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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1-95-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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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只烧了小部分,虽然床板和草席大部分烧没了,但还好和别的书籍等物隔得远,损失倒不算大。只是这屋里因为救火浇了太多的水,暂时不能住人。
  
  薛寅松把东西稍微理了理,便拉了秀才去西屋睡,他的床比秀才屋的要小一点。便把长辉悄悄移到另一头去,让他和小秀才睡一头。
  薛寅松也尽量靠住床沿,可是床小,不可避免的会碰到小秀才,他人高,腿又长,一直蜷着也挺难受,正想着要不要去抱点稻草打地铺,小秀才爬到他这头挨着他躺下道:“我和长辉睡里面,这样你的腿就可以伸直了。”
  两个人都有些困,不多时便睡熟。
  这一夜小秀才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成亲娶妻,高攀了一家大户富商的闺女,骑了大马把新媳妇迎进门,两人拜完堂坐新床,盖头一掀开竟然是薛大哥,顿时就吓醒了。
  这边薛寅松因为挤得难受索性起早了些,昨夜里睡出一身汗去井边冲了个澡,便开始张罗牲口的早饭。
  老母鸡是最后一次抱窝,因为生蛋的时间不短,尾巴上的毛也秃了一块,买来的半大鸡仔迎风长了点,可惜只抽条子不长肉,看起来比刚买的时候还瘦。
  兔子和小猪因为体型大,虽然看不出来长了多少,不过胃口特好,薛寅松也乐得多喂几顿,盼着他们使劲长点肉。只有鸭子是前面看房人养的,也出落得差不多,薛寅松想想便准备杀一只给那一大一小好好补补。
  
  今天的事不算少,除了要杀鸭子,还得清理昨天的火灾现场,薛寅松看看日头也差不多,准备先去村旁的打石厂里买点灰浆。
  走出门,只见隔壁陈英家正在扫院门,英子妈见了他笑着打了个招呼,拜陈良两兄弟所赐,那一场打闹让薛寅松在小部分村民面前露了个脸,这下不用介绍人家都知道他是裴家买断生死契的奴才了!
  村头有条小河流过,水还算干净,陈家村虽然算得上富裕但并不是每家都打得起井,没井的人家只好来这河边洗衣挑水吃。
  古时的河水还算清亮,看得见小鱼骖在水里游,大约是下了雨,河水涨了一点淹了过河石,薛寅松只得找了块石头坐下脱鞋卷裤腿过河。
  
  “薛小子!薛小子!”旁边洗衣的女人里突然有人叫他。
  薛寅松定睛一看,却是个不认识的大婶,只得走过去问道:“不知大婶有何事?”因为那边都是女眷,他也不方便靠近,只远远的站了问话。
  大婶在围裙上擦擦手走过来小声道:“你家裴公子年纪多大?村头的铃铛家托我给打听打听,若是年纪差不多,可以交换八字合一合。”
  薛寅松欠身答道:“我只是裴家的下人,这事我回去禀明公子,再做计较,却请大婶勿恼。”
  只听大婶笑道:“这也是应该的,那就请薛小子回家禀告裴公子便是,老身就等薛小子的口信。”说着两人互相告辞,薛寅松提着鞋过河不提。
  
  小秀才已经16岁,也是该谈婚论嫁的年纪,薛寅松不知怎的心里直冒酸气,咬紧牙关怒气冲冲的过了河。那灰浆厂的管事与他称好干粉用芭蕉叶包了,见他脸色灰白难看,还给他上了杯热茶。
  这才是开头,以后这样的事还要多,薛寅松提醒自己,勉强打起精神回到家。小秀才已经起来了,吃过早饭正押着长辉在堂屋里写字。
  小秀才见他回来很是高兴的迎出来:“薛大哥,你一早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不到你。”薛寅松将手里的芭蕉叶包丢在东厢房门口道:“去买了点东西准备把房子刷一刷,你自去读书,我来收拾这屋子。”
  小秀才答应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想了一夜,大约是蜡烛没立好。昨天夜里我看书看到蜡尽便换了只蜡烛,然后到后院入厕,想必是当时随手没插稳,结果倒了烧着了蚊帐。”
  薛寅松听了,好半晌才道:“这是主人家的事,何必跟我一个下人解释。”小秀才被他噎了一下,脸色微变:“你……”
  薛寅松低眉顺眼的站着又道:“刚才有人打听裴公子的年纪,若你同意的话,他们想拿你的生辰合合八字。”小秀才脸色微红,想了一时倒也明白过来,笑着安慰道:“薛大哥是怕我娶了妻对你不好么?这却是不要担心,我就算娶妻,也一定选个老实厚道的女子,更何况我还有长辉呢,若是长辉过的不好,我以后怎能有脸去地下见我二哥。”
  薛寅松刚才的不快也消了,看了他一眼心里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的转到后院去拿扫帚和簸箕。
  
