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两个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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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姆想到一个办法，取一段楼梯坐在上面，用魔法把前面的楼梯变成斜坡，一路滑下去，能提高不少速度。

　　　　“要考虑加速度，以及发生意外如何安全停下。比如，楼梯的尽头是悬崖。”肖恩说。

　　　　“呸呸呸，你这张嘴比废土森林的蜥蜴还要臭。”艾茉丝嚷道。

　　　　“我可以施放缓降术来应对，但必须一直加持，不然临时反应来不及。”肖恩不理她，“萨姆也要不停放法术，这样jīng神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总比蜗牛爬要好。”萨姆已经停下来准备强拆楼梯了。

　　　　肖恩略一思考，点头同意。于是萨姆向上走了几级台阶，看准地方便要下手。几人看着他先是单手轻挥，接着用力猛挥，然后双手乱挥，最后回头说：“抱歉，好像不能用魔法了。”

　　　　艾茉丝毫不留情的发出响亮的嗤笑，肖恩皱着眉头试了试自己的魔法，果然不行。里达急忙掏出魔法餐布，见他顺利取出一瓶麦酒，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萨姆心中懊恼，抢过麦酒抬头猛灌。大家也都泄气的坐了下来。里达和莫古力陆续取出食物分给大家。

　　　　肖恩等大家休息够了，说：“看来这里有封魔效果，好在魔法物品还能用。”

　　　　里达说：“可这不是很奇怪吗，封魔效果应该对所有魔力都有阻隔作用，怎么只作用在人身上呢？”

　　　　“或许这里缺少jīng灵。”艾茉丝说出了不同意见。

　　　　“jīng灵？那种长的很漂亮但是身材飞机场的jīng灵？”萨姆很有兴趣的说。

　　　　肖恩却心中一动，马上明白过来：“对，很可能这里缺少元素jīng灵，因此我们魔法无法施展，但魔法餐巾这类本身储有魔力的物品不会失效。”

　　　　“元素jīng灵，干嘛的？”萨姆说。

　　　　“安西老师提到过，元素魔法中魔力的源泉来自于元素jīng灵，jīng灵无处不在，因此我们才能随意施放魔法。”肖恩回忆到。

　　　　萨姆心想这种事情谁关心，随口哦了一声说：“总之现在不能放魔法了。”

　　　　艾茉丝盯着他们2人说：“你们真的是魔法师吗？”

　　　　“见习，是见习魔法师。”肖恩更正到。

　　　　“感知魔法元素是基本，否则连学徒也当不了，别提成为哪怕是见习魔法师了。”

　　　　其实这并不能怪他们，安西教导时有意忽略理论部分，只要他们能正确的魔法就行了。

　　　　萨姆存心挤兑说：“看来你很懂行嘛，怎么不去当魔法师算了？”

　　　　“我有个好朋友是大魔法师。”艾茉丝说。

　　　　“是嘛，那你干嘛不干脆去投奔，还要当小偷？”

　　　　“是杀手，杀手！”艾茉丝转过头不再理萨姆。

　　　　五人重新上路，气氛更加沉闷了，魔法火炬的光芒由明亮的白sè转为昏暗的黄sè，火苗也只有原先的四分之一大小。大家还依稀记得肖恩的解释：火炬的能量不仅来自于本身的魔力，还能吸取周围的元素jīng灵——最有可能是火jīng灵和光jīng灵，不过大家并不关心。

　　　　光线的减弱了，原本局促的空间逼仄感更强，众人的脸渐渐隐没在黑暗中，只剩下轮廓。杂乱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单调的回响。除此之外，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肖恩不时轻声报出的数字。

　　　　失去了元素jīng灵，火炬的魔力难以为继，最终闪烁了几下熄灭了，像耗尽电池的灯泡。大家虽然早有准备，但还免不了慌张了一下，只能拉着手连成一线，背靠着一边的墙壁摸索着向下走。

　　　　失去视觉后其他感觉都被放大了，彼此间可以清楚的听到各自浑浊而厚重的呼吸声。疲劳感像cháo水般席卷而来，额头的汗水一滴滴的经由鼻尖和耳际滑落。大腿根酸痛无比，小腿已经开始打颤。

