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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虎兕-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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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凶兽猛虎为伴长大的,加之不久前刚刚杀人开戒,养得通身一股血腥气;此刻他心中带怒,一待走到近前,孔常只觉得被一头凶兽近身,浑身顿时毛骨悚然,直到虎娃回身走到老边身前,他才惊醒过来,手中信囊却不知何时已经被虎娃取去而不自知。回过神来,孔常便觉得后背微微有些凉意。

    老边不去管孔常的窘态,拆开书信略略一瞧,顿时失笑:“这盖元固啊,还真有些意思。居然通篇书信为我说祸福之道,叫咱们早早退兵,面缚归降……”老边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帐中诸人一时哄笑。

    正在说笑时,边伍却再次通报求见。进来后看了看孔常,走到老边身旁耳语了几句。

    老边听完面无表情地挥手命边伍退下,略略一思酌,便冷笑着对孔常说道:“既然盖元固有心来书规劝,我们总得有个回复叫你带回去。你就和盖元固说,如果当初我们刚刚举事之际,左刺史能及时出兵,或许我们也不得不归降朝廷。可现如今再说这些,却已然晚了。你回去告诉盖元固,这一次,我们且给他几分薄面,暂且不攻冀城。可是今后总有再会之时,叫他好自为之吧。”

    赶走了孔常,北宫伯玉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老边,你怎么就轻易答应不攻冀城了?”

    老边无奈地一笑,颇有些自嘲地说道:“咱们是时运不济啊,出兵汉阳,一波三折……还未见到冀城城墙呢,又有个老朋友来找我了。”

    “谁啊?”

    “新任的护羌校尉夏育,我的老朋友了”老边怅然叹道,“他不但自己来看我,还带了一支jīng锐边军一块来——如今离冀城只有二百里了。”
第二十九章 博弈(一)
    夏育策马进入冀城,一路向凉州刺史部衙署而去。沿路两旁的百姓见了,纷纷避让,同时也满含期望地注视着新任的护羌校尉大人。对于过去两三个月来,因为湟中叛军而人心惶惶的冀城而言,这位护羌校尉麾下的大军就是冀城最大的保障——就如同他们倚赖于盖勋盖司马一样。

    夏育低头沉思,任由前面的马夫牵着马走,眼里并未注意到百姓流露出来的特殊情绪。自从大军抵达冀城,他已经是第二次去见凉州刺史左昌了。此番出征汉阳,夏育麾下有八千人马,粮草消耗颇多,眼见得随军的军粮将尽,只得来寻左昌求助。但是夏育心里对左昌的印象并不好。

    夏育今年正好六十岁,戎马一生,见多识广,看人的眼光自然是有的;初见左昌时,他便知道,这不是一个能做事的人;只不过,眼下的凉州府库依然掌握在左昌手里,夏育纵然不情愿,也不得不与左某人打交道。

    夏育带着心中不满进了刺史衙署,不情不愿与左昌扯皮半天,说起军粮之事,左昌却推三阻四,到最后两手一摊,说是凉州本就贫瘠,府库所存钱粮目前都有用处,却无力再供给护羌校尉部。最后才建议,让夏育从护羌治所的狄道城调粮。

    夏育几乎气破肚皮,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刚出刺史部衙署门前,就见门外等着一位文官,满面肃容,却是汉阳郡守、代行凉州司马的盖勋盖元固。

    盖勋见了夏育出来,先与夏育施礼问安:“夏护羌,何故恚怒如此啊?”

    夏育厌恶左昌,对盖勋的印象却极好,当下忍着怒气,和声道:“元固,你如何在这里,莫非是等着老夫不成?”

    “正是!”

    夏育奇道:“元固是有何急事,竟亲自相候?”

    盖勋笑道:“夏护羌此来想是为了军粮之事吧?想必,左使君那里没有粮食给护羌营。”

    听盖勋提起,夏育又被勾起怒火,愤然道:“我甫入汉阳时,便听说左昌盗卖军资,中饱私囊,原以为传言过甚,不足全信;却不料他如此肆无忌惮,当真将凉州府库盗取一空,眼下竟然连一粒粮食都拿不出来。贻误国家者,正此辈也!”

