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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杆子1949-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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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任状、女人照片,那文件有的应该挺有价值,哪顾得上呀。那地都湿渡谁的,一脚踩上就没模样了。
这种大战后的战地场面见得多了,枪林弹雨、血肉横飞中的冲杀也习以为常了。有些吃惊的是,冲进小黄坪时,哪来那么多女人、孩子呀?而且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当地人,都是国民党家属,有的还穿着旗袍和高跟鞋。
路边汽车旁、树下、草丛里,人家院子里、屋檐下、柴垛边,到处都是,山坡上也一堆一堆的。有的披条毯子,有的裹件黄呢子军大衣,许多人披头散发,穿什么都泥猴似的。见到我们,有的把孩子死死抱进怀里,惊恐地望着。有的在哭,脸上分不清泪水、雨水,只看到肩头在抽动。有的好像没看见你,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直呆呆地不知瞅什么,木头人似的。孩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眼神实在难以形容,看不到一点儿孩童的天真、稚气。
镇子里还有敌人,胡乱地放枪,我们也不还击,怕伤着女人、孩子。他们没有武装,也算不得战俘。我们还要向钦州追击敌人,也不能管他们。
韦统泰老人说:
衡宝战役在黄土铺,开头不知道那是7军军部。望远镜里见行军队列中有女人,坐着滑竿,也就料知是相当一级的机关。枪一响,女人都往草丛里钻,顾头不顾锭。打扫战场,把她们也搜出来,瞅着一个个那样儿,就想这哪是女人来的地方呀?把她们和俘虏分开,有的不干,非要跟着丈夫不可。她们不了解咱们政策,以为要杀她们丈夫,那就是永别了。有的不知丈夫死活,就那么哭哭啼啼,怎么劝也不行。
战场上常见到女人、孩子,可哪儿也没见到小董好那么多呀!
当兵打仗,打日本,打国民党,什么场面没见过呀。可战场上女人哭、孩子叫的,那场面怎么也是看不得,太刺激了。
翟文清老人说:
辽沈战役,沈阳、长春、锦州,还有那个出辽西的廖耀湘兵团,敌人大体上分为四沱,敌军家属则是沈阳、长春、锦州三佗。平津战役是北平、天津、塘沽、张家口、绥远五佗,家属也是五佗。唯独这广西战役,白崇禧集团的那些官太太,差不多都到小董好集合了。
那时白崇禧有5个兵团12个军,那一个兵团的兵力还没咱四野一个军多,可他们原来都是齐装满员的,是叫咱们打成这副可怜相的。桂系抱团,白崇禧也挺够意思,一些战死的校以上军官的家眷,也都供养着。所以,尽管兵力越来越少,官太太的队伍并不少多少。更重要的是,像沈阳、长春、北平那样的大城市,一下子跑去多少官太太也显不出什么。只有万把人的小董好,一下子聚来这么多女人、孩子,那会成了什么样子?
