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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香梅传奇:她在东西方的奋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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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袭警报凄厉地响了,人们离开了机场。陈纳德和格林劳及翻译舒伯炎已进入高坡坟地中的防空室内。在这狭小黑暗的空间,已有一套无线电台和电话,舒伯炎守候着与警报网和战斗机联系。陈纳德和格林劳擦亮火柴研讨作战计划,室内得戴着满是橡皮气息的氧气面罩,从射击瞄准器的红环中间仰看着头顶上无尽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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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之恋(12)
飞机的轰轰声消逝了,坟地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无线电中传出急促的声音:“鲨鱼翅蓝色呼叫基地!东面60英里处发现敌机,我们准备进攻。”
陈纳德跳了起来,头颅重重地撞在土石上。啊,这一天这一刻,终于到来了!黄埔江畔的激战,南京城的火光,武汉三镇的硝烟,重庆昆明的轰炸……一幕幕掠过眼前,他等了四年,终于等到了惩罚狗强盗的日子!“干它们!”他发出短促的命令,又命令桑特尔率机群飞往攻击区。
又是一片寂静。
难道让敌机从眼皮底下溜了?不,他相信他的志愿队员们。
“鲨鱼翅红色向基地报告,鬼子在东南方80英里处,准备攻击。”
空中激战开始了。每架P—40C都在作凶猛的俯冲攻击,每个飞行员的热血都沸腾着,也许顾不得恪守陈纳德讲授的战术条例,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时刻到了。骄横傲慢的日机群大概从未遇见过这种阵势,慌乱地穿过稠密的云层企图作全面退却,但怎能逃脱志愿队的天罗地网?轰炸机在空中爆炸成大团火球,或被揍得干疮百孔拖着长串的浓烟坠毁。
除了雷克托因汽油燃尽,迫降在稻田以外,全部战斗机呼啸着胜利返航,有几架在跑道上空还作了精彩的翻滚动作,陈纳德第一个跑向机场迎接他们:多棒的小伙子!你们干得好!
当飞行员们去到附近的酒吧欢庆胜利时,陈纳德独自一人走向一架P—40C机,他靠在机翼后面的金属板上,一时百感交集,他渴望着能够年轻十年,能够驾驶着P—40C在空中搏击。他感到中国的命运正维系在这群空中激战的P—40C机身上。眼下,希望没有落空,他的心得到宽慰,竟默默地流下了热泪。
12月23日,仰光上空又传捷报。54架日轰炸机从泰国飞往仰光时,遭到美国空军志愿队和英国皇家空军的截击。万里晴空阳光灿烂,银色的机翼光亮闪烁。交战一开始便凌厉猛烈,嘈杂的空战声、震耳的爆炸声、火光、浓烟在仰光上空持续了很久。战斗结束后,皇家空军在仰光附近的丛林和稻田里找到了32架日机的残骸,皇家空军打下了7架,美国空军志愿队打下了25架。战果是辉煌的。
12月25日,60架日轰炸机由30架战斗机护航,于中午11时又来袭击仰光,美国空军志愿队又凌空而战,以少胜多,将日机群截击得溃不成军,打下13架战斗机和4架轰炸机,其余的日机仓皇撤回泰国。
这一天,是圣诞节,也是香港陷落的日子。
仰光已是一片火海,大火蔓延到乡间,烈火焚烧着稻草垛甘蔗林,城里人已经逃难,志愿队两天只能啃面包度日,圣诞夜,波莱及时运去一卡车食品和烈酒,精疲力尽的志愿队员们就在机场的大树下开怀痛饮,陈纳德给他们发来了贺电,并表示一有运输机,即派去增援。此刻陈纳德还焦灼地牵挂正在香港办事的艾尔索普的安全!
