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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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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要是说起家宴,咱新近招了一个江南的厨子,手艺实在非同一般,一手杭州菜古雅可爱,色味俱佳。他日再邀两位大人过府品尝。来来来,说得已经食指大动了,还是上楼吧!”张惟贤心直口快,性情率真,偌大年纪,提起美味佳肴,兀自难以忍耐,不禁眉飞色舞起来。说话间,一人多高的红木大屏风围成了一个简便的单间,张瑞图细看,见屏风上镂刻着自己的行草名作《后赤壁赋》,三人又起身欣赏一番。小二捧了上好的香片献上,郭均伺候完毕,在一旁垂手说道:“要说此人原本没什么来历,只是扬州的一个富商,贩卖一些绸缎……”
“不必罗嗦!”张惟贤本是性急的人,嫌他枝蔓,挥手阻止。
“好!好!长话短说,他是信亲王的岳父老泰山。”
“姓田还是姓周?”张瑞图冷冷地问。
“姓田。”
“噢!原来是田弘遇!”张瑞图微微一笑道,“他倒是个豪爽有趣的妙人儿。不过,他怎么包了这许多的房间?”
郭均正觉难以回答,楼上却有人喊道:“在座的各位客官听了,我家老爷恰逢大喜,今夜包了两层雅座宴请天下有缘之人,只要说上一句贺喜的话儿,就可以上楼尽情吃喝,品尝美酒佳肴!”霎时间,楼内一片欢腾,大堂吃饭、等座的食客纷纷上楼道贺,大堂一下子变得异常冷清。张惟贤颇觉不快,心里不免有了几分不平,恨声说道:“还没到皇亲国戚的位子,京师重地,竟然这般张狂!”
来宗道不屑道:“他不过是凭了女儿那张狐媚妖艳的脸儿,窈窕婀娜的身段,才落得这五品的闲差,能有什么真本事,又张狂到哪里去?”转头对郭均命道:“去喊田弘遇下来回话!就说楼下有人要见他。”
“小的明白,决不敢乱说的。”
面皮白皙身材瘦小的田弘遇在二楼大摇大摆地坐着,冷眼观看上楼的食客,多是膏粱子弟和一些寓京的富商,没有见什么高官显爵之人,正自焦急,猛见楼下屏风隔成的单间周围有几个家奴模样的人四下逡巡,便要想法前去探询,见郭均急急跑上来,笑嘻嘻地说:“田爷要请的人可齐了?吩咐下面开宴么?”
“好!那些空余的酒宴,就边吃边入席吧!银子么,咱一钱也不会少的。”
郭均见众人多数高谈阔论,叫嚷吵闹,便附到田弘遇耳边低声说:“下面有几位客人不方便上来,请田爷下去讲话。”
“是哪一个?”田弘遇头也未抬,用嘴吹一下手指上硕大的猫眼金戒,心里暗暗高兴,总算没有白破费我一万两雪花银哪!
郭均看得眼热,恨不得一把夺了,戴在自己手上,强自忍了,不露声色地说:“田爷去了自然会知道!”
田弘遇故意沉了片刻,目送着郭均下楼回去禀报,然后起身下楼来到屏风外,高声问道:“是哪位朋友要找我田某……呜呀!原来是三位老大人。”说着,故作吃惊地上前施礼。
“罢了!”张瑞图微微摆一下手,问道:“你可认识我们?”
田弘遇摇头道:“与三位第一次见面。”
张瑞图冷冷地看着他,威严地说:“可我却知道你。”
“怎么知道……”田弘遇见三人大模大样,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逼人的气势,陡然感到了一丝慌恐。
“你一个五品的差事,这般大作声势地喜庆,难道不知朝廷律有明文,五品以上不准在闲杂场所聚集宴饮?”张瑞图语调愈加严厉。
来宗道不待他回答,语含讥讽地说:“或许是超擢任用,荣升了二品大员,也未可知。”
张惟贤年老迟钝,心地实诚,听得十分不解:“此言差矣!是否超擢任用,长公你自然该知道。”倒似有意凑趣一般。
田弘遇更觉三人来头不小,故意卖个关子,答道:“下官一时高兴,忘乎所以,竟犯了朝廷的法纪,多谢大人指点。”
来宗道却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什么高兴的事儿?是生了儿子,还是纳了一房小妾呀!”
