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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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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什么,凭什么跟你们走,我们犯法了么?”张明理把满嘴的酒气都喷到了胖子的脸上。

  “刚有人打电话举报,说有两个醉鬼扰乱社会秩序,在街上调戏妇女,地点,形象都符合,不是你们俩会是谁?别罗嗦了,到所里都清楚了。”胖子用手捂了捂嘴,把脸扭到一边说道。

  “谁,谁举报的,让她站出来!”张明理大声对着胖子道。

  其中一个瘦子对胖子说道:“队长,别跟他们罗嗦了,带回去不都明白了?”

  胖子看了看我和张明理说:“走吧,跟我们去所里再说!”

  张明理从兜里掏出烟,我们俩一人点了一支。张明理用夹着烟的手指着胖子说:“跟你走可以,但你可别后悔,如果查不出什么,我可不会放过你。”

  胖子冷笑了一声说:“你吓唬我?我什么人没见过。”说着冲那两个瘦子说:“带回去!”

  我和张明理被带到了派出所。在一个类似审讯室的房间里,胖子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一个瘦子给他倒了杯水。一脸的谄媚冲着胖子说:“队长,您喝水。”胖子微微点了点头,并不拿正眼看那个瘦子,俨然一副局领导的派头。

  胖子从兜里掏出根烟叼在了嘴上,另外一个瘦子急忙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打着后伸到胖子叼着的烟前,胖子对着火用力地吸了两口,从嘴里喷出一股蓝烟。

  “说说吧,二位,刚才都干什么了?”胖子摆弄着手里的电警棍,不时地摁一下摁钮,电警棍上端的金属触点发出极耀眼的蓝光,噼哩啪啦地响。

  胖子冲着其中一个瘦子努了努嘴,瘦子在我们背后把门嘭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你让我们说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干。”张明理晃着身子,一屁股坐在了胖子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谁让你坐在这儿了,这儿是你坐的地方么?快给我站起来!”胖子突然很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冲着张明理厉喝道。

  “你嚷嚷什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这不是给你拿身份证么?我头晕,站不住,我要是摔倒死在你这儿,你负得起责任么?”张明理冲着胖子打了个酒嗝说。“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治安员,别总把自己归类到正规军里,你没那素质。看你那一身囊膪,要是见一小偷,你追得上么?我也不是小看你,我要是不喝酒,放你二百码,我能把你的鞋撵掉你信不?

  “都是无产阶级,别老跟人民群众过不去,犯得上么?给你一点权力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以为就可以胡作非为了,想抓谁就抓谁了,别忘了自己是什么出身!通读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么?你对道德的认知程度也就仅仅停留在低级的感性认识阶段,对一切客观事物都靠自己的感觉来判断。我告诉你,你所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不过也不能对你这种人过于苛刻,你所受的教育也只能让你停留在这一层面,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太过分,不能因为你的无知而让无辜的人受牵连,你要对你的行为和为此所造成的后果负责!”

  张明理义正言辞,话语铿锵有力,全然不像一个喝多了的人说的话。他用手捋了捋有些零乱的头发接着说道:“不啻如此,还有,你的工资靠谁发?还不是靠我们这些纳税人给你发么?纳税人是谁?就是你的衣食父母!你这样对待你的父母,你是不是该遭天谴?真是个不孝顺的孩子,白养活你这么大,给,身份证,看吧。”张明理把身份证扔到了胖子面前的桌子上。

  张明理的一番近乎于挑衅的话犹如建筑工地上落下的碎砖头,劈头盖脸地朝着胖子的猪头上砸去。那激动人心的慷慨陈词似乎已经把这一小小的事件提升到了某种意识形态的高度,这已经远远地超出了胖子和他那两个手下的认知和辩驳能力。

  我委实对张明理的这一番话捏了一把汗,且不说我们俩现在落在胖子的手里,单就胖子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胳膊上戴着红袖箍腰里别着电警棍就以为可以充当法律和正义的代言人的姿态,我就隐隐感觉胖子绝不会因为张明理的一番理论就可以使他让步,况且还在他的两个手下面前。像胖子这种在社会底层挣扎了多年,突然之间手里有了一点小小权利的小人得志的心态是脆弱的,他就像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黑绸褂脚蹬自行车斜挎盒子炮的带路人,正在殚精竭虑的夤缘使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被正规军收编而踌躇满志的时候,他怎么能够承受张明理对他血淋淋的揭露和批判?张明理这种撤梯子而不给胖子一点台阶下的做法也确实有些缺德。我担心的并不是胖子会对我们做什么,而是怕因此耽误了第二天的工作。

  果然,胖子恼羞成怒了,我清楚的知道像胖子这样的临时工,在实行起无产阶级专政时比那些正规的人民警察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在整人这方面绝对是个斵轮老手,因他来自那个阶级,甚至痛恨自己曾经是那个阶级的人。他知道应该怎么对付那些人,并且绝不会因此而对那些和他曾是一个阶级的人有一丝的心慈手软。他的人格在他第一天当上治安员的时候就扭曲了,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憧憬使他的虚荣心日益膨胀,以致使他对任何他看着不顺眼的人都要进行一番训斥,从而使自己区别于普通群众,把自己城狐社鼠的行为看作是一种荣耀和权利的体现。

  我看到胖子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像一块没有啃干净的西瓜皮。眼珠子瞪得差点掉在地上。他把手里握着的电警棍举了起来。

  张明理一看急忙用手指着他说道:“你想干什么?我可警告你,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你要是敢拿那玩意儿捅我,我非死到你面前不可!”

