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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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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咱也不去说了,只请丞相做主:王安石既不愿当这群牧判官,请改给我当吧!”
  陈执中想都没想,就阴着个脸训道:“王安石屡次辞让召试,所以朝廷才特意破例提拔,根本就没想到去计较他的资历。朝廷设置馆阁,原为优待天下贤才。像你这样患得患失,公然伸手要官,比起王安石,脸皮实在太厚了!光冲这个,朝廷也该升他,不该升你!”
  几句话戗得沈康脸色发黑,没敢听完,就灰溜溜地走了。
  

大宋遗事 第三十回(1)
三峰参差无别不立
  四方懈怠多见少怪
  制置使杨伟,带着手下副使、判官、勾押、押司等大小官儿,一共十来个人,在本司官厅迎接新任判官王安石。除了制置使杨伟本人,十来个人中只有一个人最为显眼,安石第一个注意的也就是他。乍一看去,这人似乎头发焦黄,十分清瘦,俨然像个老者。可再瞅一眼,他瘦方的脸庞上皮肤绷得很紧,肌肉也还润泽,一双眼睛更是专注有神,又根本不是老人了!
  “这人一定是个较死理的人。因为思虑太过,才弄成了这副老相,实际年龄不会比我大五岁。”安石一面看着那人,一面在心里揣摩。
  “这位是司马君实,与您一样,也是咱们群牧司的判官。”杨伟见安石一直注意司马君实,以为别有缘故,竟绕过副使,将司马君实先介绍给安石了。
  安石一叉手,行礼道:“久仰,久仰。”
  说是久仰,其实不过是句客套话。那时司马君实还不大为人所知,安石于他,暂时还谈不上什么了解。
  司马君实看看来人,风流飘逸中另有一种沉着稳健,气度不凡,又从杨伟的介绍中已经知道是王安石,自然不敢怠慢,也一叉手,回道:“彼此、彼此。”
  杨伟又将安石介绍给大家:“咱们新来的判官王介甫王大人。”
  大家也都一叉手:“久仰、久仰,欢迎王大人到群牧司来。”
  安石又向大家一叉手:“群牧司的事下官一无所知,往后还请各位大人多多指教!”
  大家也都一叉手:“好说、好说。进来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大人不必客气!”
  客套话说完,杨伟这才又将其他官员一一向安石作了介绍。当天,群牧司专门摆了一席,为安石接风。不是说“三班吃香,群牧吃粪”吗?群牧司在各衙门里算是富的,酒宴自然过得去;又是迎新,没有点滴矛盾,可以尽兴。许多人都醺醺然之后,才各自散席分手了。
  司马君实名叫司马光,君实是他的字。安石的直觉一点不错:司马光确实是个执著、认真的人,一天二十四个时辰,恐怕倒有二十个时辰在琢磨事情。
  认真说来,或许是打很小的时候,他就落下这种习惯了。
  不像安石,司马光打很小就知道用功了。这倒不是他天性喜欢落寞,而是因为天资不那么颖悟。先天既不颖悟,又要与人争强斗胜,不靠执著刻苦、一丝不苟,那怎么成呢?
  弟兄们一起读书,三下五除二,早背得滚瓜烂熟,一窝蜂玩去了,只有他,还在窗下倒着手一个劲儿地猛背。
  年长的几个叫他:“傻儿,还死用功?出来玩儿吧!”