“可比这事儿大得多!”田弘遇满脸带笑。
来宗道忽然涌起老猫戏鼠般的快意,慢条斯理地催道:“那就说吧!兴许我们也要给你道声喜,讨杯酒吃呢?”
“此事关系国运,三位大人面前不知道该不该讲?”田弘遇用眼睛不住地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欲言又止。
张惟贤急声说:“既是关系庙堂家国,但讲无妨。老夫张惟贤,这两位是大学士张瑞图大人、礼部尚书来宗道大人。”张瑞图知道他性急如火,待要阻拦,已是不及。
“原来是国公爷、阁老和宗伯三位老大人,下官不知,多有怠慢,罪过,罪过!”田弘遇起身,重新施过礼,故作惊讶地说:“三位老大人执掌国柄,日理万机,难道没听说宫里的事儿?”
“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三人不由直起身子。
“真的不知道?不会,不会呀!”
张惟贤大声说:“这几日紫禁城内外戒备森严,禁止出入,无诏不得进宫,外廷哪里会有宫里的消息!”
田弘遇挠头道:“三位大人可知道皇上已经宾天了?”
三人刹那间如遭雷击,面如土色,张惟贤一把抓住田弘遇的手臂,喝问:“此话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这事岂是可以随便说谎的?”
张瑞图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若是有半点虚言,你想必知道会是什么后果!诋毁圣上,蛊惑天下,可是要凌迟灭门的!”
田弘遇两手乱摆道:“不敢!不敢!下官岂会拿身家性命耍笑取乐?”
“那好,你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这么说信王被迎立进宫的事儿,你们也不知道?”
“什么?信王被迎立进宫了?”三人惊得嘴巴大张,挢舌难下。
田弘遇心头暗喜,接道:“九千岁派秉笔太监涂文辅率三千忠勇营将士护卫信王进宫,怎么没有知会满朝王公和内阁辅臣?再说此事怕是已经传遍了京师,三位大人竟然不知道?”
“九千岁派人迎信王千岁进宫,意欲何为?”三人停止追问,心头不住地揣摩,屏风内一时寂静得如同窗外的黑夜。田弘遇见三人呆坐无语,知道自己的消息搅乱了他们的心神,忙自语说:“想是九千岁怕大家与他抢了头功,因此暗里行动。看来九千岁的荣华富贵怕是要与大明江山一样千秋万代了!”
张惟贤一掌击到桌上,叫道:“如此好事,咱岂可后人!也要连夜入宫,以表丹心。”
“不可,不可!”张瑞图摇头道。
“有何不可?”来宗道急问。
张瑞图目光闪烁,令人难测,他看看张惟贤、来宗道,又看看田弘遇,说道:“哎呀!田老弟怎么还一直站着,快坐了说话!你我同殿称臣,哪里有这么多礼法?今后仰仗老弟之处还多呢!刚才言语不周,万不可往心里去,我也是专心顾念圣上,一时情急。”
“阁老怎么却对下官见外了,下官还靠大人们提携,今后风雨同舟,些许小事怎会记在心上?”田弘遇朗声笑道,张瑞图也附和着大笑几声,对张惟贤道:“国公爷此心此情,我自然明了,只是我们连夜赶去,城门必然不开,老大人肃立中宵,怎堪忍受?不如我们分头知会百官,明日四更齐集午门,上表劝进。有田皇亲为证,拥立之功,断不会少的!再者人多势众,城门也不会不开。”
田弘遇本来想激他们连夜进宫,也好保护信王平安,但见张瑞图老谋深算,知他不明魏忠贤的意图,不敢轻易涉险,听得心中焦躁,却也无计可施,暗暗祷告道:看来只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想起方才来宗道的嘲讽,笑道:“信王继位登基,宗伯大人说该不该好好庆贺一番,怕是比生子纳妾还要欢喜得多吧?”
