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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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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翔凤将袁崇焕拉到楹柱后面,奋力一掌,将北向的小窗击烂,急呼道:“督师先走!”
袁崇焕圆睁双目,愠声道:“翔凤,我什么时候带头退过?”
林翔凤又是惭愧又是感激,垂泪道:“督师千金之体,天下苍生共赖,怎可以守此坐以待毙?世上没了我们几个不打紧,若是、若是没了督师,咳、咳,那辽东还有哪个可指望?我等兄弟岂非成了大明的罪人,咳、咳,真、真是万死莫辞呀!”
二人争执之间,屋内烟气已浓,众人呛得不住咳嗽,呼吸艰难,韩润昌与林翔凤对视一眼,低喝道:“擒贼先擒王!”一脚将屋门踢开,林翔凤连连将屋中烧着的桌椅抛出,二人双双跃起,势若疯虎,直向黑衣人扑来。黑衣人暴退几步,喊道:“不必与他死拼,只用暗器招呼他。”二人眼看暗器如满天花雨疾射而来,情知厉害,不敢硬拼,挥刀护住要害,且舞且退,堪堪又要被逼回屋内。正在危急,山脚下骤然传来阵阵喊杀之声,袁崇焕见援军将至,命军卒将剩余的狼牙箭射出,将屋外的杀手逼退数丈,暗器已是难以打到,率军卒跳出门来。
不一会儿,喊杀声渐近,林翔凤呼道:“督师在此——”气发丹田,声闻数里,只一疏神,已有几只暗器打在身上,好在距离甚远,力道已缓,入肉不深。
谢尚政大呼道:“我们来了!督师无恙么?”黑衣人见势不妙,呼哨一声,霎时退得无影无踪。不多时,谢尚政率将士杀到,谢罪道:“卑职来迟,督师受惊了!”回身将五花大绑的尹继阿推过来,一脚踢倒,骂道:“兵营一有动静,卑职便带人前来增援,不想这狗贼竟在半路狙击,好在双岛这些军卒经不得一阵冲杀,各自散了,不然岂不误了救援大事!”
尹继阿早已吓得瘫在地上,林翔凤一把将他提起,问道:“那个黑衣人是谁?”
尹继阿坐起身形,惊恐地看看四下,颤声道:“他是毛……”话未说完,一声冷笑传来,“你好大的胆子!”远处的山石后飘出一个鬼魅般的影子,赫然便是黑衣人,他双手齐扬,随即向后山奔去。
韩润昌大急,事起仓促,不及多想,纵身护到袁崇焕身前,林翔凤看不清他发的什么暗器,不敢伸手去接,只这一缓,便见尹继阿翻身倒地,俯身探看,见他的眉心和咽喉各插一枚长长的丧门钉,早已气绝,兀自大睁着两眼。暗忖:黑衣人去而复返,竟悄无声息,想必是有什么密道机关。想到此处,忙说道:“督师,敌暗我明,前途险恶重重,不如连夜回宁远。”
袁崇焕摇头道:“毛文龙以为我受此袭击,必定惊吓而回,正可出其不意赶往岛山。本部院倒要看他耍什么花样?”
谢尚政跟在袁崇焕身后,皱眉道:“督师心意已决,卑职不好再劝。只是辽东这副担子何止千斤?都在你的肩上,朝廷无人可换,还是不要大意的好。”
袁崇焕停住脚步,抚剑叹道:“我何尝不知?但是只是一味坚守,辽东恢复必回遥遥无期,实在有负皇恩。若能收服毛文龙,无异如虎添翼,水陆齐发,直捣黄龙便为时不远了。毛文龙暗地里与后金款和,虽只想贪图些金银财物,并非一心投靠,但我既总督辽东,实在难以容他脚踏两只船,不思报效朝廷。唉!东江之事如不能善加督责,难免群起效尤,令不能禁,如何用兵?东江虽小,事关重大呀!不可置之不理,冒些凶险却也值得。”
船队连夜拔锚起航,天色渐明,大海潮生。此时,西南风起,顺风顺流,船行甚快。过了松木岛、小黑山、大黑山,风势已小,波平浪静,海水渐渐转成蓝色,异常澄澈,自是与浅海不同。袁崇焕不时用千里镜瞭望,却见一个小岛犹如一头肥猪横卧在海上,心中大奇,知道副将汪翥祖辈在辽东打渔,喊来询问。汪翥笑道:“此处已属黄海了,离旅顺口不远。那岛本来没名字,后来往来的渔夫见其形状酷似一头肥猪,便取名猪岛。”说着又指点道:“这一带岛屿甚多,起的名字多是虫鱼禽畜之类,猪岛以外,还有什么鸟岛、蛇岛、虾蟆岛、牛岛等诸多的怪名。这些岛中,蛇岛最为凶险上,卑职从小时就没听说过有人踏上蛇岛半步。”
“为什么?”
