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 全-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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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很好！”童玉说道：“负责军衣的布庄是谁？”
　　“回娘娘的话，正是顺记布庄，他的牌子好，技艺好，早定做了几十万件棉衣。”童太师说道。
　　“顺记布庄？”童玉思索着：“名字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回娘娘的话，顺记布庄的老板顺云尧是个残废，每年都送上厚礼表示谢意。”童太师提醒。
　　“是他？”童玉眼睛一亮，说道：“顺云尧可是爹爹的人？”
　　“当然，他的生意能够做这么大，自然是少不了爹爹的支持。”童太师说道。
　　“好，爹爹，你附耳过来，本宫有话要说。”童玉招招手。童太师连忙附身下去，听童玉的吩咐。接着说道：“皇后，这样可好？”
　　“哼，他不仁我不义，就按本宫说的去做！”童玉说道。
　　“是，老臣领旨。”童太师喜滋滋地离开了······
　　皇上病倒的消息终于传到了边关将士的耳中，木涂的元帅也得到了探子的密报，喜不自禁，他仰天大笑：“天助我也！”他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心想：立即向炎炎和水泉等国借兵，一举攻破燕王的防线，直指天朝帝国京师，好尽情地出出心中的恶气。
　　燕王也接到了探子的密报，忧心忡忡。昨天，朝廷的物资终于来了，士兵们穿上了梦寐以求的棉衣。由于天气阴冷潮湿，昨晚又飘起鹅毛大雪，士兵们都蜷成一团。今早，他带着副将巡视军营，见此情形，大怒，吩咐三军将士在教场集合。当看到士兵哆嗦着，他一把抓住靠近的一个士兵，喝道：“这个熊样，怎能沙场杀敌？”许是力道太大，或者是士兵过于恐怕，他挣扎着，棉布破了，棉絮随着寒风飞舞着，燕王顺手拾了一朵，神色大变，这哪是上好的棉花，分明是柳絮掺和着劣质棉絮做的，怎能抵御西北的酷寒。他顺手用剑挑破了另一个士兵的棉衣，也是如此。第三个，第四个······燕王的脸色就像教场上的白雪，加上满脸麻子，就像从地狱里冒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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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章心生毒计（二）

　　为了不引起哗变，小齐拉住暴怒之下的燕王，说道：“集合完毕，解散！”
　　众士兵心里虽然忐忑不安，却也训练有素地离开拉校场。等士兵门一离开，燕王骂道：“天要亡天朝帝国了！”
　　小齐连忙劝道：“王爷，幸好发现及时，亡羊补牢尚未晚矣。您立即上书皇上，十万八千里让朝廷送来棉衣。”
　　“嘿嘿，现在朝纲把持在童太师手上，他们就是想置我们于死地，才生此毒计。”燕王一筹莫展。
　　“宰相大人是支持王爷的，立即向他求助？”小齐提议。
　　“哎，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果木涂借兵成功，只怕我们会一败涂地。”燕王说道。
　　“王爷，既然朝廷不管我们大死活，反了他！”小齐激情澎湃。
　　“这？”燕王迟疑了，他怎能置西北的千百万百姓于不顾呢？只要他们的部队一撤，木涂挥师南下，直指京师，几千万百姓要深受铁蹄的蹂躏之苦，他也将成为千古罪人。
　　“王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太师如此不仁，我们可以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一举反攻。”小齐继续劝说。
　　“哎，童泰这个狡猾的狐狸，什么都算计好了的。这批物资是宰相大人和工部尚书一同承办的，如果打着旗号‘清君侧’，正好落入他的彀中。他会立即褫夺了宰相的权力，然后大放撅词，你们看是端王翁婿忼瀣一气，故意上演苦肉计，其实就是为了造反。只怕我们京城还未到，我们的家眷已经人头落地。”燕王不得不考虑周到一点。