  胖子一听,看了看张明理煞白的脸,又把电警棍放了下来,气急败坏地冲着我吼道:“你的身份证!”我从兜里掏出身份证递给了他。

  “张明理,听名字像个好人,怎么不干人事呢?”胖子拿起张明理的身份证看着说。

  “我的名字也惹你了?我爸我妈给我取的名字,怎么,没有事先给你汇报,你觉得不爽?”张明理乜斜着眼看着胖子,嘴角露出讥诮的笑意。

  此时的胖子被张明理说的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汗也顺着脖子流了下来,下巴上的肥肉不住地抖动着。很显然,两个胖子加一块也说不过张明理。他朝着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说:“把他带到另一个房间。”说着指了指张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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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干什么胖子,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动粗,有你的后悔药吃。”张明理用手指着胖子的鼻子说道。

  “你少吓唬我,比你横的人我见多了,我今天到要看看我是怎么遭天谴的,带走!”胖子说完冲着两个瘦子吼道。
第三十五章
“等等。”张明理伸出手做制止状。“我可告诉你胖子,分局管治安的张财旺副局长可是我的亲戚,你要是敢动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明理的话显然是起到了震慑作用,两个瘦子没敢动手,都看着胖子。

  胖子听到张明理的话也愣住了,但转而就冷笑起来,“你别跟我来这一套,我见得多了,随便说出一个领导的名字就想脱身,你也太低估我的智商了。”

  “不信是吧,我这就给他打电话,我看我是不是低估了你的智商。”说着张明理掏出手机拨起了电话。

  旁边的两个瘦子有点傻眼,其中一个走到胖子跟前小声说道:“队长,看样子不像是假的。要不咱……”胖子瞪了瘦子一眼,盯着张明理的手。

  “占线。”张明理放下了手机。

  胖子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狞笑,“想糊弄我?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在我面前玩这一套,你还嫩点。”说完看了看两个手下,“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带到隔壁。”

  两个瘦子起身就要来拽张明理,这时张明理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张明理拿起手机喂了一下,然后说道:“财旺么?我是明理,我在你们辖区的派出所让几个治安员抓了,为什么?什么为什么,我和朋友喝完酒回家,被他们拦住了,还要拷打我,我说我跟你是亲戚,这儿有个胖子说他不管是谁的亲戚,一律不给面子,你说怎么办?”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说了句什么,张明理把电话递给了胖子,“让你接电话。”此时的胖子真的是有点傻眼,他颤抖着手接过电话,在频频点头中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之后就是好好好地说个不停。

  胖子说完之后,蹴踖着把手机递给了张明理。张明理拿着电话听了一会儿说:“那好,我在这儿等着,你快点儿。”说完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我一根,看了胖子一眼说:“一会儿分局有人过来,你这个猪头小队长我看也干到头儿了。”

  张明理掏出火机帮我把烟点着,冲着我眨了眨眼睛。

  约摸过了有二十多分钟,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警服的年轻警官。他走到胖子跟前说:“这两个人我带走,有什么事儿明天我跟你们所长说。”说完转过身看着我和张明理。“谁叫张明理?”

  张明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我是。”年轻警官看了张明理一眼说:“走吧。”

  张明理从桌子上把他和我的身份证抓在手里,随着警官走了出去。

  我和张明理走出派出所,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年轻警官拉开车门说:“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车上开着空调,张明理把车窗摇了下来,冲着在前面开车的年轻警官说:“你们张副局长呢?他怎么没来?”

  年轻警官一边开着车一边说:“张局在跟一个朋友吃饭,脱不了身,让我过来领你。”

  车子很快驶到了我们的楼下,我和张明理下了车,张明理冲着开车的警官抬了抬手说:“谢谢啊。”警官回了一句:“以后别喝那么多的酒。”说完开着车走了。

  我和张明理回到住处,我问他,“你和那个张副局长到底是什么关系?”张明理听完之后笑了笑说:“张财旺是我不出五伏的亲戚,论辈分他得管我叫叔,你不知道,别看他在这儿人模狗样的,可回到老家,他屁也不是。我们张姓在老家是个大家族,在辈分方面看得很重,我平时没找他办过什么事,要不是今天那胖子不依不饶,我也不会给他打电话,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个领导,将近五十岁的人了,因为这种事儿找他,他脸上也不好看。”