那时我是副教导员,在后边搞收容,赶到那里时,正赶上让她们集合,不知要去哪里。那么大个镇子,吃饭也是个问题呀。有的怀里抱着孩子,手上还领着一个。有的把手提箱拴根带子,吊在脖子上,或是背在身后,一个个哭哭啼啼、连哭带骂的。一些话听不清,也不大懂,但听出是骂“白长官”白崇禧。
白崇禧的华中军政长官公署,从武汉搬到衡阳,又逃到广西,她们已经跟著经历两次逃难搬家了。她们都觉得跟着总部行动是安全的,哪想到桂系会在它的老窝让咱连窝端了呀?广西人就回家了,当地人对这些一口乡音的人也不客气,收拾你,抢东西。而桂系中许多官兵是湖南、湖北、江西及中原人,其家眷自然也大都与之同籍,那危险性自然也就更大了。
集合、排队可听话了。那时你叫她们自己走,随便去哪儿,她们也不敢走。她们知道一些老百姓会怎样对待她们,抢劫、强奸、扒衣服,连命都可能丢了。
连一些俘虏也不敢单独行动,怕老百姓收拾他们。广西战役,开头咱不明白,抓住俘虏,没工夫管他们,告诉个地方,让他们自己去那里集合,都不走,就跟着你。咱们追击敌人跑得快,他们跟不上,就跟着后续部队走,根本用不着看押。从广西到海南岛,基本都是这样。海南岛解放后,我们军奉命北返,一些释放的俘虏就跟着我们。这一拨是广东的,那一拨是河南的,一拨十几个、二十几个人,都是同乡,结伴同行,还得靠我们为伴。我们休息,他们也休息,我们住下,他们也找个地方住下。第二天行军了,他们又在后边跟上了。
当时是4O军后勤部长、离休前为旅大警备区副司令员的叶萌庭老人说:
过桂林后,在个村子,有个大庙,老远就见那里白花花的,怎么回事儿呀?走到近前,都是被扒得光溜溜的敌人。有当兵的,有当官的,还有一些官太太,一堆堆的,冻得哆哆嗦嗦的,不像个人样了。在东北、华北,常见敌人尸体被老百姓扒得光光的,哪有扒活人的呀!给他们衣服,穿上后清点人数,1千多。当时就想:怎么能这样子呀?现在就想:这是真的吗?
连吓带冻带饿,许多人有气无力。穿上衣服吃顿饭,又都精神起来了。我说跟我们走吧,其实不说他们也跟你走的。一直带到柳州,交给军管会了。
崔俘元老人说:
在雷州半岛徐闻县,有两对国民党军官夫妇,一天晚上让人扒光了,还被揍了一顿。天亮了,他们来找我们。那样儿把我们吓一跳,赶紧背过身去,脱下衣服,先给那两个女的穿上,又给他们弄饭吃。
翟文清老人说:
那时阶级界限特别清,都恨这些国民党官太太。她们吃香的,喝辣的,穿高跟鞋,头发烫得像鸡窝似的,都是资产阶级。这回国民党垮台了,这也是她们应得的下场,活该。可看着那样儿,这心头也真有些不是滋味儿。
都是蒋介石作的孽呀!
林肖谭:据调查现在钦县之白匪华中长官公署所属之俘虏及家券约有五六千人据俘虏谈吐此次南来者有其机关特种兵学校人员及家春无家卷者已由各部队带走有家春者均放出拥挤于钦县及以北地区佑计约有万人他们现无路费又不敢自己走其中大部分为中原地区及两湖江西人都希望我们能掩护其离开两广以便回原籍现特建议:
(一)二纤部队由此过境北去最好顺便派出一定部队掩护他们去南宁以免遭抢劫杀害估计须七至一O天才能过完。
(二)即由南宁军管会或广西军区准备安里其粮食住宿并设法派部队转送柳州桂林到沏南遗散。
(三)沿途政府须设法供给旅食组成专门招待站。
(四)其中有妻子离散者请分头登记代为寻找团泉以上是否有当请速示以便处理。
韩衰解宁李
十四日
之前对解放军是唯恐避之不及,这回又唯恐弃之不管了。
王玉兴老人说:1948年3月初,国民党在东北收缩防线,60军从吉林撤往长春,那也是一次大搬家,老婆孩子都带着。我们在太平川打伏击,3月初还下大雪。战后打扫战场,见雪地上有手指粗细的窟窿眼儿,扒开一看,是个两三岁的孩子,冻得硬邦邦的。那是慌乱中,不知怎么丢下的。雪把孩子埋上了,两个鼻孔喘气,化出个窟窿眼儿。
那东西丢得到处都是,一些官太太跑到老乡家去。几天后我们在一家住宿,见个20多岁的女的,抱个孩子坐在炕上。房东介绍说是他的儿媳妇,我们一眼就认准是印军的官太太,一调查,果然是个营长的太太。凡是搞清楚的,本人也愿意回去的,我们都送去长春由军了,有的就在当地嫁人了。
四平保卫战后,咱们撤到松花江北,国民党就觉得那天下是他们的了。八年抗战,一些军官也到了结婚的年纪,国民党占领区的城市兴起股“结婚热”。长春新7军是精锐,军官军装都是罗斯福呢,许多人成了“长春姑爷”,一些人娶的还是大学生。
我们配合二野解放川东后,返回宜昌归建。在湖北子规县码头等船,码头上有摆摊的。我们那脸都像灶王爷似的,走在街上人家都瞅你,仗打得差不多了,买几块香皂让大家洗洗。我有残废金,每年24斤猪肉钱。我说了两遍,那个摆摊的听不懂东北话,旁边一个女人接过话。我一下子扭过头去:你是东北人?她点点头:吉林的。
我们连东北人多了,东北人的大嗓门在战场上也格外洪亮。可在这人声熙攘的江南码头上,突然听到女人一声清脆的东北口音,就觉得一股热烘烘的乡情扑面而来。
这是个20多岁的女人,留着短发,文静,秀气,举止言谈透着股学生味儿。那天总下雨,那嘴唇却干裂爆皮,眼睛也干涩涩的。
她说她的“当家的”,是60军的一个上尉,长春起义后不想当兵了,想回老家云南“安居乐业”,她就跟他走了。
我说,这一路又是打仗,又是土匪,你们怎么走的呀?
