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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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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不见。大概便不会痛的这么清晰了。
别夕住了脚,晏痕却是快速的上前,看着苍双鹤的脸与晏亭的贴在一起,回身对还在发呆的别夕说道:“将苍双送到密室中,若是白天大王再来,瞧见苍双定要生出是非来了。”
痛得深刻,却依旧清楚的知道什么是自己现在该做的,别夕扯出了一抹无力的笑,快速的上前,伸手便去拉躺在卧榻外面的苍双鹤,可一下竟没有拉开他们,抬眼望去,那一幕令别夕将将平息的心绪又搅乱了。
苍双鹤的手指与晏亭的紧紧相扣,好像害怕被人分开一般,他拥得是那么紧,从来以为苍双鹤心中无爱,他是那么特别,怎么可能会被凡尘中的女子牵绊了脚步,美艳高贵如玥谣亦不能挽留他的视线,可他却为晏亭停留,且那般的深沉。
晏痕锁着眉头看着他们二个人交缠的手指,深深叹了口气,声音放得柔和了一些,轻声道:“一根根扒开,只要不伤了苍双便好。”
别夕心头又一阵发紧,晏痕首要保全的竟是苍双鹤,晏亭才是他的女儿啊!
无力争辩些什么,别夕矮下身子,颤抖着手探向苍双鹤与晏亭交握着的手上,小心翼翼的一根根扒开了苍双鹤的手指,间或碰到晏亭的手,他们的手竟是一样的温度了,或许是靠得近才会如此……
天未亮,晏府的下人多半已经起身忙碌,对于晏府来说,今天是个实在特别的日子,可是晏亭无法出面,晏痕不能出头,章化思来想去,与晏痕商量过之后,寻了柴安代为主持。
晏痕叹息之后,倒也默认了章化的决定,柴安昨夜并没有离开晏府,其实受封的步骤晏痕先前已经说了个清楚了,柴安要做的只是按照步骤进行就好,这对他来说实在不难。
别夕来之前遵照苍双鹤的吩咐把看鼎的顶级高手调来了十几个围在晏亭的院子外,里面还有曾胜乙和萱草雅守护着,因此府中多半人离开,晏痕也不担心。
女眷今早得了机会过来看看晏亭,从晏亭的房间出去之后,各个都是红着眼圈,晏妙萏是最后一个过来看的,看完之后抿着唇低头离开了晏亭的房间,脸上的表情是复杂难辨的,今日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特别的,特别是对晏妙萏来说,可谓一种锥心的折磨,盈姬得了正名,更加的衬出了韩夫人的可悲。
韩夫人死后,晏妙萏便清冷了,好在晏亭待她还算周全,晏妙萏安慰自己,至少她还是晏痕的嫡女,也唯有这个虚名让她能昂首阔步的走在人前,可是如今,她是连这个唯一支撑着颜面的身份也没了,如今晏亭是嫡女,而她只能算是个卑鄙女人留给晏府一个耻辱的标识—— 仅此而已。
去晏氏坟地前,晏痕专门到晏亭榻前说了一遍,再然后才随着大队出发了。
昨夜苍双鹤特别提点过封锁晏亭昏睡的事情,晏痕提早让柴安去宫中带过消息了,面面俱到之后,才专心的为盈姬的事情操忙。
女子不必到坟地,屠幼菱心中挂念晏亭,待到晏妙萏出门之后,拉着她到一边说要去给晏亭祈福,说城外有一处寺庙的香火很盛,听说十分灵验,问晏妙萏去不去。
晏妙萏本想着推拒的,不过不忍拒绝始终如初看待她的屠幼菱,也便点头应下了。
换了身外出的衣服,晏妙萏跟着屠幼菱出了府,府中的马车多半已经去坟地了,剩下几辆简单的,屠幼菱要了一辆最素雅的带着晏妙萏和贴身丫头出了门。
晏府中大事,许多人都去瞧热闹了,城中的人并不十分的多,因此屠幼菱才放心的并不带护卫出门。
没有人注意到,从马车行出晏府之后,便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它,他们快,他便快,他们慢,他们就慢,一直追着他们走进了寺庙……
第一五八章 心痛
这寺受的是十方香火。善男信女终日不绝,即便有几个形色存异的,隐在那么许多人中间,倒也容易让人忽略了去。
