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宋遗事-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入。否则,就要以贪污公款论处了。比如三班院,是内侍们供职的地方。每年乾元节,就是四月十四仁宗皇帝的诞辰节,除了公家的钱,大家还凑份子烧香、斋僧,主管官员手头紧一紧,悄悄节约一点,也就够会饮开销了。群牧司管马政,底下有马监养马,马粪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足够大家祭神吃喝。有那嘴损的,就编了句顺口溜调侃这两家,叫做:“三班吃香,群牧吃粪。”舜钦在进奏院,专管四方奏章的承递转送,是个清水衙门,既没香吃,更没粪吃,除了包封奏章的封皮废纸,一无所有。他们要吃,也就只能吃这些废纸了。卖废纸的钱不够,则大家另凑份子。
  。 最好的txt下载网

大宋遗事 第十七回(3)
除了本衙门的官吏,舜钦朋友也不少,而且都是一时的名士。他也请他们一起来联欢、热闹,吃喝已是次要的事了。益柔不算,还有宋绶的儿子宋敏求等。敏求字次道,赐的进士及第,也正做馆阁校勘。
  既是名士雅集,有那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也就削尖脑袋想挤进来了。他们托人给舜钦说情:“苏大人,有几个哥们儿做梦都想来凑凑热闹,份子钱情愿包了。您就成全他们吧!”
  舜钦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是哈哈一笑,打了一个哑谜:“咱们宴会不比豪富,从来不用筝、琶、筚、笛;要是有几个国、舍、虞、比坐在席上,那不乱套了吗?”
  说话的猜不透这个哑谜,还一个劲儿地软磨,以为差不多就行了。舜钦也不点破,仍然哈哈一乐:“您先回去将我的话转告他们,再商量,好吗?”
  回去一问,敢情这筝、琶、筚、笛是几件常用乐器,而国、舍、虞、比,原来指的是国子博士、太子中舍、虞部员外郎、比部员外郎,正是这几个靠父祖荫庇得官的纨绔子弟。那哑谜翻译过来就是:既然席上不用筝、琶、筚、笛,让你们这几个酒囊饭袋坐在桌上,成何体统!
  这么蔑视、戏弄人家,人家不气疯了才怪呢!
  新辱旧恨,两股人马合力,终于大打出手了,而且就从进奏院的宴集开刀。
  他们的宴会,也确实多少有些出格。
  先是请了几个优伶陪酒。到酒酣耳热的时候,他们辞了这几个优伶,又写帖子将御林军的乐伎传来了。
  觥筹交错之间,几个人都有些晕晕糊糊了。其中,又以益柔醉得最凶。
  喝酒这事儿一向邪乎,越是喝醉的人越不肯承认醉了,越是逞能要喝。益柔伸着酒杯叫道:“斟,干吗不斟?以为我醉了?没有的事儿!”
  舜钦劝他:“行了,还说不多呢,再喝就成泥了!”
  “成泥?哈哈哈,王益柔喝酒会成泥!且听我吟《傲歌》一首,看看究竟醉了没有?”
  说着,一仰头干了一个满杯,当真吟道:
  九月秋爽天气清,祠罢群仙饮自娱。三江斟来成小瓯,四海无过一满壶。座中豪饮谁最多?惟有益柔好酒徒。三江四海仅一快,且挹天河酌尔吾。漫道醉后无歇处,玉山倾倒难相助。醉卧北极遣帝扶,周公孔子驱为奴!
  起先大家看他狂歌乱舞的样子,都笑得不可开交;及至听他吟到后面两句,“醉卧北极遣帝扶,周公孔子驱为奴”,居然作践皇上与周公、孔子两大圣人,才吃了一大惊,赶紧打断他:“益柔,你醉狠了,尽在这儿胡说八道!快回去休息吧,咱们也该散了。”
  他还逞劲儿:“我……我、我怎么会醉……醉……”话没说完,人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散场后,大家也没往心里去。不过是饮酒作乐,逢场作戏,酒后狂言,没什么大不了的。
  御史中丞王拱辰打听明白了,叫他的属下鱼周询、刘元瑜奏了一本:苏舜钦坐监自盗,用公款召妓吃喝;王益柔作《傲歌》犯上谤圣,大逆不道;其他几位,或罪与妓女同座滥饮,或罪孝服未除不该饮酒作乐,等等。益柔是大罪,应当砍头;舜钦要革职法办,其他人也都有相应的处罚。
  王拱辰自己与张方平等也联手上了一本,声援鱼、刘二人,请求从重处理这一干无法无天的东西。
  奏章接连上去,皇上也气晕了:“什么,叫朕来扶他?还要叫周公、孔圣人当奴才?这种忤逆犯上的狗奴才,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传旨开封府,给朕好好清查,不要放走一个!”
