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 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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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妃说道：“就是绣娘青儿，她很对哀家的胃口。”
　　燕王不由一震，府里传言，母亲特别宠爱这个绣娘，看来不错，不知道她有何手段，看来要多加小心。于是，他说道：“母亲喜欢，那就让她伺候您吧。”
　　太妃面如喜色，不禁说道：“青儿，你就是我静心堂的人了。”小小无法，只好走出来，叩谢王爷和太妃。
　　大堂之中，只见小小行如杨柳拂风，不着脂粉，眉不画而翠，唇不涂而丹，自有一股风流韵致。
　　这是燕王第一次打量小小，只觉得她娇俏可人，似乎就是他的柳儿，但又不是，眉目不同，性格也不同。在望月阁，他领教过。他的柳儿，温柔、贤惠。想到这，燕王的心一阵抽痛，手不由抖动起来。
　　太妃觉察他的异状，静静地望着他的儿子，“知子莫若母”，青儿的美貌只要是男人都无法抗拒，更何况她与柳儿有几分神似呢？太妃心想：儿子，你逃不掉的。
　　果然，自从太妃将小小留在身边，燕王在静心堂表现。府里传言：绣娘青儿已经被燕王盯上了，更何况太妃还这样宠爱她，看来她离“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时日不远了。
　　小小做人低调，对谁都彬彬有礼。这天，她仍旧去绣房看绣花的姑娘，没想到半路被刘婆婆拦住。刘婆婆说道：“青姑娘，你去那里？”小小回答：“刘婆婆，我去看她们刺绣。”刘婆婆说道：“青姑娘，你现在是静心堂的人了，只要好好伺候太妃就够了，其余的事就不要多操心了。”
　　小小听了，便往回走。哎，这个王府，神秘男子竟是燕王，他明明知道我叫小草，也不揭穿，到底有何居心呢？“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自己不能趟这趟浑水，还是早点离开吧。
　　这天，太妃说道：“青儿，天气不错，陪我到外边玩玩吧。”小小便和侍女浩浩荡荡来到后花园。东北角，一大片梅林。枝干嶙峋，铁骨铮铮，枝头已经冒出花骨朵了。小小见了，欢天喜地，说道：“太妃，您这个梅林太美了。”太妃笑道：“等大雪过后，梅花绽放，那才美呢。”小小轻轻点头。走的累了，她们便在梅林旁的亭子休息。侍女忙将软毛毡铺好，把火炉放在桌前，扶太妃坐下。太妃说道：“青儿，陪哀家下会儿棋吧。”原来，这些日子，太妃教小小下棋。围棋，小小本来就会，但一想到一个绣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似乎说不过去，便假装不会，虚心向太妃请教。也许是深谙围棋之道，在下棋的时候小小不由显山露水。太妃像得到一块宝贝似的，向刘婆婆炫耀：“刘兰，哀家不知教你多少回了，技艺还是三流。你看青儿，隐隐有大家风范。”刘婆婆听了，多年来的宫廷生活已经将她打磨的没有棱角，她不显山水说道：“太妃教的好，只是老奴天资愚笨，不如青姑娘学的好，不能领会您的精髓。”太妃听了，暗暗高兴，心想不愧是身边多年的人了，自己只要一个眼神都能领会。原来，太妃看到儿子自从媳妇过世后一直寡寡欲欢，表面看来他沉迷酒色，实际却一直放不开来，因此特意修建了望月轩、望月阁，寄托相思之情。太妃看到小小美貌非凡、性格温驯，想到只要儿子喜欢，纵然身份低微，做个侧王妃也好。因此，她特意教小小下棋，准备过些时候延请高师，教小小礼仪、诗歌、绘画、琴棋之术，将她培养成大家闺秀。
　　小小听了太妃的夸奖，冷汗然然，连忙跪谢：“太妃，青儿愚笨，偶尔领会几点，也是您教的好啊。”
　　太妃面露喜色，说道：“青儿，你很聪慧。”