    夏育是武人,老而弥辣,在刺史衙署的大门口,就大声直斥左昌罪过,发泄不满。全然不顾及给同僚留什么颜面。

    盖勋看看左右,上前拉着夏育的手臂就往外走。边走便说道:“左昌名目张胆侵吞府库,将来自有朝廷法度予以惩治。夏护羌在此发怒,却于事无补。如今最紧要的,却是平叛;夏护羌暂时不宜与左昌结怨。”

    盖勋说的道理,夏育其实都懂;他从军几四十年,深知兵凶战危,前线的将领,最害怕的不是当面的敌军,而是背后掣肘的小人。只是眼下的困军,由不得他不发怒:“我军中粮草旦夕将尽,拖延下去,只怕就要哗变了,还如何去平叛!”

    盖勋从容一笑,再次小心地看看左右,附在夏育耳边说道:“夏护羌不必忧虑,在下手中却有一批粮食,不过,此事隐秘,连左昌都被我瞒过,还请夏护羌不要张扬。”

    夏育更奇,追问道:“你汉阳郡的府库,就在左昌的眼皮子地下,你如何能瞒过他。元固,你莫要为了宽慰老夫,就大言相欺。”

    盖勋被说中了一半心思,不由得有些尴尬,面对夏育探询到底的目光,只好直言相告:“不满护羌,粮食确实是有,足供八千人一月之用。眼下,我已向朝廷上书求援,请调三辅存粮入汉阳。只需撑过这一段时间,就可以度过难关了。”

    “你的粮食究竟从何而来?”

    盖勋坦然道:“在下家中殷富,在敦煌老家多有良田,每年收的田租不少,所以还有些存粮。”

    “什么,这是你家的私粮?”夏育有些震惊了;他刚刚见过一个不顾国家之难,盗卖府库官粮的小人,骤然间又听到盖勋要拿出私粮来救急国事,两相比较,一时间感慨良多。

    盖勋却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什么不妥之处,还在劝慰夏育道:“夏护羌也无需为左昌掣肘之事太过担忧。在下的奏疏上呈朝廷已久,如今凉州大乱,朝廷为大局计,定不会坐视左昌之辈继续扰乱平叛大计。想来,朝廷处置的诏命很快就会下来,到时候,左昌自身难保,如何再与护羌为难?”

    夏育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盖勋的目光满是钦佩之意:“一直听说盖元固廉正忠直,今rì才知传言不虚。士不妄有名,古人诚不我欺啊。”

    盖勋笑道:“夏护羌过誉了。军情紧急,此事也是不得不为之。只盼夏护羌出兵,能马到功成,就不枉费在下一片心意。”

    “元固的意思,是想出兵迎击湟中叛军?”说起兵事,夏育的情绪就很快沉静下来。

    盖勋应道:“正是。叛军大举东进,本意是要攻打冀城,还安排了叛党韩遂为内应;所幸jiān谋败露,又正逢夏护羌大军来援,才得以震慑叛党,使其放弃冀城。但是冀城以西诸县,都在叛军兵锋之下,危如累卵。若不出兵击退叛军,只怕诸县百姓要受荼毒。”

    夏育点头道:“元固此言,确实有理,怕只怕,我军力有不逮,难言必胜。万一战事不利,不仅救不得诸县百姓,反倒置冀城与危险之中。”

    盖勋急忙劝道:“夏护羌有所不知,叛军得知护羌援兵赶到,徘徊不进,可知他们已经心生怯意;此前又将一万人马调回金城去了。眼下叛军在汉阳者,不过两万人马,而我军除了夏护羌的八千边军,尚有汉阳郡郡兵,亦不下七八千人;以此出战叛军两万乌合之众,胜算已然不小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已经走到了盖勋的郡守府门前。

    夏育停下脚步,沉吟半晌,似乎在仔细考虑盖勋的建议;但最后还是摇头道:“湟中义从的实力,我所深知,绝非乌合之众可比。而且……元固,你小觑了老边了。”
第三十章 博弈(二)
    说起老边的时候,夏育的口气显得十分随意,透着一种熟稔与亲近。这种口气也被盖勋注意到了。盖勋一边延请夏育入府,一边不动声sè地问道:“夏护羌与边章亦是故交吗?”

