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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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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忠急切的说道:“可是你昨日饮酒,今日身子……”
晏亭挥手阻止了晏忠的话,那头晏杵倒是笑得更加的开怀,“怎的,三弟昨日纵酒过度,今日身子不适,若是如此,那我便去跟母亲说说,三弟身子毕竟精贵,可是受不得半点的苦呢!”
晏杵话上如是说,可那口气却全然如此,晏亭轻笑道:“即便再精贵,为父亲大人尽孝也是应该的,多谢二哥劳心。”
见晏亭如此态度,晏杵冷笑道:“那就有劳三弟今晚守着宗祠了。”
晏亭还是笑应着,并不见预期中的惶恐难受,晏杵见晏亭如此表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那头柴安垮着脸上前一步,语调落寞的说道:“想来也是因为小人连累了少主受难。”
晏亭回身轻拍着柴安的肩膀道:“别放在心上,这夜我若是不守,韩夫人心中定存不满,她得了心头的一时平静,许多日子不会来为难与我,我却教训了不放我在眼的晏府人,又得了在晏府许多日子的闲,实在合算。”
安抚了一干人等,晏亭才得了几个时辰的好眠,入夜,晏亭按韩夫人的要求入了宗祠,本是春暖时节,可晏家的宗祠夜里却较之寻常院落格外的冷上三分,晏亭穿着略厚的大氅,却还是瑟瑟的抖,以前都是晏忠随侍左右,今晚晏忠却被韩夫人一句下人不得在这等日子玷辱晏府宗祠给挡在了外头,如今冷了,也只有受着。
夜渐深,宗祠愈发的寒,适时,宗祠外竟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晏亭心头一动,随即轻声问道:“可是胜乙?”
外头来人听见晏亭的问话竟轻笑了起来,并不大声张扬,同晏亭一般压着声音说道:“少主的耳力愈加的令属下惶恐,怕日后若想瞒着少主干些私人的勾当,可是要万分的小心了。”
曾貹乙人随声至,言罢已经站在了宗祠内,带来一阵凉风,手中拎了件斗篷,只一眼便知道曾貹乙所来为何,晏亭心中再次动容,突然感觉曾貹乙消瘦的身材在这清冷的夜里异常高大了起来。
尽管心头已是百转千回,面上还是维持着平日的淡笑,轻缓道:“韩夫人有令,晏家奴仆不得在今夜入祠堂,你为何来了?”
曾貹乙上前一步,敞开了宽大的斗篷轻轻的披在了晏亭身上,笑道:“晏忠寻我说少主今晚进来的时候穿的不多,他本来想把这斗篷半夜给您送来,却不想韩夫人竟派了人堵在宗祠外头,这韩夫人说晏家家仆不得入内,又未曾说少主您的门客不得入内,再者,就那样几个家奴守在外头,想拦住我,实为痴人说梦。”
整个晏府的奴仆全加在一起想拦住曾貹乙也是不可能,这点晏亭心中多少有些数的,却在听闻他自己说出口的时候,晏亭心头一阵好笑,似乎她一直都没看懂这人,原以为他是刻板守旧的,却不想也有这等沾沾自喜的时候,心情突然轻松了起来,语调透着调侃道:“我只当你这身功夫好,却不想这嘴皮子上也不容小觑,让你当我的门客,实在是屈才了。”
曾貹乙靠在晏亭斜后方跪坐在晏痕的牌位前方,对晏亭的调侃只一笑置之,轻声说道:“想必日后韩夫人会对少主更加的留心。”
晏亭深深的看了一眼上方晏痕的牌位后轻缓道:“如此也好,更能分些她的心思,令其不能全力支配了那些留在我央国里的褚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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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弱弱的问一声,大家对本文有什么感觉,这两天书评十分的冷清,令某紫有些心中没底啊!