　　刘婆婆说道：“太妃，你们一个教得好，一个学得好，堪称珠联璧合。”
　　刘婆婆这话很不得体，一个是高贵的太妃，一个是低贱的侍女，但是太妃高兴，也不以为忤。
　　这时，燕王带着侍卫走来，哈哈大笑：“是什么让母亲如此开心？”
　　见是王爷，大家连忙行礼。王爷挥挥手说：“都起来吧。”
　　太妃见是儿子，忙说：“儿子，哀家正在下棋。你一向夸耀棋艺高超，未逢对手，现在我可收了一个好徒弟，过不久就会成为你的好搭档。”
　　燕王听了，非常高兴，说道：“母亲慧眼识珠，不知高徒是谁？”
　　小小听到他们母子两说话如此客气，不禁想：看来，地位越高，礼教就越严格，别看太妃对我好，可是一点都不敢逾越礼教。
　　太妃指着小小说道：“青儿啊，她天资聪颖，很像小时的你啊！”
　　小小听了，不好意思低下头。
　　燕王盯住小小，黑眸露出惊喜的神情，懒懒说道：“哦，这么一个丫头，竟像本王小时一样聪明。”
　　在燕王的注视下，小小觉得头皮发麻，忙说道：“王爷，这是太妃谬赞。青儿一介民女，怎如王爷天潢贵胄，智慧过人？”
　　小小越谦虚，燕王就越觉得有趣。原来，他已经派人到伏牛村打听清楚确实有个叫小草的丫头，并不是京城里派来的，暗想：我的封地还有这么可爱的女子，看来真是捡到宝了。于是，燕王露出笑容，在小小看来是危险的讯息，他缓缓说道：“母亲，真的有您说的这么神吗？嗯，青儿，陪本王下一盘，看看是不是像本王小时一样聪明？”
　　
　　




二十五章燕王心机（三）

当小小听到燕王说要自己和他下棋，觉得双腿发软，忙拒绝道：“王爷，青儿只学了几天围棋，如此技艺，怎能入王爷的法眼呢？”
　　燕王走近，用手捏了一下小小的脸庞，觉得滑嫩如凝脂，不由心神一荡。小小如受惊的小鹿，连忙躲开。看到小小楚楚可怜的样子，燕王不由哈哈大笑，说道：“青儿，本王给你七天时间好好领悟棋艺，七天之后，本王可要好好考你。”说完之后，带着侍卫离开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了，小小才缓过神来。
　　太妃慈祥的说：“哀家的这个儿子，从小就爱下棋，当时曾得到先皇的赞许呢。”
　　小小听了，心里暗暗叫苦：这个太妃，看起来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其实心机很重。她教我下棋，难道是投燕王所好，她想干什么？小小觉得危机重重，想逃出王府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午后，太妃已经休息了。小小悄悄出来了，她想找小五帮忙，看能不能离开。也许运气好，在“藏书阁”前，小小看见了正在巡逻的小五。有了上次的教训，小小躲在浓密的花树后，等到小五走近了，连忙拦住他，说道：“小五哥，你为什么不理我了？”见到小小，小五大吃一惊，朝四周望了望，没有他人，忙一把将小小拉到偏僻处，低声说道：“青儿，我们以后不能见面了。”小小听了，吃惊问道：“五哥，上次你救了我，我一直铭记在心，我知道牵连了你，让你的侍卫长也干不成。可是，我真不是故意的。”听到小小清脆的话语，小五心如刀绞。他看着小小美丽的容颜，暗暗说道：“青儿，我只希望你还是从前那个不显眼的绣娘，纵然有什么，就是拼了命也要护你周全。现在，你是美貌如花的姑娘，是太妃身边的红人，明眼人一看都知道的。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只有默默地关注你，关心你，看你幸福。”想到这儿，小五说道：“青儿，并不是这个原因。不做侍卫长，我还清闲些，只是偌大的王府，人多嘴杂，我怕有人乱嚼舌根，误了你的幸福。”
　　小小听了，说道：“五哥，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不怕别人嚼舌根。你说，担心我的幸福，我就是为了我的幸福，才找你的。”
　　小五听了，吃惊地问道：“你的幸福，要找我？”