    “老夫与他,相识三十年了。”夏育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感慨,仿佛在怀念着年轻时的时光;“元固,你也应该认识老边吧——可曾听说过他的出身来历?”

    盖勋沉声道:“在下曾多方打听过,知道边章乃是当年段太尉麾下的参军。段太尉领护羌校尉职平定凉州羌乱时,边章亦曾于阵前效力,所以,他与护羌营出身的许多武官、部落首领都是故交。”

    “仅此而已吗?你是否又知道,老边当年在护羌营中的名气?”说起当年故事,夏育的脸上带有一丝莫测的微笑。

    这一问当真出乎盖勋的预料。

    当年在边家庄第一次与老边相识,盖勋就对他充满了好奇:一个办一场寿宴,就能将大半个凉州的羌狄首领聚齐一堂,还将护羌营武官叫去一半;这样的人物,又岂是等闲?可是无论盖勋如何观察,都只觉得,老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罢了;无非就是多了一些资历、人脉,有着年龄阅历所带来的经验和睿智——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见盖勋面露探询之sè,夏育笑道:“当年段太尉在凉州时,麾下有汉、胡诸部兵马,又多得才俊之士相助;不过名声最广的,却是三个人,被人称作一文二武,雄于诸僚……老夫不才,忝在二武之一;另一位,就是后来接替段太尉,继任护羌校尉的田晏。”说起往事,夏育更多了几分神彩;“不过,若论才华,我和田晏加起来,‘二武’不及‘一文’呐!”

    盖勋肃容道:“夏护羌所言那‘一文’,莫非就是边章?”

    夏育笑叹道:“正是……那个时候,老边还不到三十岁;他虽是文士,但胸怀韬略,论兵战之计,当时段太尉麾下文武,无出其右者。更兼他熟知凉州地理风俗,段太尉对他也极是倚重;每有定计,必要咨询于他。”

    “竟有这样的事!”盖勋讶然道,“如此说来,当真是我小觑了他。”

    盖勋正在自省,夏育又给泼了一瓢冷水:“不仅仅是老边,还有湟中义从。元固可知道,湟中义从当年就是段太尉麾下实力最强的一支兵马。”

    “湟中义从,竟然也是出身段太尉麾下的护羌营吗?”盖勋再一次受到震动,但随即有了新的疑惑;“不对啊,北宫伯玉与李文侯的年纪,不过四十上下,当年段太尉在凉州时,他们不过一稚子尔,如何能在护羌营效力?”

    夏育笑道:“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父亲。当年湟中义从在凉州大乱之际,依然忠于朝廷,尤其是段太尉到任凉州,湟中部每战皆从,摧锋破阵,所向披靡,可谓声威赫赫。当年的凉州叛羌,不惧汉军本部,反而将湟中义从部视为劲敌。由此可知,湟中部落何其jīng悍善战。”

    盖勋若有所思;原本在盖勋眼里,凉州各部落虽然大多彪悍敢战,但毕竟只是蛮夷,交战时徒仗一时血勇,不及汉军军阵严整、器械jīng良;正面交锋时,只要兵力相差不太悬殊,汉军必胜无疑。但是听了夏育说起当年湟中部落之旧事,盖勋才发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夏育又说道:“三十多年了,当年那支湟中营的将士,虽然都已经老了,但是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也是多年为国家戍守边塞,麾下人马不失为jīng锐。哪怕现在的湟中义从实力只及当年的一半,就足以称为劲敌。更兼他们与汉军并肩作战数十年,深知汉军之虚实,对付其他羌胡部落的法子,放在湟中部面前,恐怕是没有什么用的。”