第二十五章 乍见美男
翌日,章化偕晏忠颇为紧张的侯在宗祠院门外,待到院门一开,晏亭神采奕奕的走了出来,此二人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自然,曾貹乙不可能随晏亭一同出来,他在天将放亮之时已经离开了宗祠,离开前,把伏在一边矮几上熟睡的晏亭叫了起来,留了句让晏亭摸不着头脑的话洒然离开,“少主,你睡下与醒着的时候实在不同。”
这句话让晏亭琢磨了许久,若她在睡姿不良,惹了曾貹乙笑话,可观他的表情不似如此;或者在睡着之后能露出性别上的端倪,若如此,想必阴业先生定会提醒她的,阴业既然未说,那么便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为何曾貹乙要平白丢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实在想不透那话外的意思,微有些惴惴不安,不过天亮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都随着冉冉而升的朝阳散去了,曾貹乙的想法,她倒是暂时不必太过纠结的。
本来入宫是要赶早的,可自从央睿王登基之后,那规矩就变了,入宫的时辰一连延后了几回,睿王给出的理由是:即便百官早早的就到了,他也没有十足的精神,怕决断生错,误国殃民,他是有道明主,不忍见百官起早操劳,唯有改改祖上并不合理的规矩方安好。
呸!整晚整晚的纵欲享乐,他起得来才奇怪,自己懒的不想早起,却要归咎体恤百官,脸皮之厚,实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睿王既然立了这个规矩,她倒是真的可以晚些出门了,洗漱完毕,再出现在人前时已是别样的风姿,鹅黄色流云暗纹广袖竖领长袍外罩黑色水纹边无袖红带朝服,红带和白玉簪束发,玉面杏眼柔唇微白,体消瘦,似微佯,神淡然,无有喜怒。
仰头看看院子里的日晷,离睿王规定的时辰还早,吩咐着侯在其身后的晏忠:“先到信常侯府。”
晏忠点头应着,并不多话,一路上未见曾貹乙,晏亭想他大概是一夜未合眼,如今是尚未起来——平日里她一出门,首先见到的便是晏忠和曾貹乙的。
见不到曾貹乙,晏忠有些不安,出声询问着晏亭自己要去寻他,被晏亭拦下了,却是不想到了她平日里乘坐的青蓬马车之后,就瞧见曾貹乙抱着玉首剑坐在车厢前打盹,身上还是昨晚穿的那套粗麻半褂,微有些皱。
曾貹乙平日里并不做打扮,可每次跟着晏亭出门之时,总要换身整洁的衣服,晏亭心中生出些暖暖的踏实,晏忠想上前唤醒他,晏亭未及阻止,曾貹乙却睁开了眼,看着晏亭轻笑道:“少主早。”
务虚多问,晏亭已经明白他如何会出现在此,点头上车,缓声道:“眼下暂时还不会有人动我,你今日不必跟着去了。”
曾貹乙伸伸懒腰,随即扬声道:“少主既已入世,任何事便没有十成的断然,哪怕只有一分的可能,小人也不可能让它成为潜伏的危险。”
看着曾貹乙的轻松,晏亭轻勾起了嘴角,“也罢,随你。”
说完钻进了车厢,留曾貹乙依然倚厢而坐,见晏亭的笑脸,愣怔片刻,随即呢喃道:“若少主您伤了,我便负了对那人的誓言了。”
晏忠随后上车,并未听清曾貹乙说了什么,出声道:“曾兄,你说什么?”
曾貹乙瞬间回神,看着晏忠撇嘴道:“我说你动作真慢,堪比屠夫人养得那只乌龟了。”
晏忠听闻此话,伸出大手就像曾貹乙身上拍去,道:“我若有你这身手,也当门客不当仆役了。”
曾貹乙轻笑着避开了晏忠的大手,马车欢快的上了路,至少有了开始,日后便不会那么难了。
到了信常侯府,未等晏忠找门子通报,坐在一边的瑶童已经跳了起来,斜着眼睛看着曾貹乙道:“五公子说话从不出错,倒算你们还守信。”
曾貹乙笑而不语,反倒是瑶童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晏忠大声道:“你这小儿,我家少主怎会失信于人,不要自己是何种人,便把别人都想成那样。”
听着曾貹乙的嘲讽,瑶童顿时扬高了头,伸手便开始掳袖子,大有上前与之一较高下的架势。
“瑶童,不得失礼。”
如陶埙般空灵悠远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坐在车厢里的晏亭挑了车厢上的小帘子,看见那人一身青灰色镶宽边广袖收腰的常服静静的出现在偏门口,那一头萦绕在晏亭心头的长发也一丝不苟的束了起来,用一根翠玉簪子别于头顶,脸上没有表情,即便穿着实在寻常的暗色衣衫,可只那么静静的站着,便胜过任何一副精彩的画卷,让人移不开眼。
放了小帘子,轻叹一声:幸好不是个女子,不然该是怎般的祸国殃民呢!站起了身,掀起车帘,对着卿玦一笑,“让卿玦兄久等了。”
卿玦淡淡的扫了一眼晏亭,轻缓道:“我也是才出来。”
见卿玦不甚热络的态度,晏亭不以为杵,美人,都有些别样的傲然,拱手道:“既然卿玦兄已经准备好了,那么便上车吧。”
卿玦点了点头,对瑶童轻声道:“你先回去侯着。”
瑶童倒是听话,躬身应着:“瑶童知晓。”
卿玦说完这话转身上车,晏亭却是盯着瑶童发呆——回去侯着?这话好奇怪!