仰光上空的激战却没有完。日机每天以上百架的优势袭击仰光,并对机场进行低空横扫,迫使P—40C机无法加油和上子弹;但是地勤人员不仅加油上子弹迅猛神速得令人咋舌,而且对敌机进行射击,有位地勤官愤怒地向正在扫射的日机扔去一把板斧。
新年后,陈纳德派纽柯克率12架飞机去仰光替换疲惫不堪的奥尔森中队。
纽柯克的第二中队不仅在仰光上空大显身手,连连痛击前来袭击的日机群;而且不断出击泰国西部边境上日军在迈府的前沿阵地、扫射泰国麦索机场;同时在仰光明加拉顿机场部署假飞机,诱惑日机夜间上钩。
捷报频传,战绩辉煌,飞虎队仿佛成了战无不胜的天兵天将!但是飞虎队员毕竟还是血肉之躯,5名驾驶员陆续牺牲,1名被俘;P—40C机在频繁的出击中已是遍体伤痕,却得不到及时修理;没有补给,没有增援,面对蝗虫般的敌机,他们也有过惨淡的页章,但他们一直坚持战斗到3月4日仰光沦陷前夕。
十个星期仰光上空的浴血苦战,飞虎队仅以5架至20架可用的P—40C机,在逾干架的日机间周旋,有过31次遭遇战,击毁敌机217架,可能击毁43架。这是怎样的以正义战胜邪恶,以少胜多,以长制短的光辉战绩!
英国首相邱吉尔打电报给缅甸总督:“此等美国人在缅甸禾田上空的胜利在性质上(如果不是在规模上的话)是能够和不列颠之战,皇家空军在肯特忽布草园地上空所获得的相媲美。”
英国空军少将史蒂文森留意到在不列颠之战里英机对德机是1:4,而在缅甸上空英、美机对日机则是1:14!
2月3日,宋美龄给陈纳德发去加密电报,告知他的军衔将是准将!这样,陈纳德将是名副其实的飞虎将军了。他压抑不住心头的激动,倒不全是因了这准将,中国诗句有: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是这意思。对夫人的好感已升华为知己。
倾城之恋(13)
望着琥珀色的威士忌,他并没有醉。
他已观察到,种种矛盾、压力和危机或爆发着或潜藏着。
美国军政界马歇尔·阿诺德等头头脑脑本就对空军心存偏见,对陈纳德的火红自是心存戒备,欲将志愿队编入美国陆军航空队,这当然是为了控制和限制陈纳德的权力。
而陈纳德与波莱的矛盾已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从1942年1月1日起,波莱已停止了对P—40C机的修理,这真是釜底抽薪!陈纳德义愤填膺,斥责波莱所干的一切罄竹难书,没有一点爱国心,并且向蒋介石和夫人告了状。于是,波莱离开垒允去印度,却又对陈纳德进行诽谤,说陈纳德在仰光空战期间留在昆明,不关心仰光的志愿队云云,陈纳德暴跳如雷,嫉恶如仇的他永远不再原谅波莱。
在对飞虎队的宣扬赞颂中,陈纳德发现称颂者有意无意将志愿队员描绘成一群“蛮子”“兵油子”!对此,他很在意,他冷静又详尽地分析了飞虎队成功的种种因素:战略战术,队员训练,中队长素质、P—40C机性能、地勤人员的配合、补给、警报网等的作用,犹如一支优秀的足球队之所以在激烈的球赛中获胜,除了各个队员的充分又精彩的能力发挥,还离不开全盘密切默契的配合。
但是,兵油子气毕竟是一些飞虎队员的劣根性。离开了飞机,便离不开酒、女人和金钱。对这些,陈纳德是严厉又宽容的。然而仍有人瞒过老汉子,利用凡有飞虎队标记的卡车可以免税过关,而大做军需品、汽油倒卖的黑市生意。
三月的一天,随军牧师弗里尔曼与车队从仰光火海中杀出一条路,装好了货物后顶风冒雨向昆明迸发。在滇缅公路的腊戍英军营地里,他们找到了美军三星级中将史迪威的司令部,打算在此过夜。
史迪威刚受罗斯福总统的委托,作为蒋介石的高级军事顾问———中国战区参谋长和全权指挥在华美军的司令官,第三次来到了中国。眼下,他在腊戍设立了司令部。他穿着熨得笔挺的军官服,耀眼的勋章挂满前胸。瘦削、威严,一丝不苟的他,看着这群飞虎队员,怔住了。这群衣着半军半民者历经战火和风雨,像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浪者;更有甚者,每部车上都带着一个英印混血姑娘,印花布衣服上满是尘土,队员们美其名曰:不忍心将她们丢在即将陷落的城市里。还有更糟糕的事,一名已离开飞虎队干起了黑市生意的前队员,酒气醺天地驾着一辆车,车上装着违禁品杜松子酒和老少女人孩子们,竟也开到了史迪威面前!
