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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没风波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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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诸多的采访中,对于胡耀邦长子胡德平的采访,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1996年5月29日,我访问了胡德平。他说 ,在“文化大革命”中,胡耀邦成了“走资派”,成了打倒对象。1972年4月,胡耀邦甚至被共青团中央的“军宣队”定为“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三反分子”。
胡德平告诉我,在那些痛苦的日子里,他跟父亲胡耀邦生活在一起。胡耀邦陷入深深的寂寞之中。那时,胡德平的朋友们常来看望胡耀邦。胡耀邦依然保持当年共青团书记的本色,很喜欢跟年轻人交往。
年轻的朋友们给寂寞中的胡耀邦带来了欢笑。
胡德平记得,胡耀邦那时最大的爱好是看书。有一回,胡德平的一位朋友来了,见到胡耀邦在看书,便问:“胡伯伯,您看什么书?”
胡耀邦答道:“《马恩选集》。”
小伙子对胡耀邦说:“我现在什么书都不看!”
胡耀邦很吃惊:“你为什么不看书?”
小伙子说起了自己在“文化大革命”中的“学习三部曲”:
在“文化大革命”之初,拼命看《毛选》,想从《毛选》中寻找答案。可是,随着“文化大革命”的进行,他很快就发现,学《毛选》无济于事。因为“造反”、“打倒‘走资派’”之类,是《毛选》中所没有的。
于是,他改学两报一刊社论。不过,很快又发现, 跟着社论跑,也会惹麻烦。比如,两报一刊1967年的“八一”社论,号召“揪军内一小撮”,跟着社论跑就会犯大错误。
所以,最后他改为“看照片”。
胡耀邦一听,很奇怪:“你看什么照片?”
小伙子说:“你只要看看《人民日报》上的照片少了谁,你就明白谁倒了!比如,照片上少了王力,就说明王力倒了;照片上少了陈伯达,就说明陈伯达倒了;照片上少了林彪,就说明林彪倒了……看照片最省力,最管用!”
胡耀邦听罢,哈哈大笑,这才悟出小伙子在那里用辛辣的笑话来挖苦“文化大革命”。
又有一回,报上在宣传“人人成为理论家”。那位小伙子指着报纸对胡耀邦说:“胡伯伯,如果真的‘人人成为理论家’,‘反修防修’就有指望了!”
胡耀邦不明白这位小伙子为什么称赞起当时的报纸来。
小伙子补充说明道:
“‘人人成为理论家’,六亿中国人成为六亿个马克思,写出六亿本《资本论》,那‘反修防修’岂不就成功了!”
胡耀邦一听,又哈哈大笑起来。
胡德平记得,有一天晚上九时多,下着大雨,他从外面回家。推开家门,见到父亲的屋里亮着台灯,传出一阵阵大笑声。
胡德平细细一看,见到父亲躺在床上,床前站着胡克实。胡克实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胡耀邦在复述从那位小伙子那里听来的“文化大革命”笑话,两人不时爆发大笑……
正是由于那些忘年之交的年轻朋友,给正处于孤寂和苦闷中的“三反分子”胡耀邦带来了慰藉。
胡耀邦秘书陈维仁给我讲述的故事,也非常动人。
在粉碎“四人帮”之后,胡耀邦被任命为中共中央党校副校长。胡耀邦只带着秘书梁金泉一人前往中共中央党校,住进了五十三号楼底层。他每星期一到校,星期三晚回城,星期四早上再到校,星期六下班回城。也就是说,除了星期天之外,他把全部精力都扑在中共中央党校的工作上。
1978:中国命运大转折(3)
