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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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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亭冷眼看着韩夫人的样子,平静的说着:“这种药吃下,不能说话,四肢全无力量,连求死都不能,只是留下你的双耳和眼,让你即便有秘密也说不出口。”
  看着韩夫人的身子痉挛着,晏亭突然大笑了起来,“你一直好奇当初为何让我侥幸逃脱了吧,或许你还怀疑过那些心腹之中出现了叛徒,是他们放过了我,现在我可以给你个答案,让你知道你的心腹有没有背板了你!”
  听着晏亭的笑声,韩夫人吃力的偏过头来,惊愕的看见晏亭伸手探向自己头上的发带,轻轻一拽,发丝轻扬,随即伸手脱掉了身上的外袍,伸出略瘦,却莹润的胳膊,手指搭在冰冷的栏杆上,声音悦耳异常道:“因为当年你的心腹放弃了追杀女婴!”
  韩夫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伸手指着晏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听见晏亭若出谷黄莺般的大笑着,“我倒是好奇,你对南褚这么忠诚,如今你落得个如此下场,诸幽公会为你做此什么呢!”
  大张着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不多时,就连胳膊也抬不起来了,晏亭冷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韩夫人,哼笑一声,穿回了袍子,束上发髻,转身步调甚轻盈的走出了私牢,身后是韩夫人犹不敢相信的眼
  原来晏痕一直在骗她,晏痕当真的那么在意盈姬和她的儿子,不!现在该说是女儿!
  在韩夫人面前甚洒然的走出了私牢,却在出了门之后,蜷曲下身子,抱着膝盖嘤嘤的哭了起来。嘴中喃喃的念着:“娘,女儿给你报仇了!女儿真的做到了!”
  远处隐隐传来晏忠大嗓门的招呼声:“姬将军,您怎么有空了!”
  听见卿玦到了,晏亭霍然站起了身子,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痕,看了看四周,转身从旁门走出去了——此刻的她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见,大概会生出旁的是非来了。
  晏亭回到了院子,摸黑进了房间,奔着密室就去了,不想竟在密室入口处碰到了一个人,晏亭一惊,略沙哑着嗓音道:“是谁?”
  须臾,房间内的灯被人点燃,殁先生手中执着火石,看不清楚表情道:“上大夫,是老夫!”
  晏亭止住拍打胸口的动作。不解的看着好几天没个影子的殁先生,轻缓问道:“先生今日出现,所为何事?”
  听着晏亭的问题,殁先生并不急于回答,只是定定的注释着晏亭许久,才轻缓的挤甚一个柔和的笑:“上大夫果真不会让人失望。“晏亭感觉心口一颤,莫名的熟悉感又袭上心头,抬眼凝视殁先生,却不想他却别开了一直对着晏亭的那一张不甚清晰的脸,平和着声音道:“明日带韩夫人正式上街游走一圈,不日南褚便会宣战。”
  晏亭并不细听这些原本已经料想过的事情,只是一直看着殁先生不甚自然的表情,冷着声音问道:“先生,为何我感觉你比章化更了解晏府一般?”
  听着晏亭的问题,殁先生却是尴尬的笑着,摇头道:“若老夫熟悉晏府更甚章管侍,想必如今也不用四处漂泊了。”
  那一晚卿玦无功而返,无以言表的落寞着,不过他是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得晏府去寻晏亭
  **站在高高的院墙外的白色身影却是连卿玦进府直接去***的勇气都没有,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竖起耳朵听晏府中的声音,晏亭的声音没听见,却听见了卿玦熟悉的脚步声,“你来干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
  二人同时出口,似乎对方出现在此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听见对方的问题后,又同时静默了,僵持了良久,卿玦和别夕同时回转,等不到对方的答案,也不会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背道而驰,两个人同时轻笑  三年前的挚友,如今陌路,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任何牵连,却还会再某一日有了更近一步的关联,如今他们该算作天涯沦落人,都在守望着一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的不可能!
