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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枪响了-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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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文德分了两间房,这两间房是土墙,已经有年头了,刚分了房不长时间,一场连阴雨,把房子下塌了。
  韩文德和闵惠芳结婚,接连生了两个孩子,他这时候才体会到白晓燕五年生三个孩子不奇怪了。
  分家以后,大哥给他炕上倒了一斗麦子。惠芳当时很生气,嫌粮食少,就跟韩文德闹。韩文德笑着劝惠芳说,好儿不图家当,好女不图陪房,咱们没吃的可以靠自己挣。
  妻子说,这点粮食只怕连年都过不去。
  韩文德说,我总不能把你娘两个饿死。
  以后不但粮食短缺,钱也没有,照明的煤油灯里经常没有油,晚上摸着黑早早就睡觉了。
  后来房子倒了,没地方住了,惠芳就带着两个孩子回铁炉娘家去了。
  母亲嫌井房太小,也回娘家住去了,捎回话说,不在北滩井上给盖好房子,我就不回来。
  两个哥哥不管,韩文德和四弟决定给父母在地里盖点房子。正在盖房时,二哥提着个草笼给羊挑草,在井旁阴阳怪气的说,老三老四是孝子,老大老二不是东西。
  父亲正做活,气得脸苍白。
  韩文德对二哥说,你挑你的草去,不要在这儿说着些不三不四的话,惹爸爸生气。
  二哥挥拳打他,说,都是你这个反革命分子挑拨家庭不和。
  四弟看不过去,上前挥拳要打二哥,被韩文德拦住了。
  正在这时,村长全治效走过来,见他们兄弟打架,也不劝,没言声走了。
  二哥见没有趣,去地里挑了一会草,也提着草笼回去了
  村长全治效回到村里,直接来到韩文德家,对韩文德的二嫂说,你还不赶快到乡上报告,姓韩的在井房上快把姓王的打死了。
  二嫂不明真相,失急慌忙跑到乡上报告。
  乡长问情况,二嫂也没亲眼见,只是说村长说的,反革命韩文德打人。
  乡长听说是村长说的,就领着二十多个持枪的民兵跑步前往黄家塬,捉拿凶犯。
  二哥提着草笼回到家里,听大嫂对他说,他媳妇到乡上报告了。怕乡上要来人,他身上又没有伤,就自己用手把自己鼻子抓出了血,把脸染成红的,去找全村长。
  全村长说,你先回去把脸上的血洗了。
  然后派人去传韩文德,让韩文德到他家去一趟。
  韩文德到了一看,村长正和村上的文书坐着喝茶。
  村长喝了一口茶,抹抹嘴说,你好好站着,交代打人的罪恶。
  韩文德说,我没打。
  村长问,你二哥脸上的血那儿来的?
  韩文德说,不知道。
  村长对文书说,你叫上几个村民把王志亮抬到医院去。
  等文书出去以后,他又对韩文德说,你回去准备钱,给老二看病。
  韩文德说,又没有人打他,看什么病?
  村长说,你不要犟,没打人老二怎么满脸的血。
  韩文德一甩手走了。
  一会文书回来,对村长说,村民们没有人愿意去。
  村长气愤地说,这些人见死不救,麻木不仁。
  这时候,乡长已经带着二十多个民兵跑到村中,有一老者上前拦住,问乡长,你带着这些民兵急急忙忙干啥去?
  乡长说,去抓韩文德,反革命把人打伤了。
  那老人说,韩老三决不会打他二哥。
  乡长问,你怎么知道?
  老人说,我当然知道,他们是为分财产闹的矛盾。然后又说,你如果是个糨子官,这个案子可以不审,把韩老汉和老三老四立刻枪毙了,把家产都给了姓王的,一切都没事。去吧,到那里就用枪打,什么也别问。
  乡长听话音不对,却怎么姓韩又姓王,一头雾水,不大明白。就让老汉详细说说。
  老汉说,姓王的是老二,韩老汉收养的,嫌老汉家产分的不公,故意找事。老三老四正给老汉在井上盖房你要抓就去抓。抓了老三,房就盖不成了,让韩老汉睡在撂天地里看星星也好。
  乡长听老汉话里有刺,就叫其他民兵都回去,他只带了两个民兵来到韩文德家门前。先把老二叫出来,问老二,韩文德打你的伤在那儿?