  我看着张明理那得意的表情,才明白为什么他打一开始气焰就那么嚣张,根本没把胖子放在眼里,我不禁喟叹现在无论干什么,即便是偶尔让自己放纵一下也须得衙门里有人才行,不然我们俩至今还纡尊在胖子手里而前途未卜。

  我们俩相互打了个招呼,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此时的我依然感觉晕晕乎乎的,一头扎在床上,洗也没洗,像一头臭烘烘猪呼呼地酣睡起来。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周五的上午在单位闲坐了半天,下午接到主编的指示,去一位和我们合作了多年的自由撰稿人的家里拜访。这位仁兄的文章由于篇幅太大而不得不使我们头儿忍痛割爱,希望他能把字数压缩到五千字以内。

  我拿着那篇稿子坐车来到了他的家里。他的家装修的相当上档次,看来他在这一行做得顺风顺水。

  他的年龄并不是很大,最多也不过四十出头。从跟他聊天中获悉,他现在同时为好几家杂志供稿,对于我们提出的要求压缩字数的意见他颇不以为然,甚至对我们的杂志发了一大通牢骚。认为我们主编的观念已经跟不上现如今的形式了,迂腐不化。给我们杂志提出了许多中肯的意见,并且说如果让他做主编他会如何如何,等等,不一而足。像个守寡多年的老娘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个下午。而我更是听得一头雾水,像一个被洗了脑的意志薄弱者,只有频频地点头称是,脸上一直保持着一种虔诚的表情,身体僵硬地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唾沫星子乱飞,滔滔不绝的时而挥舞着手臂,时而用手指敲打着茶几上的玻璃板,像一个极具煽动性的政治家在台上演讲着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乌托邦。

  最后我不得不打断了他的演讲,因为天已经渐渐擦黑了。我不能再任由他继续这样胡作非为下去了,虽然他和我们主编是多年的朋友。在他停下来喝茶的时候,我提出了告辞,并恳切希望他能把稿子压缩一下,并说这是主编在痛苦中做的决定,我们所有的编辑都看到了主编在做这一决定时的无奈与焦躁的情绪。他听了之后似乎有些感动,在我临出门的时候让我代他向主编问好,并说他会很快把稿子弄好然后交给我们。

  在他家门口,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说他今天下午过得很愉快。他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所欲言过了,并且对我能够专注地倾听他的所言而欣慰,甚至把我提升到了钟子期的高度,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从他的家里出来,我打电话向主编汇报了情况,并解释说之所以到现在才向他汇报工作是因为那位作者一直不停地跟我说话而使我无法分身。主编听完之后笑了笑,说他早就料到了。他和那个自由撰稿人认识多年,也曾不止一次地听到过他的演讲,所以他现在已经不敢和那位仁兄直接接触了。对于我下午的遭遇和敬业精神主编给与了安抚和肯定,并把那位自由撰稿人托管给了我,以后但凡他的稿子,都由我来处理,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

  当我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了。张明理不在,我自己胡乱地弄了点东西勉强地填饱了肚子,之后准备了一些第二天去香山的东西。我从床下拽出了已经很长时间不穿的旅游鞋,找了块布仔细地擦了起来。



  当我刚擦好一只鞋,就听到了手机的短信提示音。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是雨霏的短信。我摁下阅读键,看到了简单的几个字:明天有空么?我点回复,打了几个字在上面:明天去香山。雨霏又回:可否带上我?我回:香山地势险峻,常有禽兽出没,略有姿色女子慎往。雨霏回:与猛男结伴,何惧狻猊?我回:你意已决?雨霏回:我意已决。我回:准备好行囊,明日随我打虎上山。雨霏回:明天老地方,不见不散。我把手机扔到床上,继续擦鞋。

  第二天一大早,当我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发现张明理一夜未归,这小子一定又去风花雪月了。我看着他那敞开的房门,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件令我头疼的事情,过了这么多天了,再也没听这小子提过那件事,但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总觉得他随时会找上门来。
第三十六章
洗漱之后,我背起包下楼,在楼下的一处小吃摊喝了一碗豆浆,吃了两根油条,擦了擦嘴,来到了公交车站牌处。

  公交车上异常的拥挤,好在我块头大,奋力的在车上开辟了一小块阵地,勉强能够落脚。

  十月的北京秋高气爽,清凉的风不时从车窗外吹进来,虽然车上的乘客彼此近乎于耳鬓厮磨,但依然能够感觉到风在人群中的渗透,车里的空气也不是那么的混浊了,给人一种舒爽的感觉。

  我辗转的来到了雨霏学校门前的小卖部,却没有见到她的人影。我从兜里掏出手机刚要给她打电话,就见从学校里面跑出来一个身穿蓝色阿迪运动衣的年轻女孩,是雨霏。她脚步轻快,长长的黑发被她在脑后拢成了一个马尾巴,随着她身体的跳跃而来回摆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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