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两个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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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板铺就的小道尽头是树林的中心，那里有一边不大的空地。走在最前的肖恩忽然停下脚步，举起一只手拦下众人。

　　　　大家看到空地的草地上，赫然坐着一个卢塔族的小男孩。空地周围的一圈黄金树，已经不是干枯焦黄的模样，而是一片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整株整株发出夺目的金sè光芒。

　　　　出了这个变故，艾莉西亚的歌声便停下了，黄金树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肖恩看的分明，空地周围完好的黄金树虽然与几近枯死的黄金树大不相同，但其闪光的频率是一致的，也就是说都受到了女神歌声的影响。

　　　　“小艾，你的歌声很动听，能不能再唱一曲？”肖恩回头微笑着对艾莉西亚说道。

　　　　艾莉西亚看看他，又看看空地中的孩子，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萨姆，见心上人微微点了点头，她便不再犹豫，又唱起歌来。

　　　　那些黄金树仿佛听得到似得，歌声甫一响起，便与之共鸣般闪烁起来。尤其那些完好的黄金树所散发的光芒越来越盛，不久从枝干上shè出了一根根极细的光柱，投shè在草地上。

　　　　肖恩定睛看去，原来这些细小的光柱是从黄金树叶子背面发shè出的，有点像舞台上的激光效果，合着歌曲的拍子，交替闪耀，此起彼伏。

　　　　这场面如同神木在为女神伴奏一般，女神一曲唱罢，用上古诸神的语言说了些什么，黄金树们树枝一阵乱颤，更多的光柱不断的投shè下来，再看女神，竟已泪流满面。

　　　　只听女神呜咽着说：“谢谢你们，我也会想念你们的。”

　　　　女神说完这句话，黄金树们渐渐平静下来，投shè出的光柱慢慢减少，最后完全消失，树身也不再闪耀光芒，只是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自始自终，那个卢塔族的小孩只是坐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此刻站起身，向着空地另一头的石板路走去，没走出多远，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片刻之后，那些充满生机的黄金树们开始扭曲变形，闪了几闪变成了一堆枯枝。这个情形与之前大家看到的楼房变成废墟时一模一样。
43　路标
　　　　（）　　　　萨姆骇然道：“又是那个空间？”

　　　　肖恩走进草地，招呼大家都进来，“没事了，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几人盘坐在草地中间，一脸疑惑的等着肖恩解释。肖恩却问艾莉西亚说：“小艾，你刚才是否与黄金树交流过了？”

　　　　艾莉西亚眼睛泛红，点点头说：“是的。黄金树告诉我，一万年前，最后的献祭仪式失败了。原本仪式完成后，所有的卢塔族人都会去往另一个乐园，从此再无痛苦，而敌人则会被虚空永远吞噬。”

　　　　女神抽泣了一下，又说：“但仪式失败后，召唤出的空间破碎了，与现实空间重叠在一起，时不时的出现又消失，而那些卢塔族人则被永远禁锢在这2个空间中，只能重复经历当天献祭仪式前后的一段时间，直至永远。”

　　　　肖恩说：“如果我早前进入那幢楼房后，没有及时出来，是否也会被虚空所吞噬？”

　　　　艾莉西亚说：“是的，当时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就是知道会有危险。”

　　　　里达插口说道：“可是大人，我们在广场那儿，明明已经经历了2个空间的转变，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

　　　　肖恩摸了摸鼻子说：“这暂且不论，先说说我的推测。我觉得那些可怜的卢塔人是联系那破碎空间和现实空间的媒介。有他们出现的地方，一定范围内就会成为破碎空间。”

　　　　大家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先前是卢塔人的孩子走出了楼房，楼房才变为废墟，而这里的空地发生变化也是如此。

　　　　肖恩继续说：“我刚才敢带着大家走进市场，也是因为看到这么多卢塔人，其空间的稳定xìng一定相对牢固不少，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探查一番再行离去。”

　　　　“至于后来那突如其来的空间转变，”肖恩转头对着艾莉西亚说：“应该是特例情况，可能与那名卢塔族少女有关。”

　　　　艾莉西亚神情一滞，说道：“对了，我看见一个少女，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似乎……”

　　　　“似乎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肖恩接口道。

　　　　“肖恩！”萨姆埋怨道，他怕女神再次受到刺激。

　　　　艾莉西亚浑身一震，眼神空洞，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但最终摇了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萨姆爱怜的将她搂在怀中，温言相劝。

　　　　肖恩接着说：“我想那少女必定与艾莉西亚有极大的渊源，而且是怀着善意的，说不定她为了保护我们，将我们驱离了破碎空间。”

　　　　“难道她也是万神殿的神祗？”萨姆搂着女神说道，“艾莉西亚的双胞胎姐妹？”

　　　　艾莉西亚摇摇头：“我没有双生姐妹。”

　　　　萨姆暗忖总不会是小艾本人吧，长的完全一样，但艾莉西亚明明就在这里，根本不可能。他想不通，便看向肖恩。

　　　　肖恩也摇摇头说：“这个我可猜不出。我们是来找神器的，现在的关键是黄金树的信息能否帮我们找到第三处圣印。”

