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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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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认真或不认真两种。而这两种人既然不死于此,就死于彼,这君主还有个好下梢吗?
  仁宗自天圣元年登基,到现在嘉祐年间,当了三十多年皇帝了;人也从十一二岁的小不点儿,活到了四十多岁。在皇帝里面,无论皇龄还是生理年龄,都不算短了。三十多年虽然没什么大波大澜,曲折也还是有的。靠着能够包容,置之度外,两方面都不那么顶真较劲,才不至于生出大的凶险。可既已三十多年,再不较劲,积攒起来的曲折、消耗,也还是要渐渐将身子淘空了;何况,他也还有较劲的时候。温成皇后的死,是他最近的一次打击。辍朝不上不说,他是认真为她落过几次泪的。那么,他会突然生出一场病来,就再自然不过了。
  自紫宸殿罢宴之后,知道皇上生病的人就不止一个了。皇上不能坐朝,连两府大臣也只能到内东门去报个名儿问候,然后就在阁子里坐着干等了,一筹莫展。最后还是张少愚,又为文彦博支了一个招儿:“皇上病了不能坐朝,两府大臣这样坐等,可不是事儿!丞相应当率领两府大臣叩阙入宫探视,至少也要召见内侍问明情况,想出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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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三十二回(3)
富弼自从签订和议被吓及庆历波折之后,凡事都退一步,再不肯出头。这样天大的事情,自然更不会上前,早借口身体不适,请病假休息去了。张少愚的话提醒了文彦博,当时就派人将入内内侍省都知史志聪、邓保吉找来了。现在,那儿已是他们两个管事了。
  文彦博见两个都知来了,先站起来行了一礼:“二位公公辛苦了!”
  史志聪、邓保吉也忙不迭地还礼:“哪里的话,丞相辛苦了!”
  见过礼,文彦博就直接问道:“找你们来,是想问问皇上的病情?皇上几天不坐朝,大家心里都没有底!”
  “这个——”史志聪犹豫了一下。
  “怎么?是不是皇上病情严重?”
  “皇上龙体欠安是禁中秘密,奴才不敢随便宣泄!”史志聪到底说了出来。
  不管什么秘密,哪怕是大内隐私,也都因人而异。这两个都知原不是张贵妃的人,而且正和她拧了一道劲,是亲曹皇后的。要是张皇后的人,早向文彦博通风报信了,还等他来问吗?
  一个软钉子倒将文彦博碰醒了,隐约猜出了其中的关节。情势已容不得退让,只能来硬的了!文彦博一拍桌子,冷笑道:“好,说得好!你们真是尽忠尽职!我倒要问问你们,皇上突然得病,事关社稷存亡安危,只有你们能够出入禁中,你们却对我这个做丞相的封锁消息,究竟想干什么?”
  史志聪、邓保吉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一层,一时窘在那儿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文彦博趁他们晕头转向,又喝道:“来人啦,带两个都知去中书立下军令状:有关皇上的身体情况,无论大小,一律及时禀报中书,违者军令处之。”
  两个都知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带到中书立军令状去了。既立下军令状,仁宗的病情,当然再不敢封锁中书了,不但不敢封锁,连晚上锁宫门的事他们也不敢管了。守门的太监跑来请示,史志聪说:“我管不了,也立不起许多军令状!你们自己和丞相说去。”
  过了两天,文彦博带着两府大臣,到内东门偏北的一个小殿去问候皇上。正等着呢,只见皇上一路跑着进来了,边跑边嚷:“不好了,不好了,皇后与邓保吉正商议要造反呢!”