史迪威此刻正要飞去重庆见蒋介石夫妇。他从钢丝眼镜架上方斜眼看着这群“兵油子”,他最讨厌的便是他们坍了美国军队的台。于是,他冷冷地挖苦着,拒绝了他们。这群人只得将车开出,在光秃秃的山岭上过了一夜。
也许,这是史迪威对飞虎队的第一印象。这一印象毁了他和陈纳德在昆明湖畔晚宴时的好印象,毁了在重庆官邸宋美龄一手挽着他一手挽着陈纳德的和谐。反正,两条汉子自此各不相容,对抗着、争斗着,在旷日持久的矛盾中两败俱伤,一前一后极不情愿地离开中国。
但他俩,天地良心,都是条汉子,也都是中国的朋友。
喝着威士忌的陈纳德这会倒还没想得那么远。仰光陷落后,志愿队的处境越来越艰难。3月24日,第二中队长纽柯克空战中阵亡,这叫他悲恸不已。他任命希尔接替了这位置。另外,他已得知艾尔索普在香港沦陷时,和几百名美国人一块囚禁于赤柱监狱。他不知道该如何援救这位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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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三千里(1)
居无定所的流浪者,今晚你是否渡我们去现实之岸?
———[法]圣—琼·佩斯
·18·
1942年5月末的一天。
晓空中凄凉的孤星伴着惨白的落月,微微的晨风中已夹杂着雨季的黏湿和腥气。有警车呼啸而过,大而破的晓空让人感到这又是一个凶残的清晨。
六姊妹拎着皮箱等行装,步履踉跄地奔走着。恐惧让她们腿脚发软,却叫她们精神亢奋。在沦陷后的香港她们苦呆了近半年,方以学生的身份领到了离港证。
她们得从九龙的天星码头乘船去澳门,再进入内地,往桂林进发。
逃离香港!
香港这半年,留给她们的几不堪回首。
从未有过如此寒冷的冬天。风吹在脸上像刀割,手伸到水里像刀割;黎明时分,街头巷尾满是冻死的饿殍;香港人在饥饿中挣扎,从冬到春到夏,配给的是豆类,煮黄豆煮黑豆成了主食,直吃得见着豆子就想吐;偶然会有卷心菜外又老又硬的叶子,也是水煮菜;想有油,只有肥皂味的椰子油;断电断水也早断了日用品的供应,没有牙膏就用肥皂替代;抢劫时时处处在发生着,日本鬼子明抢,进到圣保禄女书院,将她们的金表自来水笔等全撸去,歹人流氓也乘机作乱,没有几家店铺敢开门做生意!
奇异的是,越是这样,原始的人性越是呱呱叫起来。人们分外注意吃!无数的人在街头摆起了煎饼摊,煎出的是铁硬的小黄饼和萝卜饼之类,但无数的人,不分男女老少,不论尊卑贵贱,都狼吞虎咽地吃着。人们像是急不可待地进行婚恋!报纸上每日都挤挤挨挨地登满结婚启事。什么都靠不住了,唯有食色,是切实可靠的东西。
陈香梅和伍耀伟的初恋很快成了热恋。他们每天约会在老地方,也许香梅实在还太小什么也不懂,也许毕尔太珍惜这份初恋之情,也许老地方的池塘石凳烙刻着围城十八天太多的记忆,他们仍是柏拉图式的爱恋,紧紧地握着手,深情地望着眼,就都心满意足。
年轻的男子都急着逃离香港,因为随时都可能被鬼子抓壮丁。毕尔和他的同伴俞波贝三月底很幸运地拿到了离港证,但是毕尔执意要等她们姊妹一块走,他握着香梅的手说:“已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再等些日子。你若不能走,我就只好留下。”香梅哽咽无语,不觉想起唐代诗人卢纶的诗句:“少孤为客早,多难识君迟,掩泣空相间,风尘何所期。”
终于,姊妹们也拿到了离港证。每人只准带一件行李,香梅多了个心眼,将母亲留下的首饰缝进夹旗袍的衣缝中,母亲病,曾嘱咐:“你们的路长着呢,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变卖。”
天星码头到了。
黑压压的逃难人群,扶老携幼、大包小裹,闹哄哄乱糟糟;码头上原本五颜六色刺眼的巨型广告牌已成了夸张的脏兮兮的破抹布,轮船间腌躜的垃圾泡沫覆盖了海的绿色。
在约定的地点,却不见毕尔的踪影!
