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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错位-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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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长篇纪事文学

  时空错位

  作者ab从头越 

  电子邮箱:ab644916@

  
  
  
  引言

  2004年我在北京过60岁的生日,人这辈子算是划上句号了,是在昏庸中等死呢?还是争扎着再做点什么?

  半个多世纪的岁月,历尽沧桑。

  时空错位,时代悲欢,无不证明:“是时代造英雄,而非英雄造时代,人最终不能胜天。”

  我决定将这几十年的人生历程如实记录下来,他浓缩了我们这一代的人的欢乐和悲愁,映射了中华民族几百年的希望和追求。

  历史终于又开始轮回了。

  仅以此来缅怀我的亲人和朋友。

  
  
  时空错位(一)

  父亲

  父亲叫魏辉,字光燔,1908年,出身在四川中部贫瘠的丘陵地区,一个农民家庭,祖上世代务农,赤贫,父亲到16岁前还没有穿过一条裤子,春夏秋冬都用一块被布遮住下身。为了供父亲上小学,祖父曾帮人算命,祖母磨豆腐、帮人织毛线,晚上点不起清油灯,就在磨盘和纺车上插条香,然后点燃香,磨盘和纺车转动使燃香产生了微弱光亮,借此来添加豆料或接线。

  祖母四十岁眼睛瞎了,不到五十岁就在贪病中死了。她一生中生了九个孩子,有六个都在老家的恶劣环境中死去,只有从老家跑出来的一个大伯和我父亲、父亲的一个么妹(被我们称为九姨),存活下来,先后在上世纪70年代、60年代和80年代病逝。

  听母亲说:

  留在老家的兄妹都死得很悲惨,有一个出嫁了的满姨(可能是父亲的四姐,俗称为满姨);是被丈夫拉着双腿,在田硬上活活倒拖死的,情景惨不忍睹,无人敢调解和干涉。其原因,一方面是我祖上在老家安岳,属赤贫户,无田无地;另一方面还是由于我父母亲的婚姻造成的结果。

  我祖上是明末清初,在“湖广填四川”的大浪潮中,由浙江迁入贵卅遵义,再转迁到四川安岳大泽乡。因属外迁户,虽勤劳善良,以耕读传家。但因天性耿直、忠厚本分,有点自恃天赋聪明,不愿为三斗米折腰,而孤芳自尝,所以虽历尽沧桑,披星戴月,辛勤耕耘,三百多年仍不能在小小安岳大泽乡操成名门望族,只是繁衍了一两千人的小户人家。到父亲那一代更是贫穷:十六岁的大小伙子了,还没有穿过裤子!

  祖辈虽然贪穷,但还是想方设法让儿女们受到一点教育,所以父亲青少年时,也上过当地的高级学堂(小学),学习过数学、英语、自然科学等近代知识。

  父亲天赋聪明,刻苦好学,丈义,好交友。所以在学校不但成绩好,各方面都很优秀,算是小有名气,加之人长得高大英武,倍受同学的拥戴。

  在学校,父亲认识了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母亲,而且偷偷恋爱上了,当时父亲好像是22岁,母亲16岁。

  母亲叫苗庭芳,与父亲同乡,属大泽乡豪门大地主么房的女儿。虽到外祖父一代,么房家境已经败落,但母亲仍属大家闺秀。

  门不当,户不对,父母的自由恋爱在清未民初那个年代,肯定会受到母亲家族的竭力反对。

  父亲受新潮思想影响,小学还差1年毕业,就悄悄带着母亲,离家出走,逃到离安岳有三四百里的江口县,同居成婚。

  父母亲的私奔,在大泽乡抛起了惊涛骇浪,逼死了几条人命,我奶奶、蛮娘等都在这场风暴中先后去逝,母亲家族还派出无数家丁,带着盒子枪,到全川各地,搜查我父亲,发誓要将父母捉拿回安岳问罪。