　　小小说道：“是啊，我本是穷人家的好女儿，因为家贫，才到王府做绣娘。幸运是太妃看得起，还有小五哥的关心，虽然风风雨雨，还是走过了。可是，我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里，尽管衣食无忧，我却并不快乐。我想请五哥帮忙，带我走。青儿感激不尽。”说到这儿，小小泪眼婆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小五哥，求求你，带我走吧。”
　　小五见此情形，脑袋“轰”炸开了，难道青儿真的对我有意？小五本来就喜欢小小，只道青儿现在是太妃身边的人，迟早会是王爷的人，那时富贵自是少不了。现在看到小小这样的情形，不由动心了。他连忙将小小扶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替小小拭去脸上的泪水，动作是那样温柔。他劝慰说：“青儿，你别着急，要离开自然要有一个万全之策，容我好好儿考虑，好吗？”听到小五这样说来，小小不禁破涕而笑，小五只觉得眼前鲜花盛开，痴呆了。
　　小小说道：“小五哥，青儿将身家性命交给你了。”
　　小五说道：“青儿，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你回去吧，等我准备好了，就带你走。”小小点点头，离开了。只是他们不知，这一切全落入树后的一双眼睛。
　　回到静心堂后，小小静了静心。自从伺候太妃，小小也搬到静心堂。她想：静心堂耳目众多，一定要找个好机会。她回到房里，将太妃赏赐的玉镯、碎银用块布包好，心想离开王府换银子够用一辈子了，想到这，她不由面露微笑。
　　晚饭后，小小拿出围棋，与刘婆婆一起钻研。看到小小如此上心，太妃不由露出会心的微笑。
　　七天一晃而过，小五昨夜来信，明晚燕地知府大人做寿，大摆筵席，邀请王爷参加，听当值的小齐说王爷应允了。王爷一出宫，自然要带出大批侍卫，那么府中的守卫自然少了。趁此机会，他准备带小小离开。小小听了，心里自然高兴。早晨为太妃梳头的时候，她情不自禁露出喜悦神情。太妃感受到了，忍不住问道：“青儿，有什么高兴的事儿，说来让哀家听听。”小小不由一怔，说道：“太妃，没有什么，只是想到明天可以陪您上香，不由高兴了。来到王府，青儿还从未出去过呢？”太妃听了，说道：“嗯，我今儿带你到城里走走。”小小听了，越发高兴，说道：“太妃，是真的吗？”太妃摇摇头说：“看你这孩子，一听说出去，就什么都忘记了。”小小不好意思的说：“太妃，青儿不懂事，您就别取笑了。”
　　早膳过后，太妃就带着小小她们出府了。太妃扮成一个普通的老妇人，小小和侍女扮作丫头，刘婆婆扮成老妈子，听说太妃出府，王爷派侍卫扮成普通的家丁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虽是隆冬，燕城仍是繁华热闹。小小她们一路走来，到处有卖冰糖葫芦、胭脂水粉、古玩字画、绸缎布匹、羊肉小吃&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摆了一街。小小说道：“虽是腊月，买卖东西的人可不少啊。”刘婆婆说道：“青儿，要过年了。大家都出来置办年货。”小小心想：这儿也兴过旧历年。她问道：“刘婆婆，还有多久过年啊？”她本想问什么时候，但话一到喉头就觉得不妥，忙转过话头。太妃听了，说道：“离新年只有二十天了。”刘婆婆提议：“夫人，我们看看绫罗绸缎吧。既然出来了，就挑件称心的，怎样？”太妃欣然应允，说道：“你们都去选，只要觉得如意都可以包起来。”侍女们听了，兴奋异常。她们径直走到一家看起来考究的店子：“天衣阁”。小小说道：“好大的口气，天衣阁，那是天上的神仙可以穿的啊。”刘婆婆说道：“天衣阁，是城里最有名的店子，里面的绫罗绸缎，应有尽有，甚至有从金拨国运来的精美刺绣。到时，可要花了眼睛哦。”
