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侠客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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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骡子不知道许二柳的狼子野心，还很同情这个表少爷，都义气愤愤的为他抱不平。

小婕看着我，也看紧了君芝。
君芝也看紧了我，不理睬小婕。
我无处可逃，只好叹息不已，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何方瘟神。
君芝像大难临头似的道：“我知道我表哥的为人，他是有怨必报的角色，相公这回开罪了他，以后日子恐怕不大好过。”
小婕道：“是你表哥先挑起的事端，他怎么能够这样蛮横？”
我看看小婕、君芝，“我知道，不知小姐有何良策？”
君芝道：“从今以后，你不得离开张家庄了。”
我道：“寸步都不能离开？”
君芝道：“是！”
小婕冷笑道：“我明白了，你原来是这般的挽留他。不知道可有我小婕的陪席？”
君芝若无其事道：“只要你不觉得厌烦，自然不会少了你。”
张骡子等人抬着许二柳回来了，路过我与小婕面前，一个个都哼哼，一脸不屑神色。
君芝看见了害怕，向我背后稍稍躲避。
我安慰自己也安慰小婕、君芝，“不要怕，有我在，这家伙成不了气候。”

晚上，我及时抱佛脚，修习小婕传授的功夫，就是‘十二式判官笔’。
突然，有人从窗门闪过。显然有人在外偷看我修炼功夫，“什么人？”我追了出来，四顾下去，不见踪影。
回房，只见小婕已经在等候我了。
小婕道：“有敌人来过了？”
我道：“可惜没有追到。”
小婕神色顾虑道：“要提防许二柳的报复。”
我道：“知道。”
小婕无不深虑道：“但是，我最害怕的倒不是许二柳。”
我连忙道：“那是谁？”
小婕斜了我一眼，幽怨道：“张君芝！”
我不在言语，知道她为什么害怕。
小婕道：“我始终觉得张君芝这个人神秘兮兮，不似大小姐，倒是江湖走老的绿林人物。还有张大善人，看他眼光明锐，就知道功夫不在我爹爹之下，但是，他为什么还有伪装，还要装模样惧怕叶孤城。”
我道：“小心点便是。”
小婕闻言突然欢快道：“你还知道小心啊！我还以为你已经给人家迷糊的不知事故了呢？”
我笑道：“那里的事，我这一生只有给你迷糊的啦，不会再受别人影响的。”
小婕脸一红，害羞的低头，在我胸脯上捶打，“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嬉笑道：“怎么会不是假的，当然是假的。”

张君芝在自己的闺房里大大生气，“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一个靓妆丫鬟道：“我亲耳所闻，决不会有假，小姐，这何必呢！”
“岂有此理！”张君芝把花瓶摔在地上，跌的粉碎。“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原来，是张君芝派去探察我的丫鬟，她毕竟还是不放心我。这个丫鬟这会正在添油加酱的说我的坏话，而且不堪入耳，也难怪张君芝要生气了。
丫鬟道：“他们还说，要小心什么人的，奴婢不敢说。”
张君芝道：“说！”
丫鬟惶恐道：“他们说：‘要提防许二柳，也要小心小姐，恐怕小姐顾念亲情，不会与我们善罢甘休。’那婆娘还说：‘小姐居心叵测，想谋夺我们的好东西。’又说：‘小姐手段果然了得，居然抛弃了女人的羞耻对她相公施展‘美人计’，嘿嘿，那知道我的吕先生是个呆头鹅，不解小姐的风情。’”
“哈哈哈……”张君芝忽然发笑起来，
丫鬟莫名其妙，给小姐弄的一头雾水。
张君芝突然回头道：“小利，你说，你得了许二柳多少好处？”
丫鬟小利大大吃惊，“我……小姐，冤枉啊！”