屠幼菱携晏妙萏如寻常人家的夫人小姐,虔诚跪拜,只为求晏亭早日醒来,以保晏氏昌盛。
求了晏亭平安之后,两个人皆不想速速离开,心中各自惦着人,即便她二人彼此之间恁般亲近,可也不敢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去,两个人皆寻了个浅白的借口,倒也一拍即合,就此分散开来了。
屠幼菱心心念念的那个是谁自不必多提,倒是晏妙萏,韩夫人在的时候便常常同她说,将来她会是西申乃至天下的王后,对于什么王后不王后的,晏妙萏本不上心,不过总因为韩夫人说得那般确切,让晏妙萏以为自己是嫁定了初南,心中总存着难掩的欢喜,甚至很多时候,她已经完全遵照着给初南当夫人的标准去要求了自己,只为能配得上他。
孰科世事难测,也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翻天覆地的变化,兄长没了,亲娘死了,南褚败了,别说是嫁初南了,如今是连他的生死也没个定数了,常常一个人枯坐,待到身边的丫头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晏妙萏心中分明,即便初南没死的话,她与他之间已经没有可能性了,先前她是韩夫人的女儿,其实那个时候已经知道初南并不喜欢她,不过碍着韩夫人的面子,他一定能娶她,对于初南来说,娶了她是最有利的,总是少女心思,即便没有爱情,可晏妙萏相信只要她一心一意对他好,他一定会爱上她的,也便那么心安理得的幻想着与初南共结连理的那一日。
可如今,她最多被人提及的身份不再是韩夫人的女儿,许是怕她伤心,人们提到她的时候,只是说她为晏亭的妹妹,而初南与晏亭之间,国恨家仇,水火不容,怎会产生交集,因此,她与他再也没有可能性,饶是如此,晏妙萏还是希望在这个传说中最灵验的寺庙中为初南求上一道平安符,或许从以前便一直想过来为初南祈福,可如今毕竟不再是以前的晏大小姐,但凡做事较之先前更加的小心谨慎,寻不到正大光明的借口,如今来得正合她的心意,万万不好错过的。
看似随意的行走在寺院长长的廊道上,心思又开始飘忽,幻想着初南若是突然出现在她眼前该多好。
“妙萏。”
轻轻的,极易被人忽略的一声招呼,勾的晏亭住了脚,却并未回头,摇头浅笑,自言自语道:“先前听人说过若是极想一个人,便会出现幻听。我原来是不信的,现在看来,当真有这样的事情。”
“妙萏,是我。”
这一声较之先前清晰了许多,晏妙萏依旧没有回头,却潸然泪下。
“妙萏。”
一个衣衫褴褛,令人分辨不出面容的男子超过了晏妙萏,随即回头,对着晏妙萏扯了一抹虚弱的笑,小声说道:“我以为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能在人群中一眼便认出我来的,如今看来远非如此,看来先前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
屠幼菱伸手遮住了自己的唇,呜咽了良久,幽幽道:“七表哥。“
衣衫褴褛的男子听见晏妙萏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显出了满意,眼神勾了勾,小声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地,且随我来。”
心咚咚的跳,总觉得大概要发生什么事情,可控制不住心中所想,竟也跟着前头男子的脚步向寺院外面走去,她想了他那么久,如今终于见到了,又怎么可能什么也不说就分开呢,她至少要问问,他如今还过得去么?
绕开了晏府的马夫,一直走上了一条相对来说十分僻静的小径,到了寺庙后山小树林里面,这里十分隐秘,即便有人经过,也未必能看见他们。
一棵老树下,衣衫褴褛的男子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柔顺跟来的晏妙萏,轻声问道:“妙萏,这一年来你还好么?”
