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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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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之间了。
忘记身处何地,晏亭有此迟疑的指着卿玦的发梢,小声道:“这发……”
卿玦不甚在意的瞥了她一眼,好像没听见她的声音似的转过头去,看着苍双鹤**问道:“先生,我还需格外注意些什么?”
苍双鹤不知何时已经收了先前捏在手中的布条,习惯性的把玩着紫玉,微微垂着眼,浅声道:“安之若素便可。”
卿玦微微颔首道:“是,先生若然没有旁的吩咐,我便先出去了。”
苍双鹤点头应道:“好。”
晏亭看着卿玦毫不迟疑的背影,一直到他走出了营帐,晏亭才将身子向苍双鹤十分自然的靠了靠,小声开口道:“卿玦的头发,怎么会那样了呢?可有办法医治?”
苍双鹤终于拿正眼看她,没有戏谑,没有调侃,甚至没有不安,浅笑柔柔,语调暖暖,“方法自然有,可前提是,他是如何想的?”
晏亭听得有些莫名,寻思了老半天,也没猜出苍双鹤话中的意思,倒也不再费心思考,直接开口问了起来:“他还未成亲,顶着一头白发,总好像有些怪异。”
苍双鹤摇头浅笑:“他从不曾在意。”
晏亭有些赌气的问道:“你又如何知道他不在意?”
苍双鹤手中的紫玉顿了一下,随后又缓缓的旋转于手指之间。浅缓道:“因我知他?”
他说得每一个字晏亭都懂,可和在一起。晏亭好像又有些不懂了,不解道:“什么?”
苍双鹤攥紧手中的紫玉,对晏亭笑得愈发真诚,“没有人比我懂他!”
晏亭感觉自己的心一抽,仓皇的转过头去,喃喃道:“本相一直以为你我心意相通,却原来是自作多情了,其实你与他才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难怪先前人家都说,鹤先生疏离,卿玦冷漠,可你们在一起却相处融洽,且那个时候是你将他送到我面前的,如今细想,原是你背后藏了这样的心思——还说不喜欢男人!”
苍双鹤看着晏亭使着小性,浅笑不语,纵然晏亭与卿玦曾那般的亲昵,可她是真的不懂他,若然懂他,便不会时至今日才发现他的发一日白过一日!
再几日,放眼望去,与夏日无异,即便那天第一次知道了苍双鹤的心思,萱草雅却并不觉得怎么难忍,反倒在心底存了几分雀跃,其实早在当年初下山的时候,她便是有回去见她娘的打算,却遇上了那个险些误了她终身的男人,好在老天待她不薄,苦尽了,余下的便是甘甜了,放逐了自己几年,年岁大了,愈发的念起了亲人的好,所以再次遇上了苍双鹤之后,她便不再独自漂泊,总也感觉见了亲人一般,人情冷暖尝过后,才更加能体会了亲人的好处。
萱草雅从苍双鹤那里得了具体的消息,再过两天,她娘派出人马就会到了既定的位置,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解决西申的战事,待到平定了大部之后,大央便也不再需要他国的帮扶,那么她便可以随着前来迎接她回返的使臣一起回去了……
这几天曾胜乙的情绪很反复,在萱草雅面前的时候还好,背着人的时候,常常抱着玉首剑发呆,初时萱草雅只顾着自己兴奋,倒也没注意到曾胜乙的不同,那一晚她十分的困乏,天未擦黑,早早吃了饭便歇下了,夜里渴水,悠悠转醒,才发觉曾胜乙将她满满当当的揽在怀中——抱得极紧。
虽然沉睡中,却好像十分的不安生,眉头紧紧的锁着,萱草雅的心一瞬间便揪了起来,伸手轻触上曾胜乙的脸。
他睡得浅,感觉到萱草雅的动作,立刻睁开了眼,纵然梦中几多烦恼,可对着萱草雅的时候却是温柔的笑,声音有些紧张的说道:“怎得?哪里不舒服?还是想要什么?”
