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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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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兄说这话就显得迂腐了。〃郑维汉嘿然一笑,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县尊大人的口味不外乎黄白之物,只要打点到了,发案时送你个案首又有何难?〃

    常连顺颓然一叹,这个道理他岂能不知?奈何家中贫寒,根本无法孝敬。他也知道郑维汉家中殷实,恐怕早已经上下打点好了,这才敢说这样的话。常连顺一直不齿郑维汉的学识和人品。但是时势比人强,这次恐怕要被小人笑了。但他口中犹自强辩道:〃连顺倒是听说这海县尊并非贪墨的官吏。〃

    〃常兄莫太天真了。没有听说吗,海县尊不过是个举人,连个进士都不是,都能先教谕而后一跃成为一县的父母,如非上下打点,如何能够?他打点的银两最终还不是要着落在我们身上?这不**的猫郑某还没有见过呢!”

    程仲本来对他们俩说的话并不上心,但是听到两人谈到履新的县令,程仲便注意倾听了。他的观点和常连顺的一样,县令是县试的主考,文章自然要对着主考的心思和脾胃来。譬如县令讨厌僧佛,你却大书特书僧佛的教化之功,任凭你写的一手锦绣文章恐怕也不会取中。

    程仲本来想从两人的交谈中了解一下县令的“口味”,然后在考试中投其所好,说不定能够捡个意外之喜。但是两人说来说去,原来对海县令也是知之甚少,程仲不由有些失望。

    不过,郑维汉说的也很有道理,十官九贪,“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恐怕这个海县令也好不到哪里去,所谓清廉不过是自我标榜而已,典型的是**立牌坊。

    等等,海县令,又是举人出身,不会是他吧?程仲对于明朝的历史知之甚少,对于其中的人物知道的就更少了。但是就是在他知道的了了的几人中,偏偏就有一个姓海的,自然就是鼎鼎大名的海瑞!只是,会这么巧吗?
第12章 立威
    〃两位,敢问我们这位新县尊莫不是单名讳瑞?〃程仲略显激动的问道。

    郑维汉责怪的看了程仲一眼,待见得他衣着贫寒,颇为冷淡的哼了一声,并未答话。倒是常连顺笑着说道:〃正是。〃

    县尊的名讳在应试的童生中不是什么秘密,常连顺有些奇怪怎么这个年纪略小的考生倒似是第一次听说?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程仲不由激动起来,对于海瑞,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个老小子可谓清廉到青史留名。现在他声名不显,又是履新,如果自己能够投其所好,说不定能增加几分希望。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亮了一些,程仲面前的童蒙也越来越少。

    “程仲!”海瑞叫道。

    程仲早已经等候多次,但仍旧略带激动的答道:“有——保人程学毅!”

    说完他往旁边的那群人中看去,果然听到一声略带沙哑的熟悉嗓音:“程学毅保程仲!”

    循着声音,程仲看到程学毅那单薄的身影,他果然是来了。

    看到程仲的眼神,程学毅点了点头,似乎带着些鼓励的意思,这让程仲的心中一暖。

    〃咦!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广富林市是没人了还是怎么了,竟然让一个傻子来滥竽充数参加县试,岂不是污了读书人的圣地?〃郑维汉笑道。

    他的家就住在广富林市的左近,对于程仲傻名也是有所听闻的。此时听见程仲的名号,还以为是重名,待听到保人是程学毅这才确认,不由嗤笑出声。

    他的话顿时引来了一阵笑声。

    海瑞看了程仲一眼,却惊讶的发现,面临这样的侮辱,这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竟然连一丝一毫的嗔怒都没有。

    程仲的沉默让郑维汉有一拳打空的感觉,颇感不舒服。

    〃他这样侮辱你,你不怒?〃海瑞问道。

    〃回县尊大人的话,狗咬人一口,难道人还要咬还一口吗?〃程仲略微一躬身的说道,其间的轻描淡写不知道要胜过郑维汉多少倍。

    一句话说的郑维汉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被程仲这个傻子骂成狗,要在寻常他早就暴跳如雷了,但是现在问话的是县尊大人,他也不敢造次。

    〃说的不错。〃海瑞点了点头,又转向郑维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县尊大人的话,学生郑维汉。”郑维汉说道。

    “你就是郑维汉?”海瑞似乎听过这个名字。这让其他的考生多少有些羡慕。

    程仲却在替他感叹,从知道履新县令就是海瑞的那一刻起,程仲就知道这个自以为是走后门的郑维汉完了。

    “是,学生就是——”郑维汉正要答话。

    海瑞却挥手打断了他:“好了。我这个穷县令当不起你的老师,你也别称什么学生。”

