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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公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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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继位以来,谨遵母后教诲,事事小心谨慎,实在不知犯了什么罪……”
武则天听了,几步走近御案,把桌子拍得山响说:
“好个李显,你竟敢对裴炎说什么‘朕为皇上,就是把天下给了韦玄贞,你也管不着。’这还不是罪?”
这话果然是自己昨天当着裴炎说的,裴炎就在面前,三对六面,赖也赖不掉。中宗只得低下脑袋,任冷汗在脊梁沟里爬。
“把他带下去!”武则天厉声命令着。
中宗被太监带到后宫,连同韦娘一起,关进一个小院。过不几天,下了一道太后诏书,废了李显、韦娘的皇帝、皇后称号,给李显安了个庐陵王的空头衔,于当晚深夜时分,押进四面不通风的马车,静悄悄急忙忙出了长安东门,直奔三千里外的房州而去。
李显和韦娘在马车里闷了大半个月,路上,韦娘又生下裹儿,历经说不尽的苦楚,终于到达了房州。
房州刺史看了盖有武则天皇太后玉玺的书信,不敢怠慢,忙在府衙后园收拾出一个小院,把庐陵王夫妇安排进去,又派几个奴婢专门侍候。隔三岔五的,刺史还亲自登门向庐陵王殿下请安问好。只是,他牢记太后信上“严加保护”的叮嘱,在小院四周布了兵丁,日夜防范,以保证不出任何意外。
李显与韦氏住在小院里,衣食无虑,整日轮流抱着裹儿在小院的树荫花丛里摇来晃去,哄着她,逗着她。当孩子第一次睁开眼看世界时,眼光里就透出特有的灵气,会说话似地望着那片蓝天;当她第一次听见婉啭的鸟叫,小眼睛转来转去,奇怪地去寻找那看不见的存在。小夫妻相视而笑,骄傲地欣赏着他们共同的成果。韦娘说:
“怪不得这小东西那么急着出来呢,原来这世界太美妙了。”
李显却说:“美妙是美妙,但不再归我们。”
韦娘听了,左右看看幸好没人,但仍使劲拧了丈夫一把,低声说:
“这么快就忘了祸从口出的危害了?真没记性!”
孩子渐渐长大了,会哇哇叫着手脚并用使劲蹬打床板发出声响,向世界显示自己的力量,为能给世间制造出响动而高兴得格格大笑。
与创造并享受欢乐的孩子相反,父母亲的忧虑越来越沉重。韦娘想念儿子重润,三岁的孩子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可是临走时想见一面也不允许。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呢?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呢?我可怜的润儿,妈妈好想你哟。李显的忧虑更多,外面的消息一点也不知道。后园外面好像是大街,每天都能听到熙熙攘攘的人群过来过去,但自己却不能出小院一步。最可怕的是那几个每天进进出出端茶送水做杂活的奴婢,一个个鬼头鬼脑,用一双双怀疑的、轻蔑的、甚至敌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只有刺史的脸色稍好些,每次来时,口称殿下,虽然那话音有些言不由衷,脸上堆着的笑捉摸不定,寒喧几句就走,说是来请安,还不是来观察动静。自小在宫中长大,当过太子监过国,又在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上坐过的他,哪能忍受这种对待?他感到屈辱绝望,生不如死。然而,当他看到床上熟睡的妻子韦娘,看到吮着韦娘*睡得正香的女儿,再看看挂在床头早已被韦娘洗得干干净净的那只绣着鸳鸯的裹袋,便顿觉这世界还有丢舍不掉的东西。他轻轻叹口气,挨着韦娘悄悄躺下,生怕惊醒了她。
第三章 皇帝失去威风以后(3)
但是他刚一躺下去,她便把脸掉过来,一头拱进他的怀里,用她那软软的声音说:
“显,自那以后,你有几个月都没挨过我了……”
“唉,实在没那份心思。”他有气无力地回答。
“别去想它,你只想我,想我们——”
然而因郁积在他胸中的阴云太厚太浓,怎么也化解不开。
“我总是想不通,不就那么一句话吗?母后就看得那么重……”他对她伸过来的手毫无反应。
她不灰心,柔柔的小手不停地在他胸上绕着圈子抚摸,浙渐地向下游移……
“怎么,你真的就不行了?”她吃惊地问。
“恐怕……真的会那样。”他无可奈何地回答。
“你,你过去的威风到哪儿去了?”