  老二说,在鼻子上。
  乡长问,鼻子那儿伤了,让我看看。
  老二说,在里边,看不见。
  乡长捏捏老二的鼻子说,我以为把你的鼻子打歪了,原来不要紧。
  这时候,有人把韩文德叫回来了,韩文德过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问,乡长找我有事?
  乡长问,你以为我会有什么事?
  韩文德说,不知道,我正忙着盖房。
  乡长看韩文德身上抹得脏兮兮的到处都是泥,就说,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回去盖房子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韩文德觉得奇怪,来了没说几句话,也没问明白,就让走了,这是乡长给我上洋条子吧?不过,韩文德也不怕,你让我走我就走,是你说的,又不是我要走。就说,那我走了。转身就走,也不往后面看,一直走到井上。
  父亲见他回来,问他,叫你回去又有啥事?
  韩文德说,没事。
  父亲说,听说你二哥满脸的血,他从井上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韩文德说,不说了,给我二哥看病就是了。
  韩文德走了后,乡长就开始训斥老二,你又没有伤,装的什么三孙子。
  老二说,鼻子打流血了。
  乡长说,就鼻子流点血,就值得大惊小怪的,人家割了头还走十里路哩,我看你就不像个男人。
  老二生气了,对乡长说,我不像男人我娶了两个老婆,你像男人,你娶了几个?
  这一问把乡长问住了,乡长只有一个老婆,婚姻法也规定一个人只能有一个老婆,乡长再胆大也不敢娶第二个,除非和老婆离婚。所以在这方面乡长甘拜下风。
  乡长楞了一下也生气了,说,你拿你有两个老婆显摆给谁看?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
  乡长被老二胡搅蛮缠,说出话就没有水平了。
  老二说,我什么时候看看乡长的仙桃,能有多鲜。
  乡长说,你小子还是别看,看了馋死你。
  说着话,乡长的气倒没有了,对老二说,你小子不地道,不好好做人,学麻麻子婆娘,把自己鼻子抠烂,赖老三。
  老二说,确实是老三打的,我这个人不说假话。
  乡长说,你要不说假话,世界上的人都是老实人了。
  然后正色的对老二说,以后对老人和弟兄们好好的,当个不孝子孙一辈子惹人骂,耳朵稍要发烧。
  老二说,他又不是我真的父亲,弟兄们也不是亲弟兄。
  乡长说,老人把你养大就不错,你还要怎么?
  说得老二不吭声了。
  房盖好以后,父母亲就住在井边。
  韩文德也把自己的房子修起来了。
  韩文德的妻子闵慧芳自从分家后雨把房下塌,带女儿去铁炉娘家已两个多月了。还没有回来。
  韩文德给父母亲盖房,又给自己修房,没顾得上去接。房修完了,韩文德想起去接媳妇孩子,口袋一摸,没有一分钱,去给丈母娘买份点心的钱都没有。就去找大哥,向大哥要点路费钱。
  大哥板着脸说,都分了家,谁管谁。
  韩文德说,我回来干了四年,踏弹花车挣了几百块钱,今天你还不借给我一点路费吗?以后我再还你呀?
