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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觞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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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湖……
  
  他微微眯起眼,思绪有些游离。泽榆亦察觉了他的异样,轻声唤了一声,“小染?”
  
  慕染忽然回过神来,又冲泽榆投去一个微笑,道:“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儿,要先走一步,安王爷,就此别过。”说罢,他也不管泽榆的反应,转身便疾步而去。
  
  至一个拐角,避开宫泽榆的视线,再查看了下四周,发现并无人跟踪,于是纵身一跃,人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穿梭在丛林之间,慕染隐隐感觉剪湖定是往这边来了,果不其然在林子深处发现了剪湖的身影,那人见慕染追来,则又加快脚程向前奔走,慕染在其后追得吃力,虽然已卖力提速,却仍然与之差了那么一段距离。
  
  追到后来心里竟开始有些烦躁,终了他忽然止住脚步,对着前面的那个人大声喝道:“凤剪湖,你给我站住!”
  
  这一声怒喝气势十足,剪湖猛然停下来,而后站在一棵树上回过身来,含笑凝望着慕染,讽刺道:“呵,胆子不小,对着你爹直呼姓名不算,还用这种口气说话?”
  
  慕染见剪湖终于肯止步,这才放柔了语调说道:“对不起,但是剪湖,我希望你听听我的解释。”
  
  剪湖冷笑一声,从树上跳下去,“有什么好解释的?”说着他又打算向前走去,慕染跟着跳下树,追上前一把握住剪湖的手腕,却反被他甩了开来,“你还追来作何?深更半夜的,把人家乖乖小王爷一个人丢在那儿,好吗?”
  
  慕染又岂会不知剪湖是在同他怄气,却也委实不知如何劝说,只道:“别提宫泽榆了行不行,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剪湖向后退了一步,淡漠地启口,“哦?亲吻可以作假?脸上的深情可以作假?眼里的温柔也能作假?”他突然自嘲地笑起来,“看到的未必是真的,那么没看到的呢?”
  
  慕染平生最恨有人逼他,偏偏此刻剪湖的一番话已将他逼至底线,心中暗然升起一股怒意,他说:“剪湖,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好吧,我无理取闹。”剪湖耸耸肩,又道:“人真是冷血薄情,我辛辛苦苦将儿子带大,到头来却喂到了别的男人嘴里,哈哈,真是有趣儿极了。”言下,他毅然转身,正欲离去。
  
  慕染却突然绕到他面前拦下了他的去路,“剪湖,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我?”
  
  剪湖扬了扬唇角,不答反问:“解释?你觉得有必要吗?”
  
  是时慕染只觉得心里委屈得很,可是他还能说什么呢?“好,既然你打算以一个吻就判定我死刑,那么,我如你所愿,走便是!”甩下这么一句话,慕染一转身,绝尘而去。
  
  剪湖在他身后悲伤地望着他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到离慕染的影子,他突然蹲下身来,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那样孤独且落寞。
  
  ~
  离慕染独自一人坐在屋里,他回来的时候气势汹汹,下人们就算再不长眼,也知他心情不好,就没敢去招惹他。
  
  那些人都当他是在皇上那儿吃了憋,哪想他是在剪湖那儿受了气,如今是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
  
  其实剪湖为他吃醋他本该高兴的才是,只是凡事都该有个度,过了则不好。今夜剪湖的态度显然已经超越了慕染所能承受的范围,他本以为对方起码会听他一句解释,没想到,剪湖根本不信他,也不想听解释。
  
  他轻轻地笑着,可心里却是苦极了。在宫泽锦的床上,他想的是剪湖,之后一个人跑出来,他想的依然是剪湖。自始至终没在皇上面前提过“凤剪湖”这三个字,是因为他要保护剪湖,而心里受了创伤又不敢回去,是因为怕剪湖为他担心。
  