　　“那怎么办？难道只有等死？”小齐愤愤不平：“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死，不如奋起一战，还有一个盼头。只要成功了，我们立即拥立您为帝国的明君，好过当冤死鬼。”
　　“此事兹大，容我好好考虑？”燕王沉思着，他吩咐道：“小齐，今天我俩的谈话，一定要严守机密，否则？”
　　“王爷放心，小齐自有分寸。”他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王爷那点心事还是略知一二的。他们这些近卫，对于王爷的文略武功，是佩服异常的。对于金銮殿上的那个皇帝，他们认为是昏君，荒唐不羁的。如果让他们选择，他们当然拥护燕王。况且，让起义一旦成功，他们就是功臣，以后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燕王岂不知道他们这点心思，他担忧的是京城皇宫大院里的老母，只要他轻举妄动，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还有身怀六甲的童莲，尽管他对她没有更多的感情，可是她肚中的孩子却是他的。他为自己的莽撞必须付出代价，如果可以重新选择，金銮殿上，他应该一语不发，得以保全。
　　雪花大片大片的飘落着，他的心也降到冰点。他的手上还有一个筹码，就是凤凰山上的忠心耿耿的部众及京城的阿宽。形势危机，不知道阿宽能不能将老母救出？他需要的是时间，如果能够等到开春，天气暖和，他会一举得胜的。只是，狡猾的木涂，不会给他留下喘息的机会。幸好，士兵们得到棉衣的消息并没有散布出去，木涂的统帅还会再等等。况且，借兵也不是这么容易的。想什么办法呢？突然他的脑海里闪现一个妙计：留下一部分部队，自己带着大部队转移，只是监军是童泰的人，搞定了他，一切还有点希望。他不会为此赔葬，他渴望那座高高在上的宝座，如果胜利了，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他就会在帝国里呼风唤雨，重整帝国的雄风。想到这儿，燕王拍了拍桌子，说道：“小齐，你过来。”小齐连忙俯耳过去，听从燕王的安排。听完之后，小齐翘起大拇指夸道：“王爷，您实在高明。”
　　当晚，人不知鬼不觉，监军就成了刀下鬼，连尸首都不见了。第二天，燕王接到来报，大怒：“数万兵士的眼皮底下，监军竟然不见了，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昨晚是谁镇守城门？”
　　“回将军的话，昨晚是小的镇守城门。”一个兵士匍匐在地，冷汗然然。
　　“嗯，有什么异常？”燕王问道。
　　“有，昨晚亥时，小的守在城门上，听到城里传来马蹄声，小的暗想：难道这个时候大将军还来巡察防线不成？正在疑惑之际，就听到人马来到城门之下，这时候，底下传来一个士兵的声音：‘守门的听着，监军来了，想出城看看！’小的牢记将军的吩咐，如果没有将军的凭证，谁也不准出城，就站得笔直，问道：‘有将军的凭证吗？’没想到底下的人骂骂咧咧：‘什么将军，本监军只要上书朝廷，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我听了，心里非常气愤，却也不敢得罪他，只得下去开门，没想到，领头的士兵甩手就给我一巴掌，骂道：‘磨磨蹭蹭，耽搁了本监军的大事！’我当时摔倒在地，等我爬起来之后，他们一行已经出了城门。将军您看，小的脸还是肿的呢？”
　　“放肆，无故放走监军，死罪一条。”一旁的小齐骂道。
　　副将说道：“也许监军连夜视察敌情？”
　　“说的好，简副将！监军视察敌情还好，只怕？”燕王停住了，投敌二子硬生生打住。在坐的各位心中无数，不由神色大变：难道监军已经投敌，这就是天大的灾祸？
　　燕王说道：“将昨晚守城的士兵关押好，我们一起等着监军视察敌情回来吧。”
　　入夜，还没有监军的消息，简副将的脸色全变了，他喃喃自语：“恐怕监军再也不会回来了？”
　　燕王说道：“这正是本将军最担忧的事情，天气酷寒，士兵们都受不住了，更何况这个养尊处优的监军呢？”
　　“如果他投靠了敌军，我们就危险了。”简副将说道。
　　“是啊，当务之急就是立即将兵力重新部署，以防不测。”燕王说道：“简副将请看，这是我们的西北防线图，监军一清二楚，我们只有重新部署兵力，将大部队撤到西南部，这边气候要温暖些，更能给敌军致命一击。简副将，你带领四万大军前往，我留在这儿断后。”