陈香梅焦躁地等候着,不详之感压迫着她,她钻进人群中东找西寻,冷汗淋漓回到约定地点,仍无毕尔踪影。她一屁股坐到行李上,泪水涌了出来。
静宜宽慰她:“再等等,就要来了。”
静宜直到香港沦陷一周后,才冒险来到圣保禄女书院和姊妹团聚。香梅告诉了大姐一切,静宜对毕尔的印象很好。
会来的。香梅坚信,毕尔从未失信过。
一个女孩慌慌张张地向她们跑来———是毕尔的妹妹爱莲!
陈香梅想迎上去,但腿脚不听使唤,愣愣地动弹不得,倒是静宜跑上前,爱莲气喘吁吁说不出话,只掏出一张叠成飞鸟状的纸条。
陈香梅颤抖着双手,费了很大的劲才展开字条,原来毕尔和他的伙伴已于昨夜急匆匆离港去了澳门,因为传闻从今日起,日本人禁止年轻男子离境!字条最后一句是:“为了我俩勇敢些。”
泪水嘀哒落在字条上,但这是幸福的泪水,爱在祈祷,爱在护佑着他们。她将字条小心折叠起来,放进贴胸的衣兜里,她发誓,要将它保存到战后。
喧闹嘈杂的人群开始了蠕动,纷纷检票上船。日本检查兵穷凶极恶林立两旁,蛮横地对难民们搜身,用枪托乱砸包袱行李。
香梅姊妹和爱莲胆战心惊地向前移动,静宜排头,香梅压阵。一个个过去了,香梅刚向前移去时,一个日本兵突然抓住她的肩头,香梅一惊,一张淫荡凶恶的男人的脸扑入她的视野,她只有紧紧地闭上眼睛,完了,一切都完了,珠宝首饰全缝在她的衣缝里,她走不了,姊妹们又如何完成得了苦难的历程?
短短的几分钟,她却分明是踩在生死的阴阳界上,冷汗热泪将秀气的脸变得湿漉漉的,一阵歇斯底里的狞笑声中,她睁开眼,呲牙咧嘴的日本兵猛地将她一推一吓呆了的姊妹们慌慌地搂紧她。骨肉总算又相聚了,她们像是在奈何桥上奈何行。
流亡三千里(2)
轮船上的汽笛凄长地叫着,像又一次生离等于死别;船上严重超载,像罐头沙丁鱼似的密集,却缺乏齐整;乱哄哄凄惨惨,哭叫呻吟争吵声中,甲板剧烈晃动着,轮船离岸了。
是喜是忧?是福是祸?只知道这是命运性的决裂。
六姊妹和爱莲挤坐在船下部的甲板上,从圆圆的船舱洞里看到,九龙远了,香港远了。
半年来她们是这样焦灼地企盼着离开香港,可在这离别的时刻,香梅却有着锥心刺骨的贴恋。
香港,华美而悲哀的城市,她对英国人在殖民地上目空一切的神态深恶痛绝,对那些称英国为皇家的华人顺民痛心疾首,对香港街头那些半通不通的中文标语招牌啼笑皆非,电话曰德律风,邮票日士担,杂货店曰士多,烤面包曰多尼,公共汽车站则写着:“如要停车,乃可在此。”
但是,香港毕竟是中国的土地,在这里,她完成了从孩童到少女的过渡,圣保禄女书院、真光女中到岭南大学,奠定了她中文学业的扎实基础。女儿对母亲的最后的爱,还留在跑马地的墓地上,以后,谁给母亲祭上鲜花清水?也许,冯老伯会替代她们做这一切,在沦陷后的半年中,冯老伯一次次接济她们,给她们送去极珍贵的花生油,离港前,老伯还给了她们400元军用票作为离港旅费,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冯老伯跟她们非亲非故,可见人间还是有真情在,冯老伯仍留在香港,她们能不怀念香港?
还有她的初恋,烽火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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