胡耀邦一到中共中央党校,就深知工作量巨大。他要求从中共中央党校的干部中,选择一位熟知情况的人担任秘书。胡耀邦选中了陈维仁。
1996年5月28日,我在中共中央党校幽静的校园里,采访了后来曾任中共中央党校副校长的陈维仁。戴着一副深咖啡色镜框近视眼镜的他,娓娓道来,深情地回忆着与胡耀邦共事的难忘岁月……
陈维仁被胡耀邦所选中,大抵出于以下三个原因:第一,他有着多年秘书工作经验;第二,在“文化大革命”中受迫害,与造反派无涉;第三,有写作能力。
陈维仁原本是《人民日报》编辑、理论教育组副组长。在1954年至1955年,他曾担任《人民日报》总编辑邓拓的秘书。1959年,他被送往中共中央党校学习。1963年9月学习期满,本来要回《人民日报》工作,却被出任中共中央党校校长不久的林枫选为秘书。在“文化大革命”中,邓拓成了“三家村”的“黑掌柜”,林枫也成了“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陈维仁也就被作为“黑秘书”受到批斗。从1969年到1974年,陈维仁在河南周口地区的“五七干校”,度过了五年的“再教育”生活……
陈维仁记得,他是在1977年5月初去见胡耀邦。他来到胡耀邦所住的五十三号楼,一推开门,正在看文件的胡耀邦马上站了起来,跟他热情握手,说道:“我等你好久了!我现在正在做你做的工作。”原来,胡耀邦正在校看中共中央党校揭批“四人帮”的简报。本来,这是秘书的工作。
胡耀邦比陈维仁年长九岁,陈维仁为称呼犯难:叫“胡校长”吧,他知道胡耀邦从来不喜欢“带衔”的称谓;叫“老胡”吧,又叫不出口。
胡耀邦一眼就看出陈维仁的心思,说:“以后叫我耀邦同志吧——全校上上下下都这么叫我,你也不例外。”从此,陈维仁一直叫他“耀邦同志”。胡耀邦则叫他“老陈”,在别人面前,称他“陈秘书”。
陈维仁说,胡耀邦工作非常尽心,每天工作到深夜。胡耀邦看书看报甚多,而且看得很快。他习惯于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则放在沙发前的长条茶几上。不过,沙发离门口很近,而秘书的办公桌倒是在里面。这样,客人一进门,首先见到的是胡耀邦,倒不是秘书。胡耀邦却从来不在乎这些。
胡耀邦擅长写作,擅长演讲,才思敏捷。他从来不要秘书为他起草讲话稿。只是在讲话后,要请秘书根据讲话稿整理成文。
胡耀邦写文章,总是要写上几句“提神的话”,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警句”吧。他很注意语言的生动性,注意有新的见解。有时,要提出新的观点,胡耀邦总是在小范围内先讲一次,听取大家的意见,然后才在大会上讲。所以,胡耀邦讲话实际上是很谨慎的。
胡耀邦没有架子。本来,作为首长,他应该到北京饭店去理发,可是他却常常到中共中央党校附近的小街上去理发。他跟普通顾客一样坐在那里排队。不过,陈维仁和梁金泉考虑到他的安全,总是跟着他一起去。日子久了,理发师见到这人理发总是跟着两个不理发的人,一打听,才知道是胡耀邦!
胡耀邦对“走后门”极为反感。他曾说,中共中央党校不是做官的地方,而是一所学校。你要学习,请从前门进来。你要做官,这里没有“后门”!
胡耀邦还主张“走冷门”,别“走热门”。谁犯了错误,门庭冷落,倒是应该去看望。别去那些“门庭若市”的地方凑热闹。
胡耀邦最大的嗜好是看书。一边看,一边喜欢用红笔画道道。他看《列宁选集》,连注解都很仔细地看了,画上许多道道。胡耀邦很少出席晚会。偶尔有空,去看历史性的电影。有一回,中共中央党校放映《斯大林格勒大血战》,胡耀邦倒是去看了。胡耀邦喜欢京剧。正巧,陈维仁也爱京剧。听说陈维仁有《杨门女将》的唱谱,胡耀邦向他借来,空闲时看着谱子哼几句。
胡耀邦不喝酒,但是抽烟很多,一天两包。后来,为了他的健康,改由秘书为他保管香烟,一天“定量”十支。胡耀邦常常“超额”,向梁金泉说:“超额了,那就‘超额’完成任务吧!”