  慕染以为剪湖是懂他的,却怎会想到,到头来这个人竟然不相信他,他们在一起整整十二年,如今那个人却怀疑他对他的忠诚,怀疑他对他的爱,甚至,连听一句解释都嫌多余。
  
  好吧,既然剪湖不愿听,那么他便不说了,解释得越多反成掩饰,就干脆沉默吧,一句话都别说了,如若被误会,他也只能如此。
  
  只是,真的很委屈,委屈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愤恨地将桌上的茶具全都拂下地面,那些瓷器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转眼地上便全是碎瓷。下人们听见了声响纷纷闯进来,怎料还没弄清楚状况,却已被慕染一声含怒低喝给赶了出去,“滚出去!”
  
  下人们赶忙又退出门外,将房门掩上,私下里窃窃私语,道自家公子这回定是被皇上气得厉害,不然也不会闹这么大的脾气。
  
  而慕染看着地上那些碎片,突然觉得很讽刺,他蹲下身子,随意拾起一片碎瓷,轻声问着,“心碎了会痛,那么茶器碎了,会不会也很痛呢?”之后他笑起来,一声比一声凄凉。
  
  直到房门再度被推开,有个人款步走了进来,慕染根本没抬头,只是再度厉喝,“都说了给我滚出去,听不懂吗?”抬眸的那一瞬间,忽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于是一怔。他缓缓站起身,面朝来人冷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人看了眼满地的狼藉,微微蹙起眉头,“你这又是在同谁闹别扭?”
  
  今夜的慕染当真没有心思去与人罗嗦,只漠然回了句,“我的事儿就不劳烦冷公子操心了。”言下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微笑着指了指对面的位子,“你若不嫌弃我这儿比较乱的话,就请坐吧。”
  
  的确,这来人正是冷弦,听慕染说话这口气,他便知他定是在哪儿受了气,此刻正窝火着,虽然这个少年的脸上总是笑着,可这会儿他心里定当不好受。
  
  在对桌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冷弦轻轻地叹了口气,“行了,你别笑了,你的笑容一点开心的痕迹都没有。”
  
  “那又如何?冷弦,你明说吧,今夜你来我府上究竟所为何事?”慕染嘴角含笑,却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悲伤来。
  
  冷弦无奈,“我来带你走。”
  
  “带我走?”慕染忽然笑出声来,“带我走去哪儿?”
  
  “杭州。”冷弦认真地说道:“我想过了,你要我离开京都也可以,只要你愿意跟我一块儿走。”
  
  冷弦这番话说得太严肃,反倒让慕染觉得好笑,“给我一个理由,我凭什么跟你走?”
  
  冷弦微愣,而后走到慕染面前蹲下身,紧紧握住他的手,“慕染,你还记得那段我们一块儿游江南的日子吗?”他温柔地捋着慕染额前的刘海,脸上的表情也似乎不那么冷漠了,反是充满了向往,“那时候,你我同坐一叶小舟,品着美酒佳酿,赏着西湖美景,当时你很快乐,不是吗?”慕染相信,只要他点头,冷弦愿意立刻带他回到杭州,回去西湖。
  
  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有一些小小的失落,对冷弦而言,在杭州的那段日子是最快乐的,而西湖也是最美的,可对慕染而言,那段携手共游江南的日子,让他记忆深刻的却只有两个地方,一是扬州,二是绍兴。
  
  “你说过你很喜欢西湖的断桥残雪,还记得吗?”冷弦深情款款地说着,“我们可以一起回去,待冬日雪霁,一同伫立断桥举目四望,残雪似银,冻湖如墨,赏那黑白分明,动人心魄一幕。”
  
  慕染深深地凝望着冷弦,双目一瞬不瞬,淡定的光色在眸中流转,断桥残雪,是啊!他差点忘记了,那也是很美的场景,可似乎就是比不上兰亭前那片再普通不过的曲水。忽而他笑了,冷弦好像在等他的回答,可是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能笑。
  