  他只回答一句:“不玩,我书还没熟。”再不理他们了,依然一个人在那儿死背。
  大家既叫不动他,当然就自己玩自己的去了。一次两次,还来叫他,久了,知道叫也是白叫,索性根本不将他当回事,让他一个人独自去傻读了。他也就这样真的变得不那么合群了,而书,则成了他唯一的伙伴与乐趣:读书,背书,想书,总是离不开一个书字就是了。
  读书做官的人家,书原是命根子。这种习惯正如鱼得水,再不会受到干涉、抑制的。那么,书自然也就越读越痴,越读越迷了。
  到做了官,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已根深蒂固,要改,更难了。正经读书的日子不必说了,不读书的时候,司马光也会痴得叫人发呆。无论在马上,或在稠人广众之中,或深夜难寐,他常常都会冷不丁地突然背起一段妙文,再慢慢反复推敲、咀嚼它的微言大义。这就是他的花天酒地,而且,那乐趣比别人真正的花天酒地,更要胜过千倍万倍。
  他从不讳言这种乐趣,总好对人说:“读书,不能不背书。只有背熟了,才能真正领略它的意思。凡经典,我都是这样读的。马背上,灯影下,床笫间,甚至稠人广众之中,背上一段圣贤书,反复推敲领会,那种乐趣实在无法形容!凡圣贤之作,不这样读,也还真难了解它的微言大义。”
  这种迂劲儿,要真正付诸实践,除他之外,恐怕也真难再找到第二个人了。对此,司马光自己似乎也很清楚,还颇有点儿为它而自豪:干脆就自称迂叟了,将自己所著的书也就称做《迂书》。不但为《迂书》写了序,说明它何以取名《迂书》,还专门写了一篇《释迂》、一篇《辨庸》,为自己的迂而庸作了专题辩护。这,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呢!
  既这么迷书,信起来当然会更痴,更势不可挡了。
  司马光的父亲叫司马池,字和中,历任真宗、仁宗两朝,做过转运使、三司副使、几任知州,一直做到天章阁待制、尚书吏部郎中。虽然清直有名,吏事上却不大能干,最后也就栽在这上头:由杭州贬到虢州,再调晋州,晋州没满任就去世了。司马光因为有父亲的荫庇,十五岁就当了官:补了郊社斋郎,再升就做将作监主簿了。皇恩这么浩荡,做臣子的能不殚精竭虑想着报答吗?从此,他就日日夜夜想着这件事了。
  睡得正香呢,他能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很快穿上官服,拿上手板,到一切就绪,就端坐在那儿再也不动了,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家里人先还吃惊,及至看他常常如此,又知道他有那么个痴性,也就见怪不怪,连问都不去问他了。
  

大宋遗事 第三十回(2)
后来跟他编《资治通鉴》的范祖禹,有意问他:“司马大人,有件事一直想问您,又不大好启齿。”
  祖禹是司马光好友范镇的堂孙,司马光一向将他当子孙辈看,又跟他修书多时,这么慎重其事,当然叫司马光纳闷,他不禁反问道:“难道有什么隐秘,要这么郑重其事?我一生所作所为,从来没有见不得人的,件件可以公开。你只管问。”
  范祖禹说:“那我可就问了!”
  “不是说了吗?”
  “大家都说您年轻的时候,常常睡着睡着就一个惊打醒了,然后穿起官服,拿上手板,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有这事吗?”
  “有。”
  “您干吗呢?”
  司马光忍不住笑了:“嘿,就问这个?这有什么?那时年轻,刚刚做官,常常猛不丁想起国家的事情。一想,就再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想想明白。”
  范祖禹一听这样,也忍不住笑了。
  做官做到这个份上,又有几个人能比呢?
  圣贤们最重礼、乐,司马光自然也特看重它们。
  他治家,那叫一个严。
  洒扫庭除,长幼有序,进退中节,昏定晨省,等等,一般常礼不用说了。单有两点,就可以想见一斑。
  一是,他主张“男治外事,女治内事”。所有妇女,没有特别事情,都不得超过中门一步,不但不准出来,连随便看看也不准。不仅主人如此,连女仆也一样。实在有事要出来,怎么办?得戴上盖头:用一方幅紫罗盖在头上,遮住头脸与上半个身子。女人既不准出来,男人——主要是男仆,当然也就不准随意进出中门以内了。实在有事进去,必须事先通报,好让女人们及时回避;要是事变仓促,来不及呢,女人得用自己的衣袖蒙住头脸,千万甭叫男人们看见了。这是男女大防,不准失礼。要是真的失了,就得受到严厉惩处。幸亏司马家几代人做官,在京中榆林巷附近也有三进以上的房子。要是连个中门也没有,这内外之别,还真没法儿弄呢!司马光的这些讲究,也真有影响:弄得妓女们出门,也不得不弄个盖头系在冠子上,让它满城迎风飘扬。
  从来上元节都有几天灯会,万民同欢。一年到头,似乎也只有这么几天,男女界限特别松动,不能轻易出门的妇女都被允许上街瞅瞅热闹。司马光的夫人张夫人原是大家闺秀,本来就懂礼,又遇到丈夫这么严格家道,自然更守礼如仪。可再怎么守礼,也不会心如死水呀!至少,好奇心多少总会有一些的。
  她也想去看看灯会。
  知道司马光不好说话,张夫人只好先拐点弯子:“相公,知道今儿是几吗?”