卿玦上车后,找个个离晏亭最远的地方坐下了,车帘子垂下,幽闭的空间内只有晏亭与卿玦,卿玦的视线飘在车厢上晏亭方才掀起过的那个小帘子上,若不是晏亭已经熟悉了那个时常隔绝了她与外界的帘子是怎般的寻常,或许她会以为那帘子上有十分特别的东西呢。
晏忠驾车缓缓的驶离了信常侯府,他们最终是连侯府大门都没进的。
晏亭看着卿玦专注的眼神,突然生出了想要逗他一逗的念头,轻笑着相卿玦身边靠去,便挪着身子,嘴上还要念着:“仰天人之颜,动凡人之心,我也是食人间烟火的俗人,避不开七情六欲!”
听闻晏亭如是说法,卿玦突然转过头来,脸上显出一抹错愕的表情,尽管只是一闪而逝,却令晏亭心情大好,她是见不惯他那张一成不变的脸,尽管美艳不可方物,可是对着久了,总会觉得这人不待见自己,越是如此,她便越要逗逗他。
卿玦见晏亭靠近,表情变过之后,只是微微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复又转头看向车厢上方的横杆了。
见卿玦只是微变了表情之后便又那般的冷寂,晏亭倒也不微微的挪了,干脆从原本的跪坐直接直起上身,好巧不巧,马车竟在此时颠簸了一下,晏亭身子一晃,直接伸出手并不细看想稳住身子,待到身子稳了,却听见耳畔传来那人微微变了的声音,“上大夫,您这是?”
晏亭瞪了眼睛,她的一手抵在车厢上,另外一手按在卿玦的胸口——怪不得感觉恁的不同,原来是美男的身子。
卿玦的表情变了,不过并没有伸手推开晏亭,晏亭眼角抽了抽,此番举动让她想起了那个睿王,缩回按在卿玦胸口的手,原本是想向后挪身子的,却不想马车又颠了一下,因此晏亭没缩回另外那只挨着卿玦面庞贴着撑着车厢的手,反而身子往前微微贴了一下,把卿玦完全的圈在了自己与车厢板之间了。
晏亭心头猛跳了几下,卿玦紧紧的贴着车厢板,微微偏过头去,艰难的吐了几个字出来,“上大夫,卿玦不好龙阳。”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即便好了,也要寻个样貌相当的。”
知道自己吓到了卿玦,晏亭本想立刻退后的,却是不想竟听见了卿玦如是说法,那一点点的赧然全部散去,改退后为上前,贴着卿玦说道:“知恩理当图报,我虽样貌配不得你,不过,你这校尉之职可是拜我所赐,想来卿玦兄实不该如此生疏,惹人心凉的。”
此等轻佻的语气赔上吊儿郎当的表情,晏亭不禁暗自佩服起自己的演技,如今若是自己的师父阴业先生瞧见了,大概也要称赞了她把纨绔子弟的作为把持的如此为妙了。
晏亭这里还暗自得意着,却是不想原本惶恐着的绝色沉默片刻,竟微微垂了眉眼,就在晏亭想退后不再戏耍他的时候,卿玦竟伸出了手掐上了晏亭纤细的腰身,晏亭身子微微一颤,低头看着腰间那双玉白的手,有些不明就里。
卿玦咬着嫣红的唇瓣,半晌好像下定决心般的说道:“上大夫说得极是,知恩理应图报,卿玦从不欠别人恩情。”
晏亭原本只是瞧着卿玦是个闷葫芦,只逗逗他罢了,却是不想卿玦竟有这样的反应,这反倒是吓到了晏亭,克制着想躲避的冲动,脑子飞快的转了几转,随即板着脸沉声说道:“罢了,你这人又不是诚心的,本大夫可不想强人所难。”
本以为自己这样说了,卿玦解脱了,她也得了个乐呵,却不想卿玦竟跟她耗上了,依然坚持道:“知晓上大夫所好,总比亏欠着要好。”