  一听这话,吓得大家连头也忘了叩了!几个内侍赶紧上来拖住皇上,好歹将他拖回了福宁殿寝宫。原来跟皇上一起出来的邓保吉,早傻在那儿动也不能动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流出泪来,流着流着,又嘻嘻地笑了,又笑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了殿门。
  扶皇上回到福宁殿的史志聪,转身没看见邓保吉,立马就折回来了。一进偏殿后门,就看见邓保吉像只咸鸭子,高高地吊在房梁上。身边的人赶紧跑上去,将邓保吉解了下来。一试口鼻,还有气!当即又派人找了太医过来,又掐人中又灌药,邓保吉总算睁开了眼。看见自己躺在别人怀里,还有许多人围在身边,渐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竟像个孩子呜呜咽咽地哭开了。
  这一哭,倒哭出史志聪的气来,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孱头,你这会儿倒知道哭了!皇上不过病中说了些胡话,你就认真要寻死?你死了不要紧,可叫皇后娘娘怎么处呢!”
  邓保吉越发哭得山高水低了。
  皇上说的虽是胡话,心中的情结却源远流长。
  邓保吉向着曹皇后,不大买张贵妃的账,仁宗早在心里不喜欢他了。而之所以对他反感,归根结底,自然还是因为对曹皇后没有感情。
  皇上身边的情欲世界,是一个只有男人、没有女人的世界。女人只能靠自己的浑身解数打败对手,才能勉强赢得一席之地。皇上的情欲本身,又最不讲程式。只要快乐,越放荡不羁,就越觉着沉醉。郭皇后已经败在战法过于正统,曹皇后要胜,只能改弦易辙。曹皇后不是不想得到皇上的恩宠,在宫里耳濡目染,也多少知道一些郭皇后失败的教训。可一来受的正统教育不少,二来又要摆出个母仪天下的架势,总是领会不深,缺乏想像,就是爱得死去活来,也还是放不开,做不出,只能点到就是。走的大抵既是郭皇后的老路,失败也就差不多不可避免了。何况,她的对手张贵妃,还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呢!
  曹皇后从郭皇后身上吸取的唯一教训,大概就是该硬的时候得硬,该忍的时候得忍。对于张贵妃,她就是忍的时候居多。直到将张贵妃忍死了,她还是不得不忍。
  张贵妃进宫时不过是仙韶部的一个舞女,因为皇上看上了,才收到身边,从才人一路升为修媛、贵妃。可直到死,也不过是个贵妃而已。皇上却如丧考妣,认真哭过几次不说,还要让她极尽哀荣,追册为温后,葬之、祭之以皇后之礼。从来一国不容二君。既不容二君,如何能容得两个皇后?这不是咄咄怪事吗?虽是死后的谥号,于礼也还是说不过去!至少,皇上根本没把我这个活皇后放在眼里!真要考虑我的感受,还会放着活皇后不尊重,而去封一个死人为皇后吗?黎民百姓还讲个忌讳,没见哪家主母还在世,就封赠死去的婢妾做主母!连平民百姓都知道忌讳的事,怎么堂堂皇家倒毫无顾忌了!我忍了她一辈子,她死后还要坐在我头上拉屎!再不能忍了!
  她派人将史志聪叫来,问道:“志聪,皇上在哪儿?”
  

大宋遗事 第三十二回(4)
志聪说:“回娘娘,皇上在皇仪殿为温成皇后,不,为张贵妃治丧呢!”
  “哼,哀家正要去找他。你领我去找他!”皇后恶狠狠地说。
  志聪立马答应道:“是。只是,这会儿去怕不大方便!”
  “哀家正要他不方便呢!我要问他:我这个皇后活得好好儿的,他治的哪门子丧!”
  志聪赶紧趴在地下磕头:“娘娘,千万别这样!一辈子都忍过来了,还在乎这最后一口气吗?”
  “正是忍了一辈子,这最后一口气才再也忍不下去了!”说到委屈处,皇后再说不下去了,禁不住落起泪来。
  志聪看了,也默默地陪着皇后落泪,半晌才劝道:“娘娘不要伤心。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眼见着报应昭彰,娘娘一切更应当放开些才是。何必自己找不痛快呢!”