她望着那双泥糊糊的,一个大脚趾头已从胶鞋里露出来的脚,长叹一声:这辈子也没走这么多路呀,有时也能坐坐汽车、牛车的。这回又要坐船了,他去买船票了。
我说:这么老远,越走越远,你不想家呀?这辈子还能回去了?爹妈不想死你了?
那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东北都解放了,一个东北姑娘,万里迢迢,跟着个60军的上尉去云南“安居乐业”,是忠贞的爱情,还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古语讲,“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家婚”,看她哭得那么辛酸,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杜博老人说:
衡宝战役打安江,我们把国民党100军军部,还有湖南省政府的一些官员和十几个县的县太爷,在安江北边截住了,4千多人,那么多官太太、孩子。3个女人一台戏,这回没戏了,全哭戏了,孩子饿得哇哇叫。我让营部管理员多加水,熬粥,给他们抬去几桶。他们大包小裹的,金银细软挺多,不能吃呀。我们带粮也少,管不了大人,让孩子喝点粥。
柳州解放后,一天上午来个女的,20多岁,穿件阴丹士林旗袍,一口山东话,进屋就给我们跪上了。她说她是71军一个副连长的老婆,她们20多个家属掉队了,负贵照管她们的司务长把钱贪污了,她们吃不上饭,不少孩子病了,那司务长还强奸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我们给她们做主。
她们住在柳江边上一个大棚子里,山东的、河南的、河北的,大都是北方人。那个司务长又敬礼、又递烟的,我说你老实说,都干了什么坏事。他一句话没讲完,大家都吵吵上了,有的还上来抓他、挠他。我说不能动手,都坐好,一个个说,有什么说什么。当场就开上控诉会、批斗会了。
我说,他若还不老实,你们就去找我们。我们走了,就去找军管会,军管会很快就会成立了。共产党有政策,会安排你们的生活。你们的丈夫也跑不出中国,当了俘虏会放回来,来找你们,带你们回家。
“八一五”光复后闯关东,见到不少日本女人在街头卖“摩几”(一种食品,将私大米蒸至八九分熟,包上豆沙,上面点个红点)。大都是孤儿寡母,背着孩子,摩几放块木板上,用根绳圣吊在胸前,冲行人一声声叫卖:我的小孩的没饭吃,要生活的,请帮助……
吕村夫老人说:刚到小董好,就见个小女孩坐在路边哭。我们宣传部几个干部下车抱起来,冲路边那些女人问是谁的孩子,喊了几遍没人应。小女孩5岁,爸爸是国民党司机,知道爸爸名字,到南宁我们还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我们带她半个多月,给她买洋娃娃,后来交给军管会了。
赵兴元老人说:
进军广西,我们在路上行军,一些老百姓在路边烧香拜佛。有时打仗,枪声那么响,老百姓也不躲避,照样跪在那儿,磕头的,作揖的,闭着眼睛念念有词,那么虔诚。
那是在祈求神灵保佑家人和一方平安,祈祷和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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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篇 解放区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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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民主政府爱人民呀,
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
枪打饱轰,攻城拔寨,四野大军势如破竹。
硝烟散处,就是1949年唱沸神州大地的《解放以的天》。
第二十三章 接收!接收!