看着曾胜乙的笑,萱草雅愈发的感觉愧疚,将一双手全贴上了曾胜乙清瘦的脸,小声的说道:“胜乙,对不起!”
在半夜看着萱草雅愁苦着脸,又听见她这样的说法,曾胜乙感觉这些日子的担心好像成了真,心情愈发的沉重,胸口第一次这般沉闷难忍,不过面上却还要维持着笑——让萱草雅安心的笑,声音不似他这种武人的柔和,轻缓道:“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不拦着你,不必说什么歉意,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其实本就是我高攀了,我倒是要谢谢你,陪着我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
曾胜乙说得太过真诚,以致让萱草雅以为他当真的不在意,前一瞬的动容因为心底那一瞬间闪过的猜想和焦虑,虽然她知道他不是这样无心的人,可总觉得不说明白心头便堵得难受,她不是个凡事闷在心里头由着胡思乱想为难自己的女人,遂死命推拒着曾胜乙,咬牙道:“说,你这厮是不是寻到新的相好的了,想将姑奶奶甩了,告诉你,姑奶奶可怀着你的骨肉呢,若然你敢动什么歪心思,姑奶奶先切了你!“
第一九八章 夜半的温馨
此时此际,信誓旦旦的保证反倒要让人心慌,听她如常嬉闹,竟感觉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曾胜乙的笑透出了真心实意,将涨红了一张脸的萱草雅复又揽进怀中,温柔道:“若然当真有那样的境地,随你处置。”
纵然先前将话说得那般的绝,可听见曾胜乙温柔的声音之后,萱草雅抛开了心中的怀疑,依然小鸟一般的贴在曾胜乙怀中,轻喃道:“站在巅峰位置上的是是非非,一代又一代总有相似,我家亦然,朦胧记得我尚年幼,却频频遭遇蹊跷的祸事,好在算是幸运,才保住了条命,母亲实在无奈,将我送到师父这里,年幼无知,总觉得师父不过是个老人家罢了,难不成还比母亲还能保护我的能力,自然心有不甘,师父的能耐,年岁长成之后才了然,那时我已经好些年没见过母亲,那年得了母亲承袭大业的消息,本是要接我回去立储的,实在不懂事,下了山,以为遇上了此生良人,却不曾想险些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倒也错过了与母亲相见的机会,后来身上的伤痕好了,心中却落了病根,心中百般的思念着,也有好些次徘徊在了边境,可到了之后心底反而生了怯意,催着肥妞驮我前行,告诉自己,我的命运由着它安排了,终究渐行渐远。”
萱草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早些年的风雨飘摇,如今也只是几句带过,好像平静无波的讲着别人的坎珂,可曾胜乙毕竟懂她,将她揽得更紧了,下巴抵靠在她的额头上,小声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呢!”
将自己的头埋得更深了一些,萱草雅窝在曾胜乙胸口喃喃的说着:“只有你才是没有任何要求的属于我,我只是已经好些年没有回到故地,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想回去见见罢了,长到这般年岁,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什么权势富贵的我都看得淡了,却惟独不能没有你。”
曾胜乙是个不善甜言蜜语的男人,以前不认识,让他说什么“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的,他倒是说得畅快淋漓,好像那些事情做出来如同吃饭睡觉一样的稀松平常,可如今深交之后才发现,他竟是个极其羞涩的男人,就是让他说一句“我爱你”,他也要将一张面皮憋成紫红色,终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现在听见了萱草雅这样的说法,此情此景,曾胜乙觉得自己实在有必要说些什么,加之萱草雅将脸埋在他心口处,并不能看见他现在的表情,憋了好久,可还是没那么大的勇气,再小声不过的说了句,“我也不能没有你。”
萱草雅窝在曾胜乙怀中,听见他这小小声的一句,将一双猫儿眼笑眯成了狐狸样,伸手将自己的手臂愈发的缠紧了曾胜乙的腰身,两个人之间更加的亲密无间,今天听见了他心底的话已经实在算得上是意外了,她只要在心中念着就好,若然直接追问,恐他将要推诿了,坏了此时的兴致,沉静了片刻,萱草雅才开了口:“其实这次也倒是要谢谢师兄的,不知情的会当他是在利用我,其实何尝不是替我解除了怯懦,若然他不这样做,我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了母亲,可如今他需要动用母亲的军队,我便顺理成章的去接应了,这也算是我自己给自己寻一个“逼不得已”的借口了。”
这话曾胜乙是信的,苍双鹤会权衡利弊,做到最自己最有利的一面,他也是真心的待萱草雅好,不会刻意的利用她的!