　　　　萨姆问道：“既然至高神来这里藏了神器，他怎么不顺手帮一把卢塔族人？”

　　　　艾莉西亚黯然道：“当年爷爷实体已毁，救下我之后，神力所剩无几，他匆匆设下圣印后便不得不去了另一个位面。”

　　　　肖恩说：“我记得真实之颅说过，神器用来克制三大战场的邪恶力量，这应该是至高神做出的最后努力了。”

　　　　他看着沮丧的女神，话锋一转：“接下来就要靠小艾你咯，你爷爷早已把奥兹和整个莫斯的命运交到你的手里，说明他对你很有信心。”

　　　　女神愣了愣神，望着着黄金树林后方，至高神巨像隐没在黑暗中，依稀可见。她轻轻说道：“爷爷，我能行吗？”

　　　　“当然可以啊，否则为什么只救活你一位神祗呢？”肖恩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一路上我们这些凡人都是靠着你的神力才一次次脱离险境，今后也要在你的带领下拯救莫斯大陆。”

　　　　女神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她坐直身子，捏着双拳说道：“啊拉酱——肖恩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些都是爷爷的考验，命运的安排，我们一定可以的！”

　　　　看着女神就此振奋起jīng神，萨姆暗暗向肖恩竖了竖大拇指，肖恩笑嘻嘻的对他眨了眨眼，要不是女神天xìng单纯，他也没把握能那么快说动她。

　　　　“小艾姐姐，你能在黄金树的帮助下找到圣印吗？”艾茉丝问道，她见女神恢复了神采，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通过黄金树来召唤圣印，应该可以吧，但要怎么做呢？”艾莉西亚皱着眉头说道：“我要和完好的黄金树交流才行。”

　　　　这下大家也犯了难，完好的黄金树只有破碎空间里才有，而破碎空间随卢塔族人出现而出现，根本无法掌握准确的时间和地点，总不能这样守株待兔把。

　　　　肖恩说：“我刚看了一眼，那个卢塔族的小男孩似乎与我刚进城见到的是同一个人。”

　　　　见大家没反应，他接着说：“卢塔人只能重复经历献祭前后的一段时间，那个小男孩活动范围也未免太广了。”

　　　　里达忽然有些明白了：“大人说的没错。按常理，这小孩能活动的时间只能是在魔军入侵之前，战争开始后必定会随着大人躲藏起来。他应该跑不了那么远。”

　　　　肖恩满意的点点头说：“不错，城门到行宫的花园距离不短，且大长老的行宫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因此……”

　　　　“因此这是一个破绽？”萨姆张口问道。

　　　　肖恩微微侧过头说：“这也是一种可能xìng，不过我倾向于这是一种讯息，或者说一个路标，至高神留下的路标。虽然无法交流，但你们不觉得他好像在为我们引导方向吗？”

　　　　“在天坑中，至高神还设置了陷阱，为何这次反而要给予帮助？”里达疑惑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这很简单，如小艾所说这些都是试炼，难度会相应调整。沼泽难度适中，至高神并未出手。天坑过于简单，就设置了陷阱。王庭非常危险，给点提示也很正常。”肖恩侃侃而谈，“毕竟最终目的还是要我们找齐神器。”

　　　　“你说是……就是吧。”萨姆反正自己想不通，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那现在怎么办？”艾茉丝问道。

　　　　“既然方向正确，不妨继续往前，看看至高神自己的神像有什么线索。”肖恩笃定的说。
44　解脱
　　　　（）　　　　当下众人便站起身，沿着石板小径走出了黄金树林。林子外是几栋房屋，拐了几个弯后，来到一条宽阔的大道上。在肖恩放出的数个光球照耀下，大道尽头的至高神巨像被照亮了一小截。

　　　　不多时，大家便来到巨像脚下，那里有个露天的祭祀场所，zhōng ；yāng有一座巨大的祭台。

　　　　大家看到祭台，都是心中一喜，难道这就是第三座圣印？走近才发现，这只是一座普通的祭台，不免有些失望。

　　　　艾茉丝问：“你能再画个魔法阵召唤圣印吗？”

　　　　肖恩摇摇头说：“成功几率很小，况且那也算是个空间魔法，很难说会对本就混乱的空间造成什么影响。

　　　　艾莉西亚看着黑暗中的至高神巨像，喃喃的说：“爷爷，对不起。小艾能力不足，没能完成爷爷的任务，让爷爷失望了。”

　　　　肖恩沉思片刻，对艾莉西亚说：“小艾，我们已经知道圣印是为了压制邪恶力量，但王庭没有邪恶，只有可怜的卢塔族人，至高神将圣印放在这里，一定有其它原因。”

　　　　大家面面相觑，这个问题到没想过，不过既然肖恩提出来了，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果然听肖恩说：“我猜，至高神想让你拯救这些卢塔族人。”

　　　　艾莉西亚的大眼睛忽闪一下，脸sè逐渐开朗起来，她双手在胸前一拍说道：“啊拉酱——肖恩说的没错，爷爷一定是这么想的。”