  大哥从口袋里掏出八毛钱,扔给韩文德,说,就这几毛钱,没钱了。然后转身走了。
  韩文看着大哥的背影,心里难过,又去找父亲要钱,父亲说,我做风箱买的钱你大哥和你妈都拿完了,我也没钱。
  韩文德回来,坐在门口发呆,心里想着,我一生怎么这样,难道就是受穷的命。想着想着笑了,然后又发愣。
  他们对门有个姓张的老头,韩文德称他张叔。这个张叔是山东人,老军人出身,到陕西做货郎度日,后来落户到了韩文德对门,与一个老寡妇结了婚。
  他见韩文德一会儿笑一会儿呆呆的发愣,就走到跟前问,老三,你心里有啥事发愁?不敢把你愁成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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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家事(下)
韩文德说,我媳妇和女儿回了娘家,我没钱去接她。向我大哥要路费,大哥不管,好说歹说,只给八毛钱。我在县城工作的时候给父亲买回一车桐木板,做的风箱钱卖了近千元,也一分钱没啦。我穷到这地步,枉为一个男子汉。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张叔说,贤侄,你莫发愁,叔借给你十块钱,你先去把媳妇娃接回来过日子,以后有了再还叔。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交给韩文德。
  韩文德接到手里,眼泪流个不停,说,张叔,我谢谢你,我以后一定记着还你。
  有了这十块钱,韩文德把媳妇和娃接回来了。两个月后,也把张叔的钱还了。
  张叔说,你这娃咋说呢,心劲大得很,就是灾难太多。
  世金大哥来找韩文德,哭丧着脸说,最近清查户口,有人向乡上反映我是黑人黑户,我老婆和娃也是黑人黑户
  韩文德说,你慢慢说,究竟是咋回事?
  世金大哥说,听说是黎士英黎士雄弟兄两个搞的鬼,他们想当队长,要把我推下台,还说不能给我家里分粮,要把我撵走。
  世金大哥来陕西十二年,已经把陕西话说得差不多了,人也很能干,五七年组织农业生产合作社,他当过兵,见过大世面,村上的群众就把他选为生产队长。当队长就要负责派活,有人嫌轻怕重的,世金大哥要坚持,就得罪了一些人,有人就想借着这次清查户口把黄世金扳倒。世金大哥一九四五年从江西到陕西,那时候没有什么户口可转,现在就成了黑人黑户了。他妻子从河南来也没有转户口,自然也是黑人黑户。
  韩文德沉吟了一下说,当初你就不该当这个队长。
  世金大哥说,没办法,群众选我呀。
  韩文德说,还是你想当,你不当谁也没办法,
  世金大哥说,不说以前的事了,你给出个主意,我该怎么办。
  韩文德沉吟了一下说,我如果还在公安局,这个事就好办,估计现在不好办,等我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韩文德以前当文书的时候管过户口,当时因为忙,把世金大哥办理户口的事忽视了,现在世金大哥遇到了事,他也有责任。
  世金大哥说这话的当天,他就先后到乡上和县上联系户口的事,情况却不好,民政、公安和县政府都说不行,不好办。
  韩文德回来对世金大哥说,户口是个大事,你当初来的时候就没有手续,现在很难办。
  世金大哥发愁了,说,那怎么办?
  韩文德说,我回来得路上就把这事想了,有两个方案,一个是让武宁那边把你的身份证明关系转过来,在一个就是你回武宁,你回到武宁是本地人,估计上户口不成问题。只有这两条路了。
  世金大哥说,你嫂子和孩子的户口在河南,也是个问题。
  韩文德说,这好办,你的户口问题解决了,嫂子和孩子的户口就能解决。
  于是,韩文德写了一封信,说明了大哥当前得处境,信寄到江西武宁的巾口,收信人是黄世银。
  十多天后收到了回信,二哥世银信上说,江西那边上户口没有问题,让大哥尽快回江西。
  于是,韩文德就安排世金大哥回江西的事。
  东西和房屋都变卖了凑路费,只带了随身衣服。
  嫂子悄悄对韩文德说,我老家还有个男孩,是老大,这次去江西路远,我想把他带去,没敢对你哥说,你问问你哥同意不同意?