  早就巴不得这一声呢,开封府立即派差人拿着签牌,将一干人通通拘捕,关进牢里。一连几天,天天都有一大帮差人拿枷带锁,拽刀弄枪,押着红衣绿裳的官员吆三喝四,招摇过市,弄得整个汴梁鸡飞狗跳。人人都惶恐、兴奋,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天大的娄子!
  仲淹已经走了,得象不会说话,杜衍不能说话。铁杆的哥儿们大都卷进去了,已经进了监狱;另外一些虽然亲近,也没有干系,但受到震慑,谁还敢出头,没事找事?作对的呢,只会拍手称快,落井下石。谁也不靠的,即使不知道详情,但久在朝中做官,谁都知道这案子是冲着谁来的,实情并不复杂。根本不是什么是非之争,又不关痛痒,躲还来不及,谁会自己跑来往浑水里蹚?结果,这么大的事情,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
  仲淹宣抚陕西、河东不久,韩琦就重新回朝做了枢密副使。只有他孤军奋战,向皇上奏道:“陛下,苏舜钦他们不过喝多了点儿,派人查查也就是了。陛下一向宽厚仁德,现在这样到处抓人,鸡飞狗跳,恐怕不是陛下的作风。请陛下下旨制止他们,不要弄得人心惶惶!”
  仁宗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搭讪着说:“也只是传旨叫开封府拿问,没有别的。这几个东西也太可恶!要朕扶他们,还要周公、孔圣人替他们做奴仆,岂有此理!”
  仁宗征询两府大臣的意见,怎么处置这几个官儿?韩琦又劝道:“王益柔不过是年轻,酒醉狂言,哪有什么真用心?天下大事多得很,王拱辰、张方平都是陛下倚重的近臣,与陛下休戚与共,不去论列大事,却抓住一个小小的王益柔不放,恐怕另有意思,并不只为一首《傲歌》?还请陛下深思!”
  

大宋遗事 第十七回(4)
仁宗这才稍稍清醒了一点,但仍然不能完全放过。益柔保住了脑袋,贬到复州监酒去了。舜钦以监守自盗罪,被罢官除名,赶出了京城,到苏州去当寓公。敏求到集庆军做了签书判官。其他十来个人,也都被贬到了外州县。
  王拱辰也是一个不避痕迹的人,听到消息,拍手称快:“哈哈,终于叫我一网打尽了!”
  张方平也嘻嘻一笑:“也有我偏师一功!”
  一拨人,好歹聚到一处热烈庆贺去了。
  舜钦受到无妄之灾,而且处罚得这么重,当然气不打一处来。真正贪污腐化的人多了去了;就是拿公家钱吃喝,乱用公使钱的,也从来都是公开的秘密。这些人没有一个受到处理,自己可以说一尘不染,根本没什么错处,却被当作贪污犯受到严惩!天下还有公道吗?
  欧阳修升迁之后,做了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按察使,奉旨去了河北。舜钦悲愤难抑,常常一夜爬起来三四回,绕床叹息。实在忍无可忍,到底给欧阳修写了一封诉冤、发牢骚的长信,当然,也多少有些请他援手的意思。
  欧阳修读了信,扼腕长叹,在信背后写道:“子美可哀,我恨不能为他痛说一番!”
  写了一遍,不解恨,又连着写道:“子美可悲,不能为他说话,大恨、大恨!”