  幸好昨天扑火赶早,东厢房烧得并不厉害,薛寅松先把烧坏的床和草席等拿到后院劈了当柴,又仔细把地扫好拖了几遍。他看看还算满意便去找秀才道:“村里有小木匠,却不知手艺如何,不知裴公子愿意去县城定床还是就在本村定?”
  鉴于薛寅松从未有过的恭敬态度,小秀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想小心答道:“就在本村定便可。”薛寅松领命去了,走前还跟他要了几两碎银说是买竹枕草席。
  听得门哐当一声关住,小秀才第一次认真坐下来研究薛大哥的情绪变化原因。




13

13、小理想 。。。 
 
 
  村头铃铛家的提议到底还是让薛寅松打发掉了,原因无他,小秀才私下认过人,结果不过几天就看见她和另一家的小子在河边笑着追赶打骂。在小秀才看来,这都是有违妇德妇容的举动,自然这门亲事也就无疾而终。
  可薛寅松并不因此就高兴点,他知道自己若不采取行动,小秀才迟早会定亲,可因为前几天自己的意气用事,和小秀才有了隔阂,想和颜悦色说几句话都觉得拉不下面子,便越发生自己的气。
  因为他的不高兴,那鸭子又侥幸多活了几天,薛寅松看着今天天色不错,咬牙准备杀了鸭子再去哄小秀才和好。
  
  古时的人并不要鸭毛,因为不懂处理,鸭毛久了便会发臭生虫,薛寅松本想试一试,后来想着如果用普通的粗布面料肯定到处都钻鸭毛,于是羽绒被的想法只得搁浅。
  他先烧了锅水,磨快了刀割了脖子放血,然后烫皮去毛。鸭内脏和鸭血单独放一边做汤,鸭子拔光毛后用白酒点火烧去浮毛,再上案板剁成小块。
  这鸭子养了大概有两年,肚里还有些肥油,正好取出来熬了,以后下个面条什么的加点会很香。锅里剩了点余油加姜葱炒一炒,下鸭块再加点料酒,农家的柴火火势猛,只一会功夫那锅里就香飘四溢。
  长辉鼻子最尖,一会便跑到后院来看究竟:“阿坝,你在烧什么东西?”
  薛寅松笑着摸摸他的头,给他夹了块还挺硬的肉道:“你吃了便去乖乖习字,否则中午不许吃肉。”长辉吹了两下囫囵吞枣的咽下,忙擦擦嘴跑了。
  薛寅松转过身又开始清理鸭毛,这毛埋到院墙脚下,来年开春就是好肥料,内脏零碎去苦胆剁碎了喂鸡,收拾干净又去井里打了些水把地上冲干净,猛然看见自己跟前立着双脚——是小秀才。
  “薛大哥你在煮什么,挺香的啊。”小秀才好脾气的笑问。
  薛寅松真的没想到他会先矮□段跟一个下人说话,先在肚子里狠狠自责几句,忙答道:“杀了只鸭子给你们补补。”
  小秀才笑了:“怪不得长辉刚才来了趟后院,回去后一直砸嘴巴,看来是偷吃了。”
  薛寅松也笑道:“最近日子清苦些,也委屈他了。”
  两个人对望一眼微笑起来,自然算是和好了。
  