“那是,那是!应该,应该!”来宗道额上忽然流出了汗水,身上的中衣不觉也已浸透。
楼上酒宴方酣,猜拳行令,笑语喧哗,煞是热闹。
听到喝喊,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纱灯、角灯、黄炬、亮子数百,明如白昼,迤逦而来,似是漂浮在夜空的无数星斗。前面一架肩舆,后面一顶青纱凉轿,随从宫婢数百人,前提御炉,焚燃沉香、龙涎香,氤氲如雾,好似月宫中的仙人。不多时,来到了乾清宫。原来客印月见五虎草拟了劝进的表章,五彪仍旧没有音信,在竹风阁中坐卧不宁,恐怕宫中有变,顾不得夜深路黑,急急赶来,闻说魏忠贤在文华殿歇息,便与他会作一处,先奔乾清宫来祭拜大行皇帝,正好闻报五彪与皇后僵持不下,急忙赶过来。两副肩舆落地,亲随太监李朝钦、裴有声忙将过来搀扶。魏忠贤、客印月下得轿来,见张嫣尚站在殿檐下,略见了礼,来到徐应元、王承恩面前。魏忠贤看着徐应元红肿的脸颊,哈哈一笑,似是不胜惋惜地说:“咱家又晚到一步,教老弟受苦了。”
徐应元冷笑道:“上公爷客气了。早来晚来,还不是一样!”
“怎么会?想是五彪一时心急,失了分寸。咱家听说信王走失,心里也是急的。信王是咱家迎入宫的,万一有什么闪失,岂非有负先皇所托?如何向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交代?老弟要是顾看昔日的情面,就告知一声信王千岁在哪里,咱家也好放心。”
徐应元咬牙道:“别的都好说,就是要小的这条贱命,也尽管拿去,眉头都不会皱一皱。只是要问信王千岁的去向,恕难从命!”
魏忠贤用手指轻弹一下徐应元的脸腮,见他痛得浑身一颤,轻笑道:“好,有骨气!看来东厂的刑具有些不管用了,可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教老徐见识见识?”说完看着许显纯。
许显纯冷哼一声,上前看了徐应元一眼,阴阴地笑道:“启禀督公,属下刚刚制作了两件刑具,正好一试。”
“都是什么样的?”魏忠贤将鬓角的一朵鲜花摘下,在鼻子边儿一嗅,随即用手一攥,轻撒而出,花瓣飘零,散碎落地。
“一种叫红绣鞋,一种叫金寿杖。红绣鞋是生铁所铸平底低帮的鞋子,型号各异,依据人犯脚掌的大小使用。生铁本是黑的,等在烈火中烧上多时,便会里外通红,穿在脚上极像二八女子的绣鞋,因此取了这个雅号。金寿杖则是用熟铜打造的一根手杖,头粗尾细,上刻寿字。以此打人有个好处,肌肉糜烂,皮肤却丝毫不裂,反而光洁圆润,有如处子,似返老还童一般。只是烂肉污血一时无从排出,就在皮下溃烂长疮,化脓生蛆,稍稍一碰,如同万蚁钻心,初时还觉疼痛,后来变成麻痒,更加不可忍受,多数亲手将自己的皮肤抓裂,污血四溢,喷涌而亡。”
魏忠贤听了,面色阴沉道:“构思还算奇妙!严刑峻法原本是警君子救小人的,正所谓不以霹雳手段难施菩萨心肠。”然后语气一缓,对王承恩说:“你们想必是受人指使,受人蒙蔽,怕咱家抢了迎接新君的头功。这迎接新君的功劳人人有份,咱家岂会独享?你若说出信王的下落,咱家必保奏你到宫里做一份体体面面的差事。”
“上公爷不必多费口舌,卖主求荣,非我所为!王承恩既敢入宫,就无所惧!”
客印月早听得心中烦躁,厉声道:“不必与这班奴才罗嗦!快去各处搜查,定要在天明前找到信王!”
张嫣怒道:“后宫嫔妃无数,都已安眠,衣衫不整,这些锦衣卫深夜查找,成何体统?皇家颜面何存?”
客印月笑道:“那就命我手下的太监、宫女搜查,今夜我特地多带了一些,也够用的。”她略顿一下,对手下人命道:“速去各处搜查,发现异常,即刻传报,锦衣卫随时援手。”
张嫣高声道:“且慢!后宫皆为我统摄,我没有下令,哪个敢去?”