　　大家施然而进。掌柜的看是精明人，一见着这群人，就知道是有钱的主儿。他说道：“夫人，请仔细看。如果有称心的，小的就为您包起来。”太妃面露微笑，说道：“大家都去看吧，哎，上年纪了，走了这么远，腿脚有点酸软。”掌柜听了，忙说道：“夫人，请坐。”又吆喝道：“小宋，快为夫人沏茶。”
　　天衣阁以质量、服务取胜，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到这里买布匹。挨近年关，有钱的主儿纷纷购买绸缎布匹，掌柜每天梦里都是笑的。
　　小小慢慢看着，果然天衣阁品种繁多，应有尽有。名贵的绫罗，华美的绸缎，淡雅的印花棉布，在货架上摆的整整齐齐。侍女们叽叽喳喳，看着这个好，又说那个不错。小小没有购买欲望，她一路往里走。说来也神了，天衣阁的老板阅人无数，那双眼睛看人可准了。掌柜的看她像是富贵人家的娇小姐，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外出，才特意扮作丫头的样子。他热情介绍：“姑娘，小老儿里面有精品。”原来，里面赫然摆着从金拨国运来的绣品。有华美的绣袍、精致的绣帕、甚至还有做工巧妙的香囊挂件。小小细细品玩，发现金拨国的绣工真不是盖的，构图巧妙，针脚匀称，色泽鲜艳，堪称一绝。突然，她发现在青龙镇送给里正的那块春色芙蓉绣帕。小小拿起，仔细端详，是的，果然是那幅，显得又惊又喜。掌柜的似乎看出了小小的心思，说道：“这是件绣品，姑娘若是喜欢，给老儿十两银子可否？”
　　
　　




二十六章燕王心机（四）

当小小听掌柜说这块春色芙蓉要十两银子，觉得太贵了，便摇摇头。
　　掌柜说：“姑娘，你看这绣工、这色泽，不是十天半个月是绣不完的。再说，它是从遥远的金拨国运来的，车船费就要不少银子啊。还有，小老儿的店铺也要租金。这样，我看姑娘识货，八两，再也不能少了。要不，小老儿一家喝西北风。”
　　小小听着掌柜如此会说，不由微微一笑：“掌柜的，你自己留着吧，我担心你喝西北风呢。”
　　这时，太妃说道：“都选好了吗，掌柜的，结账。”
　　当她看到小小空着两只手走出来，忍不住问道：“青儿，你没有看到满意的？”
　　小小笑着说：“夫人，青儿只是瞧瞧，并不想买什么。”
　　掌柜的忙说：“姑娘看上了一块绣帕，只是她嫌贵了，舍不得买。”
　　太妃微微一笑，说道：“掌柜的，包上吧。”
　　掌柜听了，屁颠屁颠走进去，边走边说：“好呢，夫人。”
　　刘婆婆说道：“青儿，替夫人选几块布料吧。”
　　小小问道：“夫人，您是想要外衣还是里料呢？”
　　太妃说道：“里料，你随便看看吧。”
　　小小径直往棉布货架走去。她用手摸了摸，很舒服。于是，她就挑选了几匹素雅的棉布，对掌柜说道：“就这些吧。”
　　掌柜让伙计包好，然后“噼噼啪啪”打着算盘，说道：“夫人，一共是二百八十六两银子。”
　　刘婆婆掏出银子摆在桌上。掌柜收了银子，说道：“夫人，您的府邸在哪，小老儿派伙计给您送去。”
　　刘婆婆说道：“不用了，外面有我们的家人。”他喊道：“你们进来吧。”站在门外的两个家人打扮的侍卫走进来，说道：“夫人，您叫我们？”
　　刘婆婆吩咐：“将这些东西带回去吧，我们还要逛逛。”两个侍卫领命，提着包好的布料走了。
　　太妃领着小小一行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各位姑娘小姐，大妈大姨，快来看一看，快来瞧一瞧，我小六子的胭脂水粉最神奇。用了它，八十岁的老太像三十岁的少妇一样丰韵，三十岁的少妇像十八岁的姑娘一样娇媚，十八岁的姑娘像玫瑰花一样妍丽。大家快来看一看，大家快来瞧一瞧，无效退钱啊。”小小心中一震，小六子，那个舌如弹簧，巧生莲花的小六子，进入燕城的好朋友小六子，掩不住狂喜。
　　太妃说道：“咱们去看看，到底有他嘴上说的这么好吗？”
　　她们一路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