即便如今他的面容看不清楚了,可他的声音却较之从前还要温柔了,这般的真实,令晏妙萏再一次泪水恣意流淌,哭了良久,摇头道:“不好,我想娘,也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整夜整夜的枯坐,如今看见七表哥还活着,感觉真的很幸福—— 只要你还活着!”
曾经那般的洒然风流,如今却是如此扮相,可不管是哪种样子。
他毕竟是初南,只消一个动作和眼神,屠幼菱便能清楚的知道他的根底,可是相对于屠幼菱的泪眼模糊,初南却只是在眼底一闪而过一抹算计的眼神,那眼神闪得那般快,快到令还沉寂在伴着喜悦的忧伤中的屠幼菱丝毫不曾察觉。
“七表哥,你还好么?”
屠幼菱知道自己这话问得蠢笨,可还是那么自然而然的问出了口,问过之后又觉得不妥,哽咽了一阵,小声呢喃道:“怎么会好,是妙萏太过肤浅了。”
初南上前两步,与屠幼菱靠得更近,探出手指轻拭去晏妙萏眼角的泪,恁般柔和的声音道:“不**的时候,你也长大了,看上去倒也平添了那些娇柔女**多愁善感了。”
屠幼菱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心激烈跳动的声音,可这样的美好感觉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那个总也避开她的男子竟会主动与她亲昵了,她怎么舍得躲开呢!
“经了那么许多事情,妙萏实在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笑了。”
初南轻点着头,又与晏妙萏客套了几句之后,若不经意的开口问了起来:“我听说今日对晏亭来说该算是个极其特别的日子,可这一早的却只瞧见那个柴安跑进跑出,怎得不见晏亭出门呢?”
晏妙萏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瞬间拧得生疼生疼的,先前他一直躲着她,如今倒是突然出现了,温柔只那么一瞬,随即便试探了她关于晏亭的事情。她以前是很天真,但是天真并不代表着她傻,揪根到底,初南回来找她,只是冲着她如今是晏亭妹妹的身份来的罢了,就如曾经的应付只因为她是韩夫人的女儿,真相如此的伤人,可她却要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直到遍体鳞伤,才一个人躲在寂静的角落舔抵带血的伤口,体会彻骨的心痛。
可是躲起来之前,她的面前依旧站着令她心心念念的男人,这是个不好选择的题目,因此晏妙萏只是沉默的思考着如何应对。
初南不动声色的看着晏妙萏眼中的迟疑。即便晏妙萏以为自己是爱着他的,可初南明白,晏妙萏只是存着少女对爱情的向往罢了,换句话说,晏妙萏爱上的只是爱人的感觉而已。若她真的爱上了他,便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要迟疑,至少他要是问南姬,即便南姬不知道原因,也会拼了命去探查,而不是像晏妙萏这样,明明知道,反倒还要迟疑着要不要说。
心中百般滋味,可面上却还是温和如故,他是初南,不管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可都有信心,只要晏妙萏知道,他便能让她开口,浅笑过后,初南轻叹出声,不在纠缠方才的问题,而是带着浓浓的伤感嗓音说道:“南褚没了,我也落败了,不过父王死前,我倒是见过他的,可怜姑母自幼极其宠爱于我,她去了,我却连最后一面皆没看见,听说姑母并两个表兄死得极惨,先前便想过要替他们报仇的,如今却是不行了,哎!”
听见初南的话,晏妙萏心头颤巍巍的,声音透着摇摆,小声道:“母亲说过不要替她报仇的。”
晏妙萏声音一出,初南已在心底笑了起来,可面上却还要维持着悲伤,坚决道:“姑母当真宠极了你,杀身之仇如何甘心咽下,她只是担心你,怕你心中执着仇恨,会惹来杀身之祸罢了。”
一声叹息落在晏妙萏心间,身子不由自主跟着抖着,总觉得初南是带着别样目的来找她,又觉得他每句话都说的在理,本以为已经淡然,可在这一瞬间被初南生生的勾出了午夜梦回的恼恨,倒也不再犹豫,直接开口说了起来:“他病了,很严重,听说昨夜大王带着御医到了,还是素手无策。”
晏妙萏眼底隐隐透着的恨意令初南十分的开怀,可听见她开口之后,倒是先愣了一下,好像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一般,顺着话头追问道:“谁病了?”