　　　　黑暗像一层茧，紧紧束缚着外面的身躯，烦躁像一团火，从内部烧的人发狂。虽然谁也没说，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到。

　　　　脚步越来越慢，不知谁先停下脚步，然后大家都停了下来。里达掏出火折子吹亮，艾茉丝想拿来看看，被他躲开了。萨姆从袍子上撕了几条布，缠在熄灭了的火炬上，拿去让里达点燃。

　　　　这简陋的火炬只烧了一会儿就熄灭了，萨姆于是又撕了几条，直到长袍撕成马甲。他又强迫莫古力脱下脏兮兮的外衣，让他只穿了条内裤和腰带可怜巴巴的坐在那里。莫古力的袍子富含油腻，燃烧时间明显长多了——虽然伴随着呛人的油烟味儿。

　　　　肖恩轻声说这样毫无意思，被大家一致无视了。大家都贪婪的盯着冒着黑烟的火炬发呆，又好像在参拜某种图腾。

　　　　终于，一切又归于黑暗，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停止了。

　　　　艾茉丝发出了一声尖叫，从怀里腰包里掏个东西往楼梯上一扔，瞬间暴起一阵雪亮的闪光。众人不无双眼刺痛，流泪不止。

　　　　萨姆摸黑抱住她，制住她的双手说：“傻妞，没事扔什么闪光弹，你这是要亮瞎我们的氪金眼么，别再给我们添乱了。”

　　　　里达颤抖的说：“真主的教诲说人死后会走下无尽的阶梯，罪孽愈重走的时间愈长，罪无可恕者最终就会掉入地狱的深渊。”

　　　　萨姆眉头一皱说：“放屁，你死了才去爬楼梯，我们又不是莫霍尔人。”
15　冲突
　　　　（）　　　　“无尽之梯是真实存在的，是每个神使的必经之路。”里达说，“但神使是往上走，接受真主的试炼，我们是往下走，奔向无底的深渊。”

　　　　“滚你个蛋，我们还没死呢。”

　　　　“一切都结束了，万能的真主伊戈尔，请宽恕我，让我重回你的怀抱。”他摸索着跪下身，用力磕起头来。

　　　　萨姆光听到呯呯的响声，也不知道里达在发什么神经，他伸手去拉里达，另一只手却松脱了，艾茉丝又尖叫起来。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由心中火起，大喊一声：“肖恩，来帮帮我。”

　　　　哧的一声轻响，黑暗中出现了一团细小的火苗，火苗后是莫古力满是皱纹的脸，漆黑的大眼睛反shè出晃动的火苗。火苗慢慢移动，忽闪了一下后变成一盏油灯的光芒。莫古力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油灯。

　　　　肖恩拿过油灯看了看，赞赏的说：“固体燃料，能烧很久，小莫，你总是能带来惊喜。”

　　　　莫古力却害怕的喊了一声，抢过油灯逃到下面的台阶上去了。

　　　　里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脸上显现出狰狞的表情，额头上的血沿着脸庞分几道流下，更添了几分恐怖。

　　　　“真主说，无尽之梯不容异教徒践踏！”他狂热的喊道，抽出腰间的短刀，“净化他们，就能进入神的庭院！”说完纵身向肖恩扑去。

　　　　肖恩勉强躲开，手臂却被划开了一道。

　　　　萨姆大骂：“急了个霸的，脑残也不挑时间。”他放开艾茉丝，拦腰抱住里达往地上摔去。

　　　　里达猝不及防，和萨姆往下连滚了好几圈，一头撞在台阶上昏死过去，腰刀也掉在一边。萨姆推开他，扶着墙骂骂咧咧的站起身，他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擦伤，还有几块淤青。

　　　　肖恩的手臂鲜血直流，捂都捂不住。伤口切面平滑整齐，虽未及骨，却也颇深。肖恩并不害怕，还笑称确实是把宝刀。他示意艾茉丝拿出他腰间的一个小蓝瓶，正是他从艾茉丝那里拿来的。