　　“这怎么能行？将军是我们的最高统帅，岂有留下来的道理？”简副将慷慨激昂：“将军，您带着大部队撤离，我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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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章皇上驾崩

　　天圣十一年元月，天寒地冻，木涂统帅百里颖率领二十万大军大举进攻边关，燕王以五万兵力殊死抗敌，血染长城，副将简荣以身殉职，定远大将军严烨不知所终。至此，百里颖的铁蹄终于踏碎了天朝帝国的防守，他们烧杀抢夺，无恶不作。边关的妇孺百姓泪流成河，举家南渡。此事传进朝廷，病榻上的皇上吐出一口鲜血，昏过去了，眼看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病榻前的丽贵人双目垂泪，喊道：“皇上，皇上！”
　　皇后对洛之说道：“如果皇上不能醒来，你就提头来见哀家。”
　　入夜，阴风怒号，昏迷当中的皇上迷迷糊糊看到先皇坐在龙椅上，神色冷峻，他冷笑着：“你这个逆子，严家创下的百年基业终于毁在你手上了。”皇上争辩道：“父皇，您为什么要宠爱徐贵妃，让母后郁郁而终？我忘不了母后临死前那凄然的眼神。”“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弑父驱弟，让朝政把持在童泰手上，作孽啊作孽！看你死后如何来见列祖列宗？”“不，父皇，请您原谅，原谅孩儿！”皇上喊道。坐在一旁的丽贵人见皇上喃喃自语，额头满是汗水，眼角流出一颗泪滴，不由用手抓住他的手，冰冷冰冷，她轻声喊道：“陛下，陛下，您醒醒？”
　　皇上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丽贵人大声喊道：“传御医，传御医！”
　　太医院的御医就在外面候着，赶忙跑进来，洛之一手搭着皇上的脉搏，只觉得若有若无，用手探探鼻翼，气息全无，他的脸全白了，跪在地上，喊道：“皇上，不要丢下老臣1”说完之后，他一头撞在立柱上，鲜血淋淋，惨不忍睹。天圣十一年元月二十八日寅时，天朝帝国的第六代皇帝严讳天驾崩了，此事传出，举国皆哀，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木涂还在边关作乱，皇上就驾崩了。国不可一日无主，童太师提出，让皇后在严家宗族收养一个小孩做义子，让他做新皇，皇后称太后，垂帘听政，此事遭到了童天的反对，他说先皇的嫡亲兄弟端王生死未卜，况且燕王妃还怀有身孕，很快就要临盆了，如果诞下小世子，论亲疏，也应该是他继承大统。御史张怀，心急如焚，现在帝国岌岌可危也，朝廷的两大元老还为此争论不休。从他内心想，当然是燕王的子嗣继承大统，毕竟他是严家最亲的人，然而，从局势来说，如果再不立新主，难以安民心，固朝纲，况且，王妃生下的也不一定是小世子啊！他进退维谷，一言不发。
　　满身缟素的皇后说道：“众位爱卿，你们不要争吵了，先将皇帝的丧事办了，再讨论军国大事。”她面容憔悴，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过一口茶，吃过一碗饭。她和他毕竟是患难夫妻，当年为了助他登上宝座，她功不可没，因此，就算她在后宫嚣张跋扈，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皇上驾崩了，她也就成了遗孀，孤儿寡母的怎能在后宫存活？特别是昨夜与童太师密谈，她的心全凉了。看到父兄虎视眈眈的眼神，她就明白了，他们觊觎高高在上的宝座，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和孩子的命运堪忧了。她假装听不懂他们的话，说道：“先皇没有留下子嗣，哀家就在严氏宗族收养一个孩子，立他为新君，父亲和哥哥做监国，可否？”