  以前天真烂漫的晏妙萏一连哭了好久,她的世界轰然倒塌,找不到方向,恨晏亭么,自然要恨,即便明白晏亭只是做她该做的事情,却还是放不了心结,晏霍死了,晏杵也死了,韩夫人被晏亭弄成了要死不活的样子,似乎也只剩下她还是完好的。
  那日要拉韩夫人去游街之前,晏妙萏拎着当年初南留在府中的宝剑冲到了晏亭眼前,杀不了晏亭,便用剑架上了自己的脖子,威胁晏亭放了韩夫人,
  晏亭只是冷淡了声音道:“晏霍死了,晏杵也死了,倒也不差你这一个。”
  听得着晏亭冷漠的声音,晏妙萏当真闭了眼便要动手,却不曾想那剑竟没拽动,瞪大眼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闪到她身边的晏亭。
  晏亭的手抓着剑身,有鲜红的血沿着血槽缓缓的流出,晏妙萏眼含水泽,不解的出声道:“你?”
  晏亭轻笑,“我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爹爹就在你我身边,晏霍与晏杵与我和爹爹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你不同,爹爹或许并不希望你死!”
  晏妙萏一愣,喃喃道:“你说什么?”
  晏亭回头瞥了一眼眼睛瞪得大大的韩夫人,冷哼道:“晏霍两兄弟已经死了,他们的亲生父亲或许会亲自带兵来攻打我大央呢,我的好妹妹,你杀不了我,可是有人会来杀我,或许你该瞧瞧,你的两位好哥哥的爹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见晏妙萏完全失了心神,晏亭对跟在晏妙萏身后的屠幼菱动了个眼神,屠幼菱立刻会意,仆役拉着失神的晏妙萏下去了,屠幼菱随即也快速跟了过去,屠夫人颠儿颠儿的跟在屠幼菱身后,细声细气的哄劝着:“夫人,您慢点,别伤了孩子。”
  韩夫人远远的看着那一幕,十几年前,屠夫人也是那样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劝说着她,‘夫人,您慢点,小、心伤了身子。’如今她与屠夫人皆面容老去,又逢中年丧夫,本该更是亲近,却不想自己落难了,屠夫人是看都不屑看她一眼的,更别提像晏妙萏一样用死来给她求情了。
  至于晏霍和晏杵的身份,在晏亭决定处死晏霍的前一天晚上,她在书架的下方的暗格里找出了一本晏氏的族谱,这一代的族谱上只有她和晏妙萏两个女儿,并没有晏霍和晏杵的存在。翻找了许多晏痕生前留下的东西中,果真发现了晏霍兄弟的真奂身份,心中顿时晴朗了,晏亭也在晏霍死前给了他一个明白。
  夏天彻底的过去了,秋上,南褚以辱其长公主韩夫人声誉为名,正式向大央下了战书,那一日大殿之上,睿王捏着手中的战书对晏亭笑得满目赞许,这份战书的得来,细细算来,皆是晏亭的功劳——似乎没有苍双鹤,晏亭也可以独当一面了,不过这次对付的是六国之中的第二大国,小心驶得万年船。
  盛康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晏亭冷哼道:“上大夫果真非比寻常。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手段,实令本侯舌目相看,对付自己的兄长,竟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对大王忠心程度可见一斑。”
  晏亭抱拳笑道:“侯爷盛赞,下官照比侯爷,还是差得太远。”
  大婚本就不可以仓皇马虎。睿王把婚事延迟到与南褚对战之后,那厢堰惠王闻听大央要与南褚开战,本就心生惶恐,又得知睿王主动延迟婚事,自是巴不得的,先前各种礼节都过了一遍,若是大央不敌南褚,他们也可以无限期的延迟与睿王的婚约,又或是大央打败南褚,那么把赵娥黛嫁过去,意义就更大了,两国一拍即合,各自揣了自己的心思。
  卿玦自然还是任将军一职,不同的是这次睿王竟让苍双鹤随军,听见苍双鹤也会同行,晏亭不解的瞪视着睿王,在他们原本说好的打算中,并没有苍双鹤随行这一条。
  如何对付韩夫人母子三人,先前晏亭已经一一向睿王禀告过的,而且出战大央的事情,也同睿王商量过了,晏亭万万想不到,睿王竟会突然走了这么一招,虞国的镇国宝鼎现在就藏在她的府中,虞国的鼎得的容易,晏亭似乎上了瘾头,想着这次计戈周全了,再一道把南褚的鼎拿回来,却不想这个时候苍双鹤竟要随行,目的实在不简单,一旦被苍双鹤拿到南褚的鼎,那么她就输了——苍双鹤已经有四鼎了。
  睿王自是看见了晏亭的不满,可让苍双鹤随行,不但保险,且还因为这是苍双鹤在虞国捷报传回之前就已经要求过的,睿王那个时候应得顺畅,心心念念的都是不管怎样,赢了就好,如今看着晏亭那脸上的阴云,心中竟生出一抹怪异感。
  大殿之上,金口玉言,说出来的便不可能收回,苍双鹤随军是必然的事情,晏亭不满也只是一瞬,随即便遮挡了视线中的喜怒,淡漠了表情,既是不可更改的,若是强求,反倒给自己招惹子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有一点她心中甚是分明,这一站绝对要比虞国的难打,绝对的劳心劳神!