　　　　“不介意的话帮忙敷一下吧。”肖恩对艾茉丝说。

　　　　艾茉丝咬着嘴唇，从衣服上撕下一片布，向这伤口撒上瓶子里的药粉，然后紧紧包扎起来，她看着肖恩英俊的侧脸，因伤口抽痛而紧锁的眉头让他凭添了一分魅力。

　　　　“好多了，”肖恩长舒一口气，笑着对艾茉丝说，“果然是治伤的良药。”

　　　　“那是当然，一点也不比圣光的效力差。”艾茉丝觉得自己脸有点发烫，她不想去问肖恩怎么能肯定蓝瓶里不是毒药，她转过头小声说：“每天敷4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萨姆捡起里达的刀收好，把里达绑上，一屁股坐到肖恩身边。“现在怎么办？”

　　　　“吃饭睡觉。”肖恩说。

　　　　他们饱餐了一顿，倒头便睡。醒过来的时候，莫古力那脏兮兮的怀表上，指针正好转过8圈，对于这只表，萨姆也不禁夸奖莫古力一番，又气他不早点拿出来。

　　　　众人又是一顿大餐——或许不丰盛，但是管饱。期间在肖恩的坚持下，艾茉丝为里达处理了伤口，并在得到他神智已经恢复正常的保证后，为他松绑。

　　　　里达头上缠着绷带，大口吃着东西，偶尔因为牵动了伤口而皱眉。当他咽下最后一点麦饼后，举起了酒杯，念念有词的向真主祷告。

　　　　萨姆盯着他，手悄悄摸向了腰间的短刀。

　　　　“大人，能否将腰刀还给我，这是家父所传，于我有很重要的意义。”里达将酒一口饮尽，对萨姆说。

　　　　萨姆剔着牙说：“不急，不急，我还想再把玩一会儿。”

　　　　里达解下刀鞘递给他：“当心磕着地。”他很认真的看着萨姆把刀入鞘，抬起头来对肖恩说：“小人刚才得到了真主的启示。”

　　　　萨姆插嘴说：“知道，砍了异教徒嘛。”

　　　　里达有些羞愧的垂下眼，继续说：“真主告诉我这是一场试炼，而有位英雄将会带领我走向新生。而这位英雄就是大人您——肖恩阁下。我以莫霍尔的荣誉起誓，将在这场试炼中跟随大人。”

　　　　肖恩沉默了一会儿，哈哈大笑，一边用力拍着里达的肩膀说：“自己兄弟，说这些干什么，来干了这杯。”

　　　　几杯酒下肚，气氛马上热络起来，肖恩甚至给里达看自己的伤口，夸他的刀削铁如泥。里达则表示肖恩身手敏捷异常，因为自己刀确实可称得上是宝物，传说是伊戈尔大神所赐，乃是昔年某位可汗所持之物，应用得当可于数十码之外伤人于无形。

　　　　萨姆和艾茉丝也不由得加入其中，这一餐可谓觥筹交错，把酒尽欢，久违的笑容也回到了众人的脸上。

　　　　养足jīng神后，大家再度出发，虽仍前途未卜，但已士气大振。里达一马当先，举着油灯稳步下行。萨姆拉住肖恩，问他这两面三刀的穆斯林是否可信，肖恩纠正他说莫霍尔的风俗习惯更加接近于蒙古族而非穆斯林，接着挤了挤眼说：“你不是已经缴了他的械么？”

　　　　不知是他们的jīng神感动了上苍，还是真主觉得里达试炼到头了，2天后——如果莫古力怀表还算准确的话——肖恩在休息时发现油灯的火焰在晃动。

　　　　“快看，有风了。”肖恩举着火炬快步向下走去，众人立即跟上。

　　　　确实起风了，火焰开始大幅晃动，不再维持固定的形状。脸上也能感到冷风的吹拂。与此同时，阶梯也发生了变化，原本低矮的台阶慢慢加大了落差，台阶也更加宽阔，圆柱状的螺旋也越来越大，像个喇叭口一样的舒展开来。相反螺旋zhōng ；yāng的圆柱却越来越细，因此台阶与圆柱间产生了间隙。