3月5日,毛泽东在中共七届二中全会报告中,明确指出:“从现在起,开始了由城市到乡村并由城市领导乡村的时期。党的工作,心由乡村移到了城市。”“党和军队的工作中心必须放到城市,必须用极大的努力去学会管理城市和建设城市。”
“进城了。”那时人们见面,都把这句话挂在嘴上。
“进城了”,不是‘进城走亲戚了”、“进城赶集了”,而是“革命胜利了”、“夺取江山了”。
红旗跃过汀江,
直下龙岩上杭。
收拾金眠一片,
分田分地真忙。
想想20多年前,毛泽东写的这首(清平乐·蒋桂战争》,人们会问汀江在哪儿呀,龙岩、上杭是个什么地方呀?而今,红旗已经跃过黄河、长江、珠江,马上就要飘过琼州海峡了。这世界,正用得上他这年4月那首(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中的那句:”天翻地班慨而慷。”只是分田分地再忙,那也是轻车熟路的事,这东西南北中到处接收城市,可真把共产党人忙坏了。
一、接收城市真忙
李树基老人说:辽沈战役,打下义县,我就带着一帮人进城了。我是义县城市管制委员会主任。跑到县政府,空了,县太爷什么的都叫部队带走了。赶紧通知,谁抓走的,都送到城管会来。那时有个说法,叫“全盘接收”,就是连人带物全部接收,政府人员都到城管会报到,在城管会领导下各负其责,暂时维持局面。主动来的和非主动来的,政策不一样,主动报到的不按俘虏对待。
那时义县归冀热辽军区管辖,冀热辽派个地方干部班子来接收义县,他们在城外等着,第二天才接上头,交给他们了。我这个城管会主任就当了一天,我们挺高兴。马上要打锦州了,民运部多少事等着我呀,脱不开身就误大事了。
南下过江到咸宁,成立个咸宁办事处,本意是筹粮,什么事都得管。旧政权垮台了,接收干部未到,新政权没建立,你来了,不找你找谁呀?“办事处”、“城管会”、“军管会”,不管挂什么牌子,都是填补了一段权力真空。
辽沈战役未打响,锦州呀,沈阳呀,以及周边城市,接收干部就配备好了,一解放就进城接收。平津战役也是一样。黄克诚任天津市委书记,天津接收有了模样,长沙解放了,又匆匆走马上任去湖南当省委书记。衡宝战役要开打了,临阵调将,13兵团司令程子华在前线接到命令,让他去山西任省委书记。那时真是前方打仗忙,后方接收忙呀。
那时全国一天要解放多少地方,省市县镇区乡,那得多少干部呀。
那时,我们在前边行军打仗,后边就跟着准备接收城市的干部队,叫“南下干部团”,我们打下城市,他们就去接收。我们进军速度太快,他们有时跟不上,就是跟上了,那人手也不够呀!南下一路,特别是过江后,我们军留地方不少人。有的等接收干部到了就回来了,有的就留下了。
鞠海清老人说:
我们连留下几个人,当乡长、镇长或是书记。排长说下回就该轮到你了,我说我一个大字不识,到地方能干什么呀?我就会打仗,就让我扛枪杆吧。
张根生老人,“文化大革命”后曾任国家计委副主任、农林部副部长、吉林省委书记、省长,离休前为七届人大财经委员会副主任。他是河北安平县人,22岁就当县委书记。广东解放后,他南下广东,任韶关地委副书记。
老人说:
1949年3月,四野主力还未南下,冀中地区从5个县抽调100多干部,到石家庄学习,准备南下接收城市。到石家庄集中的,还有山西和察哈尔的,男男女女,总共l千多人。后来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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