“等明天,明天母后也许会回心转意。”他说。
“我要的是今天,是现在!”
“现在,我有什么办法?”他软塌塌地回答。
“没出息的男人!”韦娘骂了一句,把手缩回来,赌气地转过身去。
她回忆他们第一次的甜蜜。那是在紫微殿后面的小花厅里。中午,人们都在休息,就连花厅里挂着的鹦鹉也在打盹。她悄悄走进去,见他已坐在椅子上向外张望。看她进来,急忙迎上去一把拉住她,然后把门轻轻合上,两人手拉手走向靠墙的那排椅子坐下。
“等得我好心慌。”李显紧紧抓住她的手说。
“都怪你哥哥太子弘,没完没了地向我问这问那,好容易才把他打发走。”
“他对你有意思?”李显睁大眼睛问。
“咱不说他。”说着,韦娘从怀里取出一卷红缎子,一圈一圈慢慢打开。原来,是一个绣工精致的裹袋。
“绣得好吗?”韦娘问。
“好,好,好……”李显捧在手上,连声称赞。
“你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
“让我给你系上好吗?”
“那好,那当然好。”李显受宠若惊,忙抬起双臂,好让她系。
韦娘一手握住一头裹袋的绳子,双手从李显腰间伸过去……
顿时,一股迷人的香味从韦娘的秀发间漫出来,涌进李显的鼻腔;她那软软的头发轻拂着他的脸颊和鼻尖,他感到一阵支持不住的眩晕。特别是她的两只手,顺着腰弯处向背后合围,虽然隔着一层布,却传导过来缕缕不可抗拒的温柔,而当她的两手在他的后背上抚摸似的打着结,也许因为心慌,那结久久打不好。这时,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李显趁势双臂紧紧围住韦娘,轻轻把她放倒在那一排椅子上……那第一次的甜蜜滋味,至今还留在唇边和心上。
算算时间,也才五六年光景,怎么他就变成这样了?
“喂,你睡着啦?”李显碰碰她。
她不想再理他,继续她的回忆。
韦娘,她父亲韦玄贞是个五品京官,她十五岁那年被选进宫,专陪武则天的爱女太平公主读书游玩,常有机会与几个王子接触。因为她长得聪慧伶俐妩媚动人,几个王子都看上了她。她对他们作了番比较:李弘虽是太子,但性格刚烈,不易驾驭,而且一旦继位成了皇帝,三宫六院,哪会把自己放在心上;李贤倒是温和,身材也魁伟,但却嫌*不专一。而李显,长得不算英俊,也算面目端正,皮肤白皙,对人随和,胆小谨慎,是个信得过管得住的男人。韦娘决定委身于他。
他们的爱情得到开明的则天皇太后的认可,排排场场办了婚事。二年以后,又生了儿子重润,在宫中过着富足却又难免拘束的日子,只等到有一天皇太后下道诏书,让他们搬出皇宫住进专为王爷们修的府第,去享受豪华气派自由自在的生活。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化竟如此耍弄着这对年轻人的命运。先是太子弘猝死,贤被立为太子;不久,贤又被废,显接班当了太子。又接着,父皇高宗驾崩,显继承了帝位,号中宗,韦娘封了皇后,不满三岁的重润立为太子。一切都来得那么意外,就连当时最权威的预言家袁天纲也没预料到,连连惊呼奇迹,真是奇迹。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皇帝失去威风以后(4)
可是一切如昙花一现,当中宗皇上一时头脑发热说出那句使他懊悔终身的话后,自己和自己一家的命运之舟立刻触礁,皇帝、皇后、皇太子的称号转眼间化为乌有,就连起码的自由也被剥夺。韦玄贞、韦玄奇、韦平不但没有升成官,就连现有的官帽也被去掉,通通贬到五千里外的岭南,不过还算好的是则天皇太后念在亲家分上,没有改他们姓蟒姓蝮,让他们永世与虫蛇为伍,也就算是万幸了。
“嗯——”想到这里,韦娘似笑似哭地叹了一口气,她叹息人生命运的太不可捉摸。
听了叹息声,李显以为韦娘原谅了他,便说:“我想,这毛病过段时间会好的。”
“心病还得心药医,”韦娘安慰他说,“最重要的是心情,把精神鼓起来,千斤重担,我与你一起挑!”