  父母逃到江口县,举目无亲,身边只有大伯给的几个大洋,在江口县观凤楼附近,租农家房子安顿下来,后来母亲生了我大哥魏朝纲,字灌生。

  祖母死后,祖父也偷偷来到江口县与儿子和儿媳、孙子团聚,生活上主要靠大伯接济,祖父开了个算命摆,帮人算命,父亲也曾在太平街小学代课半年。

  生活窘迫,听母亲说,每天吃对时饭(一天只吃一顿),一顿就一个锅魁(一两多重的面饼)。

  大伯是父亲大哥,十多岁就离家出走,在丹金县一位藏族土司,古守备家当家庭教师。后来二十几岁,立志出家修行,到成都青年宫考当道士(考的是第一名),在丹金观音阁任方丈主事,念经行善,造福一方,终生未娶,无儿无女。

  伯父对我家贡献极大,从父母出逃成家,到父亲以后送去劳改,都无时无刻地帮助我家。

  父亲为感激伯父的恩德,从大哥出身起,就将大哥抱给了伯父为子。

  民国24年,江口县以蒲河为界,爆发了军阀混战,父亲利用社会的混乱,在江口县太平街,打出了“魏团长”的旗号,招慕了一些散兵由勇,搞了几杆枪,自立为王,开始混迹于社会。

  安岳苗家派出抓捕他们的家丁也曾追到了江口县,看父亲是团长,有兵有枪,不敢冒犯,回去汇报,苗家知魏辉已是团长,认为有出息,也就默认了这门亲事,以后还常有来往。

  抗日战争爆发,蒋介石在成都开办蒋武学堂,父亲因毛笔字写得好,受聘在学堂当文书。

  当时在学堂受训的,有位山西省副省长,名叫吴逆祥,他非常赏识我父亲的才华,在他毕业时,山西沦陷,被派往四川川北地区任行署专员,他聘父亲为秘书。

  父亲从此开始了他的仕途生涯,参加了国民党,曾担任过修建凤凰机场的民工大队长,台县粮政科长,代县长,地区行署秘书长等职。

  听伯父讲,父亲为人厚道、大公无私、从不贪赃枉法,在任县长期间被百姓颂称为魏菩萨,抗日战争刚胜利,他被派往南京受训,军队职务准备授予少将军衔,行至重庆,突然接到祖父病危的通知,赶回成都灯笼街,祖父病逝,安葬于成都凤凰山。

  父亲因误期而未赴南京,失去了一次提升的机会,当时父亲才36岁左右,正年轻有为。

  父亲恩师吴逆祥要回山西原籍,希望父亲同他一道去山西,但父亲因儿女重多(八个孩子,死去一个老二,还有七个),念故土,没有前往。

  吴逆祥依依不舍与父亲握别,并写推荐信给四川省政府,希望省政府重新安排父亲职务(父亲因派往南京受训,原职务已另有其人)。

  抗战胜利后,时局混乱,各地拉帮结派,父亲失去仕途上的靠山,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在成都省政府候职三、四个月,都没有适当的职务安排,因无处拿薪,自己又无结蓄(父亲当官,一生清廉),全家十多口人要吃饭,听母亲说:

  “当时急得父亲像热锅上的蚂蚁,每天都往省政府跑。”

  后来听说祖山县有一税捐处(科级),处长职务空缺,问我父亲愿不愿意去,父亲当时是毫不犹豫地去了。

  过了两年,祖山解放。

  解放前祖山县县长跑到台湾去了,当时父亲也可以去,可能是家庭负担太重,无钱逃离,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我家有愚忠、执着、临危不惧的特点)选择了留任,被指派为祖山地区###救国军的总负责人。

  父亲感到国民党大事已去,或是为了轻装救国,决定把我们举家连夜用黄包车送往成都(当时未通汽车),在成都受到我九姨夫的接待,然来我们到江口县太平街董家院子安了家。

  父亲将全家安顿好,匆忙返回祖山,祖山已经解放,税捐处改为税务科,父亲好像属自动投诚,被留用,51年送去劳改(43岁),53年刑满回家,61年病逝〔53岁〕。

  父亲在江口县安顿我家时,曾有父亲祖山时的好友董某〔江口县人〕来家,请父亲去成都为共产党工作,被父亲拒绝。董属地下党,在祖山时曾任祖山县法院院长,跟父亲相交甚厚,父亲当时就知道董是地下党,但从未揭发,董非常敬重父亲的人品,曾动员父亲加入共产党,被父亲碗言谢绝,临解放又动员父亲为共产党办事,也被拒绝,可见父亲的愚忠和天性上的固执。

  董解放后任四川省最高人民法院××庭长,57年被打成右派,以后如何?不知道!

