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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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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殇定定的看着卿玦,半晌轻笑道:“当年的第一美女 ——陆娀婵。“
卿玦身子明显的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姬殇,连连摇头,“若父亲当真最爱的是我母亲,为何要那样待我,你骗我,三哥,三年不见,你为什么要编这番话来骗我呢?”
姬殇摇头,“你信,只是想不通罢了,莫要怪父亲那样待你,信常侯府那个时候养着那么多人,本来他私通叛国罪臣之女已经犯了株连之罪,先王顾念手足之情饶了他,若他再拿你当心肝宠着,惹怒了先王,信常侯府那么许多人就完了。”
心头涌动着异样的温暖,卿玦如过往一般,陷入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中,喃喃的念着:“父亲不是不爱我……”
姬殇不接话,只是静静的陪在卿玦身边,一样的场景,好像三年的间隔并不曾出现一样,最开始是被动
的宠溺着这个可怜的弟弟。到后来仇便成了真心,卿玦的单纯执着令姬殇放不下。
那厢,姬殇拦住了卿玦,晏亭得以畅通无阻的闯进了苍双鹤的房间,以前苍双鹤的房间内总是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闻见了,会感觉无比的安心,可是几日不见,再来却换上了浓郁的药味,令晏亭的心一瞬间揪紧。
不过晏亭选择忽视心头的异样,快步来到苍双鹤榻前,抱臂环胸冷哼道:“你把卿玦单独叫来,又要耍什么诡计?“晏亭猜想过苍双鹤对她这个问题的回答,要么搪塞,要么寻个军务之类的借口,且她针对苍双鹤可能给出的答案一并想了应对之词,句句犀利,可她想得那般周全,却忘记了那厮是苍双鹤 —— 总让人防备不迭家伙。
“鹤寻卿玦来,只是明白的告诉他让他离开你,不过他实在执迷不悟,鹤自问还有些手段,也明摆着告诉卿玦了。”
那一层轻纱是恁般的轻盈通透,可却阻隔了晏亭探寻苍双鹤的视线,心咚咚的跳,苍双鹤这般直白的话令晏亭不知该怎样应答。
苍双鹤说完那番话,竟缓缓的坐直了身子,掩唇轻咳了咳,随后伸手挑了帘子,对犹在呆愣的晏亭轻缓一笑,柔声道:“鹤不会放手。”
晏亭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早先进门之前想好的那些质问的话如今全生生的吞回到了肚子里,微颤着手指着苍双鹤,咬牙道:“你这疯子又想怎么着,我与卿玦已经做成了夫妻,你别妄想会拆开我们,你这人太自以为是,别以为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在你的掌控之中,我偏不偏不!”
她以为自己这话是有些份量的,却不曾想苍双鹤听见之后只是莞尔的笑,“卿玦受伤之后,你才开始接受了他,他的伤势是吃的鹤的药,对于他的身子,鹤自认为比你清楚,你与他是万万不能成就夫妻之实的。“
原本慢慢后退着的脚步听见苍双鹤的话突然前移,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苍双鹤只是浅浅的笑,“卿玦这次伤得很重,不好近女色,鹤怕他太固执,在那日为他诊治之时,已经替他做好了防备,半年之内,他势必不能与女子行房的。”
羞愧、躁乱、惊恐、颓败。一系列情绪交织在一起,晏亭身子战栗着,咬牙切齿的瞪着苍双鹤,久久,也只是吐出了“卑鄙”二字,却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唾弃苍双鹤了。
苍双鹤瞧见晏亭的反应,脸色都未曾改变一下,语调中似乎也掺杂了一丝愉快——晏亭愈加的肯定自己与苍双鹤是有仇的,那厮见不得她好过了。
“防患于未然,鹤总不能坐以待毙,那不是鹤的喜好。“想也不想就拔出了腰间的短刀,上前一步架上了苍双鹤的脖子,恶声恶气道:“解药拿来,不然我现在就宰了你!”
脖子上的刀刃恁般冰凉,苍双鹤却依旧维持着脸上平和的笑,不甚在意的说道:“即便你今日杀了鹤,卿玦也是半年无法与女子行房,再者,杀了鹤,你忍心么?”