1978:中国命运大转折(4)
为了采访当年批判“两个凡是”的主将之一邢贲思,1996年5月29日我来到当年的《红旗》杂志办公楼,如今是《求是》杂志编辑部。
有趣的是,笔者步入大楼,在总编辑办公室宽大的沙发椅上,见到了邢贲思——当年是陈伯达、姚文元坐在这里。邢贲思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如今成了《求是》杂志总编辑。
胖乎乎的他,戴一副深色边框的近视眼镜,学者风度,讲话很有条理。他对我说,虽然当年参加了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但是从未细细回顾,你的采访,使我有机会回忆那难忘的岁月……
邢贲思笑称他当年参加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跟胡福明、吴江、孙长江不同。他们有《光明日报》、中共中央党校为依托,有胡耀邦、杨西光作“后台”,署“本报特约评论员”,而他则单枪匹马,每篇文章署“邢贲思”,算是“单干户”。邢贲思卷入这场大讨论,因为“真理标准”问题是一个哲学问题,而他是一位哲学家,理所当然地加入了大讨论的行列。
我问起“邢贲思”是不是真名?怎么会走上哲学研究之路?邢贲思大笑起来,说起自己颇有传奇色彩的经历:
他于1930年出生于越剧之乡——浙江嵊州。
他的原名叫邢承墉。1949年,他自己改名邢贲思,取义于《诗经》中的“佼佼白驹,贲然其思”。我问他,那时候他是不是就想当哲学家,“贲然其思”?他笑道,那时候他跟哲学压根儿不沾边。小时候,他喜欢文学,所以从“贲然其思”中取名。他学哲学,纯属“半路出家”!
他是在1949年5月,参加学生运动。在1949年7月,参加“北上外文大队”,来到北京。当时,正处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前夜,急需外交人才。所谓“北上外文大队”,是当时从上海、南京等南方城市,抽调一批外语基础尚可的学生,到北京外国语学校进行培训。邢贲思原本是在教会学校学习,所以外语基础不错。他学过英语,后来学过法语、日语。于是,他被选中,进入“北上外文大队”。也就是说,当年的他,是作为未来的外交官加以培养的。到了北京后,先是进入华北人民革命大学,“改造思想”三个月,然后进入北京外国语学校(北京外国语学院的前身),学习俄语——因为当时最需要的是派往苏联工作的外交干部。邢贲思在这所学校学习了将近三年,即将毕业,却在一个夜晚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那时,这所学校的马列主义教研室缺少教员,而邢贲思“贲然其思”,思想活跃,平日喜欢在上理论课时发言,竟被马列主义教研室看中。于是,在一个夜晚,组织上找邢贲思谈话,要送他进入马列学院(中共中央党校前身)学习,培养他为一名哲学课教师。
那时的青年人,视服从组织需要为天职。邢贲思服从了组织上的意见。已经学了四门外语的他,另打锣鼓新开张,进入马列学院学习哲学。从此,这位未来的外交家,一下子变成了未来的哲学家!