  又将踏上征途,以前被盛康压制着的朝臣纷纷上前给晏亭还有卿玦鼓舞,不多时晏亭和卿玦便被包围在人群中。
  睿王清冷的眼神看着这一幕,以前已经习惯了的,总有许多人在还没退朝的时候便围拢在盛康身边,那个时候只是莞尔的笑,如今却觉得有些遮不住的落寞绕在他身边,那个一直缩在信常侯府中的卿玦竟也可以面对了那么多人,如此平和的笑了!
  眯起了眼睛,卿玦看着晏亭的笑脸,不知为何,总让睿王觉得有些碍眼,越看越气,拂袖而去,散了朝,稍后还有践行筵,并不出尚晨宫,晏亭起身出了大殿,卿玦随后也跟了出去,行至僻静处,卿玦小声的对着晏亭的后背呢喃道:“这次没有边城的千金了!”
  第九十七章 与谁同帐
  
  有名驹通体乌亮如缎,独四蹄纯白赛雪。睿王赐名:雷行乌骓。
  卿玦功勋在身,此番迎战南褚,睿王赐此宝马,又赠纹龙大氅,端坐雷行之上,手执方天画戟,头戴银盔红英,雪肤墨发,皓齿红唇,既有飒爽英姿,又是极致美人,眩人眼目的惊艳!
  初秋的天空异常的蔚蓝,睿王站城墙之上,身着纯黑滚红边暗龙纹锦袍,头戴九旒王冕,手捧斟满清酒的玉碗,亲自践行,此一别,再相聚,便是别样天地,不可轻视。
  弱水死后,晏亭便极喜欢穿灰蓝色的素袍,今日也不例外,黄脸垂目,似微恙,无有精神,却是在旁人不曾留意的空当,偷偷由眼角的余光中私下探察看着。
  玥谣一身艳红的站在睿王身后不远处,晏亭心中分明她所为何来,也便是如此,才要去查看——苍双鹤不可不防,且要从最开始便提防着。
  苍双鹤随军已成定局,晏亭留心之后却错愕的发现,苍双鹤竟未到场,心下开始盘算起苍双鹤此时究竟身在何处。
  睿王赏了乌骓马给卿玦,自然也不可能亏待了晏亭,此番竟配了辆极其精致的厢式马车给她,晏亭先前曾见识过苍双府中马车的奢华,如今她乘坐的这一辆较之苍双府中那辆极致的马车有过之而无不及,车厢里还铺着厚厚的绒毯,累了倒是可以直接睡在里面,可却是令晏亭有些华而不实的感觉,心中总要念上几句:这样的马车,一旦遭遇变故,可会跑得快?