  韩文德试探着把小男孩的事对世金大哥说了。
  世金大哥满口答应说,行,带去,不能让她们母子分离。
  嫂子得知同意以后,又对韩文德说,我要回去早些,要办孩子的交涉,也要办户口迁移证明,估计得好几天,我把事办完后在开封车站等你们。
  于是,嫂子就带着孩子先走了。
  韩文德和世金大哥准备好,已是第三天。
  他把世金大哥送到西安火车站,想了想,不能让世金大哥一个人走,他得陪到开封,看着世金大哥和嫂子一块走才放心。
  在火车上,世金大哥说,不知道你嫂子的事办得怎么样?
  韩文德说,没问题,嫂子很能干,肯定能把事办好
  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设想会在开封车站等不到人。可见当时人的思想的淳朴。
  两个人到了开封车站下车,在车站等了三天,一直也没有把嫂子等来。
  韩文德这时候有疑问了,对世金大哥说,嫂子会不会不来了?
  世金大哥肯定地说,不会,一定会来。
  韩文德见世金大哥这么自信,再等了一天,还是不见,就对世金大哥说,会不会嫂子找不到咱们,又回陕西去了?
  世金大哥说,回了陕西就麻烦了。
  韩文德说,不麻烦,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一趟,如果嫂子回去了,我再把她带过来,如果没回去,我再通知你,你只能一个人回江西了。
  世金大哥说,不会,你嫂子一定会跟我回江西的。
  韩文德心里感叹大哥对嫂子的信任,就买车票回了陕西,下火车坐汽车回到村口,就碰见嫂子正引着三个孩子从村里出来,大嫂和大哥正在送他们。她看见韩文德,叫了声兄弟,眼泪就流下来了。
  韩文德说,我和世金大哥在开封车站等你,你怎么到陕西来了。
  嫂子抽泣着说,我办事用的时间长了,在火车站没见你们,以为你大哥等不住我,走了。我和孩子只得来找你,让你把我娘三个送到江西去。
  韩文德说,大哥现在还在开封车站等你们,大哥很相信你,说,你一定会来的。
  嫂子伤心的哭着,泣不成声。
  韩文德看那个引来的男孩,已经十多岁,只见长得聪明伶俐,两只大眼睛还是双眼皮,长大了一定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可怜因为吃不饱,身体很瘦。
  韩文德和他们二次上西安火车站,然后又搭车到了开封,见到在车站望眼欲穿的世金大哥,高兴的说,兄弟给你把嫂子带来了。
  韩文德看见,大哥竟然流了眼泪。韩文德一直看着他们坐上火车,与他们在车站依依惜别,直到火车开了,韩文德向大哥摇摇手,心里一酸,眼泪才从眼眶里流出来。
  回来后,村上选举队长,黎士英黎士雄兄弟俩把黄世金赶跑了,黎士英就顺利的当上了队长。
  他一上任,就把韩文德派到当地的中学打扫厕所,这个工作就是把厕所的大粪用桶挑出来,加土做肥。活比较脏,也比较臭,没有人愿意干,韩文德就垄断成了专利。
  那年天雨多,麦子因为晒不干发了芽,社员们都分的发芽麦子。韩文德妻子惠芳又给他生下一个男孩,他心里倒愁了,不说点灯买煤油要用钱。他手里连买半斤红糖的钱也没有,更别提卫生纸了。那时候卫生纸还是奢侈品,许多农村妇女用烂套子当卫生纸。
  韩文德被逼得没办法,又动开脑筋了。
  在他们村东,有不少民工整修渠,没有人做饭,也没有人卖饭,家近的就回家吃,家远的就硬饿着肚子,晚上再回家,把两顿饭当一顿饭吃。这是一个好商机,韩文德看到了,他熬了一锅玉米珍饭。在野地里挑了些苦曲菜(蒲公英),用开水烫熟。没有油,只调了点儿盐,然后把饭用桶担上,菜盆子端在手里,到渠上卖给民工吃,一次能卖一块钱,连卖了好几天,这才给惠芳买了红糖和卫生纸。
  韩文德过去在队伍上学会了抽烟,回来以后慢慢就戒了,现在日子过得颇烦,就想抽烟。没钱买,在学校拣些烟屁股、烟筋回来,揉一揉晒干,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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