张君芝步步逼近，“还想欺骗你家小姐，我什么都知道了。”
小利骇惨了，喃喃自语，“什么都知道了？”
张君芝笑道：“你这小妮子好生糊涂，撒个谎也不把细，看来你苯得还可以挽救。你自己闻闻你身上的味道，一股丁香花味道，这不是刚才从许二柳那里带来的么？去时我发觉你根本就没有，而且你平时也并不喜欢这股香味，我知道山庄里只有许二柳会有，如今奇怪了，原来是如此回事呀！”
小利无话说。
张君芝突然在她衣兜里一掏，哗啦哗啦的滚落几锭金子在地。“你还有何话说？”
小利骇然跪地，“小姐，饶命啊！”
张君芝道：“你有几分话是真的？老实交代吧！再隐瞒，谁也救不了你了。”
小利浑身颤抖，“前面……前面是真的，后……后面就是许二柳唆使的。”
张君芝叹气挥手道：“你去吧！你要感激你小姐的恩德啊！不要再让你小姐我失望了！”
小利垂头道：“谢小姐恩典。”从此，这丫鬟果然对张君芝忠贞不二，跟着落得可悲下场，这是后话，表过不记。



第七回·六故事·狼狈为奸·叶孤城一伙上当·鱼翁得利
第七回·六故事·狼狈为奸·叶孤城一伙上当·鱼翁得利
叶孤城在‘芝麻绿豆’客栈投宿。他知道目前的吕先生是一位炙热烙手的人物，一定会有许多江湖豪客在打他的主意，这一回来，他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来个人财兼收。
上官金虹出现在面前，“如今，张家庄有吕先生坐镇，城主，不妙啊！”
叶孤城道：“是有点不妙！”
上官金虹道：“张大善人也真是一个老狐狸，曲留下了吕先生，用这一招来对付你叶孤城先生，你难道就不伤心么？美人、家财都进了别人的腰包，难道你就不着急？现在张家庄的四方哨楼，都有十来张强弩把望。听说这强弩的箭矢上还绑缚着火箭炮。它的威力可以与当年蒙古大汗，蒙哥攻打襄阳就用过的大炮相媲美！再坚固的城墙都可以击垮，何况叶先生只是血肉身躯？”
叶孤城道：“我怎么不着急？但是已经考虑到这几个问题，苦于无办法。”
上官金虹道：“叶先生武功剑法玄妙，不惧炮弹也未可知。但是，吕先生还有比小李飞刀更玄妙的暗器，令人不胜防备。何况他本身的功夫至今依然‘深不可测’，你叶孤城先生领教过西门吹雪的剑法，领教过陆小凤的‘灵犀一指’，自然觉得他们的功夫虽然深湛，但还是有一定限制的，不是深不可测，但是吕先生就非‘深不可测’不可。”
叶孤城道：“张大善人这一招走得妙啊！也只有他才想得出。吕先生的暗器的确锐利，比李寻欢的飞刀还霸道，果是一位举世罕见的对手，叶孤城佩服！”
绿豆上来陪席，这时插嘴道：“要对付吕先生，我们只有一个办法。”
叶孤城抬头道：“什么办法？”
上官金虹道：“说！”
绿豆神秘的小声道：“我们这些人臭味相投，目标一致，首先就得要达成一个狼狈为奸的协议，坚决站在一条线，不要自相残杀，何愁他吕先生不垮台？”
上官金虹城府深湛，不动声色，“这不虑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叶孤城道：“既然如此，可否有张大善人家的地图？”
绿豆笑嘻嘻的道：“张大善人家里本身就有我安排的奸细，地图怎么少得了叶孤城先生的？”
叶孤城松口气道：“很好，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制敌先机的机会了，就看吕先生这位智者如何反应我们了。”
上官金虹道：“我倒希望能够取得吕先生制造暗器的秘籍，这样一来，我们取胜的希望就更大了。”
绿豆笑道：“这个倒不好办，秘籍一定是他贴身携带，奸细不一定能够窃取的。”
上官金虹苦笑道：“如何是好！”
叶孤城道：“还是用老得掉渣的办法为妙。”
上官金虹道：“什么办法？”
绿豆与叶孤城同时道：“美人计！”然后得意的哈哈大笑。
上官金虹自语道：“美人计！”
绿豆向上官金虹道：“这个，就得要上官先生牺牲一些了。”
上官金虹大惊，“什么？你们要我那——”
叶孤城点头道：“对，就是要你牺牲一下你的千金——上官小仙。”
