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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虎兕-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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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诃子就在那里!一想到这一点,边伍就忍不住直抽冷气。
“对岸成公英那边还没有消息吗?”边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但是只要细心去听,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其中隐含的焦虑。
身边的随从沉默以对,让边伍愈加不安起来。成公英率军回援,昨rì夜间便到了大河对岸,黎明时尝试着设浮桥渡河,结果被良吾部大军发觉,派出jīng骑绕过城池,围堵河岸。因为天sè不明,边伍不敢出城救援,成公英也随即收兵退了退去,搭了一半的浮桥也被毁去。而后大河对岸就再没有了动静,直到此刻已经将近午时了,依然不见举动。
“再派几个人过河去,问问成公英他到底在干什么?”边伍压抑着声音中的焦躁情绪,“老子提前把附近河面上的船只给他收拢到对岸了,怎么他到现在还没有一兵一卒能过河来?”
边伍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有人惊叫道:“将军。成公英将军的人马已经过河了,眼下正在东门外叫门呢。”
边伍霍地转身,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sè:“什么?你说的当真?”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却不等来报的兵丁回答,就一把推开围在身旁的随从,快步下城往东门疾奔而去。
等边伍跑到东门,已然是上气不接下气;允吾虽然是边鄙小城,两门之间相距不远。但是边伍毕竟有了些年纪,一通快跑下来,额上淋淋尽是汗珠。趴在城垛上俯身一探,才往外边露出半脸去,就听到城下劈头盖脸一阵喝骂:“边伍,你搞什么鬼,还不快些开门。等吾诃子回过神来,就没机会了!”
边伍听得声音耳熟,再一看,城下顶盔掼甲的不是成公英是谁?城外不到百步,密密麻麻尽是骑兵队伍,少不得有两三千人。成公英单人独骑。正在城下仰头盯着他看,适才的喝骂声正是出自他口中。
边伍大喜过望,也顾不得刚才被骂得狗血淋头,一叠声叫开门,一边还大声向城下喝问道:“你真过河来了。怎么过来的,怎么一点消息都不露?”
成公英打马进城。看门洞两边堆积着无数土石、滚木,城上城下兵丁、民夫往来穿梭搬运守城器械,一切井然有序,他不由微微颌首,颇为称许。从眼前的景象看来,边伍守城倒是十分尽责,安排得也颇为周到;从他的安排来看,纵然没有援兵来到,只凭岑风留在允吾的三千人马,至少也能支撑个十天八天的。
边伍从城头飞奔而下来到成公英马前,拉住缰绳急不可耐地问道:“你是怎么过河的,不但瞒过了吾诃子,连我都瞒过了。”从他的表情当中,成公英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种意料之外的惊喜所带来的喜悦神情。
成公英进了城,也就不再焦虑了,一边下马,一边笑道:“还不是多亏了你呀,事先把附近河面上的船只都收拢起来藏在对岸;我就是用那些船搭起了浮桥,前后不过三四个时辰,就过河了。”
“那黎明时候……”
“那是疑兵,我留了一半人马在对岸,其余一半人赶到上游另作一道浮桥,果然瞒过了吾诃子。”成公英说来自有几分得意。
边伍笑道:“怪不得小郎总说你本事,每每让你独领大军。”说得几句,边伍看着从门下鱼贯而入的骑兵队伍,突然又想起一事:“那对岸还有一半人马未曾过河?该派人接应,趁吾诃子不曾发觉,将他们也接过来。”
“那些人不用过河了。”成公英面sè突地一凝,“我过河之后,把那浮桥也给烧了。”
“为什么?”边伍讶然,“那一半人可就是两千五百jīng骑,要是都过河来,加上我城中兵马,我们便有八千大军,守城的把握不是更大?”