心中的郁结消散,曾胜乙做事愈发的殷勤了,萱草雅本就渴水,见曾胜乙心情不好,又同他说了那么多的话,更是觉得口干舌燥,如今心结解开,咳水的难受感便浮了起来,只细声细语的说了个“渴”字,只消须臾,不但有温热的水,且可有足以充饥的羹汤。
萱草雅捧着热乎乎的汤碗,心中大感惊奇,免不得要问他如何能有真么快的速度。
也不过草草的两句,又让曾胜乙这铮铮铁骨的汉子红了脸,诺诺的解释了,他见她歇下的早,且这几日食欲不错,怕她夜里起来会饿着,特别在灶里给她温着的。
萱草雅感觉自己的眼圈有些热,问他今天怎么如此的反常了,曾胜乙并不多做思考,直接应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夜里给她温着果腹的汤水、肉粥什么的,只是前几晚问过她,她说不觉得饿,他也就没专门搬出来让她吃。
这个回答是真的出乎了萱草雅意料中,心中的感动一瞬间充盈了起来,曾胜乙万万没有公子野俊逸风流的外貌,也没有公子野高贵的出身,可是,她却觉得这辈子能遇上曾胜乙,实在是万幸的,或许,前半生的颠沛波折便是为了换取与他一世的相守,没有令人嫉妒的权势地位,不必山珍海味的奢侈生活,只愿——在这寂寥的夜里,有一小碗暖身暖心的热汤!
萱草雅自认为是个坚强的女人,这一生流的泪
屈指可数,上一次是因为与那个畜生了断,可这一次,曾胜乙这般的宠着她,她却捧着汤碗,为他落了泪,久久不敢抬头。
她这样的反应令曾胜乙慌了神,他不怕浴血沙场的生死一线,更不会畏惧所谓仕途上的强权,却在面对着萱草雅的眼泪时手足无措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着萱草雅:“雅雅,怎么了,可是这味道不可口,那我再去给你换一碗过来?”
萱草雅抽抽噎噎的说着:“你一定是不爱我了,竟让在夜里给我备下吃的,一定是想让我变得很肥很肥,然后借口将我甩了。”
这叫胡搅蛮缠,可萱草雅不知道除了用胡搅蛮缠掩饰自己的尴尬外,还能怎么办。
听她这样说,曾胜乙竟笑了起来,他的语调很柔,好像哄着稚子一
般,“即便你变成了蓄养的小猪,我也是爱你的。”
他终于肯说爱她了,不过他又将她比成了小猪,她想,若然能得了他一辈子如此的呵护,即便成了猪也无所谓的,不过她是不会在面上承认心中的想法的,红着眼圈和圆润的鼻尖,半仰了脸看着站在榻前的曾胜乙,强自坚持道:“我才不要变成猪,你为什么不变成猪。”
听着她孩子气的话,曾胜乙笑得更加的开怀,萱草雅看着他的笑,看得久了,也跟着笑了,笑过之后还不忘记问他:“这汤的味道很特别,是郡衙的厨子做的?”
曾胜乙面皮又微微的变了颜色,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了:“他们歇下了之后,我才给你备下的,我问过先生了,他告诉了我你现在适合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我完全照着他的说法给你准备的。”
萱草雅捏着羹匙,轻挖起一小口的汤,浅尝之后点头道:“却是没想到,我这随意捡来的,竟会是个挖不空的宝,真赚了!”