  薛寅松炖好鸭子便准备去取床,他叫了隔壁的祥子帮忙,两个人一路小跑着把床搬回来,路上居然没歇一口气。回到家把床放好,祥子对着他竖起大拇指:“真佩服你,看着没几两肉力气倒挺足,我其实路上想歇一歇,看你都跟没事人一样,提都不好意思提,现在手可酸死了。”
  薛寅松笑着去给他端水,不想茶壶空了,只好去井里打了桶生水道:“只有这井水了,你喝不?”
  祥子接过碗笑道:“庄户人家哪里讲究这个,我们家一直喝井水。”说着端起来就喝。旁边小秀才刚查看了新床过来,见两人凑在井边忙阻止道:“别直接喝这井水,我小时二哥得过一种怪病,看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有天来了个走方的郎中给开了个药方,其中一味药是井底淤泥二两。取井底淤泥一般就是用长竹竿伸下去,结果那仆人偷懒,心想五付药就要一斤淤泥,一管一管的取太累,便将葫芦瓢绑在竹竿一头伸下去舀,结果舀上来的泥里钻着手指粗的白色蠕虫,一尺多长……”
  祥子一口喷出来,呛得咳嗽,薛寅松也绿了脸看向他道:“真的假的?”小秀才笑道:“仆人们说的,我倒没亲眼见过。”薛寅松想想还是不放心,便取了些水烧上道:“祥子今天就在我家吃午饭吧,正好炖了一只鸭子。”
  祥子摆手:“搬个床有什么打紧的,再说就生分了,我先走了还有什么要帮忙只管来找我。”说着一溜烟的走了。
  小秀才见挽留不住小声道:“乡下人虽然礼数少点,倒也朴实。”薛寅松趁机劝诫:“那是当然,没有利益的冲突便没有人性的虚假,乡下的生活悠闲自在,只你才想要去当官谋职,需知你性子太直,恐怕会吃亏啊。”
  小秀才叹道:“那日你说的,我倒也想明白了些,只是我觉得他们并非本性就有那么坏,圣人说人之初性本善,只要我以身作则再加以规劝,相信他们一定能摈弃旧习清正廉洁。”
  薛寅松挑了挑眉毛道:“我再给你出个题,比如你做县令,上面刺史大人做了件不好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小秀才奇道:“是不好的事呢?”
  薛寅松煞有其事的想了一会:“比如打白条?现在要修河坝但是州府没有钱,于是刺史大人说先打白条,等秋后修缮款到了再给补发。”
  小秀才点头:“修缮河道原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当然不是坏事,应该支持。”薛寅松又道:“可刺史大人今年秋末就满任离职,修缮款要冬天才能到,下一任刺史很有可能就拿去做别的事,那河役手里的白条就换不回钱了。”
  “这是师爷的责任,应当将事情明细禀告给刺史大人,尽早发放钱款才是。”
  “可新来的刺史大人说,这白条不是我打的啊,你们要钱就去找打白条的人吧,我这手里的钱已经另有用处了,我来赴任时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这是维修另一段河坝的钱。”薛寅松一边说,一边去拿了毛豆出来,塞给他一把,一边剥一边说话两不耽误。
  小秀才被他这突然的转折差点噎死,想了想道:“这却是前任刺史的错,他不该提前维修河道。”
  “可这前任刺史精通天文地理,他知那年秋天必有水患,所以提前维修河道,以免突发大水生灵涂炭。”
  “他可以上书朝廷要求拨款啊。”
  “你觉得朝廷会接受一个假设的理由么?你觉得前任刺史会傻得以‘可能’两字为理由么上书朝廷挨批么??”
  小秀才彻底哑了,看了他半晌道:“这却如何是好?”薛寅松答道:“这要问你了啊,现在前任刺史大人发话了,要打白条修河道,现在你是县令接到了命令,那请问你该如何办?”
  小秀才皱眉想了一会道:“那就修!”
  “后任刺史不给兑现白条啊?”
  “不修!”
  “那年水患大淹,洪水殃及时十余个县,前任刺史上书朝廷,称县令裴人杰带头抗命拒修河道结果水患肆虐,要求朝廷将你罢官免职流放千里!”
  “……”小秀才茫然了:“难道是我错了?”
  薛寅松放柔声音道:“你没错,只是无论怎么做,都会有错,不过是看孰轻孰重孰大孰小而已。”
  小秀才有些茫然的丢下豆荚:“那若是你,你又该如何?”
  薛寅松摇头道:“我有自知之明,非是当官的料,就不去操那个心了,把位子留给有能力的人去坐吧。”
  小秀才皱眉道:“若是人人都是你这想法,那还谈什么国富民强?”薛寅松摇头道:“非也,我没有那个能力做大事,但并不代表我不能做小事,比如我努力耕田多种一点粮食,那么灾荒时这点粮食也许可以挽救几个人的性命;比如我努力养鸡养猪能存下银钱,到了外敌入侵我捐钱捐粮支援军队……我的意思是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官,但是每个人都可以爱国,以己之力去爱国爱民,并不是一定要当官才能实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
  小秀才看着他,突然长身鞠躬道:“多谢薛先生指教!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诚不欺我也!”




