我也要丢他的石头。”
文雅风看着惜柔小小的身影离去,叹息不已。
我道:“知府大人不必烦恼,我等协助你收拾了顾仁义与江别离这两大祸害后,你这一方就天下太平了。”
文雅风笑道:“话是如此说,做起来就不大容易了。听杨捕头说,仁义山庄工事严谨,易守难攻呢!”
接下来,在来旺村这几天里,我们走过了一些地方,询问了一些人,目的是多了解一些情况。
郝如雪问道:“这地方没有被破坏,却是什么缘故?”
周村长道:“这地方是江别离的祖山,那片林子里有他家的祖坟。听恶霸郭怀仁说过,知县相信这里风水好,命令不能动土,以免破坏了他家的官运。”
一位村民道:“百姓的祖坟很下贱,他们就可以随意破坏。官老爷的祖坟就是神圣,只要听见有人说三道四,就得问罪,天下还有这理?”
周村长道:“知县着人大事宣扬这里的风水如何如何的好了,叫我们也把祖坟迁到这一带地里,不过得收借地税,每坟每年十两银钱。”
文雅风愤慨道:“真是岂有此理!”
一村民道:“我们之所以反抗县衙,与郭怀仁和顾仁义武斗,因为他们要拆迁我们周家太祖坟及周家祠堂。”
一女人道:“不说县衙给的钱很少,就是金山来了,我们周家也不能拆了太祖坟及祠堂。只允许他做官的祖坟尊贵,就不允许我们百姓敬重祖先!哪有这个道理?”
我们一行人回到镇上,到得住处,就有保镖告诉来中秋,有人要见我。
到得大厅,却是地主老财给我们送礼来了,并传达了江知县的心意,要我们高抬贵手走人,不要理会周家之事。费力还不讨好,劝我们息事宁人。
这四箱金银珠宝,我已经叫人抬到了知府面前。
文雅风哈哈笑道:“这个江知县,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企图把你们从我身边收买过去,好孤立我这个知府。怎知道你们江湖中人注重的是义气为先,软硬皆不吃。他真是棋差一招,又赔了这许多的财物。”
花满楼道:“正好,他取之于民,我们就替他还之于民。”
我笑道:“这个知县,以己度人,以为人人都如他一样贪财好色。”
来中秋道:“知县现在想必已经气得吐血了。”
这日,顾仁义正在与知县商量应对之策。
家丁慌忙来报:“禀报庄主、江大人!有人到山庄大门骂战了。”
“什么?”顾仁义与江别离不可思议的对视。
江别离摔杯子道:“嘿嘿……我们还没有去找他们,他们居然自己打上门来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顾仁义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家丁道:“黑压压一片,不知道有多少人。”
江别离道:“他们这分明是要造反吗!我出去会会他们。”
顾仁义要待说什么,但是又无从说起,只得纠集一干家丁尾随他去。一路上尽见败下来的庄丁,个个伤痕累累,哀嚎之声不绝于耳,难免兔死狐悲。
江别离上了城墙,看见外边水泄不通,大兵压境的阵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奶奶的,这些家伙好狠毒!”
“怎么了?”顾仁义伸头一看,却听见有人在喊点火,凝神看去,“那是大炮吗?”
江别离平时养尊处优,威风八面,如今事到临头,立刻显出外强中干的本性来了,不由得吓软了腿,哭丧着脸道:“那不是……大炮是……什么?早知道……我就不该来……”
顾仁义脸色惨白,他知道大势已去,反抗已无力。
轰!一枚炮弹带着仇恨的火光喷射而出,直击在仁义山庄的房顶,炸开一个窟窿,火亦剧烈的燃烧起来。
火随风势,越烧越旺。浓烟里,家丁丫鬟哭爹喊娘的,四处逃窜,已经吓破了胆,哪里还顾得主子与大人的安危,自己逃命犹恐不及。
我在观战,眼见有官兵要再点火发炮,连忙制止道:“一炮就够顾仁义吓破胆了,不要伤了无辜的丫鬟婆姨。”
现在已完全控制了仁义山庄这一个顽固堡垒,我们自然不会太心急了。顾仁义,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应付我的大炮?
文雅风道:“听吕先生的吧!”
“快看呀,顾仁义高悬白旗了!”
“快看那个人,他不是江别离江知县吗?”
“这个狗官也在这里,省却了麻烦,正好一并抓捕归案。”
“报告大人,仁义山庄内有信鸽飞出,要不要打下了?”