  这当然知道,司马光不用思考就答道:“怎么,连今儿是什么日子都忘了?十五呵。”
  “这我知道。十五是什么节?”
  “夫人今天是怎么啦,连上元节都要问我?”司马光已经觉着奇怪了。
  “上元节又叫什么?”夫人又垫了一句。
  “上元节嘛——”司马光想了想,才又接着说道,“又叫元宵节。”
  “又叫灯节!今儿是灯节,我想出去看看灯!”张夫人见司马光老是不上正题,急了,再顾不上拐弯抹角,干脆直言摆上了。
  “灯有什么好看?家里有的是,还用得着出去看?”司马光大惑不解。
  “不是看灯,我想出去看看人!”张夫人急中生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难道是鬼?”司马光也扔出一个让张夫人想都没法儿想的问题。
  张夫人一下被打蒙了,再也不提出去看什么灯了。
  司马光不仅对别人严,他对自己也一毫不肯放松。
  司马池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叫张存,一个叫庞籍。两个人都是高官:张存做到礼部尚书,庞籍更做到宰相。司马光打还不大懂事起,就随着父亲与这两个人周旋,这两个人还能不看好他吗?这种荫庇是无形的,远不是一个小小的郊社斋郎所能比拟的。张存爱屋及乌,干脆将女儿嫁给了司马光,就是张夫人了;庞籍既不能再嫁女儿,就竭力从其他方面给司马光实实在在的关怀。这种关心因为有权力做后盾,当然更实惠,叫司马光终身受益。
  司马光与张夫人虽结婚多年,却没生儿子。司马池、张存都已经过世,关心这件事的只有庞籍老两口了。两个人一商量,决定给司马光买个小妾。
  张夫人是个懂事守礼的人,特开通。征求她意见时,她说:“子嗣上的事,我也着急着呢!这再好不过了。只是——”
  “只是什么?”庞籍的老伴刘夫人以为她要找借口,赶紧问道。
  “我家相公与一般人不一样。这事我也多次与他提过,他只是不肯。我怕他又要弄性子,辜负了两位老人家的一番心意!”
  刘夫人听了,微微一笑:“嘿,他怕是假撇清吧!普天之下,哪有猫儿不吃腥的!这事你甭管了,交给我好了。”
  刘夫人叫来媒婆,花大价钱买来一个好人家儿女,起名翠红,才十六七岁,聪明伶俐不说,长得也算水灵,悄悄送到司马光府上。本想不久两个人就会颠鸾倒凤,谁知过了一两个月,仍然虾不动鱼不跳。
  庞籍说:“肯定是张丫头霸着不让贤,光说得好听。”
  刘夫人说:“张丫头不像那种人,你不要乱说。”
  

大宋遗事 第三十回(3)
庞籍说:“女人都是这个德性!”
  刘夫人一听这话,火了:“说话别带意思,指桑骂槐!都七八个小老婆了,你还不够!”
  庞籍只好缴械:“好了好了,我又不是说你,你疑什么心?哪个也不能比夫人大度!赶紧想办法了了那边的事吧!”
