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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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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手足无措地傻愣在那儿。
  入内都知官阎文应恰好赶到,拍着手,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这是从哪儿说起?我刚离开一步,就闹出这么大娄子!”
  说着话,人已三步两步赶到仁宗身边,双手抱住皇上:“皇上甭怕,皇上甭怕,奴才们都在这儿!”
  仁宗还在一个劲儿地叫:“反了反了,竟敢连我也打起来了!”
  阎文应这才向皇后行了一个大礼:“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也是一时失手,哪里就敢打皇上呢!”
  一句话提醒了皇后,她不由得抬起头来,十分感激地看了阎文应一眼。
  阎文应当即见缝插针,丢下仁宗,赶着过来悄悄说道:“皇后是不是请暂回后宫,等皇上气消了再过来赔话?”一面又丢过一个眼神给随侍的宫女。
  皇后正不知道如何了局,岂有不听的?不但随即抽身转去,心里更十二万分地感激这位入内都知:感激他解了无解之围。连平日积攒下的不满,也在一时间化得无影无踪了。
  送走了皇后,阎文应这才过来发散二位美人:“二位美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让皇上好生静一静!”
  两位美人给皇上行了礼,灰不溜丢地走了。送到门外,阎文应才又找补了一句:“疖子出头,也就在这早晚了。不过,凡事也该见好就收。”
  仁宗已不再吵闹,只是有点儿失神,木木地傻愣在那儿,一只手毫无意识地来回摸着左半边发烫的脸庞。
  阎文应重新进来,走到仁宗身边,拉开他的右手:“我瞧瞧。”
  只瞅了一眼,他立马就泪花依稀了:“皇上!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皇上长叹了一声。
  “这事不能就完,得让执政知道。”
  皇上还在发木,未置可否。
  既不置可否,等于默认,阎文应转身就找人去中书叫来了吕夷简。
  “皇后今儿早晨打了皇上!下官身为入内都知,不敢瞒着丞相。”
  “有这种事?”丞相也很震惊。
  “皇上左半边脸还肿着呢!皇上不妨给丞相看看。”
  皇上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为什么,他的全部尊严与屈辱,在这一叹中被陡然提了起来。“真是反了!皇后打起皇上来了!从三皇五帝直到父皇在世,丞相听说过这样的事吗?”
  “没有。”丞相并不想遮掩。
  “这样的皇后,还能母仪天下吗?”
  丞相与阎文应都没有吱声。
  “历朝历代,有废后的吗?”
  这样的时候,丞相的回答真正是一言九鼎了。他说“没有”,皇后就可能不受惊动;他要说“有”,皇后立马就会被打入冷宫。而究竟如何回答,既和丞相的操守、见识相关,也和丞相与后宫的亲疏远近密切相连。可惜,郭皇后不但没有吃透宫内的关系,也没有顾及与外臣的关系,不但没有顾及,反而有意无意地伤害了这种关系。既是种瓜在先,也就难免得瓜在后了。
  吕夷简回答仁宗:“有。前后倒也不止一遭!汉光武帝刘秀,就废过皇后,那皇后也姓郭。”
  “光武帝可是开国明君。”阎文应由衷地赞叹道。
  “是啊,也是没办法的事。越是明君越无可奈何!不过,认真说起来,那个郭皇后,倒也真没多大罪过,不过是失宠,心有怨尤罢了。”
  本来已经动了念头的仁宗,还经得起这么撩拨吗?但这毕竟是动摇国本的事,他不能不有所顾忌。没有太后,还有臣下,尤其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谏官,还有普天下黎民百姓的汹汹之口呢?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众口铄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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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一回(5)
“废立是大政。怎么做,在人操作。”调和鼎鼐的宰丞,有的是活血化淤的办法。
  阎文应说得更直白:“还不是事在人为吗?皇后自己忤逆不道,谁敢说什么?”
  “那就叫中书下诏吧!”仁宗终于下了决心。
  “废后怎么处置呢?”丞相得问明了,才能下诏。
  “她说过要入道修行,就了她的这个心愿吧!”