  马车旁有曾胜乙端坐乌骊马之上,即便是这样的场合,却还是不见他仔细的整理了自己的仪容,微乱的发配着粗麻胡服,看上去还是有些流浪武士的样子,不过倒是显出了神采奕奕的精神,看得出现在心情正好。
  晏忠与原本就驾着这辆马车的车夫并坐在车厢前,脸上也带着自豪。
  出发前,盛康曾端着酒碗亲自来恭送晏亭,玥谣继盛康之后也过来了,脸上有些落寞,前后说出的话却是令晏亭心中两重天了,玥谣说弱水的事情她听见之后甚是震惊,本来想直接就去把姒塔给杀了替弱水报仇,不过听宫中的人说,姒塔这段时间的日子十分不好过,睿王许久不曾去找她,姒塔到了晚上便要整个重欢殿灯火通明,所有的宫娥,内侍皆不能睡觉陪在她的寝殿周围,即便如此她也睡不着,总会在半夜尖叫着说弱水站在她榻前盯着她看,让内侍把弱水赶走,整个重欢殿的宫娥、内侍被姒塔折磨的惶惶不可终日。
  这些倒还不是令玥谣觉得开怀的地方,玥谣最喜欢的便是姒塔那张引以为傲的脸竟开始慢慢变得黯淡粗糙,且身上会莫名的冒出几个红疮子样的小疙瘩,奇痒无比,不敢抓挠,一抓便破,破了之后便要流出脓水,使其整个人周身散发着一种怪异的味道,以为或将死去,过个三五日,破口竟可不药而愈,疤痕未脱之前,又冒出新的小疙瘩,日夜不宁,寝食不安,宫中御医皆素手无策。
  玥谣喜欢看见姒塔受这等罪,更喜欢睿王对待姒塔的态度,姒塔要御医给医治,睿王便派御医过去给姒塔瞧瞧,可瞧过之后御医皆说不知此症源自何处,睿王对姒塔便如实转达,当真就医不好姒塔么?玥谣知道,若睿王当真想要让姒塔痊愈,只要跟苍双鹤说一声,以睿王的身份,苍双鹤定不会不卖这个面子给他就是。
  玥谣说着姒塔如今的难过,这些难过本在晏亭的意料之中,倒也没出现大喜或者大怒的感觉,玥谣说罢,临了又要絮絮的念上几句苍双鹤的好处,那些好处听得晏亭的耳朵都要生茧子了,意兴阑珊的应对着玥谣,只求大军快些出发。
  玥谣说了半晌之后,竟然就这么静默了声音,晏亭拱手要跟玥谣辞别之前,玥谣却先她一步问出口来:“流云,听说你的夫人有了身孕?”
  晏亭心下一颤,面上却波澜不惊道:“让公主见笑。”
  玥谣撇了撇嘴,伸手拍了拍晏亭的肩膀,爽然道:“被一个女子那样爱慕着,看来本公主并不是走了眼,瞧着你这身子单薄,却还是挺有些用处的,若是此番归来,苍双依旧不迎娶本公主,本公主愿意下嫁与你当平妻。”
  晴天霹雳呀!晏亭微张着嘴,斜着眼睛盯着玥谣那一副我说到做到的表情,眼光转了几转,这是赤裸裸的威胁,难不成还让她天天趴在苍双鹤的耳边念咒:你娶了玥谣公主吧!你不娶她我就得娶,可是我现在都这样了,怎么娶她呢,所以你老兄行行好,再不娶玥谣,她一生的幸福就没了……
  身子战栗了一下,随即猛地摇头甩掉脑海中的谄媚相,要不得,那是实在要不得的,或许等着她将来集齐五鼎赢了苍双鹤之后,可以提个要求——就让苍双鹤收了天下所有嫁不出去的女子为妻好了。
  晏亭心中算计着,玥谣却有些不悦的出声,“流云,你想什么呢,莫不是不屑本公主下嫁?”
  猛然回神,眼角的余光却看见远处端坐乌骓马上卿玦正向他们这里张望,那一日萦绕在耳畔那卿玦轻轻的低喃似乎还在,他说不会再有边城千金出现了,那话令晏亭十分心动,却一直觉得那只是自己于青天白日下做的一个梦,而今瞧着卿玦的表情,那一天似乎他当真说了那话也不一定!
  “流云!”
  玥谣终究受不住,大喊出声,晏亭对上了玥谣那对盛满怒火的半月眼,尴尬笑道:“公主!”
  “你竟——你竟——”
  看着玥谣气愤说不出话的样子,晏亭轻笑道:“公主的心思流云明白,定会全力以赴帮助公主达成心愿的。”
  听见晏亭如是说了,玥谣那对半月眼又弯曲成好看的弧度,连连点头道:“果真不愧是本公主喜欢的人,心思就是活络。“玥谣笑了,启程的号角吹响了,一直站在高处的睿王突然疾步向晏亭和卿玦的方向走来,护其左右的侍卫见此情景,莫不紧张的跟随其后。
  晏亭从眼角的余光中看见了那厢睿王**,却只是轻笑的同玥谣告别,随即上了马车,进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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