文知府笑道“不要打下来,由它去。”
我道:“知府想必另有主意!”
文知府道:“我想看看是何方人物在背后罩着恶人。”
花满楼笑道:“好一招放长线,钓大鱼的计谋!佩服!”
文知府抱拳道:“过奖!过奖!”
仁义山庄的大门开启了,顾仁义、江别离狼狈不堪,垂头丧气的出来了。
我知道,一个阴险狡诈的人,往往会做垂死挣扎的。顾仁义、江别离,别人也许会忽略你们的秉性,我却是上当多了,怎么会再给恶人机会?
扑扑扑扑……枪声不经意的响。
在场的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但见顾仁义、江别离已经跪在了地上,耷拉着双手,血!慢慢染红了袍子,染红了地。
四名铺头押解二人过来。
我过去道:“不废了二人的手足,我们都会寝食难安的。”从二人怀里掏出飞刀,飞蝗镖数支,叮叮当当抛在知府及众人面前。
李玲珑上前就是一人一耳光,娇喝道:“还不服气吗?”
知县疼得直咬牙,奈何手足动弹不得,只能任人羞辱了。
顾仁义突然嚎叫,反抗着官差道:“混账!我干爹是巡抚武厚,你们不能抓我。你们谁敢抓我?我就告诉我干爹,要他治你们的罪。”
我冷笑道:“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这么嚣张,真是不可救药。”
知府立刻带兵接管了县衙,整顿纪律,颁布法令,并着人收押顾仁义、江别离一干犯人。大堂上清点名册,在监狱共计三十余人。
知府衙门开堂会审,收缴顾仁义、江别离家产若干,列数罪状若干。文知府当堂宣判江别离与顾仁义的死刑,四十九日后,菜市口斩立决。
其余从犯除了老弱妇孺不宜监禁,被知府酌情赦免之外,男丁一律监禁七八年不等。
菜市口问斩当日,全城百姓都来围观,欢呼之声,鞭炮之声不绝于耳。
阴雨绵绵,北风呼啸之中,百姓抬了张大善人家夫人的棺材前来,意思是要死者亲眼看着恶人伏法。
巡抚大人突然气势汹汹的带着官兵赶来到,排场恢弘,高声吆喝,尽显官威。“刀下留人!”
几百名精兵强将立刻把个刑场围得水泄不通,与知府人马严阵以对。一时间,菜市口的氛围紧张到了极点。
围观的老百姓都提着心吊着胆,猜度着文知府如何处理如此高压局面。
“干爹救我!”顾仁义癫狂的大叫:“哈哈哈,我干爹来了,你们完了。”
吓得没有多少气儿的江知县也突然来了精神,犹如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大喊起来:“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一名巡抚的官兵突然对张家的棺木不敬起来,连连砍下数十刀,后来还要意图掀翻在地。结果引起百姓骚动,大丢石头,打得那人头破血流,抱头鼠穿。另有几名官兵欲待有所作为,却被杨德彪率领的官兵以强弩相逼。
知府后堂之上,巴蜀巡抚正在替顾仁义求情,与知府对着谈条件。一个要强硬的保释,一个要按照国法严办,一时僵持不下,弄得双方侍卫都剑拔弩张的,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氛围。
花满楼出现在院落中,“花满楼在此,尔等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花满楼三字名满江湖,本身就是一个闻名丧胆的信息,更何况现在他的人已到了。在这种情况下,通常是坏人气馁,好人欢欣鼓舞。
巡抚见威逼利诱知府不成,又看着瞎子的出现,他知道自己该是时候知难而退了。
来中秋与李玲珑立刻左右环侍着巡抚,开动紫电神剑,电击着巡抚大人的命脉,使其浑身痛苦,不敢再说什么漂亮话了,只得愤恨而去。
“午时已到,斩!”
杨德彪一声令下,侩子手就把顾仁义、江别离的头颅按下。
江别离眼见活命无望,这时已经被吓破了胆,满脸霎时碧绿。
顾仁义却做着垂死挣扎,奈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咔嚓!咔嚓!两声,但见血溅五步,两颗头颅滚落黄尘。百姓们拍手称善!还有几个人青年小子跳出来,鞭尸以泄心头之愤。
惜柔拉着文雅风的手,漫步到窗户边,看着外边云收雨歇,雨过天晴,不由欢喜道:“叔叔,快看呀,太阳出来了吔!”