“岛上遍地都是黑眉蝮蛇,也不知有多少条,奇毒无比,见血封喉,不用说上岛了,就是远远地瞧上一眼,也要吓得几天心神不宁的。”
袁崇焕听得兴味盎然,问道:“咱们要去的岛山上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岛山三面环海,只有西边与陆地相连,离旅顺口陆路十八里、水路四十里。岛上不生树木,一座不高的小山宛如乱石堆砌,甚是荒凉,没有人烟,倒是个清净的所在。”
“旅顺口的守将是哪个?”
“听说也是姓毛,想必是毛文龙的死党。”
袁崇焕举起千里镜望了一会儿,见旅顺口深探大海,周围耸着几座山峰,不由连连点头道:“这里真是屯兵的好地方,进可攻盛京,退可入海坚守。又与山东登、莱两州隔海相望,南风吹起,也就一昼夜的海程,这条海路若是贯通成一线,攻打后金何等便利!”
说话间,船已近岸,早有守军划一艘小艇迎上来引路。船刚停稳,搭好跳板,一个满身甲胄的军官上来,沙哑着嗓子道:“旅顺游击毛永义叩见督师,一路辛苦。”接着将袁崇焕迎入草舍道:“这岛山本是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没有一户人家。毛帅奉督师钧旨,说要在此会晤,仓促间盖不成瓦房公馆,只搭了些草舍,实在简慢。督师万金之躯,若是住不惯,可将临时行辕设在旅顺口,供应也方便些。”
“不必。此处海阔天空,寂寥无人,最宜说话谈心。本部院行伍多年,也是能吃得些苦的。”袁崇焕问道:“听说毛文龙手下无一不姓毛,你是他什么人?”
“情在父子。”
袁崇焕捋须大笑,“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难怪人称东江兵骁勇善战,建州夷奴闻风丧胆。”
“督师夸奖,东江上下感激,义父他老人家听说了,还不知有多高兴呢!”毛永义躬身谢了,又道:“已午时了,督师远来,舟车劳顿,用饭歇息吧!卑职不叨扰了。”告退而出,屋外的林翔凤迎上来,笑道:“毛游击,也真难为你了,数日之间能搭起这上百间的草舍实在不易,督师极是满意!”极亲热地向他肩头轻拍一掌,暗暗用了三成内力,毛永义似是躲避不开,实实地受了这一掌,“啪”的一声,竟是十分响亮。毛永义皱眉揉肩道:“将爷真是神力,骨头都觉疼了。”
林翔凤见试探不出,单刀直入道:“几天前,毛游击不是还在双岛么?什么时候回来搭得草屋?噢!是了,旅顺口人马不少,想必两边一起动手的。”
毛永义呲牙一笑,说道:“将爷说笑了。卑职惟恐这些军卒懒惰,一直督责不休,哪里离得开一刻?不然误了督师与义父的约会,卑职这颗干瘪的头颅熬不得几碗汤,盛不了几两酒,怕是要被拿来当球踢作溲器了。”林翔凤拱手道了辛苦,心下暗忖:却也奇怪,此人身形酷似昨夜的黑衣人,怎么竟没有一点儿武功?难道看走了眼?
次日,袁崇焕一大早起来,草草用了饭,命谢尚政、韩润昌留守大营,带了汪翥、林翔凤、程本直与五十名军卒,围着岛山四周查看,岛山不过弹丸之地,不到一个时辰便已走遍,果见岛上不用说树木,就是寸草也不生长,到处都是褐色的乱石。汪翥道:“每年入夏,海水涨起大潮,此岛全被淹没,直到进了九月,潮水才退。数月海水浸泡,草木难生。”
程本直道:“好地方!观海看日头,一点儿也没遮拦的。只是那首《观沧海》的千古绝唱要改一改,‘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只能是‘树木不生,乱石当道’。了。曹孟德未能到此,如今又前不见古人,不知改得如何?可惜!可惜!”