1956年,毛泽东发出“向科学进军”的号召,中国招考第一批副博士。“半路出家”的邢贲思,去报考中国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的副博士研究生,居然考上了!这充分显示,邢贲思这盏灯,点到哪里都能放光明。从此,邢贲思进入中国哲学的研究中心。虽说到了1958年中国又取消了原定的副博士制度,邢贲思转为助理研究员,但是他毕竟成了中国哲学的后起之秀。
在北京中国哲学研究所那幢灰色的大楼里,邢贲思把青春最宝贵的时光花费在哲学的思索上,天天“贲然其思”。到了1978年,四十八岁的邢贲思,已经是中国哲学研究所的研究员——这时,他当年的同学,许多人已经成为驻外大使。
在1978年发生的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使邢贲思第一次亲自感受到:哲学并不像哲学研究所那幢大楼一样是灰色的,而是充满生命的绿色!邢贲思说,他当时在《人民日报》发表的第一篇文章,是1978年4月8日的《哲学与宗教》一文。其实,这篇文章并不是探讨宗教哲学问题,而是批判把毛泽东思想当做宗教,批判宗教色彩的个人迷信。他以为,哲学是智慧的科学。如果把哲学当成宗教,那就没有科学可言。这篇文章,也是对“两个凡是”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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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中国命运大转折(5)
这篇文章发表后,引起汪东兴的注意。汪东兴竟然说此文是“反动文章”!
然而,邢贲思从此一发不可收,他接二连三在《人民日报》上发表批判“两个凡是”的文章,在激烈的斗争中脱颖而出……
在“真理标准”大讨论中,地处大西北的甘肃,在各省市委之中,一马当先。甘肃原来的省委书记、省“革命委员会”主任是冼恒汉。自1977年6月17日起,由###担任中共甘肃省委第一书记兼省“革命委员会”主任、兰州军区第二政委。
###的经历,鲜见于报刊。我跟###之子宋宜昌是多年文友。1996年5月25日,我对他进行采访,这才得知###的传奇经历。
###之子告诉我,###是山东莒县人,原名宋延平,生于1917年4月。他九岁才上学,连着跳级,很快念完了小学、中学。
一个非常奇特的机遇,使###有机会到北平上大学:那是###的哥哥参加万国邮政抽奖,得了奖——三百大洋!于是,哥哥把这笔钱给了###去北平上大学。这样,###进入北平农业大学。
在农业大学念了一年,###又考入清华大学化学系。
1936年,###参加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担任过延安马列学院组织科长,重庆《新华日报》编辑部秘书长,南京中共代表团周恩来政治秘书,东北总工会副主席。这样,###有了多方面的工作阅历。1949年后,###担任过政务院劳动部副部长、国家计委副主任。
1958年,在毛泽东的领导下,中国掀起了“大炼钢铁”的热潮,钢铁生产的指标一次次攀升,完全脱离了中国当时的生产能力。1959年,中国钢铁的生产指标定为年产一千八百万吨。1959年春,在国务院领导和有关部门负责人开会讨论钢铁生产指标时,作为国家计委副主任,###作了重要发言。###没有正面批评当时的高指标,却是算了一笔细账:要完成年产这么多的钢铁,需要多少铁矿石,需要多少石灰石与焦炭,需要多少运输能力,而当时中国的铁矿石、石灰石、焦炭的生产能力是多少,运输能力又是多少……再说,炼出来多少吨铁,才能生产多少吨粗钢,而粗钢还得精炼,要开坯,要轧材,每一道工序都有损耗……###用具体的数字,实实在在地计算,证明高指标远离了中国的生产实际。###指出,当年完成一千八百万吨钢是很困难的。
###的发言,深为陈云所赞赏。散会时,走到门口,陈云拍着###的肩膀说:“质量!质量!”陈云的意思是必须强调钢的质量,克服当时片面追求钢的产量。当时的钢铁很多不符合质量标准,成了废品。后来,在陈云的强调下,总算把钢铁生产的高指标降了下来。
1960年,###调任中共西北局委员兼西北局计委主任,这样开始在西北工作。
1963年9月,###担任“三线建设委员会”副主任。
“文化大革命”中,###曾受到非难。在“牛棚”里关了一年多。后来,陕西要搞生产,成立了“生产指挥部”,让###当顾问。这样,###才算又开始工作。
那时###全家五口人,拥挤在一间二十多平方米的屋子里,过了两三年。1972年,###出任中共甘肃省委书记、甘肃省“革命委员会”副主任。从1977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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