心又露跳了一拍,晏亭冷笑道:“杀了你,本大夫就清净了,也报答了师傅养育我十几年的恩情,正好与卿玦双宿双飞,何乐而不为?”
晏亭觉得自己装得极好,却还是被苍双鹤扑捉到她话末之时一闪而过的不舍,嘴角绽开了笑,那是苍双鹤自卿玦受伤之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可是晏亭却并没有看见。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手中的短刀上了,许是紧张,苍双鹤的颈子上竟透出一抹血痕,显在玉白的肌肤上,愈加的触目惊心。
瞧见那血痕之后,晏亭极力克制着自己转身离开的念头,大大的眼睛来来回回的转着,良久,终于为自己寻到了借口,说话的语调中透着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轻松,朗声道:“今日本大夫不会取你性命,终究是可用之人,若此时伤了你,想必我与卿玦今后的日子也要难过了,哼!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之后,洒然收刀,转身就往外头走去,晏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苍双鹤那一脸的憔悴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对质,替卿玦讨公道,这一刻全抛诸脑后,晏亭快速的离开了苍双鹤的房间,她在害怕,她在颤抖,她怕再留下去,自己与卿玦的宁静与温暖会被风浪侵袭——那是他们好不容易期盼来的幸福。
苍双鹤并未阻止晏亭离开的脚步,手中捏着紫玉,那总也捂不热的玉在晏亭用短刀架上他脖子的那一瞬,突然温暖了起来,看着晏亭的背影消失在他的门后,苍双鹤脸上的笑温柔了起来,喃喃的说着:“你离我还不算太远。”
那天卿玦笑得很开怀,晏亭拉着卿玦回到他们的院子之后,卿玦同她讲了许多关于姬殇的事情,晏亭听得却并不十分上心,提前吃了晚膳,便通知郡衙内的人不要打扰,晏亭在卿玦不解的视线下关了院门,房门,最后连房间门一并落了闩。
其实晏亭对与男女之间究竟是怎样的情景了解的并不深刻,心中乱着,倒也没什么温柔可言,拉着卿玦就往软榻走去,卿玦不解的轻问着晏亭,“干什么呢?“
晏亭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头也不回的应着:“睡觉。”
卿玦猜着许是晏亭在苍双鹤那惹了闷气,现在发着孩子般的脾气,倒也不甚在意,轻笑道:“时辰尚早,怎能睡得着呢?“卿玦说这话的时候,他二人已经到了榻边,晏亭微微闭着眼回身抱紧卿玦,卿玦伸手揽紧晏亭的腰身,附在她耳畔轻笑道:“怎么了,先生同你说了什么?”
晏亭的脸贴着卿玦,喃喃道:“既然睡不下,就做些旁的事情。“
卿玦心头一颤,低头看着怀中的晏亭,声音更加温柔,缓缓的问着:“流云,是先生说了什么么?”
晏亭依旧闭着眼睛,并不回答卿玦的问题,而是伸出手臂拉下了卿玦的头,用自己柔软的唇瓣堵住了卿玦的问题,带着浓烈的情感,迫切而热情的探索着。
从晏亭种种举动中,卿玦终于明白她想干什么了,被动的承着晏亭的热情,搁在晏亭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
感受到腰间力道,晏亭仿佛受到了鼓舞,大了胆子把卿玦压倒在榻上,伸手便去解卿玦腰间的革带,却被卿玦伸手握住,他的手心很温暖,每次交握在一起,都会感觉踏实和安定,如今被卿玦握紧了手,晏亭才感觉散乱的意识渐渐凝聚,微微抬起身子,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盯着卿玦,喃喃道:“卿玦,你是不是怨我?“