14

14、捉泥鳅 。。。 
 
 
  薛寅松扶他起来:“这只是一点浅薄的看法,裴公子是读过书的人,希望不要笑话我才是。”小秀才忙忙摆手道:“以后休要再提读书二字,我等虽识几个字,见识却连你都不如,如何有脸面称自己为读书人?再则我早说过你我兄弟相称,以后你就叫我人杰便是。”
  长辉这时也溜到后院来:“爹,那几个字都写完了,各写了一百遍。”小秀才摸摸他的头道:“好,你来帮薛叔叔剥豆子好不?”长辉接过豆子坐在小凳子上,见小秀才走得没影了才小声道:“阿坝,你刚才说什么了?我很少看到爹爹如此恭敬的对人呢。”
  薛寅松笑道:“你懂什么呢!小毛孩子一个,快些剥豆子,今天中午吃鸭子汤和炒豆好不好?”长辉闻着鸭汤传出来的阵阵香味,恬着脸央求道:“阿坝,再给一块吧。”
  薛寅松最近被他那几声阿坝叫得心软如水,便又去夹了块鸭子出来道:“吃吧,下午阿坝带你去捉泥鳅和蚱蜢。”
  长辉眼睛一亮:“真的?真的?”
  薛寅松道:“真的,快些吃,别给你爹看到又要说教你,我们吃完饭就走。”秋收已经完了,他得先去看看收回来的地才能决定种什么,幸好他是农家出身,虽然不太会种稻米,但寻常菜蔬还难不倒他。
  
  长辉欢天喜地的啃完鸭骨头,一抹嘴溜回前院。小秀才让他把最差的几个字重新写了一遍,便同意他去找英子玩。
  小秀才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最近看书感觉很舒服,虽然那天突发意外烧了床,但还好房子没事。想着信步走到东厢房,只见墙都粉刷了一遍,簇新的白色还带着点石灰味,新床还铺上了竹枕草席。
  四处看看很是满意,小秀才转了一圈决定今晚就搬回来住。
  午饭是鸭子汤和炒青豆,长辉好似饿虎下山,筷子频频指向鸭子,小秀才又教训他:“与礼不符,夹一个菜不可太过频繁,即使很好吃也不可以。”长辉这次乖乖的听着,只要小秀才看着他便动筷刨饭,一不留意便去夹鸭子。
  往复几次,小秀才也注意到了,却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他。
  薛寅松看着暗笑,正色道:“长辉,要夹便要堂堂正正的出筷,不要学人偷偷摸摸的,你想吃便吃就是,你爹爹不是说你吃得太多,而是说你吃得太快,吃得太快对身体不好。”
  长辉瞥了眼小秀才,见他没有做声,于是放了胆子去夹鸭,再不如刚上桌那么急,吃完一块再吃点青豆,然后再去夹鸭块,爹爹果然不吭声。
  这边小秀才也松了一口气,他自己并不太懂如何教导小孩,面对长辉常常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幸而薛寅松常在一边帮腔,磕磕绊绊的让他体会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三人慢慢吃完饭,薛寅松便去洗了碗筷招呼两人出门。
  
  三人提了小竹篓往村头走,村边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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