  欧阳修也确实有他无可奈何的苦衷。
  临离京的时候,皇上倒也说过:“不要作长久打算,总还要你回来的。有什么事,尽管说。”
  欧阳修辞道:“陛下,只有谏官才能风闻言事。微臣已经外任,再说话就是越职,微臣担待不起!”
  皇上说:“只要对朝廷有利,但说无妨,千万不要顾虑什么内外有别!”
  话是这么说,可内外之别,非言官不得越职言事,都是朝廷三令五申,载在典籍的事,皇上的一两句话是抹不了典籍的,能不顾虑吗?何况,自己虽升了外任,朝里蔡襄他们也下死劲上章挽留过,到底不成。这里面的曲折,他也不能不想。就是上章,也应当是河北转运、按察范围内的事情,至少也要相近,与舜钦风马牛不相及。
  欧阳修爱莫能助,确实只能徒然浩叹了。他暂时根本想不到的是:不久,他自己也要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可怜的是舜钦,他只能在苏州打熬日月了。他在那儿修了一座沧浪亭,强打精神傲啸江湖。刚刚四十岁,就撒手人寰了。唯一能自慰的,是苦难打磨了他的诗歌、散文,使它们跃上一个新的层面,叫后人感叹不尽。
  另一个不幸的,是石介。
  他是个我行我素的人,潮流冷暖的变化,都不怎么往心里去。范仲淹求去,他有些惋惜,却没想到他会一去不复返。在他看来,不过临时宣抚而已,完了事还是要回来的。仲淹的参知政事,不是都还带着吗?舜钦他们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他很恼火,知道是一种政治把戏,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倾的还是仲淹、杜衍一干人。言谈之间,言辞也就更激烈了。但他始终想不到,自己会是这一场灾难的导火索。
  他的相知,一大部分都因为进奏院饮酒被贬出去了,他能够往来的朋友已经不多。但他很快就发现,连这一部分人也都有意无意地在躲他!他先还怀疑自己小心眼,老朋友了,怎么会呢?等访了几次,人家都找各种理由将他拒之门外,请他们上门做客,人家也以各种理由婉言谢绝,他才认定不是多心:人家真的在躲他!
  这个发现让他七窍生烟,当时就冲最近的一个朋友家去了。
  门房将他挡在门口:“对不起,石大人!我们老爷病了,不能见客,请改日再来吧!”
  石介横睁双眼,骂道:“是不见客,还是只不见我石介?滚,别拦我!”
  石介大踏步往里就走,门房赶紧抢在头里,一面跑一面朝里喊道:“大人、大人,石大人冲进来了,拦不住!”
  没走几步,他的朋友已笑盈盈地站在客厅门口恭迎他了。
  石介仍然一脸怒色:“搞什么鬼?为什么都躲着我?”
  朋友笑道:“躲你?你石守道能躲得开吗?”
  “知道躲不开,还躲什么?”
  朋友仍然赔笑道:“不是不躲,迎出来了吗?”
  “哼,我看你们这帮人都是胆小鬼,叫王拱辰、张方平他们吓破了胆!就是吓破了胆,也不该拿我石守道当瘟神呵!与我什么相干?跟我石守道往来,也会让你们贬官编管!”他的话像连珠炮,不依不饶。
  朋友的脸,刷一下变了色:“石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石介莫名其妙了,吃惊地瞪着朋友。
  “你不知道你是罪魁祸首?”
  “我?我是罪魁祸首?哈哈哈!”石介泪水都笑出来了。
  “不是你是谁?”
  “我倒想听你说说:这罪名怎么能加到我头上?”石介一脸的若无其事。
  “好!你居然装傻装到这种程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全都告诉你。”
  “说!”
  “《庆历圣德诗》是不是你写的?”
  “是。”
  “有没有得罪人?”
  “骂的就是奸党,还能不得罪人吗?”
  “你也给富弼写过信,劝他仿效伊、霍吗?”
  

大宋遗事 第十七回(5)
“写过,不是伊、霍,是伊、周。这有什么?这也有罪?”
  朋友长叹一声:“唉,看来你真是蒙在鼓里!”