已经开了口,再说下去便十分容易了,晏妙萏吃吃的笑了起来:“晏亭病了,病得很严重,从算天早上便一直昏睡不吃东西,七表哥也不必总想着寻仇了,晏府中上到屠夫人,下到小厮,无不惶惶,先前给晏亭瞧过的郎中也说了,如果她不吃东西,以她的身子,大概挺不过五天的,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七表哥不要再将自己涉身危险中,你只要等在安全的角落,或许再过四天,这个世上便永远不会再有晏亭的存在,笑到最后的只能是七表哥。
你
晏妙萏以为自己这样说了初南一定会高兴的,可等她顿住了声音抬头看向初南的时候,却发现他好像石化了一般僵着表情站在原地,晏妙萏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道:“七表哥,怎么了,听到晏亭这般了,你不高兴么,你不是十分恨他么?”
睿王大婚的那一日,晏亭手执短刀深深的扎上了他的胸口,长了这般大,从来不会因为某个女子而失神,自己之所以会第三次败在一个人手中,只是因为那惊鸿一瞥的惊艳令他忘记躲闪,初南以为自己只是因为震惊于自己的发现才令晏亭第三次得手——他的敌手竟是个女子,他该如何自持!
可是今天突然得知了这样一个消息,初南竟感觉自己心口又开始痛,且一波强势一波,比那日被晏亭用短刀扎上还痛苦着,真好笑啊,他那般恨着——恨不得剐了的仇人病得要死了,他居然会这么痛苦,好像一瞬间便觉得活着实在了无生趣的,莫不如那个时候随着父王一道去子省心。
晏妙萏从不曾看过初南这样一幅失魂落魄的表情,心头揪痛了一下,较之先前那句还要小心的问出声来:“七表哥你怎么了,莫要吓我,难道晏亭要死了,你真的高兴吗?“
那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是他内心最深的一处桃源,他不希望任何人闯入,待晏妙萏再一次出声之后,初南强迫自己走出了心底的阴影,冷哼道:“她这么死了,我自然是不高兴的,十分十分的不高兴!”
晏妙萏瑟缩了一下,低垂了头不去看初南脸上的暴戾,小声的说道:“如此不是对所有的人都算是最好的结果么,七表哥为何不舍得他死呢?”
女子的感觉总是十分灵验,不过初南是怎么也不肯承认的便是,他只是装作狠觉的冷笑,他是这样同她说的,“她灭我大褚,杀我父王,我未曾寻到机会找她报仇,她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死了,我怎么可能高兴呢!”
听了初南的解释,晏妙萏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以前的初南从不会如此焦急的同她解释,遇上旁人的质疑,他多数的选择就是淡漠的转身,总也带着不屑,而今却巴巴的同她说了这么许多,晏妙萏勾了勾嘴角,瑟瑟的说道:“七表哥与以前十分的不同了。”
初南顿了一下,瞪着眼盯着晏妙萏,冷哼道:“以前我是南褚七公子,如今我是落魄丧家犬,如何相同?”
一句话又将晏妙萏逼回去的泪从新勾了出来,想也不想的便伸手将头上发簪并手上的镯子还有一切值钱不值钱的小玩意全摘了下来送到初南手中,柔声劝道:“今日晏府有盛事,想来城中的门卒管得会松一些,你带着这些东西出城去吧,再过个七八天的回来,兴许就能看见晏亭出殡了,七表哥一直是有本事的,只要过了眼前的这一关,早晚会东山再起的。”
晏妙萏的话如司锋利的刀子一下下的割着他的肉,初期或许没那么疼痛,可是血水透出来之后。痛感便彻底的分明了,低头看着手中闪着诡异光芒的首饰,沉甸甸的感觉,脑子里盘着那句‘再过个七八日或许便可以等到她出殡’,那便是今生无望再见,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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