汪翥怪异地瞥着他道:“难得你这般的雅兴!若是被人围困在岛上,终不成要啃石头充饥么?”
程本直一怔,不知如何作答,讪讪而笑。袁崇焕笑道:“本直是个风雅之士,就是真的绝了粮,也会弦歌不辍的。你俩的情怀不同,见识自然各异。汪翥看的是眼前,本直是要意会古人。”
程本直面色不由大窘,口中呐呐道:“本直不过一介寒儒,岂可与前贤相提并论?督师胸藏万甲,声震天下,文才武功都是极匹配的。”
“这个可留与后人评说。刚才你说孟德不及此处,甚觉可惜,似大可不必。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一代有一代的人物,一代有一代的功业,何需强分什么轩轾?”袁崇焕望着北方,问道:“本直,听你刚才的话,可是怪我不教你带兵么?那好,我正有一事要你去办。”
“可是要带兵偷袭皮岛?”
“看来《三国》你读得不少。东江务要稳固,岂可自相残杀。兄弟阋于墙,得利的必是外人,不可行此下策!”
“……”程本直默然低下头。
“不要瞎想了,你回宁远吧!”
“回宁远?”三人大惊。
“是。带些战船回去,不必留下这么多。”
程本直问道:“留下几艘?”
袁崇焕笑而不答,轻轻伸出三个手指。“什么?只留三艘!那不是任由毛文龙宰杀么?”三人又惊又急。
汪翥道:“兵分则势孤。眼看六月初一的约会之期已到,尚不知毛文龙要带多少人马来,他若猝然发难,岂不坏了督师一世的英名?”
“不必担忧,我留的人越少,毛文龙带的人越多,便越发平安。”
林翔凤一直未能插进话来,此时更是听得越发糊涂,急急地说道:“好汉难敌四手,恶虎害怕群狼,哪里有人越少越取胜的道理?”
袁崇焕见他三人焦急无状的模样,淡淡一笑,挥手道:“本直,不必多言,回去即刻启程。”说罢带众人回营。走到半路,程本直忽然一拍手掌道:“大妙!实在妙极!”
汪翥内心本来瞧他不起,又见他突发癫狂一般,只作未闻,全不理会。林翔凤忍不住问道:“妙在哪里?”
“我明白了督师的用意。果然高妙!”
“什么用意?”
“不过是教毛文龙放心罢了。”
汪翥、林翔凤听得如坠云雾,还要再问,看见旅顺游击毛永义笑吟吟迎了上来,急忙住口收声。
“督师,我义父到了。”
“哦—”袁崇焕纵目向山下望去,见海上无数的战船扬帆而来,急忙回到虎头大船上。不久,那些战船都停靠在岸边,毛文龙身穿御赐的大红蟒衣站立船头,向虎头大船上张望,二十多员战将跟随左右。毛文龙是浙江仁和人,身材却是江南人少有的高大。他年轻时浪迹江湖,一度靠算卦测字为生,后来到辽东投效总兵李成梁,先后在袁应泰、王化贞手下当差,做了一个小小的游击。广宁大战,明军无不望风而溃,毛文龙只率九十八人渡过鸭绿江袭取了镇江,召集流亡,镇守皮岛,擢升为总兵,累加至左都督,挂平辽将军印,开衙建镇,天启皇帝授了他一把尚方宝剑,竟成了威震一方的大帅。皮岛正处鸭绿江口,是海运往来的必经之路,毛文龙以地利之便,征收商船通行税银,贩卖人参、貂皮,收获颇丰。有了大把的银子,他便四处打点,渐渐成了手眼通天的人物,每年光是派人给朝廷要员的冰炭敬不下十几万两银子,送与魏忠贤、崔呈秀等人三节两寿的花红水礼更是无数。魏忠贤失势自缢,他又想方设法地寻找新的靠山,但他又极精明,看不清风向时,便遍撒银子,既给钱谦益,又给温体仁、周延儒,两边谁也不得罪,避免卷入朝廷党争。他对袁崇焕早有耳闻,却一直没见过面。袁崇焕起用回到辽东,想起当年宁锦大战时没有听从他的号令,自背后偷袭后金,援手祖大寿,解去锦州之围,心头惴惴不安,每每想起,如芒在背,害怕旧事重提,与自己过不去,寻机报复,便到宁远拜会,探探虚实。