绿豆道：“你情人林仙儿去，不仅办不好事，反会出纰漏。只有小仙这个生面孔去，这才最合适，吕先生绝对意料不到的。”
上官金虹不在言语，表情显得为难之极。
绿豆是真小人，淡淡的直白道：“上官金虹，昔年你为了争夺林仙儿，不惜卑鄙手段把我害得这般鬼模样，林仙儿不喜欢我也就罢了，哼……哼！如今，我绿豆看在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奸人份上，不与计较前嫌，你老兄在惭愧之余，也得拿点诚意出来才好，再说干成这件遗臭万年的大事，对谁都是有好处的。”
叶孤城什么都没有表示。
上官金虹恼怒的瞪着绿豆，好一阵努力才不冲动，回头看看叶孤城，知道这两家伙都是不好惹，不情愿也不是，这老狐狸好生坚决，为了称霸天下，不惜牺牲女儿，咬牙道：“好！就这么办！”
楼下伙计突然道，“报告，二老板，小郝来了。”
绿豆欢喜道：“快请上来。”
小郝是一位十三岁大的孩童，瘦骨伶仃，但是手脚灵敏，是个扮细作的料子。上得楼来，从怀里取出一叠纸片放在绿豆面前，“老板，张家地图就在这里了。”
绿豆、叶孤城、上官金虹连忙围拢观看。
晚霞余辉染得张家庄金碧辉煌。
走廊里，张君芝正在欣赏着这黄昏美景，语气十分幽怨的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丫鬟道：“小姐，吕先生来了。”
我在背后必恭必敬的候着。
张君芝笑道：“先生今日怎么了？从没见过你这么安静的，象个锯了嘴的葫芦。”
我事态严重的道：“山庄里有奸细。”
张君芝大大吃惊，“什么？可有丢失东西？”
我道：“山庄的建构图纸给人拿去了。”
张君芝脸色一变，“多早晚的事？”
我道：“大概是昨晚，我今早上打算去拿来再研究城防事宜，才发觉它不见了，所以我来通知你。”
张君芝这时完全没有了主意，“怎么办？……怎么办？……”
我看看丫鬟，“我们……还是进密室说话，看看怎样补救。”伸手牵了张君芝就走。
张君芝见我今天举止如此粗鲁，“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手，把我的胳膊给弄痛啦！”有几分幽怨还有几分欢喜，也还有一丝羞涩。‘这人历来都是规矩的，不肯与我亲近，发生了今天事件，他终于肯这样与我亲近啦！足见事情严重到了不可估计的情况。’
我警觉，歉然道：“事态非常，我不得不小心谨慎，弄痛了你，对不起。”
张君芝欢然娇笑，突然反过来把手与我一挽，“没有关系啦！我……我……喜欢你这样。”
搞不懂的就是女孩，心思特别敏感，也特别的怪异。
小婕在街上购买饰物，突然发现一个小杂货铺子上有一个精巧玲珑的西洋镜，犹如获得珍宝似的爱不释手。“哈！相公眼睛一向不大方便，送这个给他，他一定会喜欢的疯狂起来！”
忽然，西边街道上，一群人狂奔而来，跑在最前边的居然是一位小姑娘。
那姑娘挥舞大刀，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汗水四下飞溅，看来已经是不能在坚持跑了。
小婕听闻得喧哗，抬头一看，“上官小仙！”
她就是我初走江湖，就给拦路打劫的那小姑娘，是林仙儿的私生女，小婕理所当然认得。
我们在江湖上奔走，三年不见了，果真是女大十八变，上官小仙已经不在是当年那位小姑娘了，十七八岁一支花，年华如梦，娇好艳丽。
上官小仙可看见了小婕，急忙呼救，“小婕……小婕姐姐，救命啊！救命啊！”
突然，只听得嗤的一声，上官小仙的衣衫已经给一个满脸气色淫亵的汉子撕破，结果给逗来他的伙伴一阵阵淫亵的鬼叫。
又听闻得‘嗤嗤嗤’连响，上官小仙的裙子已经不能遮体了，晶莹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阳光照射下，闪耀出射目夺魄的光芒。
街上除了小婕，已经没有人能够为上官小仙仗义的了。“大胆恶贼，光天化日如此胡为，简直天良丧尽，看打！”