客印月见皇后执意阻拦,心中虽然恼怒,但是拘于礼法,也不敢任意施为,当下咯咯一笑,说道:“娘娘,我命人搜查,一是为了皇后的清誉,二是怕有人乘机混入宫中,扰乱宫廷。”
“为了我的清誉?一派胡言!”
“娘娘误会了。试想夜色已深,信王不安居文华殿,而在宫中随意走动,轻则有人议论娘娘管理后宫无方,这重则嘛……”客氏故意将语气收住,一双妖冶的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嫣。张嫣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登时粉面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魏忠贤趁机挥手道:“仔细地搜!不要放走一个随意入宫的人。”张嫣看着众人奉命散去,全不将皇后放在眼里,不禁暗自伤神,返身入殿,对着仰卧在床的天启皇帝垂泪。
将近四更了。紫禁城外寂静得没有一丝声息,宫里灯火辉煌,四处人影幢幢,不时传来几声年青女人的尖叫和锦衣卫的高声喝问。魏忠贤与客印月坐在乾清宫前等候消息,半个时辰过去,各处搜遍了,也没见到信王的踪影,“难道他出宫了?”魏忠贤暗想,“不会,上次已下死命,没有咱家的手令谁也不准出宫。除非他会飞檐走壁,插翅腾空!”客印月见他沉思,就问田尔耕道:“还有哪里尚未搜查?”
“都查过了。各宫各院,太监、宫女的房里,御花园的假山、树上都看了,连御水河也用木杆捞了一遭。”
“噢……”客印月脑海里将紫禁城各个角落转了一遍,也想不起信王会藏在哪里,却见魏忠贤两眼看着乾清宫,当下疑惑道:“难道会在里面?”魏忠贤并不答话,起身向宫里走去,客印月紧随其后。
魏忠贤在龙床边跪拜,客印月也随着跪拜几下,神情悲戚。魏忠贤道:“万岁爷,老奴来看你了。今夜老奴搜查大内,实属不得已,望万岁爷看在老奴多年伺候的份儿上,饶恕奴婢惊驾之罪。”连连叩头,两眼四下巡视,猛然伸手在床下一摸,面现失望之色,起身到御座、屏风各处查看,依然杳无踪影。他在丹墀上徘徊一遭,目光落到那对镏金铜狮子身上,竟自无声地冷笑了起来,伸手在左首的铜狮口中一摸一按,突然喝道:“有刺客!”
田尔耕、许显纯一声呼喝,手下锦衣卫、乾清宫当值众侍卫抢进殿来,各自拔出刀剑将殿内众人团团护住,张嫣吓得大惊失色,倒靠在龙床上。客印月待要躲藏,却未见陌生人来,站在众护卫身后,定定心神道:“刺客在哪里?”魏忠贤用手向脚下一指,众人看丹墀上并无异样,正自迷惑,却听一阵扎扎的声响,丹墀下缓缓启开一扇小门,田尔耕、许显纯抢步将洞口堵了,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到宫里行刺,快出来纳命!”
那个清瘦太监从洞中爬出来,被田尔耕、许显纯将手臂抓了,上来几个锦衣卫便要捆绑。清瘦太监将身子一挺,怒道:“本王乃是太祖血脉,哪个敢无礼?”众人听得一怔,魏忠贤心里暗恼田尔耕、许显纯没有趁出洞时一刀将他杀了,喝道:“一身太监衣帽服饰,会是什么太祖血脉?必是入宫的刺客,快拉出去斩了!四下仔细搜寻,看他有无同党。”
清瘦太监将脸上面皮一撕一抹,冷笑道:“魏伴伴,你不认识本王了?”张嫣、客印月吃惊地抬头观看,见那太监赫然便是信王。门外的太监、宫女更是目瞪口呆,大睁着双眼齐齐地向内张望,心里暗自吃惊。田尔耕、许显纯与众锦衣卫见此情形,不由将刀剑收了,向后退开。清瘦太监用手掸掸尘土,门外的太监、宫女忙取来清水,伺候盥洗。那清瘦太监从容净了面,上前祭拜大行皇帝,又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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