晏亭眼角抽了抽,咋不过转眼她便从主动攻击转为被动挨打了,这实在要不得,心下想着,若是卿玦还不松手,她或许会考虑要不要直接砸晕他——尽管这个可能性很低,但是她可是不会同他真研究怎样行龙阳之礼的。
也就在晏亭心思百转千回之时,突然闻听前方曾貹乙朗声道:“少主,王宫到了。”
第二十六章 谁是天下第一美人
第一次觉得曾貹乙那毫无特色的沙哑嗓音也如此动听了起来,晏亭借曾貹乙的通告,毫不迟疑的退了身子,尽管这样做好像十足的有色心没色胆的孬种,可也比真的发生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要好上太多,心下明了,卿玦的想法不可等常视之,这人死心思,戏耍不得,日后要敬而远之。
晏亭退后,卿玦并没有阻拦,只是收手之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轻轻呢喃道:“原来好龙阳者,长得也与寻常男子不同。”
晏亭眼角又抽了抽,晏忠挑了帘子笑得有些尴尬,而曾貹乙早已翻下马车,抱着玉首剑远远的站在一边,脸上的表情同样是不敢置信的愕然。
看着卿玦脸上的云淡风轻,晏亭恨恨的咬唇,本想吓唬吓唬那人,谁知道反而赔上了自己的声名,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事已至此,捶胸顿足不是大丈夫所为——她不是大丈夫,却要更胜大丈夫!因此端起了主子的架势,动作从容的下了马车,随即若无其事的在晏忠和曾貹乙眼前带着卿玦向宫门走去。
看着晏亭与卿玦一前一后的身影,晏忠抚着下巴上的短须喃喃道:“少主人竟是如此喜好!”
曾貹乙闷哼一声,用比晏忠还低的声音说道:“他长得太好看,想必是少主人把他当女人了——恩,一定是的。”
听闻曾胜乙的话,晏忠伸出粗糙的大手抓了抓头皮,重重的点头道:“我就说么,少主人是何等英名,怎么可能喜好男人。”
曾貹乙白了一眼晏忠道:“英名与喜好男女没有直接关联的。”
晏忠还是搔着头,看着早已经没有晏亭和卿玦身影的清冷宫门,恍然道:“也对。”
那厢晏亭带着卿玦一入大殿,自然引得一片议论之声,有几个胆子大的更是直接来到了晏亭身边,嬉笑道:“晏小上大夫果真别致,先前晏痕上大夫一直都是第一个上朝的,而如今的晏小上大夫,每每都要最后一个到,这一前一后,当真引得人侧目啊。”
晏亭拱手笑道:“让大人见笑,不过,大王可是未曾怪罪于我,此点倒是令晏亭沾沾自喜了许久。”
那官员闻听此话,表情一垮,随即身后又上来了一个武官打扮的青年男子,朗笑道:“陈大人失了眼,竟没瞧见晏小上大夫是去带了人来么,啧啧!早先便闻听信常侯五公子生得貌似天人,艳美远胜女子,如今一见,倒是令本官觉得,那传闻是错的,想必信常侯原本就没什么五公子,而是五姑娘才是。”
方才卷了面子的陈大人接声附和道:“此话何解?”
那武官青年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痴迷道:“王族的宗谱记载详尽,信常侯其余四位公子的生母、生辰与纲要记事无不详尽,唯独这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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