成公英看看四周,拉着边伍往城下偏僻角落里靠,压低了声音说道:“因为那些人未必可靠。我留在对岸的,都是从新归附的湟中各部落征调来的兵马,这些人来我们军中时rì尚短;再者,吾诃子出兵突袭允吾,顺着湟水河谷一路杀过来,你怎么知道沿途那些部落有没有人投靠了吾诃子?如果我把所有人马都带进城来,万一其中有人与吾诃子暗中勾结,此城危矣。”
边伍恍然大悟,脸上的神sè就有些不好看;他是凉州的老兵,经历过诸多变乱,对凉州许多部落墙头草的行径所知颇深,成公英一说他就明白过来了。
“是我疏忽了,此事的确不可不防。”边伍苦笑道,“看来,我的确不是个领兵做主的料。”
成公英安慰道:“伍叔也不必妄自菲薄,这一多亏了你及时报讯,我们提前一天知道了吾诃子的动向,才能赶得及回允吾。眼下吾诃子来得虽快,但是只有前锋中军赶到,若是再晚个一天半天,等他大军毕集,就算我援兵回来,只怕也没有机会过河了。”
边伍闻言不由自嘲地一笑,一只手左右乱摇:“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老主人当初安排下的,我不过依命行事,算不得本事。就连这城中守城的诸多事务,也都不是我安排的。”
“那还有谁?”成公英大奇。
边伍yù言又止,神sè变得有些古怪,似乎有些钦佩,又有些不好意思;“是豹夫人。”
“豹娘子?”成公英闻之失声;他忽然有些明白边伍为什么会露出那般古怪的神sè来,因为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又是军中的老行伍,但是危急关头,却要一个女人来出头助他统筹部署全局,说来着实会有些难堪。
“的确是她。”既然已经说出口来,边伍就干脆打开了话匣子,话里话外尽是对豹娘子的推崇,“平时真看不出来,那位豹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处理军务竟然比我这个军中老卒还要熟稔。吾诃子来犯,我除了送出一封信给小郎,别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做;收拢四周兵马入城守御,征调沿河船只拘禁于对岸,其实都是她的主意。怪不得总有人说,当初李文侯部一应军务都是听凭这个女人打理,果然不凡。”
“那可真是出乎预料了,以前听人传说,总以为言过其实呢……”成公英也不由感叹,“只不过,豹娘子一个女人帮你解决了诸多麻烦,另一个女人,却是更大的麻烦。”
“嗯?”边伍意有未解,待要问时,却见成公英看着城门的方向有些出神,面上似有苦恼之sè。边伍顺着成公英的目光朝城门望去,只见一骑如飞而至,马上一位女骑士气势汹汹杀到二人面前。
“成公,为什么城外的是我哥哥的兵马?”吾麻在马上厉声喝问,“为什么我哥哥的大纛会在这里?”
第一百四十六章 残忍(一)
面对着吾麻来势汹汹的质问,成公英面无表情,目光左右一扫,沉沉地说了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府上再说。高速更新 ;。。”一言毕,根本不等吾麻接口,头也不回地往城中的郡守府拍马而去。至于边伍,早就看出吾麻神情不对,想起这位少夫人与吾诃子的关系,更是头皮发麻;一见成公英离开,边伍哪里敢留?扔下一句“我去照看兵马宿营”,便慌不择路地跑了。
吾麻一个人被晾在当场,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俏脸气得通红。看看四周兵士奇怪的目光,吾麻强忍着心头怒火,紧紧跟上成公英的脚步。
甫一进郡守府大堂,吾麻便忍耐不住,厉声喝道:“成公英,现在可以说了,为什么我哥哥会在这里,你们不是说湟中遇袭,烧当羌入寇,我哥哥被围,十万火急的么?”
成公英冷眼看着兀自气恼的吾麻,面上神sè如水,心里却是百味杂陈,有心开口,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好半天才悠悠吐出一句:“吾麻,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当真看不出眼下的局面,想不通此事的真相吗?”
吾麻闻言一怔,随即浑身颤抖起来,原本明亮的双眸骤然黯淡下来,脸上神sè变幻,既有愤怒,也有茫然与疑惑,但是最后归结为深深的恐惧。正如成公英所说,以她的聪明才智,当看到允吾城内外情势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猜到事情的真相;但是吾麻没有——不是没有智慧,而是没有勇气——她没有勇气去揭开那个对她而言近乎残忍的真相。吾麻竭力让自己不去相信心中的猜想。所以她努力装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去质问成公英,同样也是间接地在质问岑风;她心里带着十二分的希望和万一的侥幸。想要从成公英嘴里得到一个与她的猜想完全不同的答案。但是成公英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所有期望。
“我哥哥,是来对付於菟的?”吾麻失魂落魄,“这不可能,我哥哥不会这样做;他前些rì子还说,要来允吾给老夫人拜寿,他还说要想办法和於菟冰释前嫌……”
成公英静静地看着吾麻,虽然不忍于吾麻此刻的消沉与失落,但是成公英并没有多说什么;既然话已经说开。也就无需多虑,成公英心中原有的一点顾虑随之消散,也立时恢复了他身为虎家军二号人物所应有的冷静与理智。
“成公,你告诉我,我哥哥和於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吾麻突然抬起头来,满怀期望地看着成公英。“是不是因为我哥哥袭击北宫瑞的事情,一定是误会,我可以去跟他们说,我去和於菟,去和我哥哥说……”
成公英眉头紧蹙,他看得出来。吾麻这个时候已然心神大乱。看着吾麻希冀的目光,成公英心头不忍,但是又不得不开口打破吾麻的幻想:“据我所知,良吾部落在城外的大军已经超过八千人,而且后面陆续还有兵马赶来;你哥哥吾诃子与於菟是不是有误会。我不知道;但是不管多大误会,总不至于让他带着万千人马围逼允吾城。如果说是为边夫人拜寿。就更不用上这么多人马了。”
成公英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吾麻心头,将她彻底砸醒过来,也让她的jīng神彻底崩溃了。吾麻的心头,恐惧与悲愤两种情绪如激流冲荡,几乎要将她的心神撕成两半。
成公英看着茫然无措的吾麻,心头也有些发堵;他与岑风素来交好,与吾麻也是再熟悉不过,看到吾麻此刻的可怜模样,一则心中难受,二则也暗暗将甩手不顾的岑风骂得狗血淋头:狗娘养的岑於菟,吾麻是你的媳妇;你的麻烦,你自己不理,却要我来当这个恶人!