    郑维汉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没有考上秀才,入不了县学,的确够不上称呼县令为老师。但是郑维汉依仗着曾经托人给海瑞送过礼,又想套套近乎,这才腆着脸以学生自居。

    本来以为海瑞即便不会表现出明显的亲近,却也不会拒他于千里的。却没有想到海瑞表现得竟如此的冷淡,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海瑞又说道:〃来呀,把这个咆哮试院,贿赂考官,有辱斯文的考生叉出去。〃

    马上两个试差冲过去,如狼似虎的将郑维汉架了出去。

    海县令两句话之间就取消了一个考生的资格,瞬间将所有的考生都镇住了。

    “把东西拿上了。”海瑞又说道。

    一个试差将一个外观非常考究的木盒子放在海瑞面前的桌案上。

    “打开。”海瑞又吩咐道。

    试差不敢怠慢,连忙打开了盒子,顿时两排闪亮亮的的银元宝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估摸着要在一百两以上。

    海瑞微微一笑说道:“本县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区区四五十两银子,为了秀才的功名,郑维汉竟然送来了一百二十两的白银。呵呵,枉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海瑞说道,接着语气突然转为严厉:“以后若有谁再敢在本县处行此腌臜龌龊之事,坏我清白,休怪本县翻脸无情,言之不预!”

    程仲算是看明白了,海瑞是想借着县试这个机会来立威呢。

    “说起来,我这么做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考生们顿时一头雾水,取消了人家的考试资格,等于是断了人家的出路,怎么反而变成是救人一命了?

    〃你明白吗?〃海瑞却突然冲着程仲问道。

    〃程仲不明白。〃程仲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海瑞的心思他已经猜到了几分,但是在这个当口,他还是觉得装傻比较好。

    虽然海瑞只是举人出身,而且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程仲却知道海瑞的前路虽然坎坷,但是前途不可限量,如果能攀上他,那就等于攀上了一棵大树。

    不过,自古清廉的官员不在少数,却只有海瑞等寥寥的几人名垂青史,如果没有相当的手腕和心机,是万万不可能的。刚刚当众将送礼的郑维汉取消资格就是一次很好的自我标榜的宣传!对于这样的人,如果死缠烂打,或者奴颜婢膝,不仅不能如愿,反而会让海瑞看不起,适得其反,所以要讲究策略。

    当海瑞问程仲这句话的时候,分明带着几分考校的味道,程仲脑袋发热之下,差一点就讲出了自己的想法,好在他及时的遏制住了。

    要知道他现在的年龄只有十五六岁,如果表现的太过成熟,很显然会给海瑞留下心机很深的印象,这是不利的。

    程仲的回答显然在海瑞的意料之中。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此子心性浮躁,于学问一道必然浅薄。如果不能取中倒也罢了,如果有朝一日,真让其金榜高中,入了仕途,则必会四处树敌,如果惹上了厉害的对头,恐怕至死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此来说,我倒是救了他一命。我说的对吗?〃

    海瑞意味深长的看了程仲一眼。程仲心中一冷,历史上说海瑞清廉如水,甚至有些过分了,让程仲不自觉的认为海瑞是迂腐、执拗、一根筋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显然是错的。海瑞不仅不是一根筋,而且目光如炬,洞察人心,能够在官场混的,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跟随试差走进试院大门,远远望去,第二道门的横额上赫然写着“龙门”二字。进了龙门之后,就是正式进入考棚了。程仲按事先依天干地支编好的序号,找到自己的座位。桌子上已然放好了考卷,考卷上贴有一个浮签,浮签上写着程仲的名字,缴卷时要撕去浮签。

    程仲知道考卷的另一角有弥封的编号,录取时方能打开弥封,以免舞弊。

    没有钟表,程仲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突然传来一声吆喝,试院的大门关闭。后来的考生就不能再入内了。

    一名试差手提灯笼走了进来,灯笼罩上粘着一张白单子,上面写着大大的黑字,也就是考试题目了。灯笼里点着蜡烛,从远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得很清楚。提灯笼的人把灯笼举得高高的,在考棚之间的甬道上来回走好几次,以免考生看错题目。

    看到考试的题目,程仲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第13章 考题
    灯笼上的题目是一句话: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科举的题目只准从《四书》,即《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四种书中的原文中找出一段,一句,或者几个字,县试也不例外。

    程仲虽然熟读四书,但还是怕县试四处嫁接搞出他不明所以的题目。不过还好,这是一个“全章题”,即整个一句话。应该是海瑞考虑到这毕竟只是一场县试,犯不着把题目出的太过生僻。

    这句话出自《论语。述而》篇,是孔子对他最好的学生颜渊说的话。意思是说国家用你的时候,你就按照自己的主张施展才能去推行自己种种设想;国家不用你的时候,你就把自己的主张、设想收起来。能够很自然坦率地作到这点的,看来只有我和你有这点修养和作风了。

    其实当得知海瑞是县令的那一刹那,程仲已经想好了这篇文章的主题!