“砰砰……”小婕的手枪火光连续闪烁，一排子弹呼啸而去，那一群人都中伤倒地，哎哟……哎哟的呻吟不止。
上官小仙给这突然的变故惊的呆了呆，然后回头凶狠残忍的屠杀了这数十人，以解自己遭受的耻辱之气。
小婕眼见这小姑娘眨眼之间就屠杀完毕数十人，手段简直惊世骇俗，不由张大嘴巴，一脸的不敢相信神色，只觉得这小姑娘的杀气好重，心性实在是太残忍了。
上官小仙在解决了‘后顾之忧’之后，终于‘昏倒’在地。小婕不得不上前救护，把她带回张家庄。
待小婕背负上官小仙去后，那些歹徒却奇迹般的活起来了，有的抱怨着：“这丫头下手好狠，要不是我们修炼的铁布衫、金钟罩根基好，真的要伤在她的手里了。”
脸上长横肉的汉子道：“把暗器所伤的救治一下，我们这就回去交卸差使。”
“明白，大师兄。”那满脸淫亵气色的汉子道，回头指使这些小子们连忙动手。
脸上长横肉的汉子一边去，口里发誓道：“上官小仙，我一定要得到你。”
在密室里，我与张君芝详细的研究了山庄的补救事宜，然后结伴而出，抬头便看见小婕，心神没来由的一紧，作了亏心事一般要逃避她的眼神。
小婕看看容光焕发的张君芝，看看作贼心虚的我，看看张君芝撰在手里血迹斑斑的汗巾子，惊诧得什么言语都没有，然后狠狠一甩头，奔跑出大门。
我大大的震孩，心神突然错乱，也本能的追了出去，根本就顾不上后边呼叫的张君芝。
张君芝委屈的直跺脚，“你混蛋！好你个吕先生，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离我而去，简直没有把我这个人看在眼里，欺人太甚，不报此仇决不为人。”没解气处，把撰在手里的一条带了许多血迹的汗巾撕的粉碎，一抬头，只见眼睛里邪光频频闪烁，射得人心寒。
我追出大门，一把捉住小婕。
小婕恼怒道：“放开你的脏手。”
我笑道：“我的手如何脏了？倒要请娘子指点迷津！”
小婕气鼓鼓的道：“你自己明白自己，何必要我指点你做了何亏心事来。”
我道：“你这人，脾气还是这般急噪，什么事情也不弄明白就开始发脾气，又不给人解释的机会。是，我刚才是与君芝在一起，可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感觉亏心？我们光明正大的，你多怀疑什么！”
小婕回头道：“那么，你解释，那女人手上有血迹的汗巾是怎么回事？”
我哭笑不得，有些气恼，道：“原来，你是为这个而怀疑我，把你相公看成如此龌龊，枉费咱们相识一场了。”
小婕道：“别岔开话题，我在等你的解释呢。”
我道：“君芝今天学着做菜，不小心切了手指，所以便有了满是血迹的汗巾，这个解释你还满意不？”
小婕听了我的解释，沉思片刻，温柔的哀恳道：“我们这就离开张家庄，好不好？反正你已经对张家仁至义尽了，又给她们布置好了防备叶孤城的厉害机关，不愁他们不安全。”
“是该走了。”我道：“不过，也不能这样悄悄的走，得给主人说一声。”
小婕欢喜起来，道：“好！就这样办，成全你的君子美誉。”稍微停顿片刻，小婕又想起什么来，“刚才一闹，我差点忘记要送礼物给你了。”
我道：“什么礼物？夫妻之间用得着这样客气么？”
“不，不，我这不是跟你客气，这件礼物非送你不可，不送都不行。”小婕急忙的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包袱塞给我。
“这究竟是什么玩意？”我心下虽疑窦丛生，但是相信小婕不会亏损于我。
“这个玩意好了不起，听说是西洋那边一个外国佬发明的。这是你们做男人的骄傲。”小婕得意的解释道，这比她自己发明的什么还要欢喜。
我连忙揭开包袱，露出一个灵巧精致的木盒子来。“这么正点！我得好好看看。”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发现里面却有一副做工精细的西洋眼镜。
小婕问：“怎么样？”
我把西洋眼镜往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