被晏亭这莫名的一句问得有些愣怔,卿玦轻笑道:“我怎会怨你呢?你我尚未拜堂,不可如此。”
晏亭枕在卿玦的胸口,听着卿玦有力的心跳声,幽幽道:“他说给你下药了,我害怕……”
她的声音很轻,卿玦却听了个分明,不必细细的解释,卿玦也猜透了晏亭这番动作的缘由,轻笑道:“不会有事的,放心吧。“看着卿玦自信的表情,晏亭也渐渐的安心了,那一晚的陈县风雨飘摇,而并躺在一起的两人却是那么的静谧。
陈县另一边的院子里,苍双鹤侍在窗口遥望着陈县飘雨的天空,喃喃的说着:“下雨了,雨过之后,便要真真切切的冷了。”
跟在他身后的姬殇一直静默着,直到苍双鹤出声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说了起来:“先生,卿玦他不是故意的。“
苍双鹤并不回头看他,声音在这风雨飘摇的夜里有此空冷,“鹤明白。”
“先生,上大夫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男子……“苍双鹤赫然回身,那一双眼衬着摇曳的烛光,透出异样的光芒,令姬殇不禁缩了缩身子,而苍双鹤却没有说什么,脚下无声的走回到自己的卧榻。
这一刻的苍双鹤全然的不像个人——姬殇心中如是想着!毕竟跟在苍双鹤身边已经几年了,也算是了解,不再多言,关紧窗户,躬身退了出去。
待到房间里只剩下苍双鹤一个人之后,他才摸着温凉交替的紫玉轻缓道:“即便是恨了,也是有温度的,总好过那般冰凉。”
晏亭继续与卿玦肆无忌惮的幸福着,萱草雅也时不时的绕着曾胜乙转,苍双鹤一日少过一日的现于人前,后来郡衙内很少有人提及他,只几个知情的人知道,天凉,初南的余毒愈加厉害,苍双鹤由几个心腹送回了苍双府养病去了。
初南率军与卿玦在陈县十里外交战,晏亭心中挂怀,由曾胜乙护卫,身披铠甲,登战车随卿玦上了战场。
一连几场,鬼面将军的名号就传扬开来,南褚将士闻听卿玦到了,士气先去了一半。
初冬,初南败,不知去向,南褚边陲重地失陷。
隆冬,卿玦率央兵长驱直入,直逼南褚国都,遭遇顽抗,迟迟无有进展。
苍双鹤帝开之前曾又见了卿玦一次,这次是背着晏亭去寻的,自那以后,卿玦留在军中的时间远远超过和晏亭在一起的时间,晏亭也敏感的察觉,抓着卿玦问过,他只是温柔着拥着她,告诉她,既然要娶她,便要有势力。
一句话便让晏亭沉默,欺君之罪不是儿戏,若他们两个要正大光明的成亲,定要有让毒王忌惮的势力,这点晏亭心中分明。
弹指一挥,已过半年,从落叶缤纷的秋转到杨柳新绿的春,阳光暖了,晏亭身上的衣衫渐渐淡薄,即便时不时有关她和卿玦二个人之间暧昧的传闻流传出去,可卿玦不在乎,晏亭倒也不背着人,若是时日久了不见,心中生生的念着,得了一日半日的闲,偎依在一起,天上地下的讲着,然后久久的对视,缠绵的拥吻,不过那夜的事情,晏亭却是再也不敢做了。
直攻南褚国都不成,卿玦便调兵切断了国都与外界的联系,调遣虞国的军队游走于南褚,运用晏亭的策略,分崩离析,把南褚主要城池一座座的收归大央所有。
其中许多城池是瞧见大势已去,自动归降的,花开之时,苍双府中的马车伴着一路花香赶到了南褚国都外大央军营。
几个月不见,苍双鹤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淡紫色的长袍,随意弄拢着的长发,温文的笑,且他身边还跟着别夕,眼睛上缠着布条,听见晏亭的声音,别夕欢快的走了过来,却被卿玦伸手拦住。
晏亭与卿玦之间的传闻,别夕从雷心子那里多多少少听说过了,那个时候他是不信的,如今被别夕拦下,才知道雷心子所言非虚。
半年的时间不见,别夕竟在那一瞬间生出了莫名的惶恐,因为他感觉到一切都不同了,即便看不见,却清楚的知道卿玦用了半年时间在自己与晏亭之间筑起了一座高墙,防备着外人插入,探手抚摸上自己眼睛上的布条,心中竟然空落落的,好像自己当初的选择错了一步,只那一步的错,便让他失去了先机,他可还有机会?