  一句话提醒了皇后:可不是报应昭彰吗?恶人都已经受到惩罚死了,再哀荣不也还是个死鬼吗?一个大活人,跟一个死鬼争个什么劲儿!就这样,真的忍下最后一口气,再不去争了。
  忍让既是一种应付,再装也有露出蛛丝马迹的时候,有时甚至还会露出刀光剑影;而且,因为是一种伪装,再天衣无缝,有时也难免生硬,不和谐。宫中的一言一行,又始终处在无数人的环伺之下,瞒人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事。一来二去,曹皇后在仁宗的眼中,就成了个城府极深的人了。一个性伙伴,却戴上一副城府极深的面具,往好里说,也只能敬而远之;要往坏里说,则弄不好就要打入冷宫了。所幸曹皇后处事还算谨慎,实在没有什么大的错处不说,那偶然一现的刀光剑影,不过一刹那间而已,很快就无法寻觅了。仁宗对她,始终也只是敬而远之,并没有朝恶处发展,恶感,始终不过潜形于无意识的深处罢了。
  无意识的深处既有东西,它总要寻求机会爆发的。这一次的胡言乱语,恰恰正是它的变态的、非理性的宣泄。
  既是胡言乱语,当然没人来深究它的意义,但毕竟又是金口玉言,当事者也不敢完全掉以轻心。曹皇后是再不敢沾皇上的边了;仁宗没有儿子,几个公主都还小,一个大点儿的公主自己也早病怏怏的,管不了事。结果,就剩几个内侍在他身边周旋了,说来也真有点儿凄凉。不过,门儿紧的地方,从来都是如此:平时不叫人来,到需要,就没人来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史志聪既亲近皇后,当然也不敢怠慢,反倒追着屁股找文彦博,请两府大臣设法照料皇上。这样,万一有事,他们就可以不承担责任了。文彦博自然也知道他们的意思,对他们也不完全放心,可从来没有两府大臣入宿皇宫的道理呵!
  想来想去,又是张少愚想出一个点子:“丞相,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可以请道士们在大庆殿设醮祈福。两府大臣要奉香供神,住进殿边庑房就名正言顺了。”
  史志聪听了先还有些踌躇,想想除了这个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从权了。一群道士带着铙钹锣鼓、法器家伙,进了生平想不到能进来的大庆殿,大庆殿顿时锣鼓喧天、烟熏火燎地热闹起来。两府大臣除了假借皇上名义,处理一些非及时处理不可的公事之外,就跟着道士们一起烧香祈福;晚上,则带着铺盖,睡在殿边的小屋里。
  不过两夜,又出事了。
  已经权知开封府的王素,半夜里突然跑来猛敲东华门,说是有要紧事禀报执政。守门的又派人报告了史志聪。史志聪想都没想,就说:“半夜开宫门?找死呵!不过,你们直接去找丞相,我是立过军令状的。”
  一问文彦博,也不答应半夜开宫门。天一亮刚开东华门,王素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敢情他一直在外面守着!
  文彦博不禁吃了一大惊,赶紧问道:“什么事情,这样十万火急?”
  王素说:“可不是十万火急,我才半夜跑来敲宫门!有个禁兵李三儿,到开封府击鼓状告都虞侯吴迁密谋造反,得赶紧派人彻查抓捕。”
  文彦博一听是这种事,也紧张起来,当即与王素一起回到中书。又派人将张少愚叫了过来:他是自己的半个脑袋,办大事没这半个脑袋,是不行的。倒是张少愚不慌不忙,建议说:“这种时候出来这种事情,先前又没有一点儿蛛丝马迹,恐怕有些蹊跷?丞相不如先查查这吴虞侯的为人再说。”
  文彦博觉着有理,当即传了殿前都指挥使许怀德,问他道:“有个吴迁吴虞侯,这人怎么样?”
  许怀德想都没想,就回道:“回丞相,吴虞侯是个勤勉可靠的老实人。”
  “你敢保他吗?”
  “那有什么不敢?在我手下也不止一年了。”
  文彦博点点头:“那好,你回去立刻将禁兵李三儿抓到校场上砍了,要砍出些声势来!”