　　　　“小心别卡住脚。”萨姆提醒到。再往下走了几层，螺旋的半径增加了几倍，台阶之间的落差已经有2层楼这么高了，中间的圆柱缩小到一个尺寸后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硕大的水晶，里面shè出的一束蓝sè光柱，笔直shè入底下深不见底的洞穴。
16　出口
　　　　（）　　　　台阶的高度和宽度不断加大，原先的长度变成了宽度，仍然只容2人并肩。每级台阶都像竖着的薄木片，让人心生恐惧，大家只能一个挨一个，尽量靠着墙走。

　　　　这已经不是在下楼梯，更像在爬悬崖，从一个90度的峭壁下到另一个90度的峭壁。

　　　　“到此为止了。”萨姆说。落差已经太大，没有魔法，靠人力没办法下去。

　　　　油灯的光芒只能照到5步左右，连下一层平台的地面也照不到，由圆柱shè出的蓝sè光柱没入黑暗中，什么也没照出。

　　　　艾茉丝半跪在台阶，或者说是平台边，小心翼翼的往下看。“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见。”艾茉丝压低声音说，“风好冷。”

　　　　“找点东西试试深浅。”肖恩四下里张望着。

　　　　萨姆一拍脑门，威逼莫古力交出剩下的木杯子和黄铜茶壶，一件件往下抛。

　　　　大家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什么声音也没用。

　　　　“这里像口井，利于声音传播，这么久一点声音也没用……”肖恩没往下说，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要么下面真的是个无底洞，要么就是被什么东西吞了，比如怪物的嘴，比如蛛丝，再比如粘液，哪种情况都不是好消息。

　　　　“油灯！把油灯扔下去看看！”艾茉丝叫道。

　　　　莫古力一听不干了，他抢过里达手中的油灯，逃到台阶另一头，结结巴巴的说：“不能再……再扔了，莫……莫古力的……宝宝……宝贝。”

　　　　萨姆忍不住笑道：“谁要你的破油灯，又不是至尊魔戒。”他招呼莫古力回来，却发现地上依稀有些青白sè的光芒，还没等弄明白，艾茉丝喊到：“你屁股着火啦，哈哈。”

　　　　原来萨姆先前把熄灭的火炬塞在腰间，现在火炬又着了。他解下火炬，想叫肖恩，却发现台阶上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下来吧。”黑暗中传来肖恩的声音，他看到火炬点燃的一瞬间就知道元素jīng灵又出现了，立即施展缓降术跳下台阶。

　　　　大家探头往下看，肖恩就站在下面不远，手边漂浮着一个光球。原来下面不是什么无底洞，充其量算一个深一点的坑。

　　　　“没关系，直接跳。”肖恩又喊。

　　　　萨姆一纵身跳了下去，很快就站在了坑底。艾茉丝和里达互相看看，也一咬牙跳了下去。坑底不是实地，而是类似魔法屏障的东西，抵消了下落的冲击力，因此刚扔下来的东西都没发出声音。

　　　　众人试着走了几步，感觉就像走在烂泥地里，有些吸鞋子，习惯了到也不觉得吃力。

　　　　就这样，他们终于来到蓝sè光柱的终点处，一个石案。

　　　　但终点其实是起点，事实上光柱是由石案上的水晶向上发出的，水晶表面有着纹路，可以看到魔法能量在纹路里慢慢的流动。抬头向上看，却看不到顶上圆柱末端的水晶，甚至连下来的台阶也看不到，光柱向上没入一片漆黑里。应该是魔法屏障的关系。

　　　　想明白的萨姆不禁咒骂道：“什么玩意儿，装神弄鬼。”

　　　　里达也附和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石案比万神殿遗迹里的祭台大不了多少，出去zhōng ；yāng的水晶和周围环绕的五块石块外再无他物，台面光滑如镜，5块石头上到刻有奇怪的花纹。

　　　　“难道要用血淋这些石块？”萨姆撩起袖子就想试，被肖恩拦下了。

　　　　“这些是文字，再说上面没有血迹，上一批人先到过，还记得吗。”

　　　　大家还真忘了。有人试着去搬动石块，但就像生了根似的。萨姆抽出里达的家传宝刀想去试试石块的硬度，被里达忙不迭的拦下，拉扯间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喷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