晏亭倒是有些意外别夕会跟着来,即便有卿玦那刻意的一挡,可她还是绕过了卿玦向别夕走去。
别夕身边疼着的是苍双鹤,晏亭告诉自己那厮已是路人,实在没必要紧张,大着步子走进,脸上的表情也当真寻常了,拱手对苍双鹤和别夕笑道:“能见先生与别总侍同来,本大夫心中甚是欣慰,快里面请!”
第一二五章 拜堂好不好
皆是面貌俊美之人,那笑尤胜春阳艳花,招展非常,却是道不明几番计较,个中滋味个人知。
贪你笑、贪你哭、贪你怨,哪怕是恨也好,就怕你这般看似热络非常,实则无心的应酬!苍双鹤负手于身后,宽大的袖摆遮了捏着紫玉,的手,淡然自若的随着晏亭的脚步走向卿玦,
在别夕心中,半年的时间已经遥远到不知该如何逾越,可对于苍双鹤来说,即便是十几年的断层也不过尔尔,何况数月而已罢了,他眉眼间流动的笑令卿玦不由自主的颤着身子。
待到两人面对面之时,晏亭上前一步站到了卿玦身边,才令卿玦回过神来,对苍双鹤恭诿道:“先生。“
苍双鹤看着刻意挨靠在一起的晏亭和卿玦,心底究竟是何种想法,自是不可外露,只是轻笑着点头,并不虚应客套,直接开口道:“南褚大半沦陷,姬将军英武之名广为传颂,大王尤欣慰,然堰惠王再三催促,大王细思量之后,定下两个月之后的五月初八为吉日,行册后大典,自然,大王希望姬将军与上大夫能以南褚国玺为贺礼。”
晏亭听了苍双鹤的话,与卿玦相视一眼,只消一个眼神,便可知对方是与自己一个心思的,两个月之后睿王大婚要看见南褚的国玺,而从此地回到大梁,单单行军便要月余,也就是说睿王只给了他们不足一月的时间解决顽抗的南褚。
初南惨败之后,有消息说其下落不明,可也就是在这几日,晏亭接获消息,初南并非下落不明,而是游走在南褚各地之间,汇聚南褚尚未缴械的城池余兵,密谋一举反攻。
晏亭与卿玦谋戈之后,特意给了初南一个可乘之机,让他寻到了央军一个不易被人发觉的漏洞——晏亭知道初南为人小心,若是太易发觉的漏洞,想必他要怀疑,就是那个不易被人发觉的缺口,初南也一连探看了许多天才下手。
自然,放了初南进南褚国都之前,晏亭也做了周全的准备,南褚太尉乃是个贪财之人,晏亭倾五百金相赠,那太尉甚识时务,并不做推脱,只说待南褚战败之后,送他远离此地,晏亭尽允之。
后初南入南褚王宫与诸幽公的谋划,只要经了他耳的,命心腹尽数传给了晏亭,不过初南谋划的却是还要再过半月,如今苍双鹤带话来此,晏亭思量再思量,唯恐初南再做推迟,那么想要如期回朝,绝非易事。
看着颦眉凝思的晏亭,卿玦并不避人,或许追究起来,还带着那么点的刻意,伸出手,轻轻的牵了晏亭垂在身侧的右手中间的三根手指,恁般的小心翼翼和怜惜。
站在一边的卫都和晏忠瞧见了,分明是春日阳光正好时,两人却同时抱臂摩挲肩膀,好像立在寒风中想办法取暖一般。
别夕是看不见的,却由旁边人的动作反应中猜出了一二,脸色愈发的难看,再也装扮不出那等柔和的笑,神情现出了落寞来。
曾胜乙去看苍双鹤,见他只是淡淡的笑,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了一
般,那几人的反应曾胜乙是没兴趣的,他也只在意苍双鹤,见苍双鹤这般的态度,好像放心了一样。不过有些事情却是连曾胜乙自己也说不分明的,就好像自己安心了,而为什么要安心,安得哪份心,他并未想清楚。
冰凉的手指有了卿玦的温度,晏亭抬了脸,对卿玦柔柔的笑,看着卿玦眼底的提醒,方想到自己有此走神,忙换上应对场面时的假笑,对儒雅笑着的苍双鹤点头道:“大王的吩咐,本大夫与姬将军会从长计议的,长途奔波,想必先生与别总侍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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