“成公,我去让我哥哥退兵,行不行?”吾麻似乎从茫然中回过神来,“我去让他退兵,来得及吗?”吾麻以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成公英——这是她心存的最后一点侥幸。
成公英很想给吾麻一个肯定的答复,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吾麻,你知不知道,你哥哥这次是怎么来的?”成公英开口相问,但是没有指望吾麻回答,而是继续说了下去:“他出兵之前,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的目标;他最开始只动用他从武威带来的嫡系人马,甚至直到出兵前一刻,才派人告知依附于他的湟中各部——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兵马前后脚程不一的原因。如果不是边伍及时得报,如果不是边伍及时将各处兵马收回允吾,你哥哥的前锋兵马早就袭破允吾城了。你也应该知道,允吾城对于於菟而言有多重要;若不是缴天之幸,让我们提前一天知道了吾诃子的动向,於菟、我,还有虎家军万千将士,都要变成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了;甚至整支虎家军都会分崩离析。”
成公英每说一句,吾麻的脸sè就苍白一分,到最后已然全无血sè,双目怔怔地看着地面,无力地靠在大堂立柱上。原本娇俏明亮的双眸全无神采,眶中渐渐蓄满了泪水。
成公英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吾麻已经听明白了;吾诃子此来是抱定了彻底覆灭虎家军的打算,以雷霆手段,行釜底抽薪之计。允吾若失,虎家军上下将官的家眷,包括边夫人在内都会落入吾诃子之手;到时候势必军心大乱,若是吾诃子再联手韩遂东西夹击,哪怕岑风勇冠三军,也不可能带着一支全无斗志的军队反败为胜。真到了那个时候,别人或许无事,岑风本人却是必死无疑;不论吾诃子还是韩遂,都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心腹大患,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的下场势必也是岑风最后的归宿。
既然吾诃子想置岑风于死地,两家又怎么可能再言归于好?眼下最好的结局,也就是两家人谁都吞不下对方,一时罢手,但是要恢复旧rì盟好,却是想都不要想了——这也是吾麻心底最深刻的悲哀。
一方是最宠爱她的兄长,一方是她最心爱的丈夫;这两个她最亲密的男人之间即将爆发不死不休的战争——而她却无力化解。
第一百四十七章 残忍(二)
吾麻无力地跌坐在房柱下。。。 ;:成公英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是吾麻一个字都听不见,甚至也看不见;她的心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名字,两张熟悉的面孔不断地在她眼前浮现,无数的画面在她的心底交替出现,忽而是她的哥哥,忽而是她的丈夫,最后两个人的脸庞并列在一起,似乎争先恐后地争夺着她的注意力,但是谁都压不下对方。
吾麻不禁悲从中来;她一开始想要消弭哥哥与丈夫之间的争斗,但是被成公英一席话将她的幻想击得粉碎;继而她不由自主地在内心深处比较着两个男人的轻重,但是最终仍是失败了。直到此刻,吾麻才真的确信,在这一场无可避免的战争中,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的哥哥眼下统帅着近万大军兵临城下,而她的丈夫……岑风在哪儿——吾麻猛然惊醒过来。
“於菟呢?於菟去令居究竟想干什么?”吾麻急声追问道。此前她为自己哥哥的背叛和欺骗失魂落魄,一时忘却了岑风在之前的一系列举动;现在猛然想起,不面疑云大盛——既然良吾部落遭劫是假,那么岑风此前声称的前往令居救援云云,自然也是谎言。
在吾麻凌厉的追问之下,成公英目光闪烁,一时无言以对。
“於菟去令居当然不是救人,他是想学我哥哥,奇兵突袭令居,抄我哥哥的后路——对不对!”吾麻既恢复了几分理智,自不难猜到岑风北上令居的真实用意。
成公英神sè黯然。没有接话;吾麻见状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头更是惊怒交加:“於菟也学我哥哥。打算把良吾部落连根拔起吗?他也在骗我!”说到这里,吾麻的情绪几乎再度失控;当她说到“他也在骗我”时,已然带上了哭腔。
成公英紧蹙着眉头,他知道此刻他必须说点什么;“吾麻,这一次的事情,能怪於菟吗?是你哥哥先背叛了我们;他欺骗了你,骗了於菟,骗了我们所有人。此时此刻。你我还能有机会在这允吾城里谈论於菟,已然是老天保佑了。”
吾麻双目带着泪光,冷冷瞥了成功以你一眼,惨然道:“令居城里,有我嫂子、侄儿,有我弟弟,还有良吾部落大小头领的家眷和各部落的人质;於菟想把他们一网打尽是吗?”
成公英默然。良久才道:“我们商量过,那是能击败你哥哥,又避免两家伤亡过重的唯一办法——而且,於菟也不是滥杀之人,吾家上下的安全,你不用担心。”成公英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泄露了岑风的谋划。所谓商量,自然是他与岑风之间进行的,因此他也对整个计划知之甚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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