　　父子俩相对一笑：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中夺走江山真是太容易了，不禁点点头。现在，她坐在高堂之上，竟觉得满目沧然。可叹自己，将最美好的岁月献给了皇宫，献给了童家，本以为自己是最有权势的女人，没想到一朝醒来，发现名与利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她现在无家可归了。因此，她说先给先皇办丧事，没想到朝臣根本就不理。
　　最后，御史张怀说道：“皇后，微臣以为，现在已经派兵部尚书李秦前去与木涂谈判，多献点金银财宝布帛美人，应该可以达成同盟，关键是选好储君，这就靠您了。”
　　张怀的话是暗示皇后，他是支持皇后的选择的，给她一颗定心丸。皇后点点头，说道：“散朝吧。”
　　她刚回到椒房宫，就见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嚷：“皇后，皇后，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榴儿喝道：“娘娘劳累了一天一夜，连眼睛都还没眯会儿，一点规矩都不懂。”
　　匍匐在地的宫女说道：“启禀娘娘，丽贵人她······她殉身！”
　　“啊？”一直端坐在椅上的皇后猛地站起来，说道：“带哀家去看看。”她们来到钟秀宫，发现满室素白，丽贵人一身素白，安详地躺在床上，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这个女子，以皇上为天，以皇上为地，终于结束了自己可叹可怜的一生。《天朝帝国后妃传》里提到这个女子：丽妃，本丽贵人，贞良贤淑，姿容美好，深得帝欢心。帝死，殉葬。后亦感动，吩咐与帝合葬。哎，如花一般的女子就这样凋零了。不过也实现了她的愿望：“生同衾，死同穴”，只是代价也太大了。
　　这些消息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当然也传进小小的耳朵。当燕王兵败的消息传到她的耳中，她只是一颤，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只是愣了一会。只是听到丽贵人殉葬之事，忍不住说道：“可怜，可叹！”
　　就要过新年了，皇上驾崩，举国皆哀，不准张灯结彩。小小吩咐下人打扫庭院，看到阿宽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问道：“阿宽，你怎么了？”
　　阿宽涕然泪下：“西北苦寒，不知王爷怎么了？”
　　“嗯，你和严烨接上头了？”小小一直深信燕王没有死，躲在西北的某个地方。
　　看自己说漏了嘴，阿宽连忙将小小拉到一旁，说道：“此事甚大，一定要严守机密。”
　　“你放心好了，我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散布小道消息。”小小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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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营救太妃（一）

　　傍晚时分，阿宽神秘兮兮地对小小说：“青儿，借一步说话。”正埋头喝汤的阿牛说道：“有什么不能公开说的？”“这？”阿宽有点迟疑，他笑着说道：“阿牛兄弟，是关于太妃的事，这个？”“哼，小小不再是严家的媳妇，太妃跟她有什么关系？”阿牛反驳道。“就是，严家不识金镶玉，小小安心吃饭，什么也别管。”小六子接腔。他们现在俨然以小小的哥哥自居，对她保护有加。
　　小小哭笑不得，她说道：“大哥、二哥，你们放心，我去去就来，况且刘婆婆是我大姨，她也住在宫中，现在局势这么危急，是我派阿宽去打听消息的，必要之际还需要哥哥们援手相助呢？”
　　“既然你开口了，我门当然全力相助，对于那个老太婆可没有多大的兴趣。”阿牛和小六子异口同声。答应小小进王府做绣娘是他们一辈子的痛，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宁愿撕开脸皮，与燕王单打独斗一场，为小小出口气。就像哈林亮说的：“最是无情帝王家，你早日离开了未尝不是一件幸事？”他历经沧桑，什么荣华富贵都看开了；陆一指也是这个意思：“管他谁坐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