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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娘 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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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膳，燕王吩咐上路了。燕地的地方官员、王府的侍卫跟随其后，一路浩荡，前往吉江。
此时，燕王府，小小伺候太妃梳洗妆扮。吃饭时，小小忍不住问道：“太妃，吉江在那儿？”
太妃说道：“怎了？想烨儿了？”
小小没想到太妃这么可爱，摇着头说道：“不是的，今天怎么的，青儿的眼皮跳个不停，青儿心里很是担心。”
太妃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烨儿每年都外出巡察农事，从来都安然无恙。再说，他身边有侍卫御医，就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有多大关系。”
小小听了，说道：“这就好。”心里骂道：“自己怎么了，竟然担心这个阎王了，他是好是歹，关我什么事？真是好笑，昨天燕王的飞鸽传书，有没有提到自己一个字，没有。什么‘桑麻长势很好，稻黍已经播种，孩儿不亦乐乎’。什么‘天气阴寒多变，望母亲大人保重身体。’他眼里有国事，有家事——老母，就是没有小小。”想到这儿，小小唇边不由露出一丝凄凉的微笑，她与留芳殿、百乐园的女子又有什么区别呢？自己在这儿痴痴念想什么呢？
四十九章夺命天花（一）
燕王前往吉江视察水利，太妃每天跪在神像面前祈祷，希望儿子可以早一天平安归来。小小呢，每天除了伺候太妃饮食起居，闲暇之际，教教阿菊画画，练练字，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这天，天空飘着雨丝。园子里，花草树木，沐浴在如烟似雾的雨丝中。自从上次在寝宫发现墙壁有着莫大的玄机，小小虽然感到好奇，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天气炎热起来，小小吩咐侍女为太妃剪裁几套夏裙，她准备绣上淡雅的空谷幽兰、花中君子水芙蓉、烟雨江南之类，作为礼物送给她。小小正在刺绣，一个侍女慌慌张张闯进来。阿菊大声嚷道：“是谁？”这个侍女看到气度非凡的小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说道：“奴婢给王妃请安，恳请王妃救救我家姐姐。”小小看到她如此惶恐，不由问道：“你叫什么？你姐姐怎么了？”小小以为是姐妹俩入府当差，做姐姐的受人欺侮，做妹妹的前来救助。
这个侍女回答：“奴婢是留芳殿当值的丫头小云，服侍十一夫人，从昨天起，她突发高烧，一直昏迷不醒。”留芳殿？十一夫人？这不是燕王侍妾居住的地方吗？小小说道：“既然夫人生病了，为什么不请医生看看？”小云回答说道：“已经到外面抓了几副药，可是不管事。奴婢以为，如果能够延请李御医看看，可能效果会好些。”小小笑道：“既然如此，就请李御医去看看。”小云面露难色，低声说道：“王爷早有命令，李御医年纪大了，除了给太妃、王爷、有封号的王妃等看病，其余人等，不能享受此特权。”小小说道：“原来如此，你需要我做点什么？”小云回答：“奴婢人轻言微，如果王妃能够请求太妃老人家发话，李御医也是可以前往的。”小小略一沉思，望着跪在地上叩头的侍女，心中一热，说道：“小云，快起来吧，我答应你便是。”阿菊低声劝道：“王妃，您真的要去？”小小说道：“当然，快为我准备披风吧。”小云见状，眼含热泪，说道：“王妃果然慈悲，小云感激不尽。”小小说道：“好了，小云，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去哀求太妃的，走吧。”