  而冷弦显然是误会了他的这个笑容,猛然间,他握着慕染的力道加重了些,目光真挚且深情,“慕染,跟我走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逃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慕染的唇角依然挂着一丝浅笑,若是旁人见到他这笑容,定是以为他的心动摇了,甚至有那么一刹那,就连慕染自己也以为他已被这番幼稚的话给打动了,却不知怎么的,当他看到冷弦眼中的期待,这笑容却顿时变了味,变得不那么清澈单纯,反而多了几分嘲讽的味道。
  
  他轻声笑着,那笑声像是在嘲笑冷弦的无知,又好似在嘲笑他自己的可悲,“冷弦啊冷弦,我当日认识你的时候并未发现,原来你的头脑这么简单。”他突然收起笑容,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你让我跟着你走?可我们能逃去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真的以为我们能逃得了吗?别天真了。”
  
  “只要你愿意有什么做不到的?”冷弦问道,情绪略显急躁,下一刻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慕染,你不愿跟我走,可是为了凤剪湖?”
  
  慕染本就为剪湖心里不舒畅,这会儿又听冷弦这话,心头顿时燃起一片怒火,指着门外,他尖利喝道:“你给我滚!”
  
  (卷拾捌完)
  '2009…10…7 13:05:03 染°'




卷拾玖  冷月无光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修改的幅度相对之前几章不算多,但也是改了些的。突然很想虐小锦,吼~
  养心殿内,窗户紧紧地合着,窗纸隔着风,同时也将那一抹冰凉的月光隔离在外,殿内显得昏暗而压抑,一种莫名的绝望涌上心头,让人觉得窒息。
  
  宫泽锦屈起双膝坐在床上,两手将自己紧紧抱着,做出自我封闭的状态。明烬已在他边上守了许久,可这个向来高傲强势的君主今夜却显得分外孤独脆弱,他只是将头埋在臂弯间,一声不吭。
  
  大约过了近半个时辰,宫泽锦方才抬起头来,黑暗中他的双眸却是精亮无比,痴痴地望着前方,他说:“我只是爱他,难道错了吗?”
  
  明烬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您没错。”
  
  漆黑使人堕落,宫泽锦扬起唇角,露出一丝极为苦涩的笑容,“不,朕错了,错在将他看得太重,若我不那么爱他,兴许他也不会这么恨我。”
  
  明烬沉默了须臾,忽而启口,“若是真心爱一个人,自然该将他看得比什么都重,那是人之常情,皇上,爱并不是错。”
  
  闻言,宫泽锦看向明烬,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出人的轮廓,他说:“你总是比慕染懂事,也从不会惹朕不悦,朕无数次地期盼有一日慕染能变成你这样,然而期盼终究是一片虚无,离慕染始终在算计人,也在伤害我。”
  
  “纵然他再不懂事,可皇上依然还是爱着他,不是吗?”明烬的嗓音幽幽荡开,在这寂静的夜里愈显清晰。
  
  宫泽锦自嘲地笑了笑,而后一把将明烬揽入怀里,“如果离慕染没有出现在朕的生命里,那么如今得到我真心的人应该是你,明烬。”
  
  明烬闻之大骇,下意识地想推开宫泽锦,可旋即又怕惹了圣怒,便不敢使劲。
  
  宫泽锦抚着明烬柔顺的发丝,口吻间显出几许宠溺来,“明烬,明烬……”他柔声唤着他的名字,但是那时候他并没有发现,虽然自己大部分的温柔给了明烬,可他却只会为一个人痛。看到慕染受伤流血,他会恨,而更多的却是心里的绞痛,但是明烬不同,他是宫泽锦的老师,亦是宫泽锦的心腹,他很少会惹他不高兴,更不会让他操心,自然也省去了那种因爱而生的痛楚。
  
  偶尔宫泽锦会问自己,对于明烬究竟是持了一份怎样的感情,想到最后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明烬于他很重要,仿佛没有明烬,便没有今日的宫泽锦。
  