见袁崇焕其貌不扬,身材短小,但纵论天下,韬略深蕴,暗觉当世无人可与他争锋,更觉不安。果然不久袁崇焕下令封海,所有商船必须转到宁远领取出海公文,并一改军饷由户部解发的惯例,转为由宁远解发。毛文龙暗自惊叹,袁蛮子这招实在厉害,似是拦喉一刀,难以抵挡,娘的!将老子逼得急了,便投了后金。咬牙发狠却无可奈何,上折子给皇上也不见动静,只得苦苦支撑,好在以往的积蓄尚多,但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时刻提防着袁崇再有什么计谋。他在皮岛至宁远沿途派了不少眼线,打探宁远的一举一动。此次袁崇焕要来岛山相会,他暗命义子毛永义联络尹继阿半路截杀,自己在皮岛坐观风色,静候消息。谁知他二人办事无功,一击失利,袁崇焕毫发无伤,带领三十八艘战船两千人马已到岛山,心下不由踌躇,去与不去左右为难。正在犹豫,毛永义飞鸽传书说袁崇焕恐后金人自水路偷袭,遣回了二十八艘战船和一干人马,他心里冷笑道:袁蛮子,我再不去赴会,终不成教你小觑了。他在船上,远远望见只有几艘大船停在海边,虎头朱红楼船上高挂着大纛旗,猎猎作响,暗暗喝彩道:袁崇焕果然好胆色。
袁崇焕高坐在虎头大船上,见船队先后靠了岸,甫一停稳,毛文龙摇摆着下来,后面二十多员战将紧紧跟随,几十个军卒抬着许多币帛酒肴,朝虎头船而来。不等旗牌官张国柄禀报,毛文龙刚刚登上船头,袁崇焕起身笑道:“贵镇来得好快呀!”
毛文龙上前施礼道:“卑职本算计着先到此迎候督师,可是海上风浪大,来得迟了,实在失礼,有罪有罪!”一挥手命人献上礼帖三封和三桌筵席。
袁崇焕知道他有意拖延时日,不敢贸然轻身而来,也不说破,淡然道:“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只是谁都不是神仙,难免算计错了。”俯身一拦,只受了半礼,命人置了座,分上下坐了,笑道:“贵镇名震边陲,不用说朝廷多有嘉许,就是朝鲜、后金提起来,哪个不敬畏?东江自你建牙开府,已成重镇,本部院早想来看看,一时不得其闲,岁月蹉跎,今日才尝宿愿。”
“督师过誉。东江地处偏僻,弹丸之地,能有什么作为?”
“贵镇何必妄自菲薄?皇上屡有旨意嘉许你孤撑海上,数年苦心,切不可辜负了圣恩。”
毛文龙凄凉一笑,叹道:“皇上天恩,本镇岂会不思报效?当年督师未到辽东时,曾放言:给我军马钱粮,我一人守此足矣。督师如此豪言,卑职颇有同感。倘若东江粮饷军马充足,夷奴来犯,正可乘机扫荡巢穴,一举建功。只是卑职孤处天涯,辽东多年以来经抚不和,疲于应付,动遭掣肘,白白坐失了许多的机会。督师起复,卑职不胜欣喜,正想在督师麾下建功立业,也不枉了此生,但风传拘于海禁令,粮饷解发日渐迟缓,近两月竟成拖欠,实在难以为继,还谈什么杀敌报国?”
袁崇焕愤然作色道:“文臣不肯体恤武官,是多年已成的陋习,稍不如意,便背地里告你的黑状,捕风捉影,肆意中伤。本部院也听说了户部派员到东江核查军饷,这些京官平日清闲惯了,哪里知道什么边地之苦?”他停下来,看着毛文龙,语调一转,有些低沉地说道:“粮饷一事,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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