  见许怀德有些愕然,文彦博又解释道:“李三儿诬告吴虞侯密谋造反,我要借他的头绥靖一下治安。”
  说着话,正要在开封府的呈文上签字,不料左脚却被猛踩了一下。抬头一看,见张少愚正和自己挤眼,猛然醒悟过来,当即放下笔,征询道:“各位大人有什么意见?”
  两府的几个大臣都说:“丞相处置很妥当,就这么办。”
  

大宋遗事 第三十二回(5)
“那就请你们也签个字吧!”
  大家也就提起笔,各自签了自己的名字。墨迹还没干呢,许怀德就带着刽子手与一队人马,押着李三儿,招摇过市,将他拉到校场上砍了。至于京城里没出事是不是因为砍了李三儿,就不得而知了。
  史志聪、邓保吉是被文彦博他们逼着就范的,心里又总想着为皇后出气,哪里能就这么服了,总在寻找机会。恰好北方传来消息,要黄河改道,原来是中书的意见!这是前不久的事情:朝廷动用大批人力物力,从澶州商胡河穿六漯渠,让黄河改变流向,重新入了横陇故道。史志聪当即派人,将司天监的两个司天官周正、丁虔找来了。
  史志聪深深一礼,请教他们:“天文深不可测,我们也不敢问津。只是有些小道理不懂,两位大人是司天的行家,不知道能不能请教一二?”
  两个人当即回礼,答道:“不敢,请公公只管赐教!”
  史志聪说:“都说五行相生相克,想来唯有静持不动,才能相安无事。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正点头说:“一点不错。”
  史志聪说:“南方火德,北方水德,该也不错?”
  丁虔说:“是这样。”
  史志聪说:“着呵!天朝以火德王,若在北方乱行水道,是不是要对君上不利?”
  两个司天官这才明白了史志聪的意思,一齐赞道:“公公真是神人,竟比我们这些靠天吃饭的还要来得!”
  史志聪微微一笑:“那倒不敢当,不过是对于皇上的一点忠诚而已!能不能就请二位大人明儿当着两府大人的面,奏上一本?”
  两个司天官犹豫了一下,还是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他们也风闻过这位公公在皇后跟前的地位。第二天,他们果然奏了一本,说皇上龙体欠安,就是因为朝廷在北方穿河,叫黄河改了道,请求一定处罚肇事者,以解天谴。
  虽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可借的是天的名义,文彦博也无法可想,只能叹气。张少愚知道底细,开口一笑:“大人不必忧虑。幸亏您没有任何反应,正好引蛇出洞。”
  看着文彦博一脸迷惘,知道他不明所以,张少愚又解释道:“他们初战小胜,我料定还会有下一步。那时大人就可以见机行事,反守为攻了。”
  文彦博还将信将疑呢,周正、丁虔果真又联名上书了:请求让曹皇后垂帘听政。自然也是史志聪的主意:他想乘胜前进,毕其功于一役。哪里知道,正好送了人家一个把柄!
  文彦博拿到奏折,高兴得什么似的,心里直佩服张少愚料事如神,立马悄悄传了两人。一见面,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喝问道:“你们两个知罪吗?”
  这两个人还横呢,不冷不热地道:“回丞相,属下不知道!”
  文彦博数落道:“司天官说天相变化,是职责所在,没错。可谁放权让你们干预朝政了?这是该灭族的大罪,还敢说不知道!”
  两个人这才傻了,头叩得像捣蒜。文彦博这才训道:“我料定你们也是受人利用,不追究了,下不为例!回去吧!”
  两个人一面叩头谢恩,一面起誓:“感谢丞相不杀之恩!下次就是刀架在脖子上,咱们也不敢了!”
  文彦博回来和张少愚一说,张少愚哈哈一笑:“丞相英明,这种人杀不如不杀。正好敲山震虎,化敌为奴,为我所用。与用唐介,正好合璧,叫政坛又添了一段佳话。”
  文彦博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谦虚道:“那还不是少愚导演有功!”
  两个人全都哈哈地笑了。
  第二天,文彦博才将周正、丁虔上书的事,跟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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