静心堂中，太妃正在闭目养神。小小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最后恳求道：“母亲，青儿以为救人如救火，您就答应让李御医前去看看吧。”太妃缓缓说道：“青儿，规矩是烨儿定的，哀家已经老了，不想更改。”跪在地上的小云连声哀求：“太妃，您就救救我家姐姐吧。”小小急了，她也跪在地上，诚挚地说道：“太妃，当年您救了青儿，甚至将高山雪莲都用了。您的大恩大德，青儿一直铭刻在心。青儿一向认为，太妃慈悲心肠，不会见死不救的。”太妃看到小小确实情真意切，不由说道：“青儿，起来吧，哀家答应就是。哀家希望你做对了。”言语当中，颇为凄凉，似乎有着无数伤心往事。
太妃吩咐：“刘兰，传哀家的话，让李百强前去看看。”刘婆婆领命。小云感激不尽，连连叩头：“多谢太妃，多谢太妃。”太妃摆摆手道：“不要谢哀家，谢王妃吧。”小云又对小小叩头，言语诚挚：“奴婢多谢王妃。”小小挥挥手，说道：“好了，你快回去照顾病人吧。”小云告退。太妃说道：“青儿，你天性善良，哀家希望你好心有好报。”小小莞尔一笑，说道：“母亲，青儿是向您学的啊。”婆媳相对一笑。
第二天午膳时分，李百强前来复命。他说道：“太妃，老臣已经下药，十一夫人病情已经稳定，只要多加休养，很快就可以康复。”太妃点点头，问道：“她生了什么病啊？”李百强回答道：“十一夫人偶感风寒，又积郁郁中，肺炎引起并发症，所以高烧不止。昨晚，臣下了大剂量的疏风散，今早她已经退烧了。”太妃说道：“那就好，只要不是天花就行了。”李百强拱手道：“这个，老臣自然明白。”太妃说道：“也许是天气阴湿多雨，哀家的老寒腿又犯了。”
李百强早就明白太妃的症状，他说道：“老臣写个单子，太妃每天吃一剂，另外，只有期待天气好转。”太妃苦笑着：“哀家为了这个，可没少喝药。”小小这才明白，太妃患上风湿，每年的春上季节，都要发作几次，苦不堪言。
小小弄不明白，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子，怎能患上风湿。她盈盈一笑，说道：“太妃，青儿给您想个法子，不知行不行？”
李百强听了，笑着说：“王妃懂医道。”
小小摇着头说道：“我只是想，为太妃缝几个暖腿的护膝，装上一些祛风散寒的东西；另外，可以将祛风散寒的药材泡在酒里面，太妃每天喝上几口，天长日久，或许有些效果。”李百强抚掌大笑，说道：“王妃这个建议不错，这个风寒之症，要想根除，确实需要很长时日。酒乃发汗之物，泡上祛风散寒的药材，效果更佳。”小小说道：“既然这样，祛风散寒的药材可需要李御医精心配制。”李百强哈哈大笑，说道：“这个自然。”太妃被这个风寒之疾折磨够了，听到李百强都说小小的法子能行，不由板着脸说道：“百强，你是神医，怎么连这个法子都想不到呢？”李百强诚惶诚恐，连连说道：“百强惭愧，百强惭愧，怎及王妃天智聪颖？”小小笑着说道：“李御医，别给我带高帽子，这个法子到底好不好，也要看疗效。这样好了，您去找几个与太妃症状差不多的人先服上一段时日，看看效果如何，再给母亲服也不迟。”太妃、李百强、刘婆婆听了，都暗暗夸赞小小考虑周全。最后，李百强说道：“王妃如此聪慧，如果能够学学医道，定然不凡。”小小笑着说道：“多谢李御医夸赞，小小不喜欢闻中药的味道。”太妃笑着说道：“丫头，李御医跟你说笑的。”言语慈爱，宠溺无限。
刘婆婆心想：这就好，青儿如此乖巧，深得太妃欢心。只要一举得男，那么地位就牢不可撼。
五十章夺命天花（二）