  郭皇后当然做梦也没想到,原先说过的一句气话,竟真的成了自己的归宿!
  下面的事,都做得水光面滑。
  先是一位叫范讽的,风闻皇后打了皇上义愤填膺,上章请废黜皇后。有了这个由头,中书当即拟了一道诏书。皇后打皇上的事,有伤国体,说不得,只说郭氏册封九年,没有子嗣,自愿入道修行。为皇嗣及成全她的一片诚心起见,皇上特封郭氏为净妃、玉京冲妙仙师,赐名清悟,就在长宁宫起居。
  丞相读过诏书,又进了一言:“皇上特赐净妃的这一道诏书,天理人情俱在,百无挑剔。下臣还要吹毛求疵,就太说不过去了!”
  皇上说:“是这个理儿。传旨下去,所有关于废后的奏章,一概不受,免得淆乱视听。”
  这才沸沸扬扬,闹了这么一大场。
  

大宋遗事 第二回(1)
过节种种皆成瓜豆
  两情依依尽在别后
  调和鼎鼐,燮理阴阳,本来是丞相的职责,可照上面的情形看来,吕夷简不但没为郭皇后说话,倒像处处在上她的烂药,这是怎么回事呢?说起根源,还是源于皇上的那一口长气。
  权力与纷争,从来就是一对怪胎。权力越大,矛盾冲突就越厉害,斗争也就越是你死我活。任何矛盾冲突都可能化解,唯有权力引发的纷争,不到水落石出,绝没有化解的可能。连骨肉亲情都没法儿疏解它,更甭说别的了。
  刘太后垂帘,仁宗做小,一做不就做了十一年吗?而且,那小还做得特窝心:干脆就是个提线木偶!仁宗还懵懂的时候,不会有多少感慨;到逐渐懂事,发现原该他说一不二的地方,他竟连张口的资格也没有,那心里能自在吗?太后在世,他无能为力,只有装傻。一旦太后殡天,他亲了政,能长舒一口气了,这气还能不舒得翻江倒海吗?
  宫内宫外,凡跟着太后耀武扬威、颐指气使的,哪怕您是九朝###,通通都在贬出、清理之列。吕夷简一向行事谨慎,不做出头鸟,就没有成为目标。到仁宗亲政,他又立马上了一道手疏,力陈亲政该做的八大事端。一来二去,不但没成清理对象,倒成了仁宗最有用的清道夫。太后原先重用的几个丞相、参知政事、枢密使等,都是夷简帮着用簸箕撮出朝廷,要他们到京外州军去公干的。
  清了朝纲,眼见朝内将会面目一新,仁宗喜上眉梢,说话的声调儿都透着轻快。
  郭皇后难得见皇上这么高兴,自然也乐,笑着问他:“皇上今儿怎么这么乐?说出来让臣妾也高兴高兴!”
  郭皇后是真替皇上乐!也许就是这一点感动了皇上,他再没有遮拦,特痛快地说道:“几个老俗物都叫朕给开了!”
  “谁?”
  “还有谁?几个狐假虎威的老家伙呗!”
  “我不明白您说的什么?”郭皇后皱着眉头。
  “嘿嘿,真笨。这都不明白?就是张耆、陈尧佐、夏竦一帮人哪!”仁宗说的这些人,都是现任丞相、参知政事、枢密使等一干重臣。
  郭皇后点点头。猛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我听着没有吕丞相?”
  “怎么会有他呢?”
  郭皇后又点点头。隔了会儿,才又自言自语道:“其实呢,也难说。那会儿大家都附太后,独有吕丞相不附?要是根本不附,他也到不了今天。不过多一份机巧,做得隐蔽点儿,又能望风使舵罢了。哪里是真不附呢?”