  然而那一日,明烬在听过这句像是表白的话语后沉默了许久,只将脑袋埋入宫泽锦的怀里,仿佛在隐藏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而下一刻,他却突然推开宫泽锦,在床前跪了下来,“皇上劳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明烬不再打扰,先行告退。”言下他站起毅然转身,匆匆而去,那离开的背影含了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是时明烬并没将这话往心里去,对于皇上的厚爱,他只能刻意地淡化,或许这是自欺欺人,却总好过曲意逢迎。可之后的某一日,当他再度听到类似的话时,他笑了,笑着对皇上说:“其实我们都错了,从一开始,我们的爱就只给过一个人,我不能同时爱着两个人,而皇上,您也不能。”
  
  明烬走后,礼部尚书安陵信突然求见,只道是有要事禀报,宫泽锦便前去会了他。
  
  安陵信此人长得不差,虽为礼部尚书,却不似他的官职那般文绉绉,相反他还会些武功,一张脸也是特别的阳刚俊逸。一见宫泽锦,他立马跪下身来,“臣安陵信参见皇上。”
  
  宫泽锦心情不佳,无力地摆了摆手,低声道了句,“平身。”安陵信起身,连忙禀报道:“皇上,大事不好,臣刚接到消息,说冷弦深夜潜入了离府,至今还未出来,似是要带离慕染趁夜离开京城,而离慕染似乎也有意随他而去。”
  
  慕染有危险。当听到冷弦进入离府的消息后,宫泽锦的第一反应是担忧,而当他得知慕染打算跟着冷弦远走高飞时,一股莫名的怒火便迅速窜上了心头。
  
  冷弦不会伤害慕染,因为这个理由宫泽锦已可以排除最初的担忧,可是冷弦偷入离府至今未出来,慕染心念动摇,这点让他很不悦,甚至可以说是气到发疯。思及今晚慕染同他发脾气拂袖而去的场景,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只见宫泽锦的脸色突然变了,眉宇间透出几分怒意,忽而他厉声喝道:“随他去!”
  
  安陵信骇然,可出于忠诚还是大胆地问道:“真的不用管吗?对方可是……”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宫泽锦狠狠地瞪了一眼,安陵信很是知趣,赶紧合上了嘴,只听宫泽锦阴森森地开口,“怎么着,难道朕做事还需要你来教吗?”
  
  安陵信一听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微臣不敢。”宫泽锦深呼吸了两下,缓过一口气后,冷漠地道:“退下!”安陵信这才逃也似的退出门外,临走前又往屋内瞄了一眼,之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匆匆离去,那背影坚毅挺拔,步子沉稳刚健。
  
  再回到内殿的时候,天色已黑得极为透彻,犹如染了墨汁一般,窗外那轮明月挂在天边,散发着一丝狡黠的光,阴寒得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好啊!你想他,你恨朕,那么如今冷弦自由了,你可以跟他走了!”愤怒中,宫泽锦一脚踢翻了桌子,烛台落在地上发出混沌的声响,伴着周遭黑暗无光,使人不禁沉沦。
  
  丫鬟们听见屋内的动静赶忙推开门跪倒了一片,“皇上息怒,小心身子为重。”
  
  黑暗中,谁都看不清谁的脸,宫泽锦苦涩地笑起来,那笑声分外凄凉,至最后竟然还带着几分哭腔,随之屋内又恢复了宁静,丫鬟们伏在地上谁都不敢出声。
  
  “你们下去吧!”宫泽锦一声令下,她们纷纷退下去,顺带掩了门,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惹得皇上生气。
  
  宫泽锦虚弱地倒在锦榻上,“走吧!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永远……别回来……”天为何会如此黑?明明月亮那样圆那样亮,可他为何看不到一丝的光点?宫泽锦伸出手挡在眼前,悲伤的情绪溢满胸腔。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没有离慕染,就等于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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