  我在家排行老七,有大哥魏朝纲;二哥幼时夭亡;三哥魏朝才;四哥魏朝兴;大姐魏朝琼;二姐魏朝英;大弟魏朝荣;么弟魏朝春。

  出身在台县袁家花园,是抗战胜利前一年,1944年生。

  我现在只能回忆起,在祖山时的一些情景。

  小时我比较胖,很受父母宠爱,秋冬爱穿一身黑尼子中短长大衣,双排扣的,一双黑得发亮的小皮鞋,头发打有发油,梳成小分头,喜欢埋着头,好像很有心事或思考什么问题。

  父亲外出去拜见朋友,总是要带我去。

  记得有次,要过岷江去拜会客人。

  父亲身材高大,穿着考究。

  那天他穿了一身灰黑色、质地很好的长衫,头带礼帽,脚登一双褐黄的皮鞋,胖胖的,昂头挺胸,很有精神。

  他一只手牵着我,一手扶着文明棒(手杖),直直地立在船头上,眼睛凝望着前方。

  后面是一位背着长枪的卫兵,他把枪倒挂在肩上,也是直直地站着。

  船尾是一个船夫,弯着腰不停地划着船。

  岷江很宽,水流淌急,烟波浩渺,不时有小船从身边驰过,时值夕阳西下,远山和江面被抹上了一层金黄色……

  如一幅画,现在还时时从我脑海中浮现出来。

  我读书很小,可能是2、3岁就开始发蒙读书了,我和二姐一起上的学,她比我大一岁多。

  初夏一天晚上,在祖山一个大操场演电影,人山人海,我们全家和县长一家,还有县府官员的一些家属,全都被安排到主席台上就坐,主席台搭得很高,下面是片黑压压的人头,电影放些什么?不知道,只觉得台下有人,不时地回头来看我们,我感到自己是不是与他们有点不同?

  电影过后,要我、二姐和一些小朋友跳舞,灯光很亮,照在我们身上,眼晴都晃得睁不开,跳舞开始后,本来一个动作是全部蹲下,可我却坐在台子上,听到父亲和其他人的大笑声!

  一天,听说县长的女儿从美国读书回来了,我和二姐去县长家玩(我们都住在县府大院),县长家比我家漂亮多了,有沙发,吊灯,还有留声机。

  县长小姐见我们来了,就放留声机给我们听,是外国音乐,不好听,我没有注意和看清楚她的脸,只感到她高高的,穿的是一套军装套裙,裙子里露来一双雪白的腿,和没有穿袜子的足,好美!

  至今老是在我眼中晃动。

  解放前夕,父亲要将我们举家迁往江口县的原因;是江口县有位父亲的亲妹妹(九姨)在江口县做生意,生意很大,将我们放在江口县也算有亲戚照料了。

  出发前,全家都忙着收拾东西,我和二姐〔一个长满卷发,如洋娃娃的小姑娘〕却四处找人玩,当时我己有大弟,但还趟在母亲怀里吃奶,母亲抱着大弟,忙着指挥用人收拾东西,父亲在外有他的公事,谁也管不了我们!

  从来没有这样开心了,我们玩得很累,晚饭也没吃就倒到床边睡着了,半夜,睡得正香,被人推醒说:

  “走了!”