  仁宗第一次清理朝纲,讲究的正是一个“纯”字。这个时候,他也就这一根弦绷得最紧。不管是谁,有意也好,无意也好,只要轻轻一碰,他都会山呼海啸地响应。皇后这么一拨,他能不动心吗?当即说道:“幸亏你提醒了朕,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通事舍人当朝宣读了一大列任免名单。吕夷简正为自己的大簸箕得意呢,突然听见念到自己的名字,也是一长串:门下侍郎、兼吏部尚书、平章事吕夷简,罢为武胜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澶州。
  原来自己也进了簸箕,这可真是平地一声雷!他差点儿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爬不起来不成,还得爬。不但要爬,还得打点精神,还要上路任职呵!陛辞的时候,他原先白胖的脸上都有点虚肿了,倒叫仁宗看了老大过意不去,安慰他说:“澶州非丞相不能打点,且为朕操劳一阵,稍微有个眉目,朕就派人接您回来。”
  丞相明知不过一句套话,还是当真话叩头道了谢。
  是入内都知阎文应,帮吕丞相解开了不解之谜。
  仁宗因为动了一点儿不忍之心,特地开恩叫阎文应送送丞相:“阎公公送送丞相吧!”
  送出殿门丈来远近,文应站住了:“丞相知道这次变故的原因吗?”
  “我哪儿知道?全蒙在鼓里!”
  “是皇后在皇上跟前进了一言,说丞相也是附太后的。”
  夷简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见四周无人,倒身向文应深深一揖:“多谢公公点拨!不是公公说破,我到死也难得明白!”
  文应还礼不迭:“啊呀,丞相要折死我呀!”
  丞相说:“礼该如此。不是您关照,到死,我都不知道是个冤鬼!”
  文应说:“我心里有数。丞相放心且去,里面的曲折,容我慢慢给皇上说。”
  文应倒也说到做到。他也确实有可说的东西,而且动的又是皇上最敏感的一根神经。
  宫里突然传出话来,说仁宗皇帝不是刘太后的亲生儿子,他的亲生母亲是李宸妃!敢传这话,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仁宗果然大发雷霆,找来阎文应:“说,这话是哪儿来的?不给朕交代清楚,谁也甭想活着出去!”
  阎文应磕头如捣蒜:“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死?还怕没你死的时候?你先告诉我,这话是从哪儿来的?”
  阎文应的回答,更让仁宗摸不着头脑:“奴才有欺君大罪!”
  “欺君?”
  “陛下真不是刘太后的儿子。”
  “谁是我的生母?”
  “就是李宸妃。”
  仁宗惊得差点儿从龙椅上倒跌下来,半晌没有说话,跟着便撕心裂肺地号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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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二回(2)
阎文应没有撒谎,仁宗的生母确实就是李宸妃。她原是杭州人,进宫后做了刘太后的侍女。她为人持重谨慎,颇得太后的好感。也是天缘凑巧,真宗偶然一幸,竟就生下了仁宗。刘太后不生,仁宗还在襁褓之中,就被她领去交给杨淑妃养着了。李氏虽然因为儿子有了宸妃的名号,却永远被剥夺了亲子的权利,连说也不准说。宫里宫外同样因为惧怕太后的淫威,谁也不敢捅破这层窗纸。秘密,就这样一装装了几十年!后来所谓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就是由这么点儿影子,杜撰出来的。
  仁宗除了痛不欲生,最关心一件事是:自己的生母,是正常死亡,还是被害死的?
  结果完全出乎意料:生母李宸妃,是照皇后的礼仪殡葬的。棺椁内浸着水银,母亲玉颜如生。仁宗心头一块石头滚到地:被人害死的事,显然纯属子虚。
  阎文应不失时机,立马替仁宗补了一课:“说起来,娘娘得到厚葬,还有吕丞相的一份功劳。”
  “关他什么事?”
  “娘娘殡天的时候,太后原要将她草草葬了。是吕丞相力主厚葬,为这太后还老大不高兴,责问他:‘不过死了一个宫妃,丞相啰唣什么?’丞相说:‘微臣待罪丞相,内外事情都该过问的。’太后顿时火了,指着鼻子骂道:‘你是想离间我们母子?’丞相说:‘太后如果不为刘氏一门着想,微臣不敢多嘴。倘若还想着刘氏一门安康永泰,就该厚葬宸妃!’太后这才改了主意。将水银纳进棺椁,也是丞相的主意。他亲自找的入内都知罗崇勋,劝他:‘该拿皇后礼葬李宸妃,棺椁还要用水银灌实。听呢,就照我的话做;不听呢,以后有事,甭说这话我没对您说过!’”