  “本来嘛!”刘夫人这才收了兵,赶着去设计布阵了。
  她先交代了翠红几句,就将张夫人接回家赏花去了:“咱娘们儿且到我家赏花去,也给人家留个机会。”
  张夫人虽听着别扭,也无可推托,只好跟着一起走了。
  翠红浓妆艳抹,端着茶水扭扭捏捏进了书房:“相公请用茶!”
  司马光一听声音不对,抬头一看,是个姑娘,打扮得十分齐整,认得是翠红,眉头一皱,问道:“夫人不在家,你跑到书房来干什么?”
  翠红脸一红,丢下茶杯就跑了。
  跑也不是办法呵!刘夫人与主母早就有过交代,自己进门,又为着什么?还得前去兜搭。
  这次是去沏茶,或收茶杯。
  司马光正看书,没在意。站了好一会儿,见司马光还是心不在焉,翠红只好开口问道:“老爷,还要茶不要?”
  司马光这才发现翠红又来了,皱皱眉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宝儿呢?”宝儿是跟司马光的小厮,也被刘夫人打发走了。
  “都有事去了,刘夫人与夫人特意交代奴婢侍候好老爷!”
  司马光听她这么说,不言语了,只是闷头读书。
  翠红站了会儿,无聊得慌,见房里稍微有些零乱,就动手收拾起来。刚捡起几卷书要归拢,就听司马光叫道:“呵呀,那是《尚书》!你怎么能动《尚书》呢?得罪,得罪!”
  一面说,一面已经走过来,对着那几本书忙不迭地打躬作揖。羞得翠红再也站不住,一扭身朝外跑去。还没到门口,就“哇”的一声哭了。
  司马光摇摇头:“毛病!动了《尚书》,我还没找她算账,她倒先委屈起来了!”
  这件事传出去之后,又被人添油加醋渲染一番,变得更离奇了。有那嘴损的,便刻意挖苦说:“嘿,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司马相如当年那么怜香惜玉,到司马大人这一代,不要说不会弹琴,连个找上门来的卓文君,也愣是给他活活气跑了!”
  重礼之外,就是重乐了。因为下的是死工夫,记诵之学根底不薄,关于音乐的那些琐事,他也真能说个一二三四。李照反对王朴,改乐不是改得莫衷一是吗?仁宗始终放不下这件事,大臣们也有一直抓住不放的。祠部员外郎、直秘阁、判吏部南曹范镇,字景仁,就倒拎书袋,掰着手数黍粒儿,说现在的乐器都不合古制,应当重新改过。怎么改呢?他提出一套新规格,要等找到“真黍”,再重新铸造乐器。范镇斩钉截铁地强调,唯有自己得的才是古法,只有自己的规格才是唯一合乎古制的正宗。司马光正当集贤校理,也倒拎着书袋,掰着手儿细数了一下,觉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当即也上了一本,将范镇驳得体无完肤。范镇既是唯一得到古法的,岂能任人信口雌黄?当然要反驳。这样,两人你来我往,竟扯得难解难分。好歹说的都不着边际,两个人又都主张“乐者,和气也”,还不至于伤着什么和气。世上真正懂钟律之学的几乎没有,自然难得插嘴,只好任他们两个争得昏天黑地了。
  重礼,重乐,自然要重道德建设。司马光在馆阁待过,能读到秘阁的藏书。有一天突然发现了一本《古文孝经传注》,甭说有多高兴了!这《古文孝经》是先秦古书,不靠这本传注,早就湮没了。他当时就写了一卷《古文孝经指解》,在传注的基础上又将孝经条分缕析了一番,加上一篇序文,献给了皇上。那意思,自然是希望皇上一看就明白,然后身体力行,将它推而广之。孝悌原来就是圣人持家治国的根本,那账在孔夫子那里就算得特清楚了:为人孝悌的,绝不会犯上作乱。没人犯上作乱,自然会长治久安。司马光将孝道当作圣人道德的极点,安邦治国的本源,正是秉承了圣人的遗训。只是皇上并不那么热心,不过批了几个字,将他的《指解》直接送到秘阁去了。秘阁又多了一本藏书,倒也不能算是坏事。
  说到官运,因为有父亲及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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