文雅风点头微笑,是的,太阳出来了!
次日,知府忧心县衙、镇府,不可一日无人主事,便酌情考虑,委任杨德彪为知县。而后又提拔周村长为镇长,协助杨德彪接管县衙一切事务。
上任当日,杨德彪就吩咐衙差打开牢门,释放周家人。
周镇长接着周三旺出狱,并告知他女儿无名的坟墓在弥勒庙。
除去一方恶势力,换一方百姓安宁,真是大快人心。满大街的放鞭炮庆祝去了,热闹犹如过节。
开罪了巡抚,后果可想而知。
我建议:“知府大人,可一方面快马上报朝廷,堵住巡抚的口实,避免他恶人先告状;另一方面招募新兵,培植自己的实力,以便保护一方百姓。”
文雅风哈哈道:“吕先生的建议甚好!”




第十七回·十六事故·收留张君芝·保护来中秋
第十七回·十六事故·收留张君芝·保护来中秋
渠县的故事已经尘埃落定,我等还有要事待办,实在不宜多做逗留。次日便告别了文知府,告别了小惜柔,留下几张强弩与火箭炮给渠县做防事,却带着知府的四万两赏银,连夜启程而去,以避免乡亲们送别。
东方鱼白,霞光万道,温暖的照射着山川大地。李玲珑骑着流马车,杨玫驾着马车,镖师押后,浩浩荡荡的沐浴在朝阳里,行驶在山谷驿道上。
路上,我问来中秋,“很舍不得惜柔吧!”
来中秋落寞道:“我们的江湖生活,注定要颠沛流离,我不想她跟着我们受苦,再舍不得也没法子。知府夫人是个好人,有她善待惜柔,我放心。”
我道:“是呀!我们随时会遇到危险,不要她跟着来,这样对她,对我们大家都好!”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着路,难免不会引人注意。但是,日子都过去一月了,却没有人前来生事。按理说,魔教、叶孤城、上官金虹等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紫修竹哪一点不多的功力虽说被废了,身体恢复得还算可以。她能活得一条性命,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我安慰她说:“妹妹不必太过伤悲,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只要你能安然的在相公身边,失去了武功也没什么,相公保护你。”
紫修竹笑道:“我好幸福!”
古拜凤道:“我们都幸福!”
来中秋道:“幸福的人,天快黑了,下一店,想好在哪里没有?”
我打开地图,乾坤百宝袋里的却是现代地图,不靠谱。再看叶孤城提供的地图,更不靠谱,我们也是本着有胜于无,凭图猜着地名行走江湖。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叶孤城,古代地图本身就是一个稀罕物。如今我们能拥有这粗略的地图已经很不错了,现代精妙的地图,他们那时还没有本事绘制。
李玲珑笑道:“相公看这破地图,还不如问问花前辈。”
我握住死寂的时光隧道探索器,正苦思冥想,如今闻得她提醒,一拍额头,“正是!花前辈大江南北的走过来,可是老江湖了。绝好的向导在此,我居然不知请教,这与暴殄天物有何区别!”
花满楼说,我们如果快马加鞭,就可以赶到奉节县的白帝城中歇脚了。
奉节县历史悠久,是一个文明古县,历代为路、府、州、郡治地。
夏、商时为荆、梁二州之域,东周及战国时期秦置鱼腹县(公元前314年),属巴郡。
东汉建武元年(公元25年),公孙述筑白帝城。
章武二年(222年),刘备败归白帝城,改鱼腹为永安县。
唐贞观二十三年(649年),因旌表蜀丞相诸葛亮奉昭烈皇帝刘备“托孤寄命,临大节而不可夺”的品质,改名奉节县至今。
奉节素有“诗城”美誉。我国历代不少著名诗人,如陈子昂、王维、李白、杜甫、孟郊、刘禹锡、白居易、苏轼、苏辙、王十朋、陆游等曾先后至此,留下传世名篇,讴歌这里的山山水水。
奉节县处于长江三峡中心,是巴蜀的东大门,长江横贯中部,是陕南、渝东、鄂西和湘北最便捷的水上出口通道,更是连接湘鄂渝陕南北经济走廊的枢纽。
境内溪流交错,山峦起伏,四季分明,雨量充沛。
我们来到奉节县,要是没有故事发生,平静的白帝城将会继续平静下去。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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