  我被抱上车,车上仍睡,依稀记得赶到岷讧渡口天才刚亮,一行黄包车十多辆很壮观,把两条渡船都塞得满满的。

  到成都已天黑,一个小偷想来偷车背上托的东西,被母亲发现,父亲和跟随来的车夫将小偷捉住了,送到一警察署,开始警察不收,父亲递给了他一张名片,警察看了看,马上给父亲敬了一个礼,将小偷收容了,我心中涌起了一阵没名其妙的激动,“父亲真行呵!”。

  到成都受到九姨父的接待,刚安顿下来;九姨父就给我们一人一块铜钱,叫我去街上买面包。

  “真大方!”

  平时在家,大人从来不给我们钱去买过东西。大姐引我们去街上,一人买了个外黄内白的大面包,很好吃,我从来没吃过。

  到江口县后,九姨父把我家安顿在太平街董家大院,大院是位姓董大地主的私宅。

  大院很大,大门进去,是一条狭长的走廓,走廓两边有围墙和楼阁,楼阁前古木参天,花香乌语,但较阴暗,走廓尽头有扇大园门,过了大园门,天地豁然开朗,一座好大的四合院,四周全是住房,窗明几净,院中有花台和水井,院南端有道小门,通到后花园,花园紧临一条大河。

  花园很久没人打理了,杂草丛生,十分凄凉。

  我们在四合院东厢房住下,这么大一个院子,空荡荡的,就住我们一家人吗?

  后来听说,主人在临解放前跑了,后被解放军捉住,枪毙了,留下一大群儿女也住在院里西侧,开始他们不敢出来,后看没事,也常到院子里和我们一起玩。

  解放后,大院进驻了大约一个排的解放军,凡空房子都住满了,平时显得很冷清的大院一下子热闹起来,我和二姐有说不出来的高兴!

  清晨,“1、2、1”的操练声,把我们从梦中惊醒过来。

  “快起来,解放军下操了!”四哥在院子里喊我们。

  我和二姐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披上衣服,光着脚就跑到院子里,解放军的队伍已经跨出走廊,走上大街了,只看见他们背影。

  晨光熹微,映照着他们肩上的刺刀,明晃晃的。

  解放军吃饭是用一口大铁锅煮,锅的直径可能有80公分,饭在锅里结了一层约有1公分厚的锅巴,他们吃完饭后,炊事员总把锅巴掏起来,分给我们小朋友吃,很脆,很香。

  解放军没事,爱在院里擦枪,我们都围着看,母亲一旦发现我们看擦枪,总是悄悄地把我们拉回家说:

  “擦枪容易走火,会打死人的,不许去看!”

  一天,三哥从院里阴沟中拾到许多子弹,一排排全新的,便拿回家给我们玩,母亲发现后吓了一跳:

  “哪儿拿的?快给人家送回去。”母亲非常生气地骂我们。

  三哥说:

  “是解放军甩到阴沟里,不要的。”

  母亲还是不让我们玩,说怕爆炸,某某就是玩子弹把手都炸掉了!

  要三哥把子弹重新甩到阴沟里去,我不服气地说:

  “解放军给我玩过他们的子弹,还爬到树上掏过乌窝。”

  “你真不听话!”母亲顺手给了我一巴掌,这是母亲第一次打我。

  没住多久,解放军开走了,母亲好像松了一口气,我和二姐却很沮丧,哥姐都上学去了,望着空荡荡的院子,一点精神都没有。

  母亲对我们说:

  “耍懒了,应该穿鼻子,上学去。”

  当时,我5岁多,二姐7岁左右,都到县第一小学上了一年级,同班同桌。

  现在已经记不起学了些什么,老师是谁。

  唯有记得一天放学回家,董家最小一个儿子,比我大3岁,俗称董窝窝,用弹弓打了一支麻雀,用火烤了,黑糊糊的,拿给我们吃,二姐不吃,跑了。

  董窝窝硬要拖下一支腿,放到我嘴边,让我尝,我轻轻咬了一口,一股香味直冲我喉鼻,太好吃了!我重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肉!

  从此我知道麻雀肉是可以吃的。

  “除四害”运动中,麻雀被毛主席宣布为四害之一,因为它要吃庄家,吃掉在地上的谷子,跟人类争口粮,格杀勿论,消灭之。

  那段时间我吃了不少打死的麻雀和麻雀蛋,饱了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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