听得李显很熨贴。果然不久,李显在韦娘的宽慰爱抚下渐渐好了,弥漫在韦娘心头的焦躁与不满逐渐消散。当小夫妇找回这种人生不可言说、不可名状、不可替代的欢乐时,灰暗的日子便有了亮色,有了色彩;加上,裹儿叫声笑声和哭声的点染,一种乐融融的气氛在这小小的家庭里流动着。
可是好景不长,没多久,这种欢乐的气氛没有了,李显又回到蔫不唧唧的状态。
其起因,仅仅是为了一块布。
这天。韦娘发现她的针线兜里掉了一块布,一块一尺多见方的黑布。韦娘为此十分着急,她准备用这块布给李显做双鞋面,剩下的边角,还可以拼拼凑凑为裹儿做点什么。可是这布怎么就不见了呢?屋里,就这么三个人,李显不会拿,裹儿更不会拿,谁会拿呢?想想,今天除了那个挑水的沙聋子,没人进过院子……
看来,李显一家的日子较几个月前要艰难多了,这是因为房州刺史换了人,新来的刺史借口州财政入不敷出,对李显的待遇大大削减,物质供应减少到仅仅能维持生活的地步。丫环奴婢也没有了,一日三餐生活杂务,全靠自己动手。新刺史虽也有礼节的拜访,但次数变得稀少,而且从他言谈和表情里明显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冷酷,李显与韦娘分析推测了一阵,也不得要领。李显为之焦虑万状,韦娘则说:“别管他,照样过日子。”
小院变得十分冷清,除了那个挑水的沙聋子隔天送一次水外,再没有什么人往来,院内的杂草像它们主人的心思一样,一日日地疯长。
可以断定,那块布一定是沙聋子送水时顺手拿走的,韦娘决定要问问他。
沙聋子只是耳朵有点背,不是全聋。三十左右年纪,身材短小结实,专给刺史府上挑水。平时不多言不多语,满老实的,他会偷布?李显把自己的看法说给韦娘,叫她别问了,可韦娘不同意。
到了送水这天,等沙聋子挑满缸里的水,韦娘含笑问道:
“沙聋子,我问你,你成了家吗?”
沙聋子笑笑,摇摇头,脸上掠过一阵红晕。
“那你父母呢?”
他摇摇头,脸上笑容顿时没了。
“那我问你,”韦娘把笑容一收,板着面孔问道:“那你为什么偷我的布?”
沙聋子脸刷地红到耳根,吞吞吐吐地说:“没,没,我没有偷……”
“那就怪了,除了你,这院子再没人进来过,不是你是谁?”
沙聋子听了,再也硬不下去,把扁担一丢,便跪了下去.连连叩头说:“请夫人宽恕。布是小人偷的,小人认错,待年底挣到钱一定买来还您……”
“算了算了,不就一块布吗,叫他起来走吧。”李显在一旁说。
韦娘觉得蹊跷,一个单身男人,要那块布做啥,便问:“你拿那块布做什么用?”
本准备起身走的沙聋子又跪下回道:“做块孝布。”
“你家谁死了?”韦娘又问。
“父亲。”
“你刚才不是说父母都不在了吗?”
这时,忍不住泪水直往下淌的沙聋子,猛地扯开衣衫,现出胸前一块方方正正黑布.布上大大绣着白色的“孝”字。他说:“我父亲是死了,可是这个人的死,更值得我给他戴孝!”