    在所有应试的童蒙中,他没有出众的文采,更没有深厚的底蕴,所有的依仗只是这一个多月的死记硬背的临时抱佛脚,如果放在后世的考试,确实会有一些用处。但是在科举考试中,这种作用就微乎其微了,如果没有机缘,那程仲这场县试的结果无疑已经定下来。但是现在程仲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如果能够投海瑞之所好,结果就会多出了不少变数。可以说,对海瑞的了解就是程仲最大的底牌了。

    程仲不知道的是,其实在海瑞的心中,程仲也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惩辱不惊,这是海瑞的第一感觉。如果放在四十岁左右的自己的身上,那自然是乏善可陈,但是如果放在这样一个年不及弱冠的少年身上就显得难能可贵了,少年老成,此之谓也!此子如果能进入仕途,恐怕前程不可限量。

    当然,前提是他能够通过科举考试,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虽然已经想好了主题,但是铺开一张白纸,程仲还是久久没有下笔,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张白纸,就有可能决定了自己以后的生命轨迹,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但是程仲却又笑不出来。

    沉吟良久,程仲终于开始动起笔来——

    “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程仲以此破题,然后用自己一个多月的所学,对廉洁的重要性阐述起来。虽然词藻不甚华美,但是逻辑之缜密、认识之深刻还是让程仲有几分自得的。

    末了,程仲又鬼使神差的加了一段话,大体的意思是说:作为官员,光是知道廉洁守己是远远不够的。一方“父母”,第一要务是要造福一方百姓,而这是廉洁所没有办法实现的。因此,廉洁只是做官的第一步,是基本。不廉洁做不好官,而廉洁也不一定做得好官。

    在誊写的时候,程仲是有一些迟疑的,这最后的一段话到底要不要?如果海瑞认可,这段话可能会加很多分,但是如果海瑞不认可,那么,这段话就有可能是画蛇添足,狗尾续貂,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对程仲来说,这是一场赌博,赌赢了,自己就有可能通过县试,赌输了,自己就只能黯然而归,之前说过的豪言壮语就是一场笑话。

    最终,程仲还是将笔尖蘸了点墨,祸福天定,生死随他,娘的,赌了!

    落下的誊写的最后一笔,程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是成是败都随他了!如果实在不行,自己就真的要另谋出路了,他可不想像古书上写的那样,六七十岁了还在攻读应试,简直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虽然他现在还是一无长处,但是他不相信以自己的能力连安身立命都做不到!

    这一场县试对于程仲来说就是一场赌博,但是他又不得不为之,否则就真的连一丁点的希望都没有。

    程仲交卷不算迟,但也不算早了,华亭县城中三三两两在一起讨论的大多是应试的童蒙,话题也自然是文章立意和语言的优劣。

    有的甚至于还面红耳赤的争论起来了。对此,程仲只能说他们真的想不开了。卷子已经递上去了,现在后悔也晚了,与其在这里讨论,还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试院是提供开水的,程仲就打算到开水房打上一碗热水就着早已经凉透的糕点美美的吃上一顿。

    然而出了试院,程仲便看到依旧等在门外的程学毅。

    “怎么?程廉他们还没有交卷出来吗?”程仲走到程学毅的面前似笑非笑的说道。

    出乎意料的,程学毅说道:“他们已经考完回去了。我听了他们文章,恐怕……”

    程学毅黯然的摇了摇头,即便是他最看重的程廉在文章的立意上还是差了不少,恐怕是考中无望了。

    看到程学毅的沮丧,程仲的心中又不由有所快意。

    “把你的文章说给我听听吧。”程学毅说道。虽然明知道程仲的希望渺茫,但是程学毅还是想听听开窍后的程仲将写出怎么样的文章。

    程仲对自己这篇文章也颇为自得,便几乎一字不漏的将整篇文章背诵给程学毅听了。在他想来,程学毅肯定会非常吃惊的。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程学毅听了他的文章,竟然一言不发,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这尼玛是什么情况?你这样一声不吭,是怎么个意思?这下轮到程仲不淡定了,好与不好,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呀。别让咱一颗小心肝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

    远远的,程学毅只是丢下了一句话:“你好自为之吧。”

    听了程仲的文章,程学毅就非常清楚,程仲之所以这么写完全是迎合县令海瑞廉洁的口味,功利,甚至带着些无耻。看来自己说的话,他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既然如此,多说无益,以后也只能寄希望他能够好自为之了。

    县试的结果可没有那么快出来。考生在交了试卷之后,为了担心考官认识考生的笔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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