不管她是如何说法,曾胜乙都不在意,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将他给她备下的汤喝完,只觉得满足,本是武夫出身,在这个时候,也挤出了个酸溜溜的词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没了心事之后,日子过的更快了,萱草雅因为双身子的原因,没人会准许她靠近危险,只是每天夜里听着出去探听消息的曾胜乙将与西申的战事情况说给她听。
五月初上,西申侵袭了距谷池沿线东北方向的一个小村子,好在沿线密布了大央的精兵,不然免不得屠村的残暴事件,战事正式打响。
由于见识到了大央滴水不漏防控,西申的主帅难免有些担心,又得消息说此番大央调集了全部的兵力,要与西申一决雌雄,虽然西申的主帅先前对大央并不十分的放在眼里,在他的感觉中,先前败给大央的两个国都是有问题的,会战败并非是大央有多么强盛,而是他们太弱。
虽然有了那样的认知,可还是在听说了大央的兵力,又见识到了布控的严谨之后,他还是与申厉王进言,说要速战速决,唯有调派更多的兵力,只一战便让大央再也站不起来,挫了大央的士气之后,日后再让睿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西申的主帅乃申厉王的妻舅,且战功卓越,在申厉王晏忠,自然是值得全然信任的,听他这样说,觉得有些道理,便下令连守卫京师的将士也调到谷池来了。
这等做法实在有些冒险,不乏谋臣上奏谏书,申厉王只说当今天下,唯有大央毛没长齐的无知小儿敢与他叫板,大央已经将先前最有可能与之一较高低的南褚给灭了,余下也便只剩下堰国和伍国两个弱势小国,他们是没那个胆量敢在这个时候生事,且借调之后,也不需很久便可回归,实在不必如惊弓之鸟一样怯孱,反倒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申厉王一意孤行,再有谏言的,申厉王便要动人家满门性命,申厉王的暴戾是出了名的,他这样说了,当真就没有敢再出言反驳的了,随后下令,包括京师在内,各地又增派了五十万大军去谷池延境。
也就在这批人马调走的三天之后,波斯大军突破西申近乎悬空的西南边境,一路长驱直入,锐不可当,直逼西申京师。
消息传到西申王宫的时候,申厉王正看着宠姬歌舞,听见这样的消息,甚感震惊不可信,竟让人将“谎报军情”,以致惊吓君王的传令官给斩了。
传令的斩了,可真实的消息却是斩不了的,方才觉得惶恐,急忙传令给谷池的主帅,令其速速回调人马。
可驻扎在谷池的西申主帅接到了申厉王的命令,却无法立刻做出回应,申厉王补派的五十万人马也被套住了,进退无路,又怎能回调。
西申主帅承认自己先前是低看了大央,感觉苍双鹤、卿玦还有晏亭,三个人加起来不到八十岁,卿玦先前还败在了初南手下;而苍双鹤藏头缩尾的,大概是徒有其名,想来是大央编排出来的本事吓唬他们西申
的,至于晏亭,就更好办了,他是三个人之中年纪最小的,传闻中他性好男色,不见有十分出色的作为,倒是常常与男男女女的传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是是非非来,因此以为这三个人凑在一起,不能有什么大作为也是正常的。
不过随着桩桩件件的小战事让西申主帅对大央的看法一再改观,事后倒也不再儿戏看待这场战事,自以为已经尽量做到高估大央的能力,却还是被大央打得措手不及,如今又接到了申厉王的旨意,更觉火上浇油,闷躁非常,就这么一病不起了。
谷池这边主帅病倒了,西申王宫久久得不到回应,申厉王眼睁睁的瞅着树还未倒,猢狲已散的局面,只觉痛心疾首。
申厉王调兵之前冒死进谏的重臣,其家中的门客多数劝他西申气数已尽。大央与波斯两面夹击,申厉王出现了致命的失误,倒也怨不得他们这些底下人,还是明哲保身,随着他人去吧。
这忠良之臣竟痛斥门客,说其不懂大义,留下无用,将其驱出府去,其家人也觉得西申这次恐真的不行了,他是怎么也不肯承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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