没想到,一个下苦力的挑水夫,说话竟文绉绉的,韦娘和李显都奇怪了。这时再看跪在地上的沙聋子,虽然他的脸晒得黑黑的,手上长满了老茧,光着一双脚,脚上满是泥,但他谈吐间隐隐透出的气质,分明不像是一般干粗活的人所能具有的。
他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李显决定不再问他,不该知道的事最好不知道。便说:“你起来走吧。”
“慢着!”韦娘不甘心那块布的白白丢失,追问道:“到底什么人值得你给他做这么大一个‘孝’字戴在身上?”
沙聋子跪在地下,低头恳求道:“夫人,您就别问了。”
李显说:“既然他不愿说,那就算了,放他走吧。”
在好奇心驱使下的韦娘不听,固执地问:“你说来听听,到底是谁?”
沙聋子无奈,咬咬牙,又恭恭敬敬给李显和韦娘磕了三个头,然后才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李显和韦娘不听则已,听了,顿时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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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媚态索元礼(1)
武则天毕竟是个干大事业的人,她胸中揣着大计划,任何人在她的政治棋盘上都只是个任她驱使的小小棋子儿。
索元礼信守诺言,从房州回程时带上周兴夫妇一起回长安。一路上,因有周兴的曲意侍奉,有他娘子的尽情温柔,索元礼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满足。
回到长安,则天皇太后见这个大胡子胡人果然不负所望,便提升他到刑部任职,专门掌管狱政,审理案犯。索元礼去刑部上任时,顺便带上周兴,给他安个官职,当心腹使用。
索元礼有了周兴如虎添翼,短短时间接连办了几件久拖不决的谋逆大案,朝廷为之震动,则天皇太后大喜,对二人扎扎实实奖励一番,师徒二人的官阶直往上窜。
武则天时代,是个创造奇迹的时代。像索元礼、周兴这样的人,—个是城市里的混混,一个是落魄乡间的小吏,如果按正常途径,他们要想发达,不知要付出多少艰辛;可是他们却能在一夜之间直冲云霄,恰恰正好利用了那股奇迹风暴,把自己的聪明才智作了淋漓尽致的发挥。他们绞尽脑汁设计出一套套整治犯人的办法,哪怕是再清白的人,只要进了他们的刑讯室,看到里面摆的那些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刑具,先自酥了—半。一旦上了刑,谁也吃不消那种痛苦的折磨,问什么说什么,不论什么罪状都招认,还一个个求告着签字画押,低头认罪,甘愿受死。案子办得又快又好,干脆利落。
“师父在上。”这天,索元礼、周兴师徒二人审结了一个谋反大案后,周兴对索元礼说:“依徒儿看,这么些刑罚好倒好,就是名称不雅,什么‘死猪愁’、‘突地吼’、‘反是实’等等,太露骨,不如改得文雅点,带点诗意,也让人家不要小看了我们刑部……”
“好,”索元礼听了立即同意,“你快把文雅的名字给我取来。”
周兴接着说:“徒儿已经想好了几个,请师父定夺:那捆住手脚在木椽上打旋的叫‘凤凰晒翅’,那倒挂着给鼻子里灌醋的叫‘蚊龙喷雾’,那铁圈箍头慢慢加楔的叫‘巧戴玉冠’……”
索元礼不住点头说:“可以可以,这些名称有意思,也算我不枉自收了你这个知诗书懂文墨的徒弟。”
听了师父的夸奖,周兴忍不住又献策道:“这里刑具虽多,但多有雷同,徒儿早想好了几件新鲜别致的,专门对付那些特别的人犯……”
索元礼忙说:“那你快讲来,越是那种把犯人整得死去活来痛苦难捱的,越是好。”
周兴说了:“小时候,我和几个孩子去抓野兔,逮到活的,便向它*里塞黄豆,塞得差不多了,把*用针线缝上。那黄豆在肚里发胀了,又屙不出来,兔子就满山遍野的去撵着咬其他兔子,半天工夫能咬死好多……”
“啊!”索元礼从小长在城里,从未听说过这种有趣事,不由惊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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