  下面,他就将夏竦如何报仇,如何仿写石介来信,散布流言,范仲淹、富弼如何不能自安,请求外任等等,知道不知道的,添油加醋,详细说了一遍。临了又说到苏舜钦、王益柔:“范大人他们离了朝,人家才敢下手,小题大做,将舜钦他们一网打尽!追根求源,你不是罪魁祸首是什么?”朋友的气还没消,声音仍然很严厉。
  可说完了话,老半天不见动静。他又问道:“为什么不说话?没法儿抵赖了不是?”
  仍然没人说话。朋友转脸一看,呆了,石介石雕一般傻愣在那儿,脸上挂满了泪水。
  朋友心里过不去,懊悔自己太孟浪,改口安慰道:“守道,也是朋友们的一时气话,我憋不住说了。你别往心里去。这事哪能怪你呢!”
  “不,你们没错。我是罪魁祸首。是我。我该走了!”说着话,人已经影子一般站起来,又轻飘飘地飘出去了。
  朋友苦笑着摇摇头,倒也没有太往心里去:石介行事,一向这么疯疯癫癫的。在他,这并不算是额外出格。
  石介再没有露面。
  没过几天,就传来消息:石介请求外任得到批准,要去濮州任通判。消息还没核实呢,又有人传:石介回到老家徂徕,还没赴任,就抑郁而死了。
  这都是真的。石介也死得太年轻,四十一岁,只比舜钦大一岁!虽多活了一年,死后却难得安稳:差点儿被人掘了坟!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大宋遗事 第十八回(1)
是难行事了却易了
  罢中枢官行还复行
  官僚机器的运转,常常滞后。一年、甚至两年前开始运转的事,到一两年后才刚刚到位,这种事可以说屡见不鲜。甚至于,多少年前御批交办的事却根本没办的,中书也能找到不止一例。知道这一点,就不会奇怪,为什么仲淹已经离京外任,差不多一年前他的建议,又摆到了仁宗皇帝面前。
  皇上翻着中书的劄子,问章得象:“这还是去年的事,丞相知道吗?”
  得象问:“陛下是指什么?”
  皇上说:“范仲淹原来有奏折,说按古制,天子与辅弼大臣坐而论道,辅弼大臣分管六曹事务,像胳膊使手,以虚御实;如今实事都叫底下衙门分了,二府只能按照条例,管管按资升迁、功过赏罚,不是法治。要实现法治,就该复古,叫二府大臣分别兼管三司、司农、刑部、大理司、兵部、三班院、国子监等等。这样,辅臣有职有责,事情才能办得顺畅;有错,也才能责有攸归。”
  得象回忆说:“这事当时也议过,记不得因为什么搁下来了。”
  皇上皱着眉道:“照朕看,还是有道理的,汉唐都是这么做的。既然一直议而未决,不如再议议,定下来。丞相看着怎么样?”
  得象说:“陛下说得对,是有道理。已经议过,再议也议不出什么所以然,是否就不必议了?陛下觉着行,下诏咱们就办了。”
  皇上说:“仲淹自愿兼管兵赋,没有结果甘愿受罚。你看其他人可以兼管什么?”
  得象奏道:“具体分工,是否容微臣退下商量之后再报皇上批准?”
  皇上答应了。结果还真下了诏书,恢复古制:仲淹因为仍戴着参知政事的衔,让他兼管刑法;另外一个参知政事贾昌朝兼领农田,等等。
  仲淹接到诏书,先是有些纳闷:先前在朝里人家坚决反对、行不通的事,怎么自己去后反倒通过实行了?跟着也就猜到,可能是皇上旧事重提,有意执行,而二府大臣一方面要附会皇上的意思,另一方面,是要表现自己的大度与忠诚国事的情怀?或者不是,而是为了什么别的?但,还是随他去吧!自己在朝都无能为力,现在离京远官,挂个空名能抵什么事?复古,多半又是一纸空文吧!
  仲淹自己看不重,王拱辰却很认真。他找到得象,问他:“丞相,您干吗不劝皇上,让他听范仲淹的,搞复古?好不容易赶了出去,又要他兼政,不是里外更多出一个范仲淹了吗?”
  得象笑道:“急了不是?你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