日子过的悠闲自在。这天，太妃对小小说道：“算来，烨儿快要回来了。”小小眉目含笑，说道：“母亲，可想他了？”太妃慈爱地说道：“应该是青儿想煞个人了。”小小没想到太妃如此说话，一张小脸红似番茄。
两人正在闲聊，刘婆婆匆匆赶来，手里捧着那只白色的信鸽。太妃大喜，说道：“烨儿有来信了，快打开。”刘婆婆颤抖着手，将竹筒解开，打开里面的字条，呈给太妃。太妃一看到字条，皱紧眉头，说道：“不对，这不是烨儿的字迹。”刘婆婆笑道：“王爷每天政务繁忙，可能是阿宽代笔？”太妃点点头，她轻轻念道：“母亲大人在上，儿臣前往吉江，大坝坚固，储水甚丰，儿臣心乐之。屈指算来，离家逾三旬，归心似箭，不日则回。儿臣顿首。”太妃说道：“烨儿即将回府，刘兰，你立即通知刘福做好迎接准备。”刘婆婆领命，匆匆离开。
小小听到燕王回府，心情既紧张又担心。太妃说道：“你回去吧，好好准备。俗话说：‘小别胜新婚’。烨儿回来了，最心急的应该是你。”小小听了，娇羞无限。
傍晚，小小正在房中休息。突然，听到刘婆婆的声音：“王妃呢？”接着传来阿菊的声音：“回刘婆婆的话，王妃在里面休息。”刘婆婆说道：“好了，你在外面侯着，待老奴前去。”门打开了，小小已经起来了，看到刘婆婆面色凝重，愕然问道：“姨妈，有什么事吗？”
刘婆婆将门关好，小声说道：“青儿，王爷已经回来了。”小小说道：“哦，王爷回来了，这是好事啊。”心里纳闷：刘婆婆神秘兮兮，难道王爷回府，径直去了百乐园？刘婆婆接下来说的，不啻一个晴天霹雳，让小小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您说，燕王染上了恶疾？天花？”刘婆婆双手抖动，泣不成声：“是啊，王爷前去吉江巡察水利。吉江本是荒蛮之地，山高路远，瘟疫最是盛行。天杀的，王爷因此染上恶疾。怎么办？怎么办？”
小小听了，蓦然记起读中学时与李朗一起做过一次调研《追寻恶魔的脚印》，特别探究一些重大的瘟疫在历史上造成的灭顶之灾，其中就提到了天花。她清楚的记得天花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一种烈性传染病，无药可治，患者在痊愈后脸上会留有麻子，“天花”由此得名。她还记得天花能够通过空气传染，来势凶猛，发展迅速，对未免疫人群感染后15~20天内致死率高达30％。主要表现有高热、全身酸痛、恶心呕吐，皮肤成批出现斑疹、丘疹、疱疹、脓疱，最后结痂、脱痂、遗留痘疤（俗称麻子）。由于从1979年开始就已经消灭了天花，世人慢慢遗忘了它的恐怖。小小模模糊糊记得，古时候的人采用“接种”的方法可以让人获得免疫力，特别是“种牛痘”效果更佳。
想到这儿，小小问道：“刘婆婆，王爷现在在哪？”
刘婆婆说道：“现在安排在郊外的王府别院。”
如果不采取有效的措施，天花一旦传染开了，燕地会十室九空。想到这儿，小小坚定地说道：“李御医在哪？我要与他商量对策。”
刘婆婆大惊失色，说道：“青儿，李御医现在正准备前往别院，我是来提醒你这段时间千万别出门。要知道天花传染性极强。”
小小说道：“那好，我与李太医一起前往别院，您想想主意，将这件事暂时瞒着太妃。”
刘婆婆说道：“傻丫头，你真的要去？”
小小知道自己注射过疫苗，对天花有了免疫力。不过，这种事情怎能向刘婆婆说清？她目光澄澈，说道：“是的，我一定要去。”她随手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出门吩咐阿菊：“我有点事前往寺庙烧香，你好好儿守着，什么也不要多说，明白吗？”阿菊不明所以，连连点头。小小随着刘婆婆来到太医院，李百强已经做好准备。看到小小，有些意外，他问道：“王妃，你也要前往？”小小点点头，说道：“客套话就不要多说了，药材都准备好了吗？”李百强摇晃着花白的头发说道：“是的，祛湿清热解毒的药材都准备好了，王妃放心，老奴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将王爷治愈。”