　　　　不等其他人说话，女神噌的一声飞上祭台，左右看了看说：“这里是仪式开始的地方，空间比较稳定，我想我们能成功。”

　　　　肖恩敏锐的问：“我们……？”

　　　　“不错，非得要大家一起才行。”艾莉西亚欢快的说。

　　　　在女神的安排下，大家都走上了祭台，围坐在艾莉西亚周围。她要完成那个出错的献祭仪式。本来这个仪式必须由卢塔人进行，现在只能由受过女神祝福的众人代替了，艾莉西亚已经恢复了大部分力量，施行人类的法术绰绰有余。

　　　　里达有些担心的说：“女神大人，献祭仪式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吧？”

　　　　女神莞尔道：“不用担心哦，我只是利用你们人类的躯体作为媒介，你们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肖恩说道：“这是卢塔人的专属献祭法术，外族人是不能用的。”

　　　　萨姆更是直接说道：“也就是说，像你这样的，就算巴巴的赶去送死，人家万神殿也嫌你脏啊。”

　　　　里达被说破心思，也不脸红，只是淡淡的说：“我很乐意拯救那些受难的灵魂，只是我族之人不能向真主以外的神祗奉献生命。”

　　　　女神稍做准备，便放声歌唱起来。不同于刚才那悠远空灵曲调，此次的歌声张力十足，充满力量，音调高亢嘹亮，音域已超过了人类能发出的极限。随着歌声的不断传播，大家感到空气仿佛成为了有形的物质，一股股神力在其中激荡。

　　　　大家觉得额头一暖，那些神秘的符咒再次显现，发出强烈的光芒，与空气中的神力交相呼应，渐渐连为一体。

　　　　如果从空中俯瞰，就会发现从祭台上升起一只金sè光球，将整个行宫包裹进去，那光球越变越大，逐渐蔓延，最后竟将整座王庭笼罩其中。

　　　　光球所到之处，一片片yīn影显现出来，那些yīn影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其中心处都有数量不等的卢塔人。

　　　　yīn影在光球内仿佛溶解般渐渐分裂、消散，每一块yīn影消失后，里面的卢塔人也随之向天空飞去，一时间王**空飞起无数卢塔族人。

　　　　时隔万年之后，王**空浓重的黑暗终于褪去，久违的美妙星空显露真颜，那些重获万神殿恩宠的卢塔族人，在璀璨星光的照耀下，飞向早该属于他们的乐园。

　　　　这一切，位于祭台上的几人都没看见，温暖明亮的神圣光芒遮蔽了他们的视野。光芒消失后，大家都看向艾莉西亚，女神双眼含泪，哽咽道：“我们成功了，卢塔人得救了。”

　　　　大家喜不自胜，大声欢呼起来。肖恩一个翻身跳下祭台，笑嘻嘻对大家喊：“快下来吧，不要耽误小艾取神器。”

　　　　其他人一愣，但马上发现原本的祭台竟然已经变成了承载圣印的雕像，原来圣印真的藏在至高神巨像脚下。

　　　　萨姆还有些担心这圣印的真假，肖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让他放心。不出片刻，女神便顺利拿到了最后一件神器。

　　　　艾莉西亚将指环套在手指上，脸上乐开了花，她自己也没想到真的能顺利找回三件神器，当下嚷着要回世界之柱开启真理之门。其他人也都很兴奋，想要一鼓作气冲进万神殿去。

　　　　艾莉西亚载着大家在王**空绕行一圈，此时的王庭已经完全破败，到处是大战后留下的残垣断壁，但先前那种诡异的气氛却消失了，只是一片单纯的废墟。看来卢塔族人都回到了众神的怀抱中去了。

　　　　欣慰之余，大家马不停蹄，连夜飞回世界之柱。站在真理之门前，艾莉西亚定了定神，把手放在了镜面般的门上。在她脚下不远处，几个人看着还原成实体的女神，暗自祈祷。

　　　　在咒语的驱动下，真理之门震荡起来，涟漪般的波纹越来越大，最后整扇门像一个气泡般消失了。门里露出一段石道，依稀与山洞中相同，在石道的尽头，有一座黄橙橙金灿灿的宫殿。

　　　　终于成功了，萨姆心中不由一阵感叹。等看到万神殿中命运的指引，大家就能回去了，虽然可能要对付邪神，但总比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等打败邪神，我和小艾应该就能在一起了吧，对，一定要这样结局才行。

　　　　里达也暗自紧张起来，教义里说的明明白白，奥兹神山就是真主的花园，但这一路上，除了萨姆曾使出过真主的神力，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真主与奥兹神山有关。现在更是看到了真正的万神殿，难道说教义真的错了吗？不，不会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众人各怀心事，跟随艾莉西亚走入了真理之门。

　　　　越过大门的一刹那，久违的白光从四面八方shè来，这次白光造成的影响十分严重，刚一出现，大家便眼前一黑，脑袋不由自主的晕眩起来，仿佛灵魂也要被抽走了。大家不由发出惨叫，摸索着想与身边的人靠近。

　　　　紧跟着大家身体一紧，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吊起，后又重重一顿，往下跌落。在不停下落过程中，大家看到了一片旋转着的草地扑面而来，上面有几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