    “一个边章,加上一支湟中营大军,的确棘手啊。”盖勋喟然长叹;“奈何汉阳百姓,不免要遭兵火之劫。”

    盖勋的一声叹息,说明他已经接受了夏育的劝告,不再抱有速胜叛军的念头。

    “元固也不必太过担忧,我军虽然难言必胜,但是依托冀城坚守,足可以令叛军顿足不得东进。到时候,着急的应该是老边才对。只需我们沉住气,破敌制胜亦非难事。”夏育先是劝说盖勋谨慎,此时又出言宽慰盖勋。

    盖勋jīng神一振,忙追问道:“夏护羌此言何意,敢请为在下解惑。”

    夏育笑道:“元固出身凉州,又在凉州为官多年,还不知道羌胡部落的习xìng吗?而且,如今的凉州诸部,都经历过当年段太尉屠戮叛羌的凶戾,又有几人敢在胜负难料时就起兵反叛的?眼下湟中叛军气势正盛,各部落尚在骑墙观望,可若是老边他们不能在汉阳取胜,甚至吃上点亏,又将如何呢?”

    盖勋恍然大悟:“不错不错,羌胡部落虽然大多桀骜不驯,但是自段太尉之后,便深惧官军之兵威;而且各部之间,也多有恩怨纠葛,难以同心协力;若是边章节节获胜,他们或许会闻风景从,可若是边章稍有失利,那些部落十之仈jiǔ要落井下石的。”

    夏育和盖勋说的,正是凉州羌胡部落的生存常态;各部落的顾虑,不仅仅在于官军兵威,更在于千百年来,羌胡一贯的弱肉强食之习xìng。各部落不仅顾忌官军,更顾忌周边的不同部落。因为不论哪个部落,一旦伤了元气,很快就会被其他部落瓜分吞并,这也是诸部坐视观望,不敢轻易出头的重要原因。

    “当年段太尉杀人杀出来的威风,如今余威犹在啊!”

    夏育先是微微叹息了一声,继而说道:“眼下着急的,其实是老边。只要我们大军在一rì,叛军就会被牵制一rì,目前未反的羌胡部落也会多迟疑一rì。时rì一久,必定生变;到时候,就是破敌制胜之时。而眼下,一动不如一静。”

    “眼下要紧的,还要将朝廷在京畿驻军十余万的消息广为传扬,要让诸部首领知道,平叛大军随时可以西进,以此震慑诸部不轨之心。”盖勋细细思酌,为夏育之策做出补充;“除此之外,已经发生叛乱的陇西、武威等郡,也要坚壁清野,固守待援,不可轻易出战。”

    夏育心情大好,突然又笑道:“如此说来,老夫还要多谢那左刺史。他断盗军资,府库钱粮不足,正是老夫固守不出的绝佳借口。否则,老夫还真不知如何向急于求成的朝廷交代。”

    盖勋恍然大悟,笑指夏育道:“夏护羌怕是早就有这个打算,才会大闹刺史部衙署吧?”

    二人同声大笑,各怀深意,可谓心照不宣。
第三十一章 博弈(三)
    在此必须郑重道歉,因为我的职业原因,很难做到准时和大量的更新,比如前两天,出差、加班连着来,每天忙到晚上十点多回家。新手又不懂得提前存稿,只好时断时续。或许到下个月会好一点,起码国庆有时间可以多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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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夏育领兵来救冀城,湟中部三万大军东进的脚步戛然而止。大军原地盘桓数rì之后,便即分兵:一部分人马掉头西向,返回金城郡;大军主力两万人突然拔营而起,又直扑冀城而来。这一举动,让夏育和盖勋骤然紧张起来。冀城内外,军民人等枕戈待旦。但是大军抵达冀城西北百余里处的平襄县时,却突然转向,折向西南,仿佛是故意耍弄夏育等人一般。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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