小小摇着头说道：“老人家，记住不能拼命，一定，一定。”她对刘婆婆说道：“好了，另外，准备大量的白酒、纱布、棉花，我自有用处。”刘婆婆看到外甥女处变不惊，颇有大将风度，她立刻安排人去做。
小小转过头对李御医说道：“消息封锁妥当吗？要不通知百姓做好准备，注意卫生，好吗？”李百强吃惊地望着眼前的纤纤少女，说道：“王妃，现在一旦公布消息，恐怕引起全城恐慌。再说，将王爷处在浪尖风头，恐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小小点点头，说道：“那么，只要与王爷接触过的人一定要隔离。”
李百强点点头。一盏茶的功夫，刘婆婆过来了，她说道：“东西都安排妥当，青儿，你一定要小心。”
小小走过去抱住她说道：“姨妈，您放心，青儿会安然无恙的回到您身边的。虎子弟弟就交给您了，请您多操心。”
等李百强、小小钻进马车。侍卫快鞭一扬，马车飞奔而去。
刘婆婆看到绝尘而去的马车，感慨万千。没想到青儿一个弱质少女，竟能担此大任。幸也？运也？
刘婆婆伫立良久，想到还要应付太妃，额头就多了几条黑线。
马车一上官道，速度就更快了。小小与李御医低声讨论救治办法，最后，两人达成一致：“前往吉江的人员，所有马车、衣裳全部烧掉，无论患病与否，一律用白酒消毒，立即隔离，并且立即安排巧手的侍女赶做口罩。”小小暗自祈祷：“上帝啊，请保佑，希望这一切都有效。”李百强双手合拢，默默念叨：“老天，您可要开眼那？”
五十一章夺命天花（三）
马车停下，小小估计已经到了王府别院。她和李百强下车，刘总管早就迎上来，一见着素面朝天的小小，吃了一惊，正要行礼。小小说道：“刘总管，特殊时期，一切礼节都免了。”
李百强说道：“刘总管，王爷在那？”
刘总管说道：“已经安排在别院客房住下。”小小不由问道：“前往吉江官员侍卫一共去了多少，有多少人染上恶疾？”
刘总管说道：“前往吉江，大小官员和侍卫一共一百三十八人，现在出现症状的有二十人。”小小点点头，说道：“有没有采取措施？”
刘总管说道：“一起前往的太医采取了隔离措施，所有马车、衣裳都已经焚烧了，大小官员都已经隔离了。”
小小听了，心中大喜，说道：“这个太医不错，可以赏赐。”
刘总管说道：“正是李御医的孙子李重风，杏林里的青年才俊，医学怪杰。”
李百强说道：“刘总管，可不能给重风戴这么高的帽子。”
小小说道：“好了，我们前去大厅，刘总管，你立即安排侍卫将带来的白酒将别院洒上，特别是甬道人多的地方，另外，安排侍女前往大厅，我有东西要教她们。”
王府别院是燕王秋季狩猎的住所，规模宏大。虽是木房子，因为修建在半山腰上，时月已久，由于安排专人修葺、打扫，倒也干爽整洁。
他们一进大厅，李重风已经走过来。看到爷爷，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他喊道：“爷爷。”
李百强看着孙子，百感交集，说道：“重风，你做的好。”
小小看到隔离措施做的很好，不由对眼前的年轻人大生好感，对他微微一笑。李重风望着面前的清丽佳人，以为是爷爷收的关门弟子，也默契地点点头。
刘总管已经将十来个侍女召集拢了。小小看到侍女忧色忡忡，不由展颜一笑，说道：“我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她拿出纱布和棉花，首先用白酒抹了抹双手，说道：“大家看，我们可以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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