  经阎文应如此绘声绘色一描摹,仁宗还有不动心的?私下找几个老太监一核实,文应说的大体不差。有了这么一档子私恩,吕夷简很快就复了相位,仁宗对他自然也更加言听计从了。
  郭皇后既与丞相有这么一番过节,到她撞在丞相的枪口上,丞相能不扣扳机吗?
  起于孤寒的人,常常会走向两个极端。一种人没了骨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是去舔人屁股也在所不辞。另外一种人却铮铮铁骨,越是经磨历劫,越是傲霜凌雪。范仲淹虽然也算名门世家,可到他祖、父辈,就已经沦落了。父亲死后,母亲改嫁,他连姓也改了朱。就这,也还是改不了穷。在庙里读书时,冬天只有冷水洗脸;吃的则是稀粥,上午一顿,晚上一顿。穷乏困苦,可想而知。他是苏州人,本来文弱,加上穷苦,除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活脱脱就是风前一株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的弱柳。可就是这株弱柳,愣是有踏冰践雪的风骨。
  中进士后,第一个向朝廷推荐他的是晏殊。就是那个写“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的词人。晏殊七岁应童子试,就被赐了进士出身,甭说,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诗词不过余事而已。他推荐范仲淹,纯粹只是惺惺相惜的意思。
  范仲淹一入朝,就做了两件大事。
  一是冬至大朝会的时候,有人要仁宗皇帝先率领文武百官,在会庆殿给刘太后叩头,口称“臣某”云云,然后再去天安殿接受群臣朝拜。范仲淹坚决反对,说:“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在后宫,皇上给太后行礼,应该。可要皇上跟群臣一起,在大朝会时给太后跪拜称臣,降君为臣,于理不顺,于礼不合!”
  跟着,他又上书朝廷,请太后还政,让仁宗独揽大权。
  被荐者出事,举荐者是要连坐的。这样找死,不是让晏殊也跟着跳河吗?晏殊把他叫去猛剋了一顿。范仲淹却睁着一双亮眼,仿佛第一次见到晏殊,说:“仲淹受知于明公,总想做出样儿来,好不辜负您的知遇之恩。没想到正言直论,倒引出不是了!”
  晏殊除了黄脸,能有什么办法!
  这么批太后的逆鳞,能有好吗?很快就被贬到外面去了。到皇上亲政,因推崇皇权有功,这才调回来了。此时朝廷风向已变,许多人开始专攻太后的不是。范仲淹却又拗上了,又上书说太后有大恩于皇上,不能因小事而损大德;应该下诏,明令禁止乱道太后不是。话特堂皇,仁宗与臣下,也没法儿不听。
  听是听了,那过节却不能视而不见。到废郭皇后,他鼓动台谏官员廷争,新账老账一起清,他也就一下被清到了睦州。
  贬出的知州,还有一州事务、送往迎来需要应付,不会寂寞。打入冷宫的皇后,只能靠铙钹拂尘来打点无尽的岁月,那份儿凄凉无奈,却是一言难尽。孤寂的人最渴望交流,最向往温情。于是,她与仁宗的每一次厮磨,就成了暗夜里的一盏明灯,让她觉着温馨,觉着甜蜜,觉着一跃向前的冲动,再也无法排遣了。即便是那些纠纷、龃龉,也如一杯烈酒,带着芳香,让她在辛辣的痛楚中沉醉不已。可梦醒之后,除了日影月色划破寂静,檐角的铜铃摇碎虚空,一切又重新开始了永无休止的轮回!这是一个永远没法儿超拔的无底深渊,她只有以泪洗面了。那泪水虽能洗去她一时的痛苦,却又洗出了埋藏在她心灵深处的无限悔恨。她后悔对仁宗做下的每一桩不当之事,甚至不